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中卷薄刃晶刀

　　骇急之间，那十数百个骷髅鬼头已然噬到，只要一被沾上，便如那附骨之蛆，不死不休，更有甚者，还需受那啃咬嘴嚼之祸，实是难当，就连死后恐怕也不得安息，十之八九会被赤玄弥收去生魂，驯为鬼奴，从此失本，为人役使，连轮回都不得入，夜夜受那无穷苦楚，助纣为，为恶人间。

　　一念及此，青衣婆婆便是身冷汗，然而眼前鬼头已到，不得不挡，无奈之下，青衣婆婆只有狠心决断，清喝道：“无知鬼物，尔等就不怕形神俱灭，身化劫灰吗？”

　　话头方落，青衣婆婆十指吐，倏展倏缩，快疾无比的连发数十道青气，指指如剑，芒吐生华，不时还挟带一条极细的穿形紫电，急而出，袭向那一个个飞来的狰狞鬼头。

　　只听波波数响，外带几声尖啸鬼哭，几个挨得青衣婆婆最近的生魂鬼头首当其冲，还未能完全冲破青衣婆婆的乙木屏障，已自先遭青衣婆婆的先天指芒击中，纷纷爆裂，或化白灰，或洒血雾，半黑半紫的玄红杂，落了一天秽物，其中肢断脑飞，骨碎血，更是腥臭四溢，中人呕，把好好的一个青灵仙境得直如修罗屠场一般。

　　惨不忍睹，四下嚎声凄厉，哀声惨烈，更是锥人心房。青衣婆婆一口气连发数十道先天气摧敌，虽说指芒凌厉，中人立爆，眨眼间便将不少鬼头生魂击个粉碎，形神俱灭，然则赤玄弥手下的神魔鬼奴实在太多，一群一群水般的涌来，个个如狼似虎，凶毒狠，却也令得青衣婆婆手忙脚，疲于奔命，一个不小心，若被这群鬼奴欺近身来，咬上一口，便是无穷之祸，甚者便将万劫不复，身化劫灰。

　　因此，青衣婆婆虽然心知这群恶鬼之中，有不少生魂本纯良，原是良家子弟，并非穷凶极恶，大大恶之辈，罪不至形神俱灭。

　　只是魂制人手，灵明已失，才会受人所役，为虎作伥，行恶人间。奈何两造为敌，她虽然慈心善肠，痛惜这些无辜受害的生魂，不忍相灭，然则情势如此，却是不得不为。

　　所谓战场无父子，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却也不得不硬起心肠，施出雷霆手段，将扑来的生魂骷髅，一一诛灭，否则一旦遭生魂附体，沦为鬼奴，自身受苦不说，将来遗祸天下，戕害苍生，便非她所能逆料的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青衣婆婆虽然不忍，却也无法，时势至此，她也无能为力，只有暗中叹息，硬起心肠，全神御敌。

　　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青衣婆婆双掌翻覆，开阖吐，发出无数道淡青气芒骤合离散，聚化无方，彷佛便是两只自内而外，左右开展的蚌壳青扇，发出团团青气，将那数不清的生魂恶鬼拒于门外，难以攻入，又像是只振翅鼓翼的彩蝶飞舞，卷起劲风阵阵，人若飞，将赤玄弥的黑烟生魂，扫得东倒西歪，大有离散之意。

　　青衣婆婆神功扬威，眼见身前一众恶鬼相互推挤，风雨飘摇，难以定形，心知若不趁此破局而出，良机稍纵即逝，再要将他们开，可就难了。

　　意念既动，青衣婆婆再不留情，内劲所至，指头发光，双手倏放，迭起惊雷，放出了无数道青光寒丝、雪炼冷锋，自下而升，碧彩千寻，盘丝结柱，转成风雷。

　　几下霹雳连响，青白互卷，更是杀伐之声大做，彩华闪，千万缕青丝凝化青漩，涡涡涡地隐成龙形，破云分雾，直上九霄，扬首舞甲，须鳞皆竖，竟与黄木姥姥的云里金龙有异曲同工之妙，八九分的肖似，同样的威力无匹，当者披靡。

　　尤有甚者，升龙柱中且暗藏玄机，居间千百道指芒织错落，回旋，更是曲直如意，排空，或如长虹，剑气干坤纵横，锐烈无匹，彷佛巨斧劈山，神剑穿，直似要将穹苍分为两半，切割万状。

　　或如圆弧，八方剑气圈行转，十面回斩，破烟岚，透云天，其形彷佛涟漪，电漩星洒，先散后聚，竟尔凝成了一道龙卷气束，冷滟滟地芒彩华，青扬天地，转眼间便将四合云气全都了进来，如滚雪球，越卷越大，内中青蛇万道，剑气嘶啸。

