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最后犹豫了
于是双手一振,那下黑蟒现出原身,缓缓凝聚成近一米长短车轴细向前平伸而出的黑紫巴,巴之上遍布蚯蚓状蜿蜒血管,在无头嫪毐的魔力灌注之下竟化作一条条小黑龙在巴四周转游走,金紫头芒爆,大头居然匪夷所思的开始缓缓钻动。
随着无头嫪毐一步一步艰难前行,头钻动速度越来越快,竟然钻的那天幕圣旨接触之处火花四溅,蓝芒缓缓溃散,但无头嫪毐每走一步,足下砖石尽碎,越到后来足印就越深。
那平举前途的大巴竟然将蓝色天幕所形成的圣旨缓缓顶进去一个深坑,无数光汇聚进这深坑,与那转动头向抵抗,在头前形成柔韧却坚强无比的壁垒。
但那天下魁祖宗的无头嫪毐也不断咬断舌尖,将一口一口的黑血持续吐在自己的巴上,那近米长的巴竟然也缓却无比坚定的一点一点的突刺了进去。
其中,天师几次想要伸手去折断那跟作祟的巴,却又似乎嫌那物肮脏秽,皱了皱眉又缩回手去,任由那物一点一点的推进来,只是催动天地气运尽快祭起神部灭劫天雷。
此刻一旁看热闹的那个小道童突然溜溜达达的走进了殿前广场,手中转着一节柳枝,走到了靠墙而坐的龙须子身旁蹲下身子,歪着头仔细打量着那闭目掐诀念咒的老道,又看了看那尊气息有些漂浮的龙虎天师,低头若有所思。侯小年突然双目一亮。
然后扭头冲那无头嫪毐大声喊道:“喂,那位老神仙,我虽然不知道您还是不是我师父,不过您若答应事后将离山引魂幡、蜀王墓紫金铜镜和崂霞山的长生鼎送给晚辈我,晚辈就帮你杀了这老道,截断那龙虎天师的气引源头。”那无头嫪毐笑道:“小子,成!”同时龙虎天师侧头厉喝道:“竖子,安敢!”
侯小年也毫不迟疑的一抖手中柳枝,那柳枝哧的一声贯穿龙须子左心口,一击得手的侯小年毫不迟疑的如猿猴一般闪电倒纵而回,一股毒气机顺着柳枝突入,在龙须子体内窜,连连炸毁那诸处气海府,龙须子不由的一口鲜血出,双眼一翻萎顿倒地,龙虎山老掌教心口破碎气息全无了。
确实身死道消了,侯小年见大功告成心头狂喜,足下刚一落地便要转身去看那神武天师消散的景象,却没想到龙须子那口鲜血出,形成一股血箭,紧紧跟随而来,侯小年察觉到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只能拼命侧身一歪堪堪多开要害,那道血箭穿肺部,侯小年一个跟头从山边无声无息的栽入了山谷悬崖深处。
那龙虎天师张道陵一时大意,被侯小年杀了龙须子,气机一断,法身立时缓缓僵直,神魂离体之前奋力一喝,道:“天劫有数,气运有道,逆天行事,祸福自招,五部天雷,赦!”
天师府大殿之上低垂的云头立时雷电滚滚,八十一道天雷在下落过程中汇聚成九条雷电神龙,一条接一条的扑向无头嫪毐,一次又一次的炸响在无头嫪毐身上,任那无头嫪毐如何变化魔形,如何闪展腾挪,却无一落空,片刻间就将这山头劈的房倒屋塌树断木折,草木飞灰岩石碎裂,整个山头彻底炸成一片焦黑的废墟。
最后那龙虎仙师大殿在轰然倾塌中,将被劈的遍体焦黑的无头嫪毐深埋其中。天雷灭劫,地覆焦土。山头就此一片死寂。…那尊长生鼎,在天雷沐浴后闪闪发亮神光内敛,仿佛刚刚从丹炉中铸就而出一般。
被缓缓升起的朝阳覆盖上一层灿烂金光,这一夜的沉寂,被一只贸贸然的喜鹊打破,那鹊儿从晨光中飞上山头,在废墟中落下,不住的蹦蹦哒哒,似乎好奇这往常的神仙庙宇怎么一夜间破败成这个样子,又似乎是在寻觅吃食,那鹊儿在铜鼎边最高一处废墟上落脚,不住的在废墟上啄来啄去,发出梆梆的声音。
突然山边悬崖处哗啦一声响,一个瘦弱身影踉踉跄跄的爬了上来,摇摇晃晃的在山边站住,待到看那长生鼎的玄妙再生景象,不由得裂开嘴角嘿嘿一笑,抚住前伤口笑道:“嘿嘿,大王叫我去巡山,所有宝贝都归我喽!”
正是那道童侯小年。那喜鹊见到侯小年便是一惊,正展翅飞离,突然脚下废墟中猛然伸出一只大手,抓住那喜鹊的脚爪,然后一个遍体焦黑的身影轰隆一下破土而坐,破口骂道:“这贼鸟,烦人的紧!”
