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每十年一评

　　“师伯，我们门内功夫，在上还不是一样练？而且效果比一般修炼可好得多。只要功力提高了，轻功身法还不是一样有进步？师伯也不用太过菲薄了。”不知处于什么原因，我居然提他们辩解起来。

　　抬手又喝了一杯酒，师伯接口道：“是极，有这样省力又有乐子的练功法，谁还肯下苦力，但涟漪你可知道，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魔空守着天下第六的轻功，近五十年来却没有出过一个轻功在江湖上能排前十的高手来，就象雕玉师空守着一堆没有雕琢过的玉石，虽然身怀巨宝，却因主人懒惰，不肯去雕琢。”

　　“今看你练功，师伯高兴啊，有你这样杰出的宗主，魔当兴！”师伯得意道。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难得谦虚道：“师伯夸奖了，弟子也是因为和那鲁良一战，虽胜如败，虽然人无完人，但别样功夫输给他也还罢了，偏在我魔最得意的轻功上不如他，心中不服才练了会儿的。”

　　“恩，胜不娇，败不绥，此乃心之要，你有这样想法很好，其实说到武学修为，并不是在‘奇功绝艺榜’拍得上名次的就是好的，讲究的是那一种武功最适合自己，再勤加修炼，必能大成。”

　　眼光飘了一眼关向，继道：“眼前就有一个绝好的例子。”我明白师伯的意思，关向所练的“披风刀法”在世人眼中是天下排名第三十六的刀法，可关向却是凭借它傲视群雄，他在“侠义榜”上虽然才排名第二十三位。

　　但说起用刀的好手来，在世人知的高手中，他绝对能排上前五位，说起刀法高手，谁能不提关向？“师伯说得甚是，那弟子以后就每天用傍晚两个时辰来练功好了！”师伯说得有理，若一味贪恋塌，功力或许增长得快。

　　但无论轻功还是招式的一些细微处就没闲暇去理会了，长此以往，想达到最高境界就难了，而现在要我早上起来练功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有从傍晚挤时间了。

　　“对了，涟漪，你的‘九转炎决’现在如何了？”师伯又问道，最近他很少问我武学上的进展，因为我已快要超过他了，这时候顺便问话，我忙答道：“师伯，这段日子来弟子都在采补，虽然功力增加得多，但都是数量上的变化，离‘三昧真火’的境界不知还有多远呢。”

　　师伯叹道：“到了这个境界，我也没有什么能教导你的，师伯和你师傅、师叔三个都在‘火势滔天’上滞留不前，难有寸进，再修炼也是只增加些许功力，‘三昧真火’不愧是‘九转炎决’的一道大坎啊。”

　　我亦知晓这些道理“九转炎决”最难的就是“三昧真火”和最高境界“九转炎”两层，可以说“三昧真火”是“九转炎决”的一道分水岭。

　　之前五层只要不是笨人，按部就班下都修炼得成，差异不过快慢罢了，这“三昧真火”却非得天赋、悟性过人者不可，想我魔宗前后十二代人，修成“三昧真火”的也不过寥寥十数人而已，练成“三昧真火”时“九转炎决”就算小成了。

　　师伯又道：“老一辈的虽然不行，我和你师傅却都对你有信心，想你也不过才十七岁，就到了这个地步，前五层修炼速度之快虽不敢说绝后，在魔宗也算得空前了。

　　假于时，就是领悟最高‘九转炎’也不是不可能的！”师伯这是在给我打气了，我却自家知道自家事，我资质在人中最多不过中上，能这么快到达“火势滔天”虽然有“霸王”襄助，其中运气也占了很大成分的，以后就难了，末了他又道：“前人留迹说：”

　　“三昧真火”乃火中之火也，其火之盛，胜过世间一切凡火，木石之物须臾间化为灰烬：“九转炎”更甚，体成灰，河水瞬枯。‘这乃何种境界？想想都令人恐惧，若能达到’九转炎‘，河水瞬枯可能有些夸张。

　　但体成灰绝对是可能的！“竟兴奋得象个小孩子一样，乘着师伯高兴，我道：“师伯，这次我们逍遥岛一行，弟子冷眼看来，以我们魔门人才之鼎盛，对付白道应该不成问题的。”

　　师伯端起酒杯却不就口，平息了刚才话语带来的情，这才冷冷笑道：“这就是井底之蛙的看法了，哼哼！才夸了两句就得意忘形了么？”

　　正魔之战亘古以来就是人们最关心的话题，古有轩辕对蚩尤，今有魔帝魔尊争中原，这下居然连关向也来了兴趣，嗡声问道：“愿闻高见？”

　　我和师伯对视一眼，难得闷头鹅肯开口，看来进步良多啊，今倒要多逗他说说话。“魔帝魔尊，终究不过是一两家之力，想要对抗整个中原，那是力有未逮，要知天下之大，能人奇士多如牛啊。”