　　赤玄弥见青衣婆婆回击快绝，势强劲猛，心知此招硬挡不得，麾下神魔更是遇上便灭，方自怒吼一声，想将生魂鬼头召回，另行他法杀敌，却还是慢了一步。

　　只是眨眼功夫，龙卷气中青虹织，芒彩飞，发出奇强力，不一会儿便将赤玄弥发出的黑烟生魂圈困在内，难以身。

　　青芒剑气过处，嚓嚓之声连响，嗤嗤之声不绝，气旋之中，尚有无数奇光影合互绞，乍隐乍现，彷佛若有蝶舞，神妙之极。

　　转眼间，赤玄弥黑烟散尽，点滴不存，麾下百余生魂鬼头走避不及，受那龙卷气束卷入，几声惨叫，青芒斩，如风卷残云般，一下子便将众鬼头亡灭绝，形神俱消。

　　神威到处，剑芒气束余势未已，原式不变，仍是直直地朝着赤玄弥绞击而至，剑势竟是未经阻挡而稍弱，凌厉一如初发。

　　“蝶舞神剑？青漩回斩？你是苗疆青峒的人？”赤玄弥目睹自己所炼神魔，眨眼间便受青衣婆婆的龙卷剑气入绞杀，消灭尽净，不又惊又怒，气得七窍生烟，他怎么也没想到青衣婆婆人在青灵，竟会擅南疆绝技，居然能够运使苗疆“天蚕门”世代相袭、传苗不传汉的蝶舞神剑杀敌，且能中化蝶影，盘旋匝飞，威力绝大。

　　“你倒还有见识，认得出老身的蝶舞神剑，”青衣婆婆冷笑道“不错，老身原是青峒苗人，今便要拿你来祭剑。”说话中，青衣婆婆手下不闲，素手微扬，又是数道蝶影焰光发出，风爆裂，蝶影天。

　　“放你他妈的狗臭。无知苗子，老子今饶你不得，给我死来。”赤玄弥连续两次兵刃法术被破，对青衣婆婆可说已是恨之入骨，不除不快。面目狰狞，表情忿然，此刻的赤玄弥怒火狂烧，发须皆张，眼见蝶舞神剑气束卷来，其势汹汹，凌厉已极。

　　尤其是龙卷之中碧波翻滚，蝶影盘舞，洒落蒙蒙金沙，映合着四下云影镂光，晶莹透，更是湛然生威，剑气矫矢，无坚不摧。

　　任何物事掉落其中，两三下便被绞个细碎，化为齑粉。赤玄弥自恃魔法高强，虽在盛怒，心中已有计较，蝶舞神剑杀至，不特不闪不避，居然还反其道而行，身相，暴喝声道：“这把破藤杖还你。”

　　右手力掷，青藤杖外紧裹数层血污，骤化一溜暗赤光华，投向青衣婆婆袭来的龙卷气中。青衣婆婆见那光华暗赤，知道其中必然有诈，青藤杖落入敌手忒久，此时忽然掷回，想来必定早受侵蚀，灵气散尽，不能再用，当下只有忍痛催运蝶舞神剑将之绞灭，化为飞屑，心底更是将赤玄弥痛恨到了极点。

　　但见她沉声急喝，手指挥处，一道青光迸乍吐，电也似地窜入龙卷气中，顿时间，青光到处，龙卷气中轰雷沉郁，隐然鸣啸，几个霹雳响过，内里更是光华闪动，蝶影盘舞，迸发千百道虹芒，十数丈青霞，暴涌迭起，回穿行，有若龙腾，忽青忽白的两掩，乍明乍暗，更是光黯纷然，玄晦有致。

　　而蝶舞神剑剑势乍转，龙卷气旋亦随势扩大不少，一时间，彩华晶晶，冷气森森，威力骤增逾倍，惊漩掀，清波滚，声势更是涨涌不绝，雷响轰轰。面对青衣婆婆如此威势，赤玄弥不但浑无惧，嘴角更是微微挂起了一抹冷笑，自语道：“蝶舞神剑？哼，今儿个就让你尝尝蝶灭神消的滋味。”

　　话犹未已，血杖神剑已自遭遇，两下互，变化立生。赤玄弥见状，认为机不可失，凶睛一亮，人随即扑了出去，动作迅如雷霆，稍闪便逝。＊＊＊另一方面，东方平、凌琼两人双斗许丹凤，同样也是打得烈异常，干坤震动。

　　云海中一波波青气红光，如海啸怒般层层向外翻涌，波澜壮阔，忽红忽青，映得山白云成了团团朱锦，广披百丈，赤霞嫣然。

　　倏银乍白，凛冽玄森，云海中许丹凤的九天寒气不甘示弱，千万片薄如羽翼的凝晶冰刃，有若凤翔振翅，透急出，风扬起处，雪涌千寻，竟尔汇成了一道雪河，形如飞瀑，开卷般的披展铺下，寒气晶凝如柱，隐然结成了一片圆穹也似的冰罩雪幕，中卷薄刃晶刀，当着东方平、凌琼两人顶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