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别这样，是我不对，原谅学姐吧！求你别走。”“你骗我，骗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紧紧抱住颤抖的她，心里难受极了。

　　我不愿意这样伤她啊！如果，要用这么大的代价才能换取我的爱情，那我宁愿不要！“跟学姐上楼好吗？”“不要！”“学妹，求你跟我上楼吧！给我一个机会向你解释，好吗？”

　　“没什么好解释了，事实都摆在眼前，难道我亲眼看到的还会有假的吗？”“这…”她说得对极了，这样的亲眼目睹，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可是，这局面已经难以收拾了，我又该怎么办？“…”是无奈吧，眼泪为我出声了。

　　我放开如庭的手，跪坐在地上，开始掩面而哭。“学姐…别这样，学妹求你别哭了，你哭得我心好慌啊我们上楼好吗？”“恩。”

　　这会儿，反而是她要求我跟她上楼了，我握紧她的手，好怕她会突然挣脱，离我远去。一上楼，我立刻把铁门反锁，她坐定后，我擦了擦泪痕，看着，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楼下站了多久。

　　脸上的泪痕看来像是了又干，干了又。“在楼下等多久了？”“他刚来我就到了。”“那为什么要躲起来？”“我想看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早就怀疑我们了，是吗？”“恩…”“什么时候开始有感觉的？”“上礼拜。”

　　“上礼拜？那时你人不是在美国？”“恩。有一天，我打电话给你，被伯母接起来，她说你在睡觉，于是就跟我闲聊…”“我知道了，是我妈说的吧！”

　　“她说，你们进展的很快，她还说…”“她说什么都不重要，你真信我妈那一套？”“我也不想信啊！可是！可是我却亲眼看见啦！你要我怎么欺骗自己呢？”“…”“学姐！你说啊！我要听你亲口跟我说，你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我…我确实喜欢上他了。”“你…你怎么能…”“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是…情感的发展却常常连我都无法控制啊！”“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该识趣的离开。”学妹拎着皮包转身就要走。“等等，听我把话说完。”她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我，眼眶里的泪水正打转着！“对不起！学姐是一时惑，可是在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就醒悟了。

　　想起自己曾经对你说过的承诺，想起我答应你要好好陪你过日子的，这些话，我都没有忘记，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接受他的缘故。原谅我好吗？让我们再从新开始。”

　　“这么说，你对我根本只是一种义务？或是说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不！不是这样的！在学姐心里，你还是最重要的。”“是啊！最重要的…学妹吧！”

　　“如庭！相信我好吗？学姐还是最爱你的，这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可我要的是真诚的爱，不是敷衍的承诺啊！”“我还是很爱你的，只是现在我心里起了小小的风。就算是犯了错吧！难道，我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好！我相信你，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好！什么事我都答应。”“跟我去美国。”“什么？去美国？这…”“你刚不是说都依我吗？”“可是我的工作呢？”“可以辞掉，到美国再找，不然你也别去工作了，跟我去念书吧！”“我…”

　　“算了，我不想为难你，祝你们幸福吧！”她不待我思考片刻，立即走出阳台准备离开。“好！我答应。”“真的？”如庭高兴的回头说。“恩，不过要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让我把工作结束掉。”“没问题。”

　　“时候不早了，准备梳洗吧！”“恩。”如庭去洗澡时，我坐下来点了一烟。慢慢一口，再缓缓吐出。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道到底自己在做什么？更想不起来刚说了些什么？

　　只记得好像答应了她要去美国，而要先解决的势必是我的工作，然后就是他。该怎么启齿呢？就在刚那样一个美好的离别之下，要我如何告诉他我不能爱他。

　　并且要离开台湾？该怎么说呢？这一夜，我几乎是掉了整条烟，看着躺在上的如庭，我扪心自问自己是否真爱她？还是根本就如同她说的，只为了一个承诺？是的，我是答应过她要陪她走下去。

　　但…那时的情形和现在根本是完全不同。受到学长侵犯的我，对男人根本不信任，也在那时兴起保护她的念头，于是便承诺了要一起走一辈子。

　　只是，我没想到自己会有爱上男人的一天。难道我这样的改变错了吗？或着说一个人连改变的机会都没有吗？这一刻，我惑了！是我的错吧，不该轻易给承诺，更不该爱上男人。

　　谁能体会我的矛盾与痛楚，我的眼泪也只能滴落在无声的夜里吗？黑着眼圈到公司后，我开始撰写辞呈，却怎么也想不出该用什么理由告诉老董我要辞职。

　　“大小姐，昨晚去哪狂啦？”是筱玫，我该告诉她我的两难吗？“没，昨晚哪都没去，就是失眠了。”“喔？怎么啦！要说来听听吗？”“这…”“如果连我都不方便说的话，那我大概知道啦！嘻嘻！”

