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更该谨言慎行
皇淡淡一笑,并不点破,问道:“那东方刚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居然愿意为他甘冒奇险?上次你说他于你有恩,到底是什么恩惠如此之大,要让你几乎连命都赔了进去?抑或是就只为那无聊之极的公理正义?”
云岳脸色一黯,道:“我小时候贫困潦倒,未遇师父之前,只能当个乞丐,四处向人讨些东西裹腹度,有一年冬天,我只有七岁吧!我又饿又冷,四处找东西吃,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反而遇上了一些街上恶狗,差点没被那群恶狗咬死…”说到此处,卷起衣袖,赫然在右手手臂接近关节之处隐隐有咬痕,虽因长大后咬痕渐淡,但隔了近二十年而咬痕依然可见,显见其时受创之深。
叹了一口气道:“那时东方庄主大概才二十出头,路过此处,见我受恶犬围攻,奄奄一息,便赶走恶犬,救了我一命,还将我带回金环庄治伤,于我云岳实有再造之恩。
其后我因机缘凑巧,跟随师父上山练武,学得了一身武功,下山成名之后,以剑魔之名行道江湖,东方庄主不以我在外声名狼藉,与我结为至友,云岳无以回报,只有肝脑涂地,尽心尽力为东方庄主揪出幕后黑手,以报庄主之恩。”
皇噫了一声,点头道:“不错,受人涓滴之助,尚且当报以涌泉,何况救命之?大丈夫恩怨分明,东方刚既然有恩于你,自然得为人家尽心尽力,不怕危难了,”转移话题,由怀中取出一本薄薄书册,啪的一声掷在石桌上。云岳低头一瞧。
只见那书已经泛黄,书页摺边略有破损,封面也有剥落斑驳的痕迹,似乎还被水浸泡过,显然是多历年所,年代久远的书册,封面上五个墨黑大字却仍然清晰可辨,写着“无上至尊令”
皇徐徐道:“这就是本门传下来的两大神功之一的”无上至尊令“。这书乃是祖师所做,后来传下,各代皆略有增补,我如今将此书传给你,至尊五法的拳脚功夫,掌气内功,均在此书之中。你可自行修习,本来,我应该连紫晶玉戒也一并传给你的。只不过你神功未成,出谷之后,尚有不少艰钜任务留待你来完成,其中几项更是凶险,因此我不得不未雨稠缪,暂且为你保管这掌门信物,等你后完成这些任务后,掌门之位自是你掌中之物,这就不必我说了。
“云岳忍不住急道:”师叔,云岳山林野鹤,天边浮云,当不得这掌门的。“皇摇头道:”不由得你不答应,咱们紫晶门现在仅存我们这几个,汉儿大概已经往生,是当不了这掌门了。
玄武与我年纪太大,一只脚都已经踏进了棺材里,凤儿年纪太轻,经验、武功、胆识都不如你,你倒说说看,除了你之外,紫晶门中还有谁可以担当这掌门大任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双目光凛然,道:“难不成你要我将掌门之位传给那弑师犯上的畜生?”云岳哑口无言。
紫晶门人丁本就不多,传到神皇这一代更是少的可怜,只有两个徒弟。时至现今,紫晶门人死的死,伤的伤,老的太老,小的经验不足,整个加加减减,居然只有云岳一人够格可当掌门。
皇又道:“你也别把这掌门之位看的太高,紫晶门现在就我们这几个,你虽说是掌门,但手上可用之兵大概也只有我们几个罢了!
玄武要陪我闭关驱毒,不能随你出谷。只有你师妹可以跟你一同出谷,因此你这门主呢,是掌门兼徒众,一个人全包了。
大不了也只有你师妹一个人可当你的小兵,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要做一些重工作,难道你还会让你师妹一人独力去做,自己一旁纳凉不成?因此我说啊!你就是做了这掌门,又跟那山林野鹤,天边浮云有什么不同?
“云岳想想也是,出了紫星谷后,蒋破天叛师逆上,势必不会遵他为掌门,束手就缚,引颈待戮。皇又必须闭关毒,自己这紫晶门门主只是有名无实,空壳子而已,又有什么好拒绝的?
笑了笑,点头接下了掌门之位。柳玉琼噗嗤一笑,娇靥如花,笑道:“师兄,原来你这个掌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根本就是空壳子嘛!”
