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轻移莲步来至门首，刚把门儿启开一半，徐观又猛可的抢步上来将她紧紧搂住。云惊道：“亲哥哥，天已大亮，莫又来歪哩！”＊＊＊

　　且说云与徐观云雨事毕，云见天色微明，恐识破真身、急启门离去，不想徐观一个猛可的扑将过来，把他身搂牢，云恐他歪，忙苦苦哀求，只听徐观道：“心肝达达，哥哥再与你亲一个嘴儿。”

　　云只得把嘴凑过，与他顺起来，徐观又把手儿探进云下衣之内，摩那牝户，但觉蓬鼓鼓的，泥软软的，十分可人，当即又道：“倘你娘觑见这儿红肿，妹妹将作何应答？”云丢下一句：“我便道徐家公子采了花心！”不及徐公子作答，一溜烟的走了。

　　且说云走至上屋，侧耳于小姐门首，只听得内里胡庄道：“亲，天已明了，我去了，只怕你娘察觉，便要打断我的腿儿。”枝儿道：“亲公子，你夜里还来么？”

　　假徐观道：“我便想夜夜与你会，只是你家云伴你左右，又有你娘碍手碍脚，终是不敢！”枝儿慎怒道：“遭天杀的，既将妹妹的花心儿采了，又叫我怎生熬得，你但来不妨。”假徐观道：“也便是，只是如何把云讴住才好？”

　　枝儿道：“这个不需烦你劳心。”胡庄方道：“既要我来，我便一更前来何如？届时你可把门儿半掩，断不得阻我在门外受凉。”枝儿连声应答。云在门外听得真切。

　　又闻胡庄道：“我去了。”云忙远远的避开。少顷，胡庄将门儿启开，朝外张望一番，见四下无人，方迈步出门，反手将门儿带上。

　　不想走了数步，忽闻有人唤他，胡庄心头一惊，回首一觑，却是云。当下道：“小妹妹缘何在此？”云一笑，道：“你做的好事。”

　　胡庄装妖作势，道：“什么好事？”云道：“想你做了半世的男子，料不得昨夜还有那般的福气。”胡庄见遮掩不过，只好道：“想你俱都知晓了。

　　还望看在邻里的份上，不与小姐说破。”云唬着脸尤道：“虽不与小姐说破，却要与他娘道个明白。”胡庄连忙将个笑脸推就，又是许他银子，又是把他奉承，只望他勿把事儿说破。

　　云却道：“少与我啰咤，姑只望你夜间把徐公子留住，便是了。”胡庄不解，再看云面色泛红，遂问道：“且问云，你莫非已与徐家公子勾搭上了？”

　　云道：“奴奴虽已与公子初试了云雨，却亦与你一般模样哩！”胡庄道：“此话怎讲？”云值：“你且不悟么？我亦是个替身儿哩。”

　　胡庄恍然大悟，笑道：“有趣，有趣。古人云，你人，人你。今我二人却又出了偷梁换柱的风事儿。”云道：“我已与公子相约，今夜依旧爱，还望胡哥哥勿相扰。”

　　胡庄笑道：“你我各行方便，两下无事。只是平昔见你规矩得紧，不意也是个惯行风的的女子。”云道：“胡哥哥亦与妹妹肌肤相亲？”胡庄值：“这便来肌肤相亲。”

　　言毕，抢上前去，搂住云连亲了几口，又探手于儿里把粘粘的儿摩玩，道：“比小姐的阔绰些，定是公子那物件甚大。”云挣脱出身，道：“不遐三光，竟来歪？改再与你陪个双枕儿罢。”

　　二人当下笑别，不题。次，云将家中一应琐事料理停当，那杨寡妇因事出外。时已晌午，还不见枝儿下、云窃笑一回，便倚在小姐窗前，把那纸儿一个孔，朝里偷窥，但见枝儿把玉腿高高架起，正细觑那红肿的牝户。云忍不住，不由笑出声来。

　　再看枝儿，忙忙的扯过绣被，早把身儿遮。云遂推门而进，笑道：“小姐，却在觑甚，恁般仔细？何不把油灯捻亮？”

　　言毕去寻那油灯，但见那灯儿倾斜，油儿了一地。云嘻笑道：“小姐，这是何故哩？”＊＊＊且说云握回小姐屋前，把窗纸破孔儿，朝里偷觑，但见枝儿高跷金莲，正把红红牝户紧觑。

　　云推门进屋，把小姐取笑，又见油灯歪斜，当即笑问何故。那枝儿道：“死云，却又把我取笑，你且知晓个甚？”

　　云道：“这油灯莫不是小姐夜来小解所倾？”小姐道：“正是哩。昨夜小解，不慎跌了一跤，致使油灯倾覆。”云又笑道：“那一刻小姐定然怒甚，把那油灯骂了半夜，可是么？”枝儿红着脸儿道：“死去，你又如何知晓？”