　　师伯今谈兴甚浓，继续道：“两相比较，我魔门贵在人人是精英，白道却胜在人多。我魔门弟子从懂事起，第一件要学的就是如何在这世上生存下来，高之下，能生存者就必定不凡。

　　白道却人多势众，一百个人里面出一个人才也胜过我们了，而且基础之雄厚更不是我们能比拟的，再加上魔门内斗不休，一直来我们都是处于下风的。”

　　看我和关向都有些不懂基础雄厚是什么意思，师伯沉思一会，将手中酒喝掉，命知书倒酒。我亦来了兴致，这时落已经不见，天色灰暗下来，转眼天就要黑了。

　　黑夜中将不辨方向，教众已把船抛锚停下，船身正顺着水轻轻起伏着。我喝命道：“知书，给我也换酒来，去厨房吩咐做几个酒菜，今我们不醉不归。”

　　又想一会，师伯对关向道：“这样说吧，与涟漪动手的那位鲁良，你也看了他的身手，他以前在‘群魔榜’可是排第七十二的高手，若是你与他以命相搏的话，几招能杀他？”

　　关向沉一会，答道：“此人飘灵有余而霸道不足，身法虽妙却尽可看破，若在下全力出手，三十刀内必取他性命。”我心中黯然，他与我手的时候。

　　虽然不敢和我硬碰，我却也一时抓不到他，没想到关向却说出这话，以关向的脾，定不会说假，三十刀能取他性命之说不会夸大，这应该就是我和关向的差距了，师伯微微一笑：“三十刀之说，只怕还有些水分，关先生是谦虚了。”

　　关向也不答话，微微一笑，默认了师伯的话。师伯又问道：“那若是‘侠义榜’上排名七十二的高手，关先生几刀能取他性命？”

　　关向一怔，皱眉道：“‘侠义榜’排七十二的人？恩，是青城的‘搜魂手’刘破财，胜他非得三十刀以上不可，要取他性命，五十刀足矣！”师伯长叹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了！”

　　这时知书布上酒菜，我笑劝道：“师伯，关先生，我们边喝边聊吧！”三人同饮了一杯。“‘群魔榜’和‘侠义榜’同等比起来，前五十名之间或许差距不大，五十之后，差距逐渐拉大，越到后面越是如此，没有排上榜的算起来就更严重了。

　　所以若论实力，白道胜我魔门倍数。魔门中除了排在前十的高人，那个到了中原不是夹着尾巴装孙子的？都是怕一个不小心引得白道围攻就完蛋了。”＊＊＊

　　海面平静异常。今夜月明亮，随着时间推移，漫天星光倒映在海面上，海天同样，入目是星星点点。闻着大海堵有的腥味，我已三杯酒下肚，又问道：“那以师伯之见，西魔帝一脉和我们东魔尊门下比起来，究竟孰强孰弱？”

　　师伯酒量不大，这时已带了三分醉意，闻言并不答我，反问道：“这次魔尊赏赐下来的东西里，你自己认为那样最可贵？”我讶道：“自然以三枚‘千年火龙果’最是难得了，其次‘逍遥欢喜大法’，再次就是那些助兴之物了。”

　　师伯大笑：“你这可就错了，逍遥岛上功法，尽是魔门难得奇宝，对我们这些支派来说，那‘逍遥欢喜大法’用处可胜过‘千年火龙果’多多了，象驭女宗之的这次可眼红死了，我看甚至连那教也会眼红呢！”

　　我有些奇怪了，发问道：“这是为何？‘逍遥欢喜大法’也不过是采补之功法，难道就比我们‘御女心法’好那么多？”“会这样说是你还没看过罢了，哼哼！魔尊祖师亲传之物，岂会简单。

　　涟漪，你可知为何我们这些支派比起魔尊逍遥岛来，历代实力都是远远不如么？”没等我说话，他自答道：“很简单，不是因为我们支派弟子天赋能力不足，只不过修炼功法的差异罢了。”

　　把眼光投到海面上，师伯悠悠道：“二代魔尊时，逍遥岛力量不足，生怕被白道找上门来给灭了。

　　因此当时魔尊行‘狡兔三窟’之计，门下护法长老纷纷在这茫茫海上找寻安身立命之所，以备不时之须，后来这些在外的力量渐大，有离分裂趋势，魔尊眼看不妙，又不能一一加以剿灭，便允许各势力建立门派。

　　但必须尊魔尊号令，嘿嘿，这就是我们这些支派的由来了，魔尊势力比任何一个支派都大，却不是诸派联手之敌，因此每代魔尊都极力打分化各支派，既不能让其中一派过分强大，又不敢出敌视各派的意图。

　　这次魔尊和那花自开一唱一和让你上‘群魔榜’就没安什么好心。”这下关向也觉得有趣了。

　　主动道：“那是为何？”师伯笑道：“这修订‘群魔榜’和‘侠义榜’的鬼谷子，不知是那路高人，几百年来居然从没断过，每十年一评，榜上诸人的评定又极为公允，这在江湖上可是个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