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8. 剩余的时间

　　病房的门忽然哗啦一声被打开，一名感妖娆的女子出现在门口，当她看到林风睁着眼的样子，脸上顿时浮现惊喜的表情，一下子跑过来，跳上病，扑在他的身上。

　　“小风风，你终于醒了，知不知道人家好担心你啦，收集容器虽然重要，但也不用那么拼命啊。”莉莉丝紧紧拥着林风，娇媚地哼道。

　　“你干什么，快下来。”林风脸色一窘，连忙分开她的手臂。

　　伊薰皱了皱眉，往后退了几步。莉莉丝顺着到林风的眼神，向后看了一眼。

　　“哟，对不起啊。”她从上爬下来，走到伊薰面前，挑着眉毛打量着她，回头看了林风一眼“这位龙族妹妹，你们认识啊？”

　　“看她担心地守在你边一整夜，关系一定不一般吧。”莉莉丝走到林风边道。

　　看着这名妖媚的恶魔女在林风身边搔首姿的模样，伊薰心中有些恼怒，暗想他留在这里不回去，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

　　想到这，她心中一，抬头没好气地冲林风道“我这次来这里，是要告诉你，现在北方大陆正面临着天使的进攻，全线陷入危机，你的国家目前最为严重，大家现在都在等待你回去。”

　　“你说什么？”林风一下子从上坐了起来，眼神中透出震惊和担心。却又忽然低下头，呈现出痛苦的样子。

　　“如果你身体没有大碍，我们现在就可以回去，想再休息两天也无妨，我可以在这里等你。”伊薰道。

　　“对不起，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上的男子忽然道。

　　“什么？”伊薰以为自己听错了，蹙眉道“为什么？”

　　“非常抱歉，伊薰，也许我…”林风低着头，长长的发梢盖住他的眼睛“不能和你…”“你在说什么，现在你的国家乃至整个北方大陆都这个样子，这种话是怎么从你嘴巴里说出来的？”伊薰隐约听出了他话中的隐含的意思，她睁大眼睛，全身猛一颤抖。眼前的男子，是她从未见过的颓废，苍白虚弱的脸上，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痛，她看得出，他的内心在苦苦挣扎。

　　“林风，如果有什么事，请你告诉我，我们可以一同分担，不要把什么都在自己肩上。”她来到他的前，蹲下身认真地说。她凝视对方，着想从他的发隙间看到那双眼眸，现在那里一定充了孩子般的哀伤。

　　林风久久低头不语。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伊薰一点点伸出手去，慢慢握住他垂在膝前的手。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他的时候，他却忽然站起身，狠狠甩开她。伊薰吓了一跳，她吃惊地仰起脸，看到的却是一张不一样的面孔。

　　“你回去吧，告诉所有人，我不会再回到那片大陆了，永远不会。”他面色平静道。

　　“林风，你…”伊薰站起身，微微有些惊呆。

　　“还有这个，你也拿回去吧。”他从脖子上取下那枚龙鳞“其实想起那时候说过的话，真的很可笑，别人不喜欢你，却还要追着对方死烂打。但是我却并不觉得羞，因为那都不是出自真心。”他嘴角忽然掠过一丝笑容“你不是一直说看不透我吗，那么现在我告诉你，那时候在幽魂平原，你祖先的墓前的那个我，才是真正的我。不要用那样的表情看我，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是想得到你而已，只是当时觉得，就那样强行占有你有些无趣，所以才有了之后的故事。那些袭击村子的兽人，都是我原先的部下，是我安排好他们那样做，当时的伤也是我装出来的。那枚指环只是控制你的一个工具，至于能不能解得开，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之内。虽然没有得到你的身体，但却借助你的力量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权力、财富，呵，当然还有其他你想像不到的。总之，最初把你从黑雪山中解放出来的目的总算达到了，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没有上了你。”

　　晶亮的龙鳞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伊薰呆呆蹲下身，慢慢用手捡起它，这些话就这样突如其来地从他口中说出，让她心中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最后的一句，却让她的心狠狠痛了一下。

　　“喔，小风风，你好坏呢，这么长时间了，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莉莉丝在一旁细声笑道。

