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行行好吧
并没有招呼士兵把我送回牢房,而是派人叫来了郑天雄,他指着我说:“这小娘们给你用三天,看好了她!”
郑天雄会意地一笑,命人把我带走了,我彻底绝望了,我谁也救不了,这三天郑天雄一点都没让我闲着,他住的是个套间,卧室在里面。他把我铐在他的上。
他有三十几个亲信,这几天轮番在我身上,倒是晚上只有郑天雄一个人折腾我。我始终担心着吴夫人的命运,零零星星的,从郑天雄的手下的交谈中我听出来,她这几天天天都来,磨着要见牛军长。我都快急疯了。
眼看着她站在陷阱边上,一只黑手正悄悄地近她,就是不知道怎么救她。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第三天的下午,一个匪徒正趴在我身上,郑天雄兴冲冲地进了屋。
他手里拿着一卷报纸,进屋后手舞足蹈地把报纸扔在了桌子上。我身上的那个匪徒抬起身子,一边继续一边问:“郑主任,怎么样了?”郑天雄喜不自地拿起报纸晃着说:“成了!”我的心忽地沉了下去。
那匪徒接过报纸,我看清那是一张南洋什么地方出版的中文报,那匪徒大声念起来:“摆共产暴政,吴仲明夫人投奔自由世界。”郑天雄真是狠毒啊,吴夫人现在有家难回了。
郑天雄问那匪徒:“那女人在哪?”那匪徒一边不情愿地从我身体里出还硬梆梆的一边回答:“还在外面岗亭磨呢,非要问军长什么时候回来。
“郑天雄阴险地一笑,吩咐道:“去把她请到这里来!”说完,关上了里间的门。我心里不停地祈祷着:“不要来,不要来…”我知道这什么用也没有,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又一个善良的女落入这伙畜生的魔掌。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听得出来其中一个轻盈而有力,完全不同于匪徒们杂乱而沉重的步伐。门开了,一个柔美而自信的声音响起:“牛军长在哪?我要见牛军长。”好像郑天雄不在屋里。
一个吐吐的声音说:“马上就到,马上就到。”我忽然发现里屋的门没有关死,留了一条门,我刚好可以看到站在桌前的女人。那是一个端庄美丽的女子,穿着非常普通,甚至刻意成破旧的样子,但普通的穿着掩盖不住她美丽的容颜和高雅的气质。看她的样子年龄应该和肖大姐相仿。
一个疑团升起来:她怎么会是小吴的母亲?同时也升起了一个希望:也许错了,是一个根本不相干的人。那女子很执着:“可以让我见见牛军长吗?”
门响了,进来的却是郑天雄。他朝着那女子皮笑不笑地问:“程大小姐?”那女子皱了皱眉头道:“我告诉过你,我姓吴。”
郑天雄抄起桌上的报纸假装看着说:“吴程颖蕙?”这回轮到那女子吃惊了:“你怎么知道?”郑天雄得意地一展报纸:“程小姐上报纸了。”
那女子不相信地接过了报纸,看了一眼标题,呼吸立刻急促起来,脸变得煞白,美丽的大眼睛出一丝焦虑。
郑天雄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搬过一把椅子放在女子身后,女子好像一下就累了,腿一弯就坐下了,正在此时,门被推开了,牛军长慢条斯理地踱了进来。吴夫人看到牛军长,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牛军长看了一眼郑天雄,又看一眼吴夫人,恨恨地说:“程大小姐好大胆子,现在还敢来见我?”吴夫人理了理散落的鬓角,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平静地说:“牛军长,牛程两家从前有些嫌隙,我们程家确有过分的地方,我这里给你赔礼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机会报仇,我现在把自己送上门来了,要杀要剐凭你处置,不过我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她还是个孩子。”说着,吴夫人竟有些哽咽。
牛军长看了郑天雄一眼,突然提高了嗓门:“二十年前的账咱们慢慢算。你的女儿?你告诉我谁是你的女儿?”吴夫人的眼圈有些发红,她强忍住说:“吴文婷,我打听清楚了,她就在你手里。”
听到这里,牛军长无赖般地笑了:“啊,原来那个小女共军是程大小姐的女儿,是吴仲明的女儿?这就是你们作父母的不对了。
老吴事主不忠、见风使舵、卖主求荣也就罢了,他投共不会没他的官作吧?何苦把个花朵般的女儿,小小年纪就送进共军文工团,给人家共产共。”见提到小吴,吴夫人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她正要分辩,牛军长截住她的话头继续说:“共军的文工团就是公共厕所你不知道吗?我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六个月的身孕了,听说还不到十四岁。”
听到这些,吴夫人的脸变得惨白,她猛地摀住脸,眼泪止不住地顺着手指下来。我听出来了,牛军长专门拣最剜心的话,说给吴夫人听,要把她彻底击跨,这一定是郑天雄出的坏主意。
牛军长的诡计显然生效了,吴夫人再也无法保持平静,她放下手,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牛军长问:“牛军长,可以让我见见文婷吗?”
