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又召来丫环
旁边正在给二人斟茶的妙倌儿也停顿了一下,似是凝神倾听。“小子沈麟,初入江湖,老爷子可能从未听闻。”沈麟知道这位老爷子也是修真之人,肯定没听说过,倒是妙倌儿思索了一下,似乎也没有听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
“这位是内,师蕴心。”沈麟也不管妙倌儿脸上出的一丝失望之和师蕴心面上泛起的红晕,径直介绍道。“公子与夫人果然是一对璧人。”那项天心中诧异,为何沈麟修为如此高深,竟然娶了一个俗世女子为?
更为奇怪地是这个俗世女子怎么就有着一股让人沉的修真仙气?“公子、姐姐,请品茶。”俏倌儿捧上两杯新沏的雨前龙井放在沈麟面前,却连头也不抬。
“好茶!”师蕴心倒是留意到了这个丽人的不自在。“妹妹兰心蕙质,好茶艺!”眼睛却瞟见了妙倌人群角那块城堡饰图,对这个女子的身份也猜出了八九分。
妙倌儿望着师蕴心,笑了笑,双腿盘膝静坐在一旁,继续倾听他们的谈话。“这位是这里的主人,妙倌人。老朽也是被她的琴声所引,才来到这里。”
“观姑娘五指修长,茧物深厚,当是琴道高手,否则又怎能让老爷子留恋此地?”沈麟瞥了旁边的妙倌人一眼,她那娇柔的样子,倒也楚楚动人。沈麟也看出她的一身俗世修为还是不错的,竟能和修行前的凤非烟可一比高下了。
“姑娘在此是非之地,竟然能独善其身,当真不易。想必有所求吧。”沈麟盯着妙倌人“不妨说出来,或许老爷子可以帮你一把。”沈麟又将目光转向白发老者,似笑非笑地看着项天。
心中却暗道“说你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想骗我?我就要把你和她扯在一起,看你怎么办?“那白发老者果然盯了沈麟一眼“公子果然眼利。”
又转头看了看妙倌人“淳于让你来这干什么?”一句话让坐在身边的两女都大吃一惊。师蕴心当然听说过淳于了,那是上代碧玉城主。十年前,淳于过逝,她和纪岳曾经上门祭拜过。
不知眼前这位老者和碧玉城什么关系?妙倌人更是惊讶,要说眼前这位老者和碧玉城有关系,为何连老城主仙逝都不知道?要说没关系,为何直呼老城主的名讳,像是极为识之人?“回禀老前辈,老城主已经在十年前仙逝了。
不知前辈与…”提到老城主,妙倌人面肃穆,对白发老者神态更为谦恭。
“什么!…儿也没了?”那老者一听此言,眉须皆竖,继而异常黯然。“父亲…大哥…宽儿…孤城…拓儿…汇儿…东儿…鑫儿…霖儿…裴儿,怎么都一个个先我而去。”那双眼睛中竟是泪水“现在连儿也走了。
我这老不死的还活着有个什么劲啊!”老泪纵横,见者皆悲。那妙倌人听闻白发老者将历代城主的名讳一一道来,似乎都是其下辈,不由得心中大异,忽而却想到了城中历代的传说。扑通跪倒在地“老祖宗!
是你么?”那白发老者还没有从悲伤中醒过来,眼神幻,透着绝望和灰心。“天地万物,皆有其相,众生沉,惑于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以为众相故,皆不可久矣。老爷子,你还看不透!”沈麟之语如暮鼓晨钟,重重地击在即将散的项天心神之上,顿时将项天从沉中唤醒。
“公子见笑了。”项天拉起身边的妙倌人,朝沈麟尴尬地笑了笑,心中却是无限感激。他自知要不是沈麟提点,自己心障郁结,将永无进军仙道的机会了“至情至之人,才有机会。这有什么可笑的。”沈麟倒是很喜欢这位情率直的老人。
“公子所言甚得老朽之心,不知公子师从何人?不知天青观…?”“小子正是天青观,家师陈抟。”
项天听闻此言,倒不是十分惊奇,倒是妙倌人十分惊讶。今天遇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更令她惊奇,不仅见到了传说中的老祖宗,那自己也曾走访过几次的天青观竟然是个修真之地,更见到了酒仙陈抟的传人,恐怕这位师蕴心也是个道行高深之人,这一点她倒是猜错了,不过她要是得知此女是泰山掌门夫人,恐怕更是吃惊。
“果然是名师高徒啊!老朽真是老了!”闲聊之中,沈麟得知这位老者是问天宗的修真长老,道号项天,修道之前叫淳于越,俗家就是碧玉城。
当时碧玉城还仅仅是一个江湖二帮派,在淳于越和大哥淳于卓还有父亲的淳于博三人的努力下,平东海海寇。
终于成为江湖首屈一指的大派。可正当淳于越意气风发之时,却被情事所扰,心灰意冷,意驾船出海自尽,却被问天宗太一道长所救,于是投身问天宗,修行道法。
