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倾裑向前

　　一阵怒攻心，他怒道：“你自己的衣服呢？”好不容易找回嗓音，她抖索着答道：“在──在垃圾箩里。”“哪个垃圾箩？”“浴室里那个。”“去，把它拿出来。”

　　她转身摇摇坠地走往浴室。他跟在后面，垂侧。进浴室后她俯身从垃圾箩里取出那团破布。“算了，把它放回去。”看见那衣物的惨状后他说道。她象机器人般，僵硬地把衣物放回垃圾箩里。

　　“来，”他边退出浴室边说道“去睡房。”‘去睡房’──这简单的三个字发新一轮的恐慌，夺人鼻息。

　　走出浴室，她向小卧房走去，想到藏在睡袋里的手，心中重燃一线希望。“不是那间。”──希望破灭，她停住，像被送往断头台般，转身走入主卧房──他的卧房。

　　他从衣柜内取出T恤和运动。“好了，回浴室去。”折返浴室后，他说道“站进浴缸里。”

　　她不敢违逆，恐惧凝结喉头，像要把她活生生勒死般──无助，无望。他拉上浴帘，竖起一道朦胧的褐色屏障──在他俩之间。

　　“把衣服全下。从上衣开始，了以后递给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运动衫时连带翻起里面的T恤。她连忙把它扯下，虽然明知这样做并无补于事，到最后他还是会让她一丝不挂的。

　　恐惧已无以复加，他是不是要开了？透过浴帘让子弹一颗颗打进她的身体？下一秒，他就要开了吧。手颤抖着穿过浴帘递出运动衫。“有没有其他衬衫吗？”她没吱声。“递给我。”下恤衫递给他。

　　“现在到短。”下短后，身上再无片缕，她等待着，等他拉开浴帘，看站在浴缸内赤条条的她。拿着短的手麻木地伸到浴帘外，感觉它马上被夺走。“还有罩。”她没哼声。

　　“把罩给我。”他从容的嗓音里透出明显的敌意。“我没有。”她尽量平静地、快速地、保持音调平稳地说出那三个字。

　　她靠在墙边离他尽量远的地方。她不会哭，绝不会哭的。过了一会，一只手穿过浴帘伸了进来，上面有他从衣柜取出的干净衣物。

　　她试探着把它们取走，马上穿上。重又穿回衣服，这突来的释然差点让她啜泣出声。自被他逮住后，她脑里闪过无数个与他搏斗的片断──她发狂但图劳的挣扎场面。

　　来得及制止以前，几滴泪珠滑下眼睑。“穿好了没？”她没答话，赶忙拭走泪水，那样他就不会知道她哭过了，叫他去死，叫他下十八层去！

　　把我吓成这样，他凭什么？“我要拉开浴帘了，听到没有？”顿了一会，然后是浴帘被拉开时金属圈刮擦铁线的呜声。“好了，出来，”把她引到起居室的沙发前，他说了声“坐”她坐下。

　　看着他走到后门，开门，探身往外拖进一袋东西，然后把门锁上。他站了一会，似在犹豫什么。一轮静默后，他突来的动作显得有点吓人──虽然他只是走进厨房。

　　他的视线离开了她一会，她想冲到门外逃跑，或者冲进小卧室把取出。厨房里的他回头望向她，她没动。在食橱内取出一只平底玻璃杯，再拿出瓶威士忌，斟上半杯。

　　他走回起居室，把两块园木投进快将熄火的壁炉里，然后坐在壁炉旁的地板上正对着她，他呷了一口酒。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饮着他的威士忌，不时向她投来怀疑的目光。她看着他，他的身体好像本就属于这里、这片森林。坚硬的树木、巨大的鹅卵石像他的密友，而那些‘自然风光’却能随时置她于死地。

　　他尖锐的眼神象要把她撬开般，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检视目光，她像件待检的物品，而他是检查员，要把她层层剥开，彻底研究。不安再度来袭，镇静逐步失。

　　“知道我是谁吗？”这突来的问题叫人措手不及。她低声应道：“不知道。”“你来这里，不是要偷纪念品，或者看上我几眼，照几张相片吗？又或者捕捉些我不为人知的丑态？”

　　她看着他，搞不懂他在说什么，然后脑内忆起些影象，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她记起那些被她翻过的信，上面的名字也有点似曾相识。

　　“我会四处看看，要是给我发现有什么不见了，或是找到你偷藏起来的相机的话──就什么也不用说了。”“没有相机，我也没拿你什么，”她冲口而出──脑里只想到他说的所谓纪念品。

