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英雄有泪
两柄金星形成的飞剑旋舞在星魂剑旁,划出条条美丽的金线,随著剑的摆动构出一幅流星舞的图画。
“这一招或许可以称为金星御剑吧。不过,诸位仁兄若不想尝试,那烈某可就要离开棉。”
“没有那么简单!”刀英手一高举,所有的手下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前推进,仗著人多势众,缓缓向烈风致。
“不错,那再让你们看看一些新的东西。”
烈风致的金星御剑前所未闻,且如同表演一般,操纵著两把御剑作出各种花样,时而像悠游在水里的鱼儿,时而又像两只飞翔在空中的雀儿,彼此追逐,看的在场众人大感愕然,不由得停下脚步。
血刀苍妖及刀英等人不明此招底细,但只要想想金星真气的威力,再加上这种饶富变化,几可追人的招式,就没有勇气上前一试滋味。
二柄金星御剑互相追逐一会,忽然一震像是触电一样,分成两个方向去,一柄贯入旁边的房子,一柄则是在路旁的树上。
轰然巨响!大树拦折断,房屋则是整间垮了下来。
“哎呀!失手了。”烈风致笑了笑拍拍手,鞠了个躬道∶“表演到此为止,有兴趣的人下次请早,诸位失陪了。”说完转身一溜烟跑走了,顺手还放了代表撤退的五彩烟花。
刀英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赶上前追捕,但烈风致早已经逃出公开亭,消失在一大片房屋之中。
离火神君游原令领著大批人马紧追而去,不过想要追上烈风致大底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场只留下血刀苍妖和受伤的刀英二人和几名手下。
“没想到居然被他骗了,烈风致这家伙也算狡猾。”宇文飘风仰天大笑了几声后,没有理会刀英便离开公开亭。
“这次发现五灵门的余孽,可是大功一件。”刀英咳了几声,带著笑意看着远离的宇文飘低语道∶“掌门知道了一定很高兴,骆雨田身上必定有明灵火下落,否则是学不会五灵诀,只要抓住他问出仙源乡的所在地,重振道宗就不是梦想,也不用再依靠禽兽的力量。太好了,咳咳┅┅”刀英伴著咳嗽声,幻想着重振道宗的美梦。
“危险!”
凄厉的叫声打破刀英的幻想,回头一看就只看见一条由无数细碎金芒所组成如水般的金芒河狠狠地朝著自己冲击而来。
刀英吃了一惊,奋起全身所有馀力击,两极罡气狂谷至最高点,丹心摘兰手舞的水不通。
一阵哔哔剥剥的气劲爆裂声,刀英身旁的手下抵抗不住这一招,连也没有,浑身布大小伤口,跪到在地上,就连刀英本身都是伤痕累累。
“噗”剑锋没入人体的声音暴起,刀英吐出一口鲜血,十指紧扣著在口上的剑锋,眼睛充了怨恨盯著持剑的主人──烈风致。
“你怎么会┅好卑鄙┅振兴道宗的梦┅┅”刀英吐出了最后的遗言,便垂下了脑袋,星魂剑回,鲜血由创口急出,他的尸体在摇晃片刻后,直地倒在地上。
“抱歉了。”烈风致低声道∶“不知大哥为何要杀你,不过我答应了他,所以你只得死。”回头看着追来的敌人,迅速离开了公开亭。
烈风致与背后追击的敌人保持著一定的距离,忽远忽近地将敌人引开,理由很简单,吸引敌人的目光掩护其他的帮众顺利离开,经过了大半天的追逐,烈风致再将所有的敌人一一摆,离开了地狱城。
不知不觉地便来到城外的一座小山,山头便是天擎亭的所在,这时天色也逐渐变暗。烈风致缓缓步上了天擎亭,望着远处的地狱城,城中是一片混乱,无数支火把在城中杂乱无序的移动。
眼里看着騒动的地狱城,脑海里却想得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佳人,枫瑟、昭昭、落烟的脸孔一一浮现┅┅
昭昭、落烟还好,但一想起枫瑟,心里不由得一痛。只有接到消息她一直住在皇城里由卫无瑕照顾,本希望接她来金甲城居住,送信的人却说枫瑟身体不适,无法远行,而当时却为了死亡岛的事情无法分身,而自己又先娶了昭昭和落烟。
她会怪我吗?烈风致实在不太敢去想这个问题。
无论如何,在死亡岛的事情结束后,一定要亲自前往皇城一趟,务必要将她接回金甲城一起居住,不管她怎么样怪罪,那都是自己的过错。
“┅┅”长叹一口气,烈风致收回了离的精神,视线落在不久前自己曾经坐过的位置。
不知怎么著,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奇妙的感觉,回忆起二次与七绝情天见面的情形,总是觉得自己以前曾见过他。七绝情天身上透出的气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或许在那顶斗笠下是一张认识的脸孔。
这也无不可能┅只是他会是谁?