　　林风好整以暇地坐回上，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他俯脸看着跪坐在地下的女孩，神色中颇有些玩味的感觉“对了，也许你现在正在想，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块肥，我却为什么不吃，呵呵，伊薰小姐，很抱歉告诉你，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了，也许那个高高在上，在人们眼中虚飘飘的神，才更适合你。”他伸手搂过莉莉丝，笑道“回去后告诉大家，我在这里，终于找到了真正心爱的人，从今以后，我不认识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所以不要在为了一些事过来烦我。打搅我和莉莉丝的生活。”

　　伊薰睁大眼睛，心中似有无数把刀子搅动。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为什么！蠢材，不带这么开玩笑的。他是在骗自己。她在心中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过去的一幕幕却不断浮现在她眼前，有些原本离的事实，此刻配上他刚才的话，忽然变得真实起来。她努力想把这念头从心里赶出去，但自己原本猜不透的真相，此刻就像揭伤疤一样一层层不断揭出来，直让她的心变得鲜血淋漓。

　　她抬起头，对面他握着她的神情，就像当初他对自己一样认真。

　　她慢慢站起身，眼中水汽氤氲。忽然一抬手，将那枚龙鳞扔出了窗外，然后转身向门口走了几步。却突然转过身来，伸手挥过一道绿光。

　　“林风，大白痴！”她放声喊道，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洒了出来。

　　林风被一股大力冲到了墙上，然后顺着墙壁软软地滑了下来，他一动不动，默默感觉着，余光中的她消失在了一片绿光之中。

　　房间里安静了数秒，伊薰走时留下的风声似乎还回在房间里。

　　房门口梅尔多罗斯和贝利亚探进头来，二人对视了一眼，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一定很痛吧，被心爱的人打。”莉莉丝走到他身边，蹲下身道。

　　林风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刚才的笑容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背过身，拿起自己的风衣，冷冷道“我还剩下多少时间？”

　　“算上今天，还有六，六之后，就是菲尔复活的日子。”莉莉丝道，语气有意无意地有些拖赘。

　　林风点点头，慢慢穿好衣服“下一个在哪里，找到了吗？”

　　“一切都搞定了，只要你能动。”莉莉丝道。

　　“我没问题。”林风漠然道。

　　“喂，戏也演完了，把她伤成那个样子，真的没问题吗？”她在背后幽幽地问道。

　　他从边捡起手套，一语不发地走了出去。

　　“她说得一点都没错，大白痴！”莉莉丝忽然挡在了他面前，凝着眉道“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再过六天，等待你的将会是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仍是一语不发地绕开她，向外走去。

　　“虽然我很希望菲尔复活，但是我可以再多等一点，相对于人类的寿命，菲尔的复活再延迟个几十年，不会有什么影响。”莉莉丝忽然轻轻道“我…我不想你死，所以没必要那么拼命。”

　　“你只要遵守自己的诺言就好。”他微微顿了一下，在说完这句话后，消失在了门口。

　　城堡外的草地上，林风轻轻捡起那枚晶莹的龙鳞，把它紧紧握在了手里。

　　原谅我，大家。原谅我，伊薰。他低下头，一滴泪顺着脸庞淌了下来。

　　忽然感觉有人在身后，他侧过头，娜娜正站在不远的地方，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你说，这个样子，她会相信吗？”他低低道。

　　“达碧拉泽姐姐只是有些生气而已，主人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她回去后一定会明白的。一定还会再回来找主人。”娜娜道。

　　“不，我希望她把这一切都当成是真的，在心中永远地忘了我。”林风抬起头，轻轻叹道。

　　背后两只柔软的手臂忽然抱住了他，娜娜把脸贴在他背上，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不要，主人不许说这样的话，我不要主人死，不要！”她哭泣着喊道。

　　林风转过身，轻轻把女孩楼进怀里“对不起娜娜，以前对你说了那样过分的话，那时候，的确是我错了。”

　　女孩在他怀中哭得浑身颤抖“答应我，林风，不要再去收集容器之子了，好不好，我们离开这儿，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这样他们就抓不到你了。”

　　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低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小脸“有一个女孩，她在我的心里，占据着谁也无法替代的地位，我的生命因为她，才有了意义。我曾发誓保护她，无论什么时候，就算是生命的尽头也好。”

　　“所以，就像我刚才所说的，忘了我吧，娜娜。”他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眼睛中盛了轻盈或者沉重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