　　“筱玫！别想歪了！是我要去美国了。”“啊！去美国？怎么会这样突然要离开台湾？是你妈要求的吗？”“不是。”我想，是时候该告诉她我的故事了。

　　“那是？”“这儿不方便说话，我们到Starbuck吧！”我低着头搅拌热拿铁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始，而筱玫也静静的等着我开口。她就是这样善解人意，想到就要跟她分开，眼泪竟先夺眶而出。

　　“这么难以启齿？”筱玫递上纸巾为我拭泪。“恩…我要说一个很长的故事，从我大一时开始说起…”

　　我吐了一口气，终于开始我的自白。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故事终于到达尾声。我面无表情，像是在说着一个跟我毫不相关的故事，而筱玫她却已经泪面。

　　“擦擦眼泪吧，怎么会哭成这样呢？事情是发生在我身上，又不是你，别难过了！”“我就是为你抱不平嘛！为什么不去告他，强暴是犯罪的行为耶！”

　　“那时候，我只想当作事情没发生过，只希望自己不要再受到二次伤害，其他的我是真的不在乎了。”“恩，我明白，但就是为女人不值。”“过去的就算了，眼前的问题才让我头痛呢。”

　　“我知道，问题是你到底如何看待这两段感情？”“一个是陪我走过伤痛的伴，另一个则是疼惜我让我有安全感的男人，叫我该如何选择呢？”“涵书，在我听来你似乎是已经不爱学妹了。

　　不！或者说是你根本从没爱过她，那时在一起只是互相取暖，并非真爱！是你不愿去面对自己的内心，所以也不敢向她承认自己没爱过她，原因当然是怕伤害她，更怕她会做傻事，对吗？”

　　“我…”事实真的是这样吗？这么说，我是真的从没爱过如庭啰！天啊！我怎能如此残酷，欺骗她这么久？这真的是我吗？不希望别人伤害自己而自己却在无心中伤害了别人！“别再想以前的事了，重要的是现在该做出正确的抉择。”

　　“我还有机会做选择吗？”“当然有啊！只要你想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去做它就对啦！”

　　筱玫说的话是如此熟悉，前不久她婚姻出问题时，我就是这样告诉她的，只是，角色颠倒时，我却无法这样洒。

　　“我真的能不顾一切追寻我要的吗？不！我不能，这样的结果一定会伤害到如庭。”“难道是要牺牲自己的幸福跟她到美国过一辈子？涵书啊！生命是要为自己活啊，而不是为别人牺牲，像你这么聪明怎会看不透呢？”

　　“我知道！只是，我却怎么也无法枉顾对学妹的伤害而自在的活着啊！”“这么说，其实你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也不须我多费舌了。”“…”“总之，我还是你很好的听众，也希望你说出来后，心里能舒坦些。”“谢谢你，筱玫。”我紧握着她的手，任凭眼泪扑簌狂奔。

　　“好了！我们该回公司了，去洗手间洗把脸吧！”“恩。”在洗手间里，我似乎听见我的手机在响，奇怪的是筱玫怎没帮我接起？

　　回到位置前，竟然看到筱玫对着我的手机哭泣，依那号码看来，应该是子皓打来的。她发现我回来时，慌忙的把眼泪擦干，表情动作极不自然。

　　“怎啦？”我撇开电话不顾，想先搞清楚小玫到底怎么了？“没事…只是想起你刚说的故事又不由自主难过起来，”“都过去了，别想了。”“对了，电话还在响呢，不接吗？”

　　“喔。”我匆忙接起电话，却又还没准备好说词，只好慌乱的答应自己晚点会在拨给他。“是那工程师吗？”“恩。”“那你打算怎么跟他说？”

　　“我也还不知道，下午想清楚后我会再给他电话的，”“恩，那先回公司再说吧，走啦！”“好！”中午吃饭时我接到如庭的电话，她说有事要先赶回美国，要我赶紧收拾好东西，下周就到美国跟她会合。

　　我松了口气，起码！今晚不必再面对她，也有时间让我好好口气。刚挂上电话子皓就打来了“涵书，你怎没回我电话？”“我…上午比较忙，抱歉。想说下午再回电话给你的。”“喔，没关系。

　　其实也没啥事，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我…”“有事吗？直说无访。”“我们…还是不要继续下去吧。”“怎么了？昨天不是才讨论过，发生了么事吗？”“是…我要移民到美国了。”

　　“怎么会这样突然，是伯母决定的吗？让我跟她谈谈好吗？”“不！不是，是我自己决定的。”

　　“如果你是觉得一个人孤单的话，我可以搬到台中陪你啊。”“不是这个问题。”“那…是工作不如意啰？可以换工作啊，还是先辞职休息一段时间后再说好吗？”

　　“也不是工作的问题。”“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是我的缘故吗？你嫌我对你不够好？还是嫌我赚的钱不够多？还是…”“够了！都不是，是我自己配不上你，原谅我好吗？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