云岳斜瞄了她一眼,见她笑得花枝招展,香肩颤,笑道:“那也未必,至少我还有你这个小兵,重的工作你做不来,跑跑腿总行吧?端茶烧饭,嘿嘿,那也有得你累了,”
皇听了哈哈大笑道:“这倒也不错,只不过这么一来,咱们紫晶门的掌门也只能命人烧饭做菜而已,那也是…嘿嘿…穷酸的紧了,”柳玉琼扑到皇怀中摇手撒娇,佯嗔道:“师父你看,师兄欺负我啦!我不依,我不依。”
皇看着怀中柳玉琼的儿女之态,慈爱的抚着她的秀发,笑而不答。好一会儿,皇扶起躺在他怀中撒娇的柳玉琼,正容地向云岳道:“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代你们。”
云岳道:“师叔请说。”皇叹道:“你们出谷后,除了要找出蒋破天那孽徒的下落,并为我清理门户外,行有余力,顺便帮我打听一位女神医李芷蓉的消息。”
云岳怔了一下,问道:“女神医李芷蓉?”皇道:“不错,女神医李芷蓉,你们若听到有关她的下落,立刻报与我知,如若有缘能遇上她,就说…就说…”想了一想,黯然地摇摇头道:“不用了。
只要让我知道她好就好,不用再多说些什么了,”云、柳两人见皇说话有头无尾,由语气语意推断,那叫李芷蓉的女神医似乎跟皇有着密切关系,互望一眼,皇虽没说什么,两人心中都是同一心思,要为皇找到这一个叫李芷蓉的女神医。
皇瞧了瞧柳玉琼,心道:“有了凤儿服侍在侧,已经是老天给我的极大恩典了,我又怎能再奢求贪多,要芷蓉回到我身边?”
柳玉琼见皇看她的眼神有异,似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之情,又似情人之间的男女之爱,时而火热,时而慈蔼,心跳怦然,血加速,脸上闪过一丝嫣红。
皇猛然一惊,心道:“我是怎么了,最近怎么变的婆婆妈妈,优柔寡断?难道二十年来我仍是未能将她完全忘却?”
见柳玉琼嫣然娇羞之态,依稀便是李芷蓉当年的翻版,心中针刺似的疼痛,用力摇了摇头,似乎想将那股思念甩掉。深一口气,内力行遍全身,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心湖波涛,挥手道:“没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说完。
也不理睬两人,迳自闭目打坐,养神练气。云、柳两人不敢打扰皇用功,恭敬地拜了几拜,悄悄地退出了丹室。两人走出丹室后,柳玉琼突然问道:“师兄,你看那女神医李芷蓉是师父的什么人?为什么师父别的人不找,偏偏要找这女神医李芷蓉?”
云岳沉了一下道:“师叔口中的女神医可能是…曾经救过或帮过师叔吧?是以师叔才会这么念念不忘。
“柳玉琼摇头道:”决计不是!“云岳哦了一声,淡然道:”何以见得?“柳玉琼道:”我虽不知那女神医李芷蓉跟师父是什么关系,但瞧师父说到那女神医的时候,脸上出极度温柔的神色,此人决计不是单纯有恩于师父那么简单。
“顿了顿,续道:“我从小就长在四象宫中,二十几年来,师父一向是铁面冷峻,一丝不,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宫中的人,包括大师兄在内都极怕师父,偶尔师父会对我们好一点,跟我们聊聊天,说说笑,却也都是保持着一贯的威仪,从不轻易显感情,今夜师父说话的态度已有所改变,不像以前那么严峻难当。
尤其是提及那女神医时,更是温柔,与平常的师父大不相同,因此不可能是只有受了人家恩惠那么简单。”
云岳听在耳里,大表赞同,其实他也看出来了,皇只要一提及女神医李芷蓉这六个字,脸色就会变得极端温柔,连一向炯炯有神,光闪的一双眸子也会在霎时间变的如同春风般的柔和,毫无冷峻之。
他之所以不明白将自己所见吐出来,便是觉得在背后论及他人隐私,未免不妥,何况对方又是本门长辈,更该谨言慎行,小心翼翼。这才随便找个理由想搪过去,并非真的看不出皇神色有异。云岳淡淡一笑道:“师妹倒细心的很,看的出师叔的种种异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