烈风致坐在亭中临下观看,其实也没有特别想看的东西,只是打算暂时歇歇脚,出手意料的竟然发现一条怀里抱著人的快速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
抱著秋虞英的骆雨田由一条小路出现,奔入了另一头的林子里。
烈风致大喜立即长身而起,就要追上前去。这时忽然一阵香风传来,熟悉的香味,回头一看四名模样可爱的俏婢出现在山路上,接著是八名抬著软榻的大汉。
光看这等铺张的排场就知道来的是人四刀四剑楼之主,七绝情天。
才刚刚想到他,人就出现了,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大汉将软榻放在亭中,七绝情天以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斜躺在榻上。
“烈帮主,我们又见面了。”
烈风致拱手道∶“七绝楼主你好。”
“烈帮主真是好兴致,竟然独一人在此欣赏风景。”
“七绝楼主说笑了,其实在下是被禽兽人马追击才逃到这里来。本想歇息一下就离去,没想到楼主就来了。”烈风致急著想寻找骆雨田便道∶“若楼主无其他要事,在下就要告辞了。”说完手一拱便想离去。
七绝情天端座起身来盘坐在软榻上道∶“烈帮主慢走,七绝情天有一事想与帮主一谈,此事关系重大。”
烈风致看着七绝情天半晌后又坐回位置上道∶“七绝楼主请说。”
“来人上酒。”身后的婢女立即由花蓝里取出一壶酒和两只银制酒杯放在二人面前。
“烈帮主请用。”七绝情天先一口饮尽桌上的酒表示这酒是安全的,随后再道∶“此事说来话长,但先告诉烈帮主一件好消息,我们发现了禽兽老巢的所在地,鹰巢犬。”
“哦!七绝楼主是如何找到的?”
“是九幽宗主告诉我的。其实这还是骆雨田骆大人手下雷振玄所寻得的,他找到禽兽的巢,不幸却被察觉,后来被禽兽的追兵击伤,最后导致伤重不治而亡,那时九幽宗主碰巧经过。”
七绝情天拿出一块铜牌,那是雷振玄临死前交给九幽暗的令牌∶“这是雷振玄死前交给九幽宗主的东西,也托九幽宗主转达禽兽老巢的消息。”
烈风致接过令牌,心忖∶原来雷振玄还是找到了禽兽的老巢,临死之前他还是这么忠于大哥。他与大哥的情很深,他的死带给大哥不小的伤痛吧。
收起令牌,烈风致道∶“那七绝楼主,禽兽至尊的巢究竟是在何处?”
“就在石岗,地狱城以西约莫二百里处。”七绝情天接著把辞石岗地形大略说明了一遍,特别提醒禽兽的巢是深掘在山壁之中。
“多谢楼主。”烈风致由衷地感激七绝情天,接著道∶“楼主肯告知在下这个消息,那是否代表不与禽兽至尊同合污?”
“没错。”七绝情天道∶“四剑楼建立于死亡岛,不过是想求一个长久的安身立寨之处,长期以来受到禽兽至尊的迫已经让我们感到难过,如今又要我们为他送死与北皇朝大军敌对,七绝情天作不到亦无法对全楼上下数千名弟子代。”
“其实除本楼外,九幽宗主也是有相同的打算,否则他也不会主动把这消息告诉我,托我转告贵帮。此外根据可靠的消息指出,九九品堂的诸葛诸葛也拒绝了禽兽至尊要求。”
“三是打算与禽兽至尊正面对决。”烈风致肃容道∶“那七绝楼主可有把握?”
七绝情天摇摇头笑了一声,但听的出来是苦笑道∶“老实说,光凭我们三的实力是对付不了禽兽至尊,更何况金堂也投靠了禽兽,能保得住命就是万幸。”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楼主何妨不先行撤退,待皇朝大军来时在一同商量对策。”
“这┅┅”七绝情天没有答话,烈风致忽略了一件事情,对三而言禽兽及北皇朝都不是可以依靠的对象,而且在北皇朝的眼里,三根本就和禽兽是属于同一边的敌人。
“楼主!”一名四剑楼的手下骑著马由山下奔了上来,滚到七绝情天的面前呼喊著道∶“禽兽发动攻击,我们死伤惨重,沈金政刀使带著其他人往外逃了。听说三王三魔宗、九九品堂也受到攻击,情况不明。”
“什么!”七绝情天长身而起,惊讶地叫道∶“来得好快!”
