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丢下厚达数百页的报告书，加上一分钟简单的说明之后，经理帅气地转身离开，留下脸错愕的我…别说重新汇整或修改，光是将书面数据建成Word档案就花费了我大部分的时间。

　　毕竟，我中打的速度不差，英打却慢的吓人，而且潦草的字迹彷佛猜谜游戏一般，连拥有强大检索功能的翻译软件都没辄。晚间六点钟。经理轻拍着我的肩膀，以和蔼的语气吩咐说道：“年轻人，明天中午前记得把报告到我桌上。”

　　灰色西服烫的笔，西装上的线条经过了一整天依然清晰可见，皮鞋踩在磨石地板上叩出清的声响，拎着高级公文包远去的背影显得潇洒而优雅，宛如模特儿走秀一般消失在大门外。

　　那时候，我的工作还完成不到一半…夜了，总会无意识注意着手表上的指针，我索解下手表，逃避现实似地躲在自己建构的理想世界里面。

　　胡乱咽下的冷面包早就消化殆尽，胃中翻腾着一股强烈的酸意，一面考虑着要不要去买一些补给品，却同时被难以完成的工作量强迫左右。

　　陷入无意义的忧虑循环之中，就在我认真演出着悲剧男主角苦情的独脚戏时，赫然发现眼前站着公司老资格的大姐。

　　虽然被尊称为大姐，丽娟姐应该没有想象中的年长，或许在三十岁左右吧…当然我是不可能开口去问一个“老”女人关于年龄的问题，所以一切都是纯想象而已。

　　但是即使略过实际年纪的问题，她的打扮方面也确实相当古板严肃：一束绑着及肩长发的马尾，挂在鼻梁上单调而制式的黑色眼镜，永远一成不变的白衣黑裙，其实仔细看起来。

　　她不多加以粉妆的肤质还不错，端正的轮廓、秀气的五官都算是标准之上，总是挑起的柳眉虽然冷了点，高的鼻梁虽然傲了点，总和起来还颇有几分姿。

　　只是过于随意的打扮，还有那股冷若冰霜，糟蹋了丽娟的女天赋，当然，现在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我实在不该想太多…“你还没走啊。”

　　“嗯，工作还没做完。”我不好意思地苦笑道。“才刚来就有那么多工作吗？”丽娟来到我的电脑前面，斜眼看着厚重的计画书，还有与我鏖战多时的档案。

　　不过瞄了一眼，她足足沉默了三十秒。轻拍着我发酸的肩膀，丽娟语气平淡地说道：“其实这类文件的打字，我们都有专门的小姐负责，根本不用你来打。”短短的一句话恍若晴天霹雳！

　　如果是失败或是错误都还好，起码算是工作的一部份，可是，自己花费多数时间的努力被说成是根本不必要的浪费，这种感觉就让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做白工的挫折感突然着我，有种力气无处可施的难受。“可是，根本…没有人…跟我说…”耸了耸双肩，丽娟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

　　“其实有机会练练英打也不错。”平淡的口吻配上平淡的表情，感觉不出来是讽刺，还是真诚的意思，我脑中空的一片空白。

　　“那…这些…工作…”我支支吾吾地像个无助的孩子。“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拖到明天了，你就加班把工作给结束掉吧。”“可是…”“这些根本没什么太困难的啊。”

　　望着面难的我，丽娟随意秀着一些小技巧，随口解释道：“这几段根本完全一样，可以直接复制贴上，结论也只要抄前几章的就好了。”

　　在丽娟的解说之后，突然有恍然大悟之感，之前困扰数个钟头的难题全都刃而解，让我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迟钝与愚蠢。…三十分钟之后。

　　“大概照着这个方向去做就没错了。”丽娟背起皮包，悠闲地起身。“如果真的无法如期完成，应该要尽早提出来。

　　跟老板讨论有没有其它协助或替代的方案。你这样傻傻的埋头苦干，好像是很辛苦，可是如果无法如期完成工作，最后可是会造成别人的困扰。”来到公司后，就一直是个木偶任人摆布。

