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兰的二次交待

　　远东的反对，倒还在其次，起码自己可以假借一个别的名义，偷偷的上马。

　　县里的人就不一样了，什么事也不可能瞒过县里那帮老家伙们。现在以县长胡来和文武为首的一群老家伙们全力反对上百吨转炉这事，其实他们的反对是有道理的，毕竟现在市场形势不好，资金方面远东已明确拒绝了进一步扩大再投资，单靠小小的山县和远山这两年赚来的利润虽然可以支撑，但投产后效益好还成，要是效益差了，那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凡却想借这机会对远山铁厂进行改头换面，改换成所谓的股份公司。别人的改制，都是表面文章，不过是为了应付上面所提出的企业三权分立的理论。

　　不凡却想戏真唱，将它彻底改成民营企业。不过，这是他国企私有化的战略第一步，上面提出的改制要求为他这想法提供了可能。他敏锐地感觉到，这绝对是他各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他力推百吨转炉项目、力改制。

　　凭借多年的关系，好不容易说服了谭书记。但县长胡来那里，他却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关。书记更多的是管行政和组织人事，对于经济上的事毕竟还是县长主抓，这下可给不凡出了一个大难题。

　　他一个人回到别墅。这个别墅是他心烦的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他郁闷的时候，往往会不知不觉地来到这里。

　　雪无痕见不凡进来，一反常态，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可能遇到特别棘手的事情了。也不打觉，只是走到饮水机前给他砌了一杯泡好的茶，静静地端到不凡跟前的茶几上。

　　不凡一股坐在沙发上，见雪无痕把茶水端来，也不说话，习惯性地端起来品尝了一口，嘴一咧，脸上挤出了苦涩的笑：“什么茶？这么苦？”

　　“我也不知道。这是小兰送过来的茶叶，据她说这茶本身就是趁叶子青时摘了，故意成这样的苦味，说对败火去烦有奇效。”雪无痕一收往日野疯波的样子，说话时不急不慌，整个一个淑女形象。

　　不凡怪怪瞧了她两眼，道：“这么苦！任谁喝了都会忘了别的事，还用她说有奇效？”

　　突然，他灵光一闪，道：“什么？你刚才说小兰？上次你偷回来那个小兰？”

　　“是啊！”不凡惊讶地道：“你把她回来。捆了一宿。后又关了好几天。她居然还给你送茶来？”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要不是我。恐怕她还不是要继续挨那个过命地皮鞭呢？虽然我捆了她一宿。但也让她知道了我地功夫。她一心要拜我师。说学些武艺好不受欺负！”说这话时。雪无痕坏坏地笑着。

　　不凡看着雪无痕那样子。就知道她私底下肯定没少整治那小兰。肯定是把她怕了。所以才肯拜她为师。不过。无痕一提小兰。倒让他想起上次地事情来。虽然当时为了抓紧解决照片地事情。没有来得及将事情彻底调查清楚。而是大胆地采取了单刀直入、直取罪魁祸首地办法。完全是靠黑道那些下三滥地恶手段给诈出来地。具体地情况至今仍是个。尤其是那个金算盘。背后是不是胡县长支持地。虽然逻辑上成立。但事实是否真地如此呢？如果能抓住这个证据。威胁一下这个胡来也不是错地主意。

　　于是。他猛喝了一口茶道：“无痕。你把小兰叫来。我问她一些事情！”

　　“叫她干嘛？”

　　“你别管了，叫他来就是了。”

　　…

　　小兰被带了进来。

　　不凡抬起头再看小兰，身上早已换了新衣服，粉红的上衣配上蓝色的牛仔，看上去十分舒服。往脸上看，虽说不是特别漂亮，但看上去倒也十分清醇俏丽，属于那种感觉比较舒服的那一类。他微笑了一下，冲着小兰道：“小兰，坐！”

　　小兰站在那里，摆着衣角，不肯做，眼睛不时地瞟一下雪无痕。不凡诧异地望了一眼雪痕，道：“怎么不做？”

　　“不凡叫你做，你就做。怎么还在那里楞着！”雪无痕气道。

　　小兰脸色一变，乖乖地坐在不凡的身边，大气都不敢出。不凡望望小兰，又瞧瞧雪无痕，心中暗笑：看来，无痕这丫头还真厉害，居然把这个小兰管得服服贴贴的，这才几天？

　　雪无痕得意地望着不凡，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别小看我，你看我调教出来的！”

