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天快亮了

　　但怪异的是他们很少祭祀神明，或许也是因为牧师的消失，让人们觉得神离他们越来越远，当然也越来越不想祭祀祂们，不过，大陆上的人类还是存有对其中几个神明的信仰，包括望海城的水神信仰、炼场村的火神信仰以及麦亚王城的善神信仰。坐落于城下町外海岸地下的水神圣殿就是水神信仰的中心，虽说如此。

　　但除了每年一度的水神祭外，水神圣殿根本就没有人想踏进去。这种信仰的冷漠此时却帮了亚薇一个大忙，让她可以毫无阻碍地走进这个水神的圣地。

　　“隐身失效了？”在祭坛上的水晶散发着蓝色光芒，让亚薇的影子清清楚楚地贴在地面上，同时也告诉她在这里是不能有其他魔法存在的。

　　“算了，反正目的地到了。”亚薇走上前，让自己沐浴在蓝光之中，这座神殿的建置有点类似她们曾经去过的夏何拉地下城，两者一样是以圆拱组成的高顶空间，只是这里充了神圣的气息。

　　而地下城只有黑暗未知的恐惧。“如果记得没错的话，这里应该还有那个东西。”亚薇喃喃自语着，同时在祭坛附近翻找着，专心的程度让她对于背后多了一个人毫无所觉。

　　“小姐，你想找什么？”“啊！”亚薇吓了一跳，手上的法杖反地朝着后方挥了过去。法杖并不像亚薇预期中那样敲到那个人，却也没有完全落空，整枝法杖就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一般停顿在空中。

　　亚薇一击不中，趁着这一点反作用力往左一跳，身体转了半圈，不过右手还是紧握着法杖。“你是谁？”眼前一身水蓝长袍的中年男人对于亚薇的戒心似乎毫无所觉，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容。

　　他的右手三只手指钳着亚薇的法杖杖身，但光只是这样就让亚薇连数次都无法收回法杖。“应该是这个地方的管理人吧？”男人松开手指，任由亚薇将法杖收回去。

　　“不对…”亚薇端详他一段时间后终于下了结论：“你是水神的牧师…不应该存在于这时代的牧师！”“可能吧。”男人摸摸自己即将开始迈向秃顶的头发，漫不在乎地说着。

　　传说中，世上共有八位神明，以创世者“诸神之神”为首，本来应该每一位神都有其代行者…也就是“牧师”

　　但因为诸神之神自己不甚喜欢介入天人冥三界的事务，所以诸神之神在所有纪录中只有一个牧师。

　　而这位牧师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也没有定论，除了诸神之神以外，其余七位神明的牧师也随着时代的转变而逐渐消失。

　　牧师必须对所敬拜的神明完全虔诚，而这些神却在屠龙勇者霍桑打败四大龙之后就越来越少介入世间事务：于是理所当然地，虔诚的牧师越来越少，招摇撞骗的神牧师却越来越多。

　　最后神明就与真正的牧师一同消失，而那些神也因为人们失去信仰而“失业”了，因此现在仍保留的少许信仰都没有牧师的存在，当然望海也包括在其中。

　　但是亚薇眼前的男人身上所穿的服饰却与古籍中记载的水神牧师一模一样，在神骗不了钱的现在，而自己也没有作梦的情况下，亚薇只能合理地推论他是水神的牧师。

　　“为什么…有牧师？”亚薇诧异地问道。“嗯！”现在“是没有…”男人拉拉自己水蓝色的长袍，让它看起来更一些。

　　不过他身上原本就像架了钢丝的衣服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做，这一来反而让亚薇发觉自己衣衫不整，尤其是前的部分。

　　“你…不是现在的人？”亚薇听出对方的弦外之音，脸上诧异的表情变得更为夸张，不过手还是不忘拉上自己的衣襟遮掩自己双峰之间的沟。

　　“水神的圣地，总该有个人来守护吧，免得让某个漂亮的女法师在半夜摸进来还没人招呼，怪失礼的…”男人半开玩笑地说道。“不必多礼。”亚薇发觉对方没什么敌意，也开玩笑地说着。

　　不过在她心里倒是真的不太希望得到对方这份“礼”毕竟自己来这里的本意和作贼没多大差异，干贼的被屋主当场抓到，大概没有什么事情比这更令人尴尬的了，既然主人都出来了，亚薇也只好将来意说出。

　　当然还是省略了伊莉亚她们的存在，免得这个不知哪来的牧师跑去告密，只说她想借用一些“水神之息”

　　“那种东西啊？你要的话就自己去装吧，这里要多少有多少。”男人朝着季坛方向一指，继续说道：“不过…现在还有人知道这东西的用途？真令我讶异。”

　　正如这牧师的猜想，亚薇是从辛西亚的魔法书中发现这种东西的用途，连她师父斐雷也不知道有这种东西，更不知道这像是普通圣水一般的体有什么用处，因此在辛西亚的书中被称为“珍稀物品”的水神之息现在却能多到让亚薇当茶喝。