　　感觉我像是先被人耍的团团转，再憋了一肚子怨气之后，最后还要被反过头来被严酷的指责！

　　事实上丽娟略带责怪的语气却没有造成我任何不快，原本看似冷漠的外表之下，似乎没有我预期的如此难以亲近。比起其它和颜悦的同仁们，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温暖。“娟姐…谢…谢。”

　　或许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丽娟早已习惯新人的愚蠢，她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我内心的感激之意，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

　　“离开的时候要记得关灯，别浪费能源。”没有正面响应我的道谢，她翩然离开了办公室。＊＊＊其实家怡的工作并不特别忙碌，比起“朝五晚九”的上班族算是轻松的。

　　可是最大的差异点在于工作的时段。像是故意设计好似的，晚间或是周末这些能够一起相处的时间通常都安排了的工作行程。

　　出游或电影约会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连一起吃顿晚餐的时间都挤不出来“没办法，新人的工作时段都比较差，我又要上很多课，根本忙不过来。老师说这是公司很重视我的意思，应该连高兴都来不及呢。”

　　我真的是来不及高兴。似乎只剩下一起喝杯咖啡的时间而已…家怡低着头啜饮着没加糖的红茶。

　　不过几个月而已，她原本就算苗条的身材变的更加纤细，可爱的圆脸成了削瘦的瓜子脸，一双大眼睛现在占据宛如少女漫画中夸张的比例。

　　家怡的经纪人曾经说过一句名言：“艺人不能让部变大，也不能让脸变的更美，但起码可以变的更瘦！”呆望着杯中渐凉的咖啡，我不发一语，任由宝贵的时光点滴流逝。“你好像有点不太开心…”家怡问道。

　　自从在工作上受到挫折，我第一时间就想跟家怡诉苦，倒不是脆弱或懦弱，只是习惯使然，分享情绪上的喜忧是我们养成的习惯。

　　从前在学校任何科目被当了，家怡就会以夸张的口吻不分青红皂白地责怪老师，企图帮我加油打气，然后扮个鬼脸逗我开心，甚至一起在狭窄的浴缸里洗个香的鸳鸯浴…

　　可是，那晚家怡工作到很晚，隔我又不忍将她由香甜的睡梦中唤醒，只好默默地去上班，第二天、第三天情况都大同小异，在一个星期之后的今天，面对家怡的疑问，我根本无从启口。

　　“没事啦，只是工作有点烦而已。”“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人家进入演艺圈，人家就退出好了…”家怡虽然单纯，女感的直觉倒是异常准确。

　　“我像是是那么小气的男人吗？”我勉强挤出笑脸说道：“不过是几个月没有约会罢了，如果小怡喜欢的话，就继续努力下去吧。无论任何情况，我都会支持小怡的！”

　　“是吗？听说这次的工作有安排吻戏喔…”我瞪大了眼睛，张开的嘴都合不拢了，比起我工作上的诸多不顺，家怡的演艺事业倒是十分顺遂，即将在偶像连续剧中演出配角，听说戏份虽然不重，角色倒是很讨喜。

　　“傻瓜，人家跟你开玩笑的啦，有接吻的镜头人家根本不会考虑。”“如果对象是Andy呢？”Andy是家怡最崇拜的男演员。“当然也不用考虑啊。”家怡脸灿烂地笑道：“人家直接就答应了，就算没有酬劳都没关系。”

　　“接吻这么危险的工作，听说大牌演员都是交给替身。要不要先跟Andy的替身勉强对一下戏。”

　　亲吻着家怡热的小嘴，两舌头纠在一起，淡淡的芳香感觉阔别已久，我的吻不自觉变的烈起来，饥渴地着甘甜浓稠的香津，魔掌隔着针织衫抚摸着坚的双峰，虽然体重减了不少，最重要的部倒是一点都没缩水…

　　家怡发出熟悉的哼声，点燃的情爬上嫣红的俏脸，另一只魔掌伸到背后捏着弹十足的隆，低牛仔被我拉下一截，平坦光滑的小腹下隐藏着令人垂涎的美味沃野，手指钩住缕空的蓝色内，一寸寸慢慢向下拉扯着。

　　“不行啦，人家快要迟到了。”家怡挣脱出温暖的怀抱，在我脸颊上留下深深的鲜红印，撇下生理反应异常烈的寂寞男友一人独守空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