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见识不多

　　《僵尸先生》火到什么程度？就连电视台的主持人、杂志的专栏作家，都在不经意间就将《僵尸先生》挂在嘴上。丽的电视台为了提高综艺节目的收视率，特意请《僵尸先生》的主创人员做嘉宾。

　　开始是综艺部的主管打电话请康剑飞，不过康剑飞这厮颇为记仇，丽视之前不帮他转播首映式已让他不，现在接到电话都懒得鸟电视台，直接说声没空就挂掉电话。

　　康剑飞一摆谱，丽视那边反倒急了，电视台的总经理黄夕照居然亲自打电话邀请。这下康剑飞才觉得有了点面子，带着他的陶埙欣然前往…电视台想让他在录节目的时候吹两下。

　　《电影双周刊》专门为《僵尸先生》增发特刊，称其为香港新电影作品中的翘楚，而康剑飞，居然一下子被封为新导演的代表人物。因为《僵尸先生》的巨大成功，僵尸片也彻底火了。

　　《僵尸先生》都还没落画，就有三部跟风的僵尸片同时开拍，可想而知下半年还会有更多的跟风之作。

　　如今已经小有名气的女作家李碧华在她的专栏里写道：“康剑飞是个一样的人物，他的诸多本事来历不明，但所作所为却又每每出人意表。

　　他拍《开心鬼》，就有无数人跟风喜剧鬼片。他拍《僵尸先生》，又有无数人跟风僵尸片。似乎他每做一件事，都能引起一股，我很期待他的下一部电影会是什么…”＊＊＊

　　表舅妈梁瑛从厨房端出一盆红烧猪蹄，看了看墙壁上的摆钟道：“阿飞他们该过来了吧？”“你急什么？”吴成刚笑道，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自从《僵尸先生》热映以来，吴成刚就热衷于翻看各种报纸，专挑跟《僵尸先生》或者是康剑飞有关的报道。

　　在公司里，吴成刚虽然职位不高，但地位却是超然的，因为他是康剑飞的表舅。现在即便是回邵氏片场去，以前对他呼来喝去的家伙，看到他后也都笑脸相。

　　还有佳视倒闭后混得不好的以前同事，已有好几个上门拜访，希望吴成刚能引荐他们加入东方梦工厂。节时，至少还有个成龙跟康剑飞斗得不相上下，但这次的暑期档，康剑飞已经有了独孤求败的味道。

　　嘉禾那边由吴宇森导演的喜剧片《钱作怪》，本该拿到年度票房第六的好成绩。但因为受《僵尸先生》的影响，平均上座率不到四成，致使不断的消减放映场次。

　　看这模样，这部电影的票房，能有另一个时空的一半就不错了，而邵氏那边更惨，由大导演楚原执导，老牌武打小生傅声、当红明星赵雅芝主演的古龙武侠片《英雄无泪》，上映之后观影者寥寥无几，这一部“全明星”阵容的武侠大片，居然只上映了一周就匆匆落画，票房还不足百万。

　　按理说，都市喜剧片《钱作怪》和刀剑武侠片《英雄无泪》，与康剑飞的《僵尸先生》类型完全不同，不应该受到如此严重的影响才对。

　　可问题是，观众看了《僵尸先生》的超时代良制作后，再跑去看《钱作怪》和《英雄无泪》时，怎么看都觉得后两者拍得太没意思，渐渐地就失去了观影兴趣。不止是《钱作怪》和《英雄无泪》受到影响。

　　同时期在香港上映的所有电影，全都因为《僵尸先生》而票房惨淡。已经在政府新闻处做新闻官，偶尔写点小说、散文的亦舒。

　　此时也忍不住在《明报》上写了一篇电影评论。她的文章中就有这么一句话：“…对于其他导演来说，《僵尸先生》不是喜剧片。

　　而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灾难片。这部电影养叼了观众的胃口，笔者看完《僵尸先生》后，再看暑期档的所有电影都味同嚼蜡，宁愿在家看电视都不愿去看其他电影…”

　　亦舒这篇影评，让康剑飞又有了一个调侃味十足的新绰号…灾难片导演。吴成刚觉得他来香港二十年，这半个月是最风光的日子。康剑飞的爹妈都死了才来香港的，现在他就是康剑飞的长辈，那感觉就像看到自己儿子有出息了一样。

　　今天是吴瑞雪10岁的生日，小丫头已经盯着蛋糕盒子看了两个钟头，四处瞅瞅没人注意她，立即打开包装盒，用手指蘸了一点油放在嘴里起来，还没来得及尝第二口，她妈妈周明芳就过来，在吴瑞雪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