沈麟三人还有门外的几个使唤丫头,都静静地听着这位老人讲述陈年往事,尤其是妙倌人,对于碧玉城这个养大她的地方,自是无比熟悉,也曾经听说过无数关于当年立派祖师爷的传说,今竟能亲眼目睹创派祖师之一的真容,并能亲耳听闻当年的逸事,更是感慨万分。
“老祖宗,您此次下山,可一定要和我一起回家看看!”妙倌人一副娇嗔,紧紧住项天的手臂。
沈麟却皱了皱眉头,看了看项天一眼“老爷子这次出山,也是为了应天劫?”“天劫?”项天倒没有什么,倒是旁边的两女惊异地瞪大双眼。
“看来沈公子与我一样啊。”项天这话无疑是肯定了天劫的存在,二女的目光又转向他瞅去,希冀他能透漏一点天劫的信息。
“天劫?”项天忽然面色沉重“天造万物,厥绝而生,为何又要他们频临劫难?难道真是为了拯救垂恶之心么?”对于天劫,沈麟也知之甚少,陪着二女一同倾听项天的言语。“所谓天劫,有三种。”
项天开始讲述他所知道的天劫“第一种是天道之劫,原为逆天修道之人功德圆所设,现在慢慢演变成降妖除魔之劫。可怜世间修道之人竟与魔同等。唉!你我后不知是否也要遭遇此劫。”
他突然想起沈麟说过自己十年内要避血光之灾的话,将眼光盯在了沈麟身上,寻思着找机会好好问问这位年轻人。沈麟避开了他的眼光,落在了茶几上的焦尾九弦琴上。
“第二种天劫是世之劫。此劫应心而起,应天而行。世事浮沉,人心不古,权横,终是此劫之源。”
项天带着几分感慨还有迷茫之,继续说道“千年前,世起,姜太公应劫而生,一统禅、截、俗三道,终将天下服平,始有今修真之盛。此劫为千年之劫,不过如今盛世,一个小小的魔教也未能算得上是劫象,这劫究竟从何而来?”
不过项天清楚,自己卜了无数卦,都显示了劫象已成,只是自己不知道劫从何而起。“第三种劫数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师傅在我离山之时,对我隐约提起过。”
想到太一道长在自己决意离山时对自己所说的话,项天通体冰凉,竟有着莫名的担心。沈麟三人也看出他的异常,也怔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三种天劫是逆世之劫。恐怕俗世界还有修真界都没有人见识过,也没有人经历过。师傅只是告诉我,当年女娲娘娘便是在逆世之劫后携手丈夫盘古重造天地万物,耗他们二人毕身之力,才有了今天这世间。”
项天停顿了一下“至于逆世之劫究竟发生什么,在此之前的天地究竟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那是灭世之灾啊…”项天的喃喃自语让身边的三人骨悚然,打了个冷战。画舫上的几人忽然都沉默了,师蕴心媚眼迷茫,暗自神伤,自是想起泰山之劫。
沈麟低头沉思,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项天也是沉默不语,妙倌人则是不知该说些什么。“老爷子,我们这是干什么?时运跌宕,自有干坤,何许凡人自扰?”
沈麟最先恢复过来“今风清月明,听听妙小姐的琴音岂不是幸事!”“妙小姐,难道不准备为老爷子弹奏一曲?”沈麟转过头来,对着妙倌人笑了笑。
“妙倌人当是小姐艺名,不知可否告知真名?”师蕴心心细,早感觉到了妙倌人身为碧玉城之人,来临安必有所图,只是现在不好开口相询,况总觉得现在对她称呼妙倌人有些不敬。
“小女子淳于月明,本早该告诉老祖宗和两位真名实姓,可三年未曾用过,竟给疏忽了。”那妙倌人将面前的茶几整理了一番,摆正了焦尾九弦琴,又召来一个丫环,吩咐她去打了盆水。
“月明,你到临安所为何事?”项天倒是开口问出了师蕴心的惑。“回禀老祖宗,六年前,临安城清水堂被灭,城主便派人盯上了这里,头三年是淳于青螟公主负责,后来她要练就本门神功,于是城主便让小女子来此。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打探一些江湖动静而已。”
淳于月明虽然轻描淡写,但沈麟和师蕴心倒是非常明白。临安城作为泰山派附属范围,又是南北贯通的水陆中心,碧玉城在此地打探消息自是非常容易,更可能的是隐隐监视泰山派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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