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坐了一年牢

　　终究是辅导班的学生，杜立能这句话一口，立刻有不少人笑了出来，竺大概也看惯了这种场面，所以她这次并没叫班长收考卷，而是吩咐杜立能说：“既然你闲着没事干，那么下课钟一响，你就负责把考卷收回来交给老师。”

　　其实竺这么做是别有用心，因为收考卷的人必然要较晚离开教室，因此当杜立能把整叠考卷还给她时，她也把那张已经改好的考卷递给杜立能说：“还不错，九十分，回去把错掉的那两个单字各罚写一百七十七次。”

　　杜立能瞪大了眼睛说：“一百七十七次？老师，这样会不会太多了？”竺故意板着脸说：“怎么会太多？我说一七七就是一七七，你想说一七六都不行，明白吗？”被竺这么一点。

　　杜立能随即恍然大悟的应道：“好，一七七就一七七，这件事一定是老师说了算。”两个人会心一笑之后，竺望着还留在教室里的三个学生低声说道：“我的身高全校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准给我出去喔。”杜立能也低声音回答道：“我保证，老师。

　　不过你不会真的要我各写一百七十七次吧？”竺一边把收拾好的东西放进手提袋、一边依旧注视着那几个尚未离去的学生。

　　或许是不想让人发觉任何异状，她在转身要朝门口走去之前，才趁机娇声低啐道：“傻瓜，我又没叫你要，写不写就随便你了。”看着竺快步离开教室的动人背影，杜立能心头溢了甜蜜又幸福的感觉，他吹着口哨走回座位背起书包。

　　本来心情无比愉快的他已准备回家，但就在跟那三个一直逗留在教室的同学挥手道别时，其中一个小不点阿旺突然向他怪异的眨着眼说道：“你不去操场看排球大赛喔？

　　今天可是本校三个美女老师全部要上场耶，不去欣赏岂不是太可惜了？”有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杜立能，面带疑惑的问道：“什么排球大赛？”“你稍等我一下。”

　　阿旺先朝他比了个手势之后，立即催着另外两个同学说：“你们到底要不要？都已经给你们试看五张了还在讨价还价，如果不想买，我拿去卖别人了。”那两个同学凑了半天才苦着脸说：“可是我们两个身上总共就四百二十块，你又不肯打折。”

　　阿旺略显不耐烦的把钱抢过去说道：“唉，好啦、好啦，八十块就先让你们欠到下礼拜，东西我就先给你们吧。”

　　他说完从书包里拿出一盒扑克牌丢在书桌上说：“八十块只让你们欠到下个礼拜一，要不然每天要多收两块利息。”那两个同学一拿到扑克牌，根本不管阿旺在说什么，马上拖着书包一溜烟跑了出去。

　　直到这时杜立能才看着阿旺说：“你这只瘦皮猴又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阿旺得意的把钱放进袋说：“嘿嘿…那可是好东西，每张都是金发碧眼的波霸照片，呵呵…都是没穿衣服的，真是呆了！

　　你想不想看？我可以免费借一副给你瞧瞧。”杜立能斜眼望着他说：“不必了！你那来的货源？不会是去偷来的吧？”阿旺贼头贼脑的贴在杜立能耳边说道：“虽然是偷来的，不过你放心，反正是从我开印刷厂的堂叔那里干到的，他这也是违法偷印的，所以安啦。”

　　杜立能摇着头说：“我就知道你这小子绝干不出好事，而且一副就卖五百，老实给我招来，你总共干了多少副牌？”

　　阿旺还是贼眼溜溜的说道：“不多，两箱，总共三百副。”杜立能故意夸张的说道：“哇！那你岂不要发笔小财了？”阿旺笑得乐呵呵的应道：“哈哈…是小赚了一笔，这样吧，晚一点看完美女的球赛，我请吃面。”

　　一提到这件事，杜立能随即想起刚才竺刻意避开阿旺他们三个人，不想让他们注意到的画面，因此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卖这种东西干嘛不去外面还故意留在教室里，难道你不怕被老师逮到？”

　　这回阿旺神秘兮兮的诡笑道：“因为只有留在教室才能让他们拿扑克牌上的洋妞跟竺比身材和相貌呀，嘿嘿…我敢打赌至少有一半人买回去以后，一定是一面看波霸照片、一面幻想着竺五打一。”

　　一听阿旺脑子秽的坏点子，杜立能忍不住一巴掌扫过他的头顶骂道：“我这才叫五打一，你怎么连这种馊主意都想得出来？竟然敢利用竺卖情扑克牌。”

