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若非自小就练

　　柳玉琼、玄武星君见两人动手，本拟云岳这招推出，必定是石破天惊，轰雷怒震的澎湃掌力，没想到云岳双掌一推，居然无尘无埃，连劲风也没起半点。

　　正自诧异，不知这掌招有何奇特之处，突觉心口郁闷，彷佛大石，又如千巾重担在肩上，兀自不断增加重量，彷佛自己是那负山之，被在北海泉眼的申公豹，夜夜要受尽那无尽汪洋的万丈波涛所，说不出的苦楚。

　　惊骇之下，脸色玄黑，全力运功，抗拒那心头重，万斤巨石。柳玉琼也不比玄武星君好多少，四人之中，以她年岁最轻，功力也最浅，只不过她习练的心法与玄武星君不同，练的是道家无质无形的“无相神功”因此感受也自不同。

　　只觉四周空气在云岳双掌推出之后，似乎在刹那间全被干了，呼吸困难，脸色发红，如游鱼离水，似仙鹤失翼，脑中热烘烘的，身体却是冷冰冰，虽极力行功相抗，仍然没有好转，呼吸急促，脸色绯红。

　　皇见云岳双掌推来，掌力至，虽无轰雷之势，却有汪涵之力，彷佛天神的大手移动神州五岳，势虽缓，但后劲无穷，向自己当撞来。

　　掌力潜藏，压力千钧，随时有可能火山爆发，一掌将自己劈出丈外。虽是与后辈手过招，却丝毫不敢大意。两条雪白长眉蓦然倒竖，龙颜变，双目锐利如刀，喝道：“来得好。”

　　至尊皇拳猛然击出，霎时间，云岳顿觉身周杀伐之气大盛，冷意刺骨如剑，彷佛面对的不是皇一人。

　　而是千军万马，水般涌来的铁骑兵，耳听战鼓雷鸣，马蹄动地而来，眼中宛然便见到旌旗飘扬，军容壮盛的兵团黑的一片攻来，瞧那气度森严，千刀万剑的闪映着比雪还冷的寒光，比波澜还壮阔的天朝之师，黄沙千里，长大戟，那股一往无前，无怨无悔的气势，尽数包容在此拳之中。

　　两人掌法拳功各有特色，各尽其威。皇的至尊皇拳，刚霸烈，一拳击出，大有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威风。

　　云岳的掌法以道为宗，拟万物之形，举凡星河月，雨雪风霜，云雷闪电，海山五岳，无所不包，无所不至，融自然之力，合万象之功，全力出手，颇有天威震怒的大威力。

　　只听波的一声沉响，两人拳掌相接，皇的至尊皇拳由于走的是刚猛路子，采的是“极刚破柔”至强至霸的法门。云岳的掌力则不同，使得是紫虚清空，万归宗的“以柔克刚”心诀。

　　两人掌力拳功不同，刚柔互异，是以虽是硬拼，却无轰然雷震之声，只有波的一声，内力各自反弹回撞，退了三步。

　　皇又惊又喜，又悲又叹，没想到云岳居然能有自己的八成功力，奋力一拼，丝毫不处下风，连自己从未失手过，出招必杀的至尊皇拳也让他接下了。

　　心中既喜神后继有人，紫晶门香火绝技得以延续，又悲自己徒弟不孝，逆伦弑师，心中叹息连连，亦是欢喜连连。

　　忽然想道：“他虽已将逍遥紫气练至最高的第九重，但功力未纯，只有二、三成火候，若命他去杀我那不肖徒儿，太一神掌威力无穷，他虽有”紫虚清空“大法护身，恐怕还未能将我那不肖徒儿致于死地，不如…”

　　念头一转，瞧了瞧柳玉琼一眼，心道：“凤儿至今尚不知我就是她亲身父亲，我如今身中奇毒，非有最少一年之功苦练不能尽去余毒，总不能让他们几人在这陪我整整一年罢？

　　再者无上至尊令也得再找传人，汉儿大概已经死在我那不肖徒儿手中，玄武又年岁过大，不是传功之人，看来只有将”至尊五法“传给云岳了。”

　　一想及忠心耿耿，一生随侍左右的二徒弟“白虎巨灵”石汉此刻大概已经尸骨无存，死于孽徒“青龙帝君”蒋破天手中，心里便是一阵绞痛，暗自咬牙道：“老夫不杀那畜生，誓不为人，只可惜…可惜了我的好徒儿。”