“烈帮主告辞了!”
七绝情天抛下这句话后便领著手下迅速离去,烈风致目送众人下山,随后也跟著离开寻找骆雨田而去。
北皇九十八年七月二十夜晚朱万花香客
这里是死亡岛仅存的三圣,金堂总堂口。在众人的注视下,唯利是图的傲笑红不负众人全望,再一次作出了他认为最佳的选择,投靠了禽兽至尊一方。
在傲笑红的书房里,谈话的声音不断传出。
“好!就请剑犬兄回去通知至尊一声,他代的事情,傲某会全力完成,请至尊放心,傲某不会让他失望的。”
“如此甚好,傲堂主不用再送,剑机告辞。”十地御犬中的“剑犬”剑机完成了他的任务,得到了满意的覆后迅速离开朱万花香客,诳u^鹰巢犬覆命。
傲笑红目送走剑犬,关上书房大门,这时他身后的暗门再次打开,走出了鬼孩儿李幽。
但这次走出来的不光只是李幽一人,他的身后还跟随著另外一名大汉。
这名大汉身长足足有六尺馀,高大的体形,壮硕的身材,虎眼刀眉脸容如钢铁打铸的一般,身穿金鳞宝衣,外扣铁鳞披风,双臂套有金锁虎头甲,足穿牛皮钢靴,金刀玉带,浑身上下散发著一股蛮横的霸气。
这人正是铁门最年轻的元老,亦是金刚门九大金刚之一“金刚刀”铁金刚。
傲笑红朝铁金刚拱手道∶“让金刚兄久候多时,是傲某过失,请金刚兄勿怪。”
“圣言重了。”铁金刚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道∶“此次龙王下令,要我带领铁门、金刚镖局和金刚门精英弟子前来死亡岛,就是要配合圣的计划,说起来圣您可是我的顶头上司。”
“金刚兄千万别这么说,我们都是为王上办事的人,都是王上的忠心部属,那有分什么大小,谁要听谁的命令这回事。”
“圣这一番可真是谦虚了,我们这一行人初来死亡岛,人生地不的,没有傲堂主带领,我们可就像一群无头苍蝇,若是任意行事只怕会破坏王上的计划。而且我们这群人只懂得打打杀杀,其他的一窍不通。神极宗突袭山若非圣推波助澜,神极宗那敢轻举妄动,且若非金堂接应,数千名天师派弟子怎可能无声无息避开北皇朝耳目,来到死亡岛,顺利伏击家堡,让山派元气大伤,如今神极宗己去,藏龙圣院虽不知被谁所灭,四正式和禽兽翻脸,这一切计画能成功,圣该居首功。所以我想还是由圣领导,金刚镖局和铁门随时听候差遣。”
“金刚兄客气了。”傲笑红道∶“这些计划都是王上亲手设计的,傲某只是负责实施罢了,接下来的事情得全赖金刚兄的支援,否则傲某也无法继续进行后面的计画,办成任何事情,最后的大功臣首推金刚兄才是。对了,金刚兄此次带了多少人来?”
铁金刚一拍脯道∶“圣放心,此次前来我带来一万多人,早在月前便藉由镖局和铁门镖队身份掩护来到地狱城。大多数是金刚门及铁门的精英战士,更有五百多名铁门凶兽及铁狮堂三具金狮五具银狮和数百铁狮高手,而且敝师弟“金刚神将”华金刚、“神剑金刚”古金刚也一同前来援助,此外还有二具铁门镇门之宝。”
傲笑红动容道∶“金刚兄说的莫非是它!”
铁金刚出了充信心的笑容∶“正是。”
傲笑红开怀道∶“那真是太好了,此事若成,金刚兄功成名就的那一,还请别忘了傲某啊。”
二人对视大笑,随后便进行计画的讨论,商量如何布置人手。
因禽兽手下的追赶,让骆雨田无法回到城中的秘巢与其他人会合,最后在不得以的情形下逃出了地狱城,为了躲避追兵,一路上皆是行走的皆是树林小道,摆了敌人后,才发现自己来到了天擎亭附近的山脚。
当时为了赴七绝情天的约会,曾经查探过这里的地形,知道不远处的林子里有处隐密的山,便一路朝著山直奔而去。
骆雨田怀里抱著一具散发著青春活力的少女娇躯不断地向前奔行,但他的心神却没有半点放在她的身上。
雷振玄的死去对他有莫大的伤痛,自小一同长大的儿时同伴因自己的命令而死于非命,心中难过无法言喻,以前的一幕幕回忆重回到他的脑海里。
“喂!哥们,你干嘛老是这么努力练功啊?”