　　尽管脑袋挨了一下，不过阿旺还是边跑边笑着说：“好了、好了，咱们还是赶快到操场去看球赛，免得浪费那些波涛汹涌的镜头。”杜立能追上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小不点以后，马上追问他说：“今天到底是谁跟谁在比赛？”

　　阿旺搔着头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赛，听说就是教务主任要过生日，所以他自己先拿了两万当基金，让有兴趣的老师组成两队打友谊赛，输的那队要再出两万。

　　然后到五星级大饭店办两桌海鲜大餐一起帮主任庆生，所以有很多老师都报名参加，不过最主要的是竺、孔晓兰和李雨蓉三个美女都在同一组，因此知道消息的同学大概都会跑来瞧一瞧。”

　　原来是这么回事，也真亏教务主任能想到这一招，竟然可以在暑假召回那么多老师跟他一起过生日。

　　本来杜立能并不爱凑热闹，不过既然都快走到操场了，干脆去欣赏一下竺的球技也好，心里打定主意以后，他反而比阿旺走得更快的说：“那我要赶快去占个好位子。”

　　事实上三五成群的学生不会超过四十个，因为只有两个辅导班在学校上课，就算连所有在场的老师一起算进去，全部观众加起来最多就是六十个左右，所以也不必抢什么位子，反正排球场上一目了然，谁都可以看到场上那三位号称全校最美丽的女老师。

　　对杜立能来说，个头跟竺差不多高挑的孔晓兰实在称不上是个美女，她除了不时板着一张蒙古女郎的面孔以外，皮肤跟房看起来也都有些松垮，虽然有个轮廓分明的脸蛋和伟大的膛。

　　但整人就是显得暮气沉沉，实际年龄也可能比竺大了十岁以上，加上她经常和两个已婚的男老师躲在一间小办公室里，总是要老半天才会再冒出来。

　　因此杜立能对她印象并不好，不过在学校里不管是学生或老师，还是有不少雄动物喜欢她。

　　至于李雨蓉就是个端庄而严肃的美女了，身材娇小玲珑的她，或许是由于父亲与教务主任是大学同窗的关系，所以她在学校里从未制造过小道消息，平常不苟言笑的她听说上课时非常健谈，因此是个颇受的历史老师。

　　但也不晓得是为什么，杜立能对这位贤良母型的女老师却毫无兴趣，每当下课时有许多男生躲在楼梯下，想尽办法企图要偷窥她内的颜色时，杜立能总觉得既无聊又好笑，因为他实在搞不懂那样有何快。在边走边寻找最佳方位的时候。

　　突然有人喊道：“喂，阿能，来这边坐，我这两天正想找你聊聊。”听声音杜立能就知道是谁在叫他，果然他转身一瞧，李子正和两个同学一起坐在司令台的阶梯上向他挥手，看着这个年纪听说已经快二十岁的家伙，杜立能心里总会产生一丝古怪的感觉，因为他一向就不喜欢特权份子。

　　而这个几乎是个成年人的李子，据说就是因为背景特殊，所以才会被安排到这所国中来当寄读生，杜立能曾经私下向老猴探询过，但得到的答案却只是：“他是个有问题的侨生，你最好少跟他接近。”

　　除此之外老猴并不肯透其他讯息，不过杜立能虽然从未去接触对方，但人家却来没几天便把他打听个一清二楚，差不多能知道的李子都已经知道了。

　　而且这家伙为了要跟杜立能认识，竟然还刻意去买个足球好上场跟他厮混，所以两个人虽然不同班级，还是很快便建立了一份怪异的情。说穿了是李子的际手腕不错，另外就是他先主动告诉杜立能：“其实我是刚从缅甸的监狱被放出来，正等着要到香港或英国去定居，在手续没办好以前，我父亲才透过政关系，特地把我放到这里来就近看管。”

　　杜立能喜欢坦率的人，但他一听到‘政关系’便眉头紧皱，因为对这种类似政治垃圾的名词，他向来就很倒胃口，特别是那些什么‘国元老’或是‘前朝余孽’的子弟，他更是敬谢不，所以当时他便没好气的问道：“你干了什么好事？

　　怎么会被抓去关？“皮肤白净的李子苦笑着说：“还不是为了跟人家抢女朋友，所以就捅了情敌一刀，坐了一年牢，我老头才想办法把我出来送到台湾。”

　　这种为了争风吃醋而动刀子的事，杜立能也同样不感兴趣，不过对李子这个看起来长相刚。

　　但个性似乎有些阴沉的寄读生，杜立能反而对他的家庭背景比较好奇，所以在停顿了一下之后，杜立能便单刀直入的问他：“你老头又是干什么的？”

　　这回换李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左顾右盼的放低音量说道：“不瞒老大，我老头是地下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