说罢一低头咬在那喜鹊身上,几下就将那喜鹊血淋淋的撕咬入腹,然后拍了拍手,吐出嘴角的羽血残渣,从废墟中站了起来。
斜着眼睛笑眯眯的看那打小算盘的巡山小鬼头。正是那恢复原身的老道王重楼。侯小年见王重楼死而复生也不惊奇,反而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在离那老道三丈远处站定,手心暗扣数截柳枝,贼恈兮兮的笑道:“师父?老神仙?”
王重楼呸的吐了口浓痰,骂道:“猴崽子命大啊!”侯小年长出了一口气,悄悄收起手心柳枝暗器,这才走近王重楼笑咪咪道:“师父才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天雷劫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度过了,弟子恭贺师父!”
老道凝神探查体内气机,不由得暗叫倒霉,虽说体表焦黑,毕竟只是皮外伤,但是体内九转气机无一幸存,丹田更是空的,毕生修为竟然毁于一旦。
不过想想能躲过道家秘术的天雷大劫,却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想到那脾气乖桀狡猾狠的徒弟在旁,不能让那心狠手辣的徒弟发现自己虚弱至此,否则那猴崽子能干出什么事来,自己这个老师也着实难以预料,若是说着猴崽子发现自己已经散功,立刻翻脸弑师,再顺手夺了自己那几名双修炉鼎,窃取了自己的宝贝家产,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事。再想想自己门下弟子都是这般辣毒刻薄寡恩的秉,老道不由得有些懊恼,狠狠地哼了一声。
忽然想起一事,沉声问道:“姓路的妮子和那些背后的势力都被引到江西了嘛?”侯小年笑嘻嘻的回道:“师父放心,那姓路的娘们正和家里人在那十万大山里巡山呢,势力越大心思越是傲娇执,那十万大山足够大,大师兄又带着二师兄、三师姐在山里故布阵,且由着他们去折腾呢!”
侯小年眼珠转了转,又道:“那姓甄的小蹄子追着四师兄一路向甘凉道追了下去,初时虽然有些疑惑,曾经掉头折返。
不过弟子不断放出鹰枭,带些有新鲜孩子气息的衣物给四师兄,那小蹄子就又追了回去,算算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大漠了”王重楼点点头,四顾了一下废墟累累,想想一身修为尽失,不过毕生大功今即可告成,心中即是失落又是窃喜。
一时间百感集,沉片刻冷冷吩咐道:“携鼎,下山。”说罢一扭身,率先大步飘飘向山下走去。
侯小年暗骂了一声,走到那青铜大鼎前,单手抄住大鼎底部,轻轻一声断喝:“起!”那大鼎便被缓缓托起,那小道童单手托鼎,似是毫不费力般的跟在王重楼身后,寸步不离。“师父!”侯小年问道。
“嗯?”“那长生大典何时举办啊,弟子好早做准备!”“…就在今晚!”王重楼略一沉,又道:“午夜子时!”“弟子知道,定当早作准备,一定误不了师父的大事!”
侯小年眯起眼睛仔细盯着王重楼说话换气间的步履力度,同时侧耳聆听王重楼气息转换间不再似往日悠长绵密,脸上微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笑意。***
七月初七下午一点湖北武当山,小雨淅沥沥的下着,偏出主路的一条山路小道泥泞不堪,路惠男撑着素底青花油纸伞独自走在这山路上,这条路通向天柱峰山一座不知名的道观。
路惠男依稀记得童年跟爷爷一同走在这条山路上,一路上爷爷总是微笑着,给自己指点武当七十二峰的位置,讲着那些山峰名字的来历,述说真武大帝、玄武蛇和武当的古老道教传说,更记得这山道观中有一位和爷爷相至厚的老神仙,印象里那个仙风道骨的老道爷总是笑眯眯的扶着自己的头顶,偶尔会拿出一捧枣子、一朵白莲花来,便能让自己开心好半天。
只是慢慢长大之后才知道,这位被旧社会江湖人尊称为老神仙的老道爷,真名就是诸葛神仙,在幼小乖巧的路惠男面前,两位老人交谈间从不隐晦诸葛与路家将近百年的世。
而路惠男也是在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中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不仅仅是两个家族之间的紧密联系,更是一种江湖和庙堂之间的不可言说却又千丝万缕紧密相连的关系,正是这种关系,让诸葛神仙多次在路家处于关键决断的时候做出不遗余力的支持。
早上路象山通过海事卫星电话告诉路惠男,在山里抓到了故布阵的二男一女,三个人承认都是王重楼的弟子,但却只是知道师傅要自己在这山里住路家的人,其余的事却是怎么问都不知道了。
路惠男相信只要落到自己三哥手里的人,就没睡能够欺骗得了他,最后只是犹豫了一下,告诉腔怒火和杀气的三哥,留着那三个人交给公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