　　梁瑛把菜都端上桌，坐到吴成刚旁边问：“我听说阿飞要拿电影5％的票房来分给剧组的幕后人员，你这次能拿多少啊？”吴成刚纠正道：“不是票房的5％，是公司拿到票房分红后除去宣传成本的5％。”

　　梁瑛不耐烦道：“我管他什么5％，你就说你能拿到多少吧。”吴成刚算道：“如果以1500万的票房来算，那么梦工厂就能拿到接近600万的分红，再刨开几十万的发行宣传费，就还剩下500万多一点。

　　500万的5％就是25万，除去发给行政员工的一些奖金，我作为灯光指导，应该可以拿到两万块左右。”“拍一部电影你就可以分到两万块，那多拍几部，我们就可以直接买房子了！”梁瑛大喜道。

　　吴成刚无语道：“阿飞开的是公司，你以为他开的善堂啊。只有片子大卖才能这样分红，片子小赚或者扑街，那是一分钱分红都没有。谁能保证自己公司的部部电影都票房大赚？”吴瑞青看着电视臭地说：“等我毕业了。

　　就进表哥的公司当编剧。我写的剧本，保证能部部都赚钱！”吴成刚瞪了儿子一眼，斥道：“你给我好好读书，再写那些七八糟的小说，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吴瑞青嘀咕道：“小说是手写出来的，你打断我腿干什么？”吴成刚还准备骂儿子几句，门铃声突然响起来。

　　周明芳连忙去把门打开，康剑飞身后还跟着李赛凤和温碧霞二女。李赛凤自《僵尸先生》热映后，论名气已经把温碧霞抛出好大一截。两女前几天都接到片约，李赛凤的片酬是15万，而温碧霞却只有5万。

　　这样大的差距，让温碧霞耿耿于怀，当然，这也是她挑戏苛刻的缘故，不仅有亲热、暴的戏不接，就是稍微累点的角色都懒得演，不然的话片酬达到10万是没有问题的。

　　原先还自信能当个好编剧的吴瑞青，看到两位美少女进来后，顿时不说话了，这小子闷十足，却没多少胆子跟女生说话，十足的食草宅男属。吴瑞雪却非常喜欢两位漂亮小姐姐。

　　不过更多时候眼睛却盯着她们的漂亮衣服，眼睛里尽是羡慕之情。康剑飞拿出自己带来的生日礼物，抖开是一件漂亮的连衣裙，笑道：“阿雪要不要试试啊？”

　　“是送我的生日礼物吗？”吴瑞雪摸着裙子说“好漂亮啊！谢谢表哥。”小丫头本来惦记着蛋糕，现在有了连衣裙直接把蛋糕忘在一边，拉着李赛凤和温碧霞进屋试裙子去了。

　　没过多久，胡俊才也带着他的女朋友阿来了，这厮跟去年比起来，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一样，曾经瘦得像竹竿的身材，因为练功夫加吃得好，现在已经颇为健壮。

　　而且胡俊才本来就高，身高足足有一米八，现在一进门居然给人一种高大威猛的感觉。

　　“表舅好，表舅妈好！”胡俊才连连问候，阿也跟着问候起来，很快小寿星吴瑞雪就穿着裙子出来，带着纸做的公主冠，鼓起腮帮子气“呼”的一声将十只蜡烛全部吹灭。

　　电视机里放的丽的电视台的综艺节目，吴瑞雪正吃着蛋糕，突然指着电视机说：“快看，是表哥和阿凤姐姐他们。”

　　那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居然是舜筠，长得甜美而又有文艺气质，难怪张国荣会忍不住向她求婚，可惜被舜筠拒绝了，录制节目的时候，除了林正英、元华两人正忙着《鬼打鬼》的杀青戏没到外，黄虾、陈友、潘紫等人全来了。

　　聊的内容自然是跟《僵尸先生》有关，舜筠问道：“康导演，现在大家都叫你‘灾难片导演’，你对这个绰号有什么感觉？”康剑飞哀叹道：“那位亦舒大小姐，是在把我推向所有香港导演的对立面啊。”

　　舜筠问：“你不喜欢这个绰号？”康剑飞说：“何止是不喜欢，简直就是不喜欢嘛。”舜筠听了一愣，随即笑道：“康导演说话真有意思，你能不能说一下，你当初是怎么想到拍《僵尸先生》的。

　　要知道几年前邵氏拍了一部僵尸片亏惨了，从此之后香港电影圈都认定僵尸片已死，你怎么还敢碰这个忌的类型？”

　　丽视与TVB一直对着干，这舜筠作为丽视的主持人，连做节目都不忘黑一把邵逸夫。康剑飞开始装了：“我觉得没有任何类型的电影是死的，就看导演怎么拍。

　　我读的书少，见识也不多，更不懂什么是艺术，所以《电影双周刊》说我是新导演的代表，这是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