　　不凡扭过头，不再理会雪无痕，对着小兰道：“小兰，你别怕。要是无痕欺你，你就找我。我给你出气！”

　　小兰讷诺地道：“没有，师父没有欺负，对我好着呢！”

　　不凡笑得前仰后合，好半天才忍住笑道：“这还没有欺负你？瞧你怕她怕的，都怕成了这样？”

　　小兰不说话。

　　不凡正正了脸色，认真地道：“小兰啊。我问你点事儿，你可要说实话啊！”小兰还没有说话，无痕了进来：“小兰，不凡问你，你一句也不准撒谎。有一句谎话，看我回头不收拾你。”

　　小兰吓得浑身一哆嗦，脸上显出一幅十分害怕的表情。不凡瞪了无痕一眼，道：“别怕她。我给你撑。你给我说说当时那金算盘到底是怎么向你待的，我怎么老感觉不对劲儿啊？”

　　小兰不语，低着头继续摆着她那衣角。

　　不凡诈了一下：“前天，我问了金算盘了，怎么说没这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他根本没问过金算盘。你想想，他不凡又不是检查和公安部们的人，有什么权力问这事？人家金算盘又怎么可能回答他这些问题，虽然他是厂长，人家是副厂长，但那完全是两回事，涉及法律层面上的问题，谁都会绕着走。

　　小兰毕竟年纪，不明就理，被吓坏了，以为不凡真的问道，吓得跪了下来，脸泪痕道：“厂长、师父绕了我吧。上次我说谎了，其实不是金算盘告诉我的，而是一个女的告诉我的。那女的说告我说一旦有人问起，就这样说，完全推给金算盘。”

　　不凡脸色微变，看来这事越来越复杂，真不知道这个照片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转到胡县长手中的。他十分严肃地问道：“那女的，长得什么样？”

　　“我、我没看见！”小兰讷诺地道。

　　不凡又是一楞，奇怪地问道：“你怎么可能没看见呢？”

　　雪无痕在旁边把眼睛一瞪，道：“小兰，你是不是皮了？”

　　小兰吓得全身起了一层皮疙瘩，想起这个小师父背后那些恶手段，连忙跪下求侥道：“我真的没看见。当时那女的在我背后，用刀架在我脖子上！”

　　“用刀？”不凡感觉事态有些蹊跷，难道那女子是黑社会的人？

　　“我只记得，当时那女的说话冰冷至极，象来自九幽地狱似的，让人不寒而栗。”小兰想起那一幕，浑身不仅打个冷颤。

　　“冰冷至极？”不凡闭上了眼睛，仰身斜靠在沙发上。他细细地品味着小兰的每一句话，想起肥佳佳曾反复提起半夜威吓她的那女人的声音也是冰冷至极。他直觉感觉到这女人是问题的关键，只要抓住这女人，其它的事就刃而解了。顺腾摸瓜，肯定能把县长胡来这条大鱼钓出来。

　　虽然他知道谭书记已不愿意再追究这事，怕这事追得过分了，狗急了会跳墙，会把他照片的事全部拌落出去，但不凡心里明白，照片的事再大也不过是个名声问题，说严重了最多闹个警告处分。而暗中结黑社会，威胁国家官员，那可是刑事大罪。这事要是做实了，那胡来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这个神秘女人又到哪去查呢？三次出现，两次是电话，一次是背影。一时间，不凡陷入的困境，头绪有些混乱。

　　雪无痕见小兰该待的已待了，再也招不出什么新东西，随手拉了她一下，道：“还不快下去？”

　　小兰象逢大赦一般，站起身来嗖的一声就跑了出去。

　　雪无痕缓缓地坐到不凡的身边，轻轻地道：“不凡啊，别想了。有些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我想这女人来历不简历，真的再查下去，恐怕也不见得好收场。不如就这样算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她这话说的十分有见地。不凡何尝不明白，他不是想追查这件事情，而是想扫清他改制的障碍，彻底清除他改制道路上的绊脚石而已。

　　可这事，又不能和雪痕说。他坐直身子，用力晃了一下头部，好舒缓一下刚才斜靠久了给脖子带来的僵硬感觉，用力挤出一丝笑容来道：“嗯，还是你有见地。这事先这样，慢慢再研究。不过，不管怎样，那个神秘的女子倒是应该十分注意。”

　　雪无痕点了点头，道：“有空我帮你留意一下！”

　　“不，一定要清楚。我要看看，她到底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到底是哪方神圣？”不凡突然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客厅门口，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