　　云笑得前俯后仰，方道：“奴奴在隔房歇息，听得真真。小姐且莫瞒了奴奴，还是实言相告罢。”枝儿道：“好端端的，你却缘何说起胡话来？难道小姐有什么话儿瞒着你不成？”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枝儿一把拽住云纤，唬着脸儿道：“我把你这个小蹄子！快快道来，昨夜你都觑见些甚？”云捂着口儿道：“奴奴不敢说了。”

　　枝儿道：“果真不说？看打！”言毕，扬纤手于云那肥肥的儿上一击。云道：“小姐，昨夜那男子莫不是这样打你的么？”枝儿羞红了脸，申辩道：“我家尽是女子，何处冒出个男子来？”云道：“奴奴委实不知，许是昨夜看花了眼。

　　只奴奴依稀闻听一男子与小姐窃窃私语，却是真真切切的。”枝儿见他说破亦不再强辩，只低声道：“切莫在娘前提及昨夜之事，后我便与你好处。”

　　云道：“十之后，小姐便做了夫人，何曾还记得奴奴？”枝儿回道：“待我出嫁之后，往徐家奴才中捡一个俊俏的男子许配与你，何如？”

　　云道：“奴奴命残，只恐小姐取笑于我。”枝儿道：“这有何难？明我便与徐公子言明，容他与你挑配则个。”

　　云心中窃喜，又道：“小姐待奴奴如同亲妹，只是把奴奴陪嫁过去，就不怕把你那亲亲公子我么？”言毕，以手掩面，笑个不止。

　　枝儿闻听，知云戏言，也不计较，笑了一回。殊不知自家公子早与云歪，这一来有分教，衫衣昔日主仆女，铜雀当年锁二娇。两结鸳鸯乐何限，伫看仙子降河桥。

　　且说枝儿与云笑说了一回，也便无所顾忌。枝儿又与当夜与公子会之事一应道出，后与云耳语道：“亲妹妹，我虽图了一时的畅，怎奈家母管教甚严，夜来时时提防，不得尽兴矣。”

　　云道：“小姐却又作何计较，方能尽兴？”枝儿道：“既尽兴，便需把灯儿捻亮，你看我的，我看你的，云雨之时，再觑那进去之势，方才尽兴哩。”云心头一惊！

　　忖道：“倘小姐真个惩般，岂不把假公子暴么？不可，不可啊，定要相阻。”云这般想来，当下便道：“小姐，倘把灯儿捻亮，通宵达旦，主母察觉那油儿比少，岂不疑心么？”

　　枝儿道：“这亦是。依妹妹所言，却如何是好？”云回道：“依奴奴之意，小姐还是小心则个。想十之后，便与公子成了亲，大可不必急，万莫让主母察觉。那灯儿万万是点不得的，但凡与公子相交接，亦要轻缓则个，不可大呼小叫。

　　为图万全，不得与他倒浇，亦不允他与你隔山讨火，你两个且楼得紧紧的，轻轻，及至四更时分需歇手便是了。”枝儿早听得面红耳赤，道：“亲妹妹，你却如何晓得恁般多的手段？”

　　云嘻嘻一笑，道：“便是公子昨夜与奴奴教与的！”枝儿道：“徐公子又不曾与你爱，却又如何教与你？”云恐说破了，便遮掩道：“奴奴昨夜躲于小姐下，如何不知晓？”二人旋即笑成一团。其乐融融。＊＊＊

　　且说枝儿与云在屋中戏言，云几番把昨夜事儿说破，枝儿本是极为老实的，如何听得出弦外之音？当下二人笑声不绝。午后，杨寡妇归来，把枝儿叫过一边道：“女儿，你看昨下聘的徐家公子何如？”

　　枝儿故作娇羞之态，道：“全凭母亲作主。”杨寡妇道：“十之后你便做了人家的夫人，叫我与云两人怎生得过？”枝儿本把云陪嫁之事禀过，一看母亲悲戚有加，如何说得出口？只听寡妇道：“想徐公子好个人材，又好个学问，他那老爹亦是官宦出身，女儿嫁去，便是大福大贵。”

　　枝儿听罢，双眸离，想昨夜公子与他百般的恩爱，却是十分受用的。嫁了恁般的人，也不枉活一世矣。杨寡妇又道：“恁般好的一段姻缘，还是得那胡庄玉成，依娘的意思，却还需拿些酒菜，把你胡大哥谢过，方成礼数。”枝儿道：“女儿这就去照办。”

　　言毕返身去了厨下，又把云唤过，与他帮衬。一晚些时候，一应准备停当，枝儿邀云同去下首屋里，把酒菜摆了，与胡庄谢过。三人又唤过马氏一同坐了，少时，徐观亦至。却见他今换了一身青布衣裳，蓝领褂儿，面喜。胡庄见了，旋即唤过，与他将酒斟一杯。

　　枝儿亦饮了少许，趁着酒兴，把徐公子看一回。有诗为证：皎洁玉颜胜白雪，况乃当年对芳月。沉不敢怨春风，自叹容华暗消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