花铎番外 缘起缘灭皆是她
“驾!驾!驾!”
一连串银铃般的娇笑声,一匹白马,一朵红云,仿佛踏着绿冉冉而来,初遇霓儿那一年,花铎只有十四岁。
不经意的一瞄,霓儿骑在一匹白马上,穿了一身绛红色的猎装,仍着白弓鞋,英姿飒,明动人,宛若桃蕾初绽。
也许有种缥缈叫做缘分,大概花铎自已也不会想到,只一眼,从此在他的生命中,再也略不去这一抹灵动的身影。
她,是草原上第一美女,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郡主,是英雄贵胄争先追逐的对象。
而他,是伟大的昆仑汗的十四子,文武双全,聪明睿智,是草原上最年轻的萨哈达。
一场赛马,一柄金刀,当那年花铎骑着神骏的黑驹胜利归来时,回首间,也看到了霓儿眼中闪烁着的晶莹光芒。
金风玉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敖包相会、情定终身,草原上清歌蔓草的年华,他与她就这样在声笑语中,驰骋而过。
然而,仅仅是一年之后,草原上发生了第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花铎的父汗莫名其妙的死于大帐之中,准确的说,是被人暗杀。花铎永远忘不掉,他亲眼见到的,父汗脖颈上那一抹青紫的勒痕。
接踵而来的便是无休止的算计、陷害、内,你争我夺…
毫无疑问,作为大汗生前最喜爱的儿子,花铎处于争斗的漩涡;而仅仅十六岁,没有任何军功的他,又因对于汗位之争,完全构不成威胁,而远远被抛离在权利的边缘。
造化人,内持续了大半年,尸横遍野后,登上汗位的不是别人,正是花铎的叔父,霓儿的父亲——乌尔烈。
尽管在花铎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霓儿一直陪着他,开解他、劝慰他,不离不弃,可在这一刻,一切深情都蓦然变得有些可笑…
看着霓儿渐消瘦的面庞,他明白,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于是他牵着她的手,在圣洁的扎木错旁许下:“霓儿,我会做个大英雄,如父汗一般,征服这片草原,送给你,送给你的…父亲,我花铎愿俯首称臣,换你真心笑容!”
然而,好景不长,两人紧紧相拥之时,却从未想到,三月之后,竟又生变故…
那是花铎第一次率兵出征,怀着一腔热血,系着他们的爱,他拼杀于征伐特穆部的前线,却如何也料想不到,等待他战胜归来的霓儿,竟也面临着一场惨酷的“战争!”
由于内造成的影响,草原的格局已出现岌岌可危的状况,作为如今的昆仑汗,乌尔烈急需寻找一个盟友,为笼络巴亥部,他决心下嫁她最心爱的女儿,换来昆仑的稳定昌盛。
面对霓儿的抵死不从,乌尔烈更是决绝的下了最狠心的警告:如若她不和亲,他不能拿自己的女儿怎样,却要拿前线战斗的花铎来抵命。
于是便有了这样一副场景,花铎,当他挂着帅旗,凯旋归来之时,来的却不是爱人热切期盼的眼神,而是霓儿已身着嫁衣,嫁作她人妇…
花铎怨过,恨过,绝望过,可当他得知真相,心爱的女子的牺牲终身幸福,全是为了保住他的命,只一瞬间,他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与信仰…
那个他用尽全力爱的女子,早已在他人的马背之上,她的一颦一笑,从此为他人而牵动绽放,自此以后,万里黄沙,茫茫草原,模糊了她的音容笑貌…可这份爱,他终究是葬不掉,割不了!
于是,每一场大小战争,花铎都自请出战,无论艰苦与否…现如今,他战功显赫,成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十四王。只是,佳人已不再,英雄终显悲凉,弦为知音断,他的一曲大风歌向谁而唱?
多年后的夜晚,早已只剩他一个人仰望天上的繁星,他听到了一个女孩的歌唱,那样快跳跃的音符,似乎让他又回到了,曾经与霓儿纵横驰骋在草原之上的青涩华年…
一曲唱罢,他忍不住为这个女孩击掌,岂料到,这片草原之上,他竟头一次见到有不认得他的女孩,更巧的是,她竟然就是那个“逃婚”的女孩——湘宁公主!
这也是第一次,花铎再次见到一个女孩,直,率真,仿佛当年的霓儿一般!
他邀她来参观赛马大会,他将她带到与霓儿充回忆的扎木错边,却渐渐分不清哪一个是记忆中的霓儿,哪一个是楚潇然…
从前,霓儿光着小脚丫,小心翼翼的展开手臂保持平衡,在一块块光滑的石子上轻跃着,调皮道:“听说,凌霄人叫扎木错天空之湖,不过,我还是喜欢扎木错这个名字!”
他做梦也想不到,十年之后,他会在一样的地点,从另一个女子口中听到如出一辙的话!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花铎觉得有这样一个女子,陪伴他下半生,也算是一种归宿,他问她嫁不嫁?
不嫁!楚潇然是那么直接的给出答案,丝毫不做作,她如霓儿一般聪慧玲珑,率之处却又更胜一分,她不嫁,他便也不纠,放她自由!
他承诺不为难凌霄国分毫,而她竟通过蛛丝马迹,牵出他的前尘往事,十年来憋在心底的话,花铎怎么也想不到,他竟会对一个陌生人倾诉!
楚潇然说,你们彼此的信仰要像你们的爱情一样坚强!这正是他找寻了多年的答案,他抬起头来,不让眼泪掉下。
霓儿,你可听得到,总有一天,我会征服这草原,送给你作为礼物,如果这辈子我欠你的不能兑现,那就等到下辈子…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找你的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转过了所有经轮,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了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那一瞬,我飞升成仙,不为长生,只为佑你平安喜乐。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那一,垒起玛尼堆,不为修德,只为投下心湖的石子。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这一世,转山不为轮回,只为途中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