　　但她突然想到那个盛物资的背囊。还有那把手──他会发现的。“我是说，我不是想偷你东西的。我只是想回家──从这里走出去，我打包了一些──必需品。”

　　“必需品？”“我在你的储物柜内找到一个背囊，便把食物什么的放进去。我本来打算明天一早就离开的。”“离开？去哪里？”“想办法找个城镇什么的。”

　　“给我看看──那背囊。”她站起向小卧室走去。他就跟在后面，一手提酒杯，另一只手拿着手。她径直走到放着背包的墙角。

　　低头看着它，想着那把卷在睡袋深处的手。如果抓住它，她又该怎做？迫他放下手？绑起他？还是开打他？擅闯民居，再杀屋主？不过多半情况是他看到她取的动作，先开打她。

　　她把睡袋轻放地上，提起背囊。“拿它出来，”他们回到起居室各自的位置上。“打开它。”她松开背囊，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取出：罐头，衣物，火柴然后是刀。他站起用指着她的脸。

　　“放下。”她把一大一小两把刀放到地上，然后一动不动的靠在沙发上。他俯身捡起那两把刀，拿到厨房放进抽屉里。

　　返回时，仍指着她，他伸手拉过背囊，把剩下的两本书取出──《八月之光》和《陌生人》他看着她，突然爆笑起来“你没可能就这样‘走’出去的。”“你什么意思？那你是怎样来的？”

　　“我开车颠簸了20多哩，到地形再不许行车时，就徒步走余下的9哩路。起码要在30哩以外才有公路，或者──”他出个了无笑意的笑容，嘲道“营地，最近的城镇起码在60哩外。”

　　他像律师作结案陈词般，道出不容反驳的事实──证明她在撒谎。这次换她来质疑了，这间与世隔绝的小屋，他的猜疑──怕她窥视他，或者偷他的东西作纪念品，这简直是瞎扯。

　　她又忆起自己是掉进一条瀑布后才来到这里的，也许他说的是事实也不一定。“那你是谁？”他怀猜疑的凝视了她好一会，才答道：“华高·都。”“华高·都？”

　　那是信封上的名字没错，但她还是不懂他是何方神圣。他一面嘲讽的微笑着，一副明知她是在做戏，还放任她继续玩下去的样子。“是的，华高·都，翡翠鸟的主音歌手。”

　　“哦，”她当然听过他们的音乐──他们可以说是无处不在，红得发紫──但对那乐队的主音歌手她只有模糊的印象，好像在某杂货店的杂志封面上见过。

　　他走到书架旁的一个箱子前，打开并取出里面一只CD盒，走回，递给她。她接过低头细看，他真的在里面，在设计巧的封面上，他就站在三个男人旁边。他高大的体格，浓密的黑发，还有那异样温柔的眼神。

　　“真的是你！你刚才真以为我是个变态粉丝？擅闯入你屋然后──”“我现在还是这样认为的”他毫不客气的打断她道。

　　如果不是受惊过度，她早大笑出声了，一条粉丝！在学校里，有关流行娱乐方面的话题她是从不过问的，她对流行二字绝不感冒（虽然她也会得感）但现在在他灼灼的注视下，哪里笑得出来。

　　那双紧盯着她的眼球异样闪烁，好像随时要把她焚化般，她感觉自己像条恶心的虫，被摆在烈下，他的注视就是身上的一面放大镜，它把强光聚焦，热热的煎灼她，直至她冒烟，烧焦，化灰。

　　他的仇视和夜凉的空气戳刺着她的身体，让皮疙瘩布光的前臂，再蔓延至颈和背部。在他的注视下感觉像身无寸缕般，她想把手臂叉前，没戴罩，只穿T恤，双的形状在单薄的衣料下一览无余。

　　她留意到自己的‘暴’，他一定也注意到了，但为了不让他察觉自己的不安，不让他看出她此刻的无助，她改用双手擦拭臂膀，想把寒气及他凝视引发的冰冷走。

　　“那──那个背囊呢？我为什么要偷你的背囊、睡袋还有20几磅重的罐头而不偷其他东西？”“也许你特地把那些打包好，为的就是给我编个──少女森林落难记。”他脸上突然出刻薄恶毒的神情。

　　“也许，”他挪到她身前，用尖扳开她双腿，倾身向前，直到两人的脸仅一寸之隔“那个落难少女幻想着想跟摇滚明星──大干一场。”

　　他的体温辐到她皮肤上，灼热的气息洒在她微颤的瓣上。他的身体置在她被迫打开的双腿间，他下巴紧锁。他要么是个即将强暴她的恶男，要么是头快将咬她喉咙的猛兽。他像头凶残的猎犬，要像撕杀猎物般把她活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