牛军长好像没听见吴夫人说什么,忽然指着郑天雄打哈哈说:“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政战部主任郑天雄,郑主任。
这位呢,是我的老朋友的太太、老对头的女儿,程颖蕙,吴太太,长沙城里第一大美人啊!”吴夫人对牛军长这种无赖的态度显然无可奈何,几乎哭出声来:“牛军长,求求你,让我见见文婷吧!”牛军长故意提高了嗓门咬文嚼字地说:“吴小姐现在很好,你放心。她现在是在自由世界里,她自觉自愿地全身心地为国军服务,为反共复国大业服务。”
吴夫人听他漫无边际的高谈阔论,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文婷还小,不懂事,请牛军长放过她。”牛军长笑眯眯地说:“小是小,不过可顶事了。
哈哈。”吴夫人意识到了什么,脸一下变得通红。我眼看着这个美丽的妇人、好朋友的母亲一步步走进毫无人的野兽给她设
好的陷阱,真是哭无泪。我终于明白了,他们这是有意耍吴夫人,他们残忍地利用了一个母亲对子女的最无私的感情。就像当初郭子仪把严队长剥光了衣服吊在梁上而又不急于强一样。
他们是在尽情地耍落入他们手心的猎物。无论是郭子仪强盗般的暴力还是牛军长氓般的猥亵,都是他们最大限度地享受猎获快的手段。吴夫人其实已经是他们手中的玩物了,实际上从她在营门前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在劫难逃了。
这个美丽的女人还在顽强地做着努力,她的天资和聪明已经被她母亲的本淹没了,完全看不到已架在她脖子上的带血的利刃。吴夫人决绝地对牛军长说:“我说话算话,你放了文婷,我留在这里任杀任剐!”
牛军长知道吴夫人已经完全入了他的道,仍是一副氓嘴脸:“吴太太是长沙有名的美人,名门闺秀,别说什么杀呀剐的,我们能一亲芳泽已经是三生有幸了。”
说着就去拉吴夫人的手。吴夫人任他抓着,柔声说:“就让我看一眼,行吗?”牛军长咽了口吐沫,无情地摇摇头:“不行啊程大小姐,她现在正忙着,不能打扰。”吴夫人忙说:“我不打扰她,我就在旁边看她一眼。”
屋里的男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牛军长着烟道:“你不打扰她,可打扰别人啊!她工作时不愿意有人看。”
吴夫人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下来,牛军长见了趁机又加上了一把火,他故意问郑天雄:“老郑,吴小姐今天安排了几个?”郑天雄和牛军长演起了双簧,他伸手比划着:“六个。”
他们这是往这个善良的母亲心上捅刀子。吴夫人果然受不了了,脸色惨白,嘴哆嗦着哭道:“让我见文婷!我要见我的女儿!”
牛军长趁机抱住她的肩头,按她坐在椅子上说:“今天确实不能见,明天一早,我一定让你见到。”见吴夫人扶着桌子又要站起来,他打开了窗户,指着下面不远处的军中乐园说:“要不,你就在这看一眼吧。”吴夫人腾地站了起来。
冲到窗前,扒着窗户向外看,只见那栋房子门口围着几十个士兵,排了几队,队伍伸展到门里,那里根本见不到一个女人。
但能清楚地听到男人的哄闹和放肆的笑声。吴夫人猛地转回身朝门口冲去,嘴里像疯了一样叫着:“文婷,文婷,我的女儿!”郑天雄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牛军长乘势搂着她的肩膀,挡住了她的去路。
吴夫人拚命挣扎,大叫:“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让我看看文婷,让我们见见我的女儿!求求你们啊!”牛郑二人连推带拉把吴夫人强按在椅子上,牛军长瞪起眼睛说:“吴太太,你要听话!你要是不听话,别怪我老牛是个人!”
吴夫人哭的泪水涟涟,原先的自信已不见了踪影,显然是慌了神。郑天雄朝牛军长使了个眼色,对吴夫人道:“天色不早了,吴太太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宿在这里,明天一早也好早点见到吴小姐啊!”见吴夫人哭得越来越伤心,并不答话,郑天雄朝牛军长挤挤眼说:“吴太太一定饿了,我们开饭。”吴夫人抬起头红肿着眼睛一把抓住牛军长的手哭求道:“牛军长,你行行好吧,我求求你了,让我见见文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