　　云岳见皇被自己震退了三步之后，先是面喜，随即又脸色幻变，似是悲痛，又是愁苦，一时之间搞不清楚皇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暗自诧异，却又不便打皇思绪，心中直想：“师叔莫非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才会有如此表情？

　　却又不知能令他伤心至此的是什么人？什么事？“皇自伤自怜，好一会儿才从沉潜心中已久的情绪中猛然转醒。

　　想起自己的失态，惊道：“我一时不察，竟自现出柔弱的一面，恐怕我这些弟子看了之后，不免要在背后讥笑于我，却又如何是好？”脸色一肃，迅即又恢复那张铁面无情，不怒而威的脸孔，双目威棱闪动，冷沉冰寒。

　　待见众弟子眼中只有关怀之情，并无讥笑之，心中一块大石微微放下，暖升起，十分窝心，想道：“还好，我平御下极严，想来他们也不敢轻易在背后批评我。”

　　看着自己退后三步所留下的脚印，深有半寸，心下一怔，暗想：“好家伙，老夫的至尊皇拳出手，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两人能硬接的下，一个是我本门师兄神，另一个便是通天教主魔尊了。

　　没想到师兄教出来的这个弟子云岳居然能英雄出少年，将我迫退三步，老夫这一拳虽然未尽全力，却也有八成功力，好，好，只要这紫龙血毒老夫不死，让老夫将至尊五法尽传云岳，待他神功一成，与老夫两人联手，任你教主魔尊能将”魔经“中传下的”真魔大法“练到化境，怕也敌不过两个皇吧？”

　　想到这里，越想越兴奋，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笑声中充了志得意的娱之情，彷佛生平大敌魔尊已在脚下，任人鱼，由己宰割。

　　云岳等三人虽不知皇为何发笑，却都听得出皇笑声中的得意之，心里都是放下了一块大石，柳玉琼心想：“太好了，师父总算回复正常了，方才的样子好怕人。”

　　玄武星君则想：“师父定是解决了心中某个难题，才会如此放声大笑，志得意。”云岳与皇相处不久，只觉得皇的笑声来的莫名其妙，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瞧着皇。

　　皇双目灿若明灯，不住打量云岳。云岳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彷佛自己于转瞬间变成了陶瓷古玩，任人观赏抚拭。

　　正想开口相询，皇猛然大笑道：“好！好！云岳你既然能接下老夫的一招至尊皇拳，又是我紫晶门人，老夫决定就将”至尊五法“传给你，掌我紫晶门门户，诛灭蒋破天那弑师犯上的畜生。”

　　云岳大惊，叫道：“师叔…”话犹未完，皇双眼陡现凌厉目光道：“你既是我紫晶门人，便当服从长上命令，不得有异议，否则便是不尊长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叹道：“难道你忍心看到本门绝技自我而灭？无上至尊令的神功被我那孽徒用来为非做歹？

　　污我紫晶门长久以来所建立的名声？练或不练，在你一念之间，你若坚持不练，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想想，你师父对你恩重如山，你又是我紫晶门中唯一现存有资格功力练那“至尊五法”的人，难道你真愿意看到本门神功自你我手中而绝？

　　“云岳本想婉拒，他逍遥紫气神功未成，若再去学至尊五法，贪多嚼不烂，倍多则力分，反而不美。

　　但听皇这么一说，又感觉到将本门神功绝学延续下去，使之传千古，是身为紫晶门人责无旁贷，无可推拖的责任。

　　云岳一直以来虽然门户派别成谜，但对于江湖上任何有关紫晶门的风声传言都极为注意，为的就是有朝一能找到师叔皇，送回紫晶玉剑，了却心中一桩大事，免得镇在心中，烦恼苦多。

　　如今找到了师叔皇，肩上的担子不但没有稍减，反而更加重了，实在是始料未及。皇软硬兼施，以长上之尊他修练至尊五法，又将传续本门绝学，诛灭叛徒“青龙”蒋破天的大帽子扣在他头上，左闪右躲。

　　毕竟是逃不了了，一时语，苦笑一声道：“师叔，传续本门绝技香火于不坠我很乐意，但弟子不明，为何定要弟子练那至尊五法，还请师叔示下。”

　　皇嘿了一声，知道云岳如此说话，那是答应了，遂道：“至尊五法，至至刚，至强至霸，若非自小就练，极难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