　　亚薇取下间的水袋，放进蓝色水晶下方的池子里，亚薇的脸正好对着由雕刻精美的白色台座举起的水晶柱体，柔和的光芒让亚薇白皙的脸蛋与肌肤染上一层蓝，乍看之下倒有点像传说中的水神瓦尔娜。

　　等水袋装了水神之息，亚薇才将它拿起来，怪异的是这池水的水面居然连降都没降一分。亚薇转过身，背后的男人不知何时又神秘地消失，圣殿中依旧保持着原先的静谧，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似的。

　　（如果小精灵也跟来的话，大概会吓哭吧？）亚薇暗想着。“我又不是鬼…有什么好哭的？”男人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亚薇耳边。

　　但亚薇偏偏什么都没看见。（不是鬼还装神鬼，罪过更大。）亚薇想道，既然对方不算是人，用想的对方应该也听得到。

　　果然，男人的声音又在亚薇耳边…或者脑海中…出现：“抱歉，不过作为守护这里的人，我有义务清楚你来的目的。”

　　亚薇苦笑一下，踏出这个怪异的地方，而在她走出这里的同时，之前施展的隐身术再度发挥效用，这情况完全违反魔法的规则，因此也让发现自己没了影子的亚薇吓了一跳。

　　一般情况下，魔法既然失效，除非经由法师重新施展，否则理所当然地不会再有任何效力。亚薇的隐身术能再恢复效果，她很清楚这绝非法术本身的特殊质，她推论应该是水神圣殿的力量将魔法暂时压制住，直到她离开圣殿的影响范围后才又发挥出来，拿到水神之息的亚薇踏着轻快的脚步走上阶梯。

　　但一看到眼前的大海时却顿了一下：（该不会是假的吧？得确认一下。）亚薇打开水袋，轻轻啜了一口，只觉得一些冰冷而稍微带着海洋气味的体滑下喉咙，之后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接下来…”亚薇蹲在海边，将头埋入冰冷的海水中。经过一段时间后，亚薇才满意地站起来，再度踏上回程的道路，心里想着：（还真希罕，小精灵她们还真的没发情呢！）走在城下町的道路上，亚薇看着从身边走过的警卫，不想着：（望海城主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们会在这段时间内过来？

　　又或许他只是防范未然地要求部属加强巡逻？）即使是后者，也足以证明望海城主不是一个普通人物，至少他没有因为“冬天砂雪交通中断”这个常理来推论伊莉亚她们会等到明年夏天才出发。

　　而且亚薇还发现，这群守卫巡逻的路线正是从南方往望海城堡的必经之路，显然是专门替她们设计好的。

　　不过望海城主再怎么神通广大，大概也不会知道小精灵的存在，更不会知道伊莉亚身边的菜鸟女法师亚薇能够使出与大法师斐雷相提并论的九级魔法。

　　因此，她两人可以说是伊莉亚现在手上有的最大筹码，当然…赌的是自己的人头、或者早就不存在的贞。

　　（如果我现在打倒几个人，大概也不会被发现吧？）亚薇突发奇想地模拟着自己拿法杖从警卫的背后敲晕他们的情景，不过脑袋里面的理性立刻告诉她，就算她能顺利放倒一个，另一个人也会让隐身失效的亚薇当场被活逮。

　　因此亚薇依旧保持着隐形的状态，小心翼翼地绕过他们的身边，隐身术只能让身形消失，她所发出的声音依旧能让人听见，因此当隐身状态下的她开口说话时。

　　除了已经睡着的小精灵以外，其余两个女孩都吓了一大跳。“亚薇？”罗莉与伊莉亚左顾右盼，寻找着女法师的身影，但偏偏什么也没见到。

　　“抱歉，一时忘记了。”亚薇解除隐身术，显出那一身黑的熟悉装扮，不过连着亚薇在内，她们都没发觉辛西亚之杖的水晶球上那五片如刀片的爪子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而且似乎还微微张开了一些。“亚薇，你去水神圣殿做什么？拜神吗？”罗莉问道。在这个时代，若要说有人对神还算虔诚的话，那就非法师莫属了，因为神明的力量正是这群怪异的家伙们所钟爱的魔法力量源，因此他们爱屋及乌，对于神明也有略高于常人的虔敬之心。

　　“不…”罗莉这一问之下，亚薇才想到自己刚刚居然忘记祭拜瓦尔娜，不过反正自己的目的也不是拜拜，忘了就算了吧。

　　“总而言之，我要找的东西已经到手了…”亚薇突然觉得自己的用词很像贼，脸蛋红了一片，幸好夜掩盖之下，伊莉亚与罗莉根本看不见，她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在这里越久就越危险，天也快亮了，总该再找个地方躲起来，等适当的时机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