“雨田,你不要那些别人送的礼物可以送给我啊,别那么小气嘛┅”
提辖院里一群少年玩乐的模样,精明而锐利的眼睛,削瘦的脸孔混杂著所有的影像翻腾起来。
“振玄───”
骆雨田抬起了头,失声痛哭,在月光下,奔驰在幽暗的树林之中,任由泪水哗啦啦地淌下来,远方的狼群呼应著发出一阵阵哭泣的低鸣声。
来到山,先观看有无野兽居住在里头,山还算乾净,骆雨田铺上一件外衣后才将秋虞英放下。
放下时秋虞英便醒了过来,挣扎著坐起上半身道∶“骆雨田,我的伤口很痛。”
骆雨田早已收拾悲伤的心情,想起她的伤口确实严重便掏出怀里的葯道∶“,我这里有麦子留下的金创葯,效果极佳,不管什么样的伤口,只要涂上它保证不会有半点伤痕留下。”
不过秋虞还是摇摇头道∶“你来帮我上葯,我的伤口在背后没办法自己擦,而且肩膀也中了一箭,没有力气。”
骆雨田闻言皱起眉头,却又无可奈何地道∶“好吧。”
走到秋虞英的身前蹲下来便要为她上葯。
秋虞英这时竟一反之前泼辣的模样,背过身来,摆出一个极为人的姿势,微微出细致粉的香肩,深情款款地柔声道∶“我的身体是第一次给爹爹以外的男人看到,我怕痛,请你温柔一些。”
骆雨田一听瞪大了双眼,寒意立即爬了背脊,心忖∶这女人是想些什么,如此令人心生绮念充暧昧双关语,让骆雨田不自觉地往不该想的地方想去。
这时一条人影悄然无声地接近山,正巧听见了这一句话,人影一震,静立了一会,便又悄悄地离去。
骆雨田苦笑道∶“秋姑娘这些话你是从那里学来的啊┅”
“这是我娘教的。”秋虞英俏皮地笑道∶“她说当年我爹就是栽在她这一招手下,让我娘一辈子管得死死的。”
想想也没错,霸神君秋啸峰,是那种一肠子通到底的人,这种柔情陷阱对他那种豪迈的汉子确实是再有效也不过了。
“如何?骆雨田你有没有心动。我娘说只要我使出这一招,不论任何男人都会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之下。”
骆雨田只能报以苦笑。
“你没有心动啊?”秋虞英出了可惜的表情道∶“没关系,我娘还有教我其他的绝招,以后还有机会。”
“你的年龄太小了┅┅”
“谁说我小的,娘在我这个年龄就嫁给我爹了。我爹和你一样刚好大我银十二岁。”
骆雨田将秋虞英的身体转过去,撕开伤口处的衣裳,边上葯边道∶“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我没有娶的打算,只打算这辈子永远效忠皇朝。”
“什么话,什么我不懂,你才不懂哩。”秋虞英偏过头来哼了一声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不成亲又怎会有后嗣,我记得你可是只有一个人,没有其他的兄弟。没为你家留下半点香火,你以后怎么对得起你骆家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
“不,我的生活随时都与死神为伍,跟了我这种人,每天只会提心吊胆,我不想再害任何我亲爱的人了。”哀大莫过于心死骆雨田抬起头望向外道∶“我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得力的助手,他的武功很好,反应灵活,轻功更是高明。但还是为了完成我代的任务而死去,跟著我,很少会有好下场的。”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骆雨田仰望着月亮,两条晶莹的泪珠顺著刀削般的脸颊滑落。
秋虞英看着骆雨田刚毅的侧脸,带点忧伤的落寞,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谕的悸动,忍不住伸出双手轻轻地搂著骆雨田。
“乖乖,不要难过。我爹娘在我难过的时候都是用这种方法来安慰我。这样子会有安全感,就不会哭了。”
骆雨田有些啼笑皆非,但仍是感激她的心意,按住她的肩膀缓缓将自己推出她的怀抱。
“多谢秋姑娘安慰,我不会再难过的,我继续帮你擦葯吧。”
“好。”秋虞英乖乖地转了过去。
骆雨田为秋虞英上完葯后,顺手点了她的黑甜,接著放平她身体,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盖好她的衣服后走出山,伫足在外,淡淡地道∶“可以出来了。”
只见一条人影应声由林子暗处慢慢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