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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累得満头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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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温柔地轻揽住她的身子靠坐在树下,她则半趴在他身上。夜紫陌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慢慢地出云髻上双玉莲花簪子的其中一,把玩在手心。

  他盯着躺在手上的簪子,低道:“百花中有温馨真情者,独并蒂莲也。其花为双而为一,岂非正吾人所追求之爱情哉?相依相靠,风雨中共患难。

  相辅相承,阳光下同颜。同沐秋之甘,共赏朝夕之烟霞。此相濡以沫之情,试问世间几人能及?”“所以你打了这个簪子送给我么?”

  她笑问。他笑着冲她点点头,伸手把一束乌丝绾成髻于头顶,然后斜上那朵莲花簪子,不但不女气,那玉莲反衬的他有股说不出的风倜傥的清韵在。

  他突然倾身附在她耳侧嚅嚅细语,暧昧的热气拨着她每一寸肌肤。“夜融雪,世之佳秀女子也,亦吾之心上人。非我与她,更有谁堪人间之并蒂哉?”

  两人相视而笑,情意转,相拥在白梨花树下。梨花古琴,月冷尘清。芳草年年青,独为多情。纵天地老,独守尔身。***

  自从进了冰河宫,夜融雪便搬进了夜紫陌住的院落。两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睡在同一张上,却只是相拥而眠,什么也没发生。

  “天好像已经回暖了呢。”遥遥望着尚且清冷的莲池,夜融雪穿着单衣,外罩薄兔长衣,披散着头发靠着柱子坐在房外长廊的栏杆上。半眯着眼,她想起了大哥,梅,承宁,还有虎儿。他们的身影一个个地在脑海中展现,好像在提醒她似的。

  有时放松下来,她甚至不愿去多想那些人那些事,追追逐逐,她不希望有人被伤害。这些天在冰河宫里六儿常跟着,本以为是普通丫环,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女儿家却是宫里拔尖的护卫。

  六儿说了,虎儿暂时被安排在别院,过得很好。另外,还记得那天她问六儿,紫陌为什么总是出去?

  仿佛不愿意让她知道似的。六儿不情不愿地嘟囔了半天才隐隐透了那么一点口风,意思是最近有人频繁地找冰河宫麻烦,甚至有蒙面人夜探冰河宫,可见是组织好的,训练有素的。

  种种线索追寻出来的结果直指十夜门少门主夜骥影。那天六儿见她不敢置信,遂劝道:“小姐,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起码能快乐些。”

  她多少也明白了,有些事情的真相若揭开了,只会令她痛苦罢了…“一个人跑出来想什么呢?”一股热气从颈后徐徐洒着,得她颈一缩忙回过头来。

  “紫陌!”站在背后紧贴着她背脊的可不就是他么?头束玉冠银带,一身白衣,笑盈盈地瞅着她紫光转。与他见面的那一晚,他说不许再叫哥哥,只能叫名字,她便试着唤了一声“紫陌”引来他一个大大的笑容。

  回到屋子里没找着她,下人说小姐正坐在走廊上。他一路寻来,便见她披散着青丝,穿的单薄,懒懒地半靠在栏杆上。秋瞳微眯,随意伸展着纤细的躯体,活像一只波斯猫。

  “夜寒重,进屋吧。”不等她回应,他便伸臂打横抱起她,迈步朝屋里走去。守门的两个丫环见了他们,圆脸上立刻浮现出夸张的羡慕神色,惹得她差点笑出声来。

  几个机灵的小童、丫环马上把门窗处的帘子撤下,熏香的熏香,沏茶的沏茶,铺被的铺被,然后排成一队退了去,效率之高让人咂舌。

  “你这的人比十夜门的要好用。”她没话找话说,不料还是一片寂静,只得窘的低头扭手指头。夜紫陌轻嗤一声,听不出情绪,只道:“十夜门的人如何,我早忘了。”

  他神色淡漠,原本柔和如水的紫迅速成冰一样的冻结“门主又娶了一房年轻侍妾,不过是个普角儿的歌伎,怕是高高兴兴的成了十夫人吧。”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直到亲耳听到那女子的声音之后,才明白夜昱刑的心早已失给了不该爱的女子,原来,他们的父亲也一直虎视眈眈…她打了个哈欠,状似不经意道:“爹要怎么样,已不是旁人能管的事。”

  她不希望爹再娶,也算是为了娘吧。但亲耳听见这事,心里确实不太舒服。“先不说这些,我从点犀一路赶来,就想问你:为什么要离开十夜门?”

  他先把夜融雪抱进被窝里,看她裹得像个包子,便笑道:“十夜门,终是留不得我的,其实是我主动离开的,原因只有一个:我要保护你。”他温柔地拉起她的手轻摇,垂下眼帘,复淡然道:“所以,我杀了舅舅,当上冰河宫宫主。”

  是的,只要对她存在威胁的人事物,他都会亲手把他们一个个除掉。他沾了手鲜血仍不惧罪恶,因为只要她爱他,一切都值得。感觉到她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他低语:“你…怕我么?”

  深紫的双眼平静无波地望进她的眼底。用力地摇了摇头,夜融雪喉咙紧了紧正要说,窗下突然多了一道黑影。“宫主,时间到了。该是时候吃了。”吃?吃什么?定了什么时间?她紧张得连忙坐起拉着他问:“什么?”

  他有事情瞒她?还是有什么危险?他弯下身子,嘴角勾起安抚的柔和笑容,让她躺下好被子,柔滑的发丝拂过她的脸颊和玉颈,然后在她微启的双上印下一个羽般温柔的轻吻。

  “没什么,你先睡吧。我去去就来。”待他掩门走出去以后,夜融雪便偷偷地从被窝里爬出来,往了几件衣衫被枕假装“人形”以后,溜到六儿那里去了。

  六儿听有人在窗下怪叫,遂点灯去看“小姐?你怎么来了?!”拉她进了屋,她把食指比在上“嘘”的失意,低声音问:“六儿,方才有人来请你们宫主说是到时候吃东西了,这入了夜的,到底要吃些什么?还神神秘秘的。你快与我说一说!”

  见她面有难,夜融雪又道:“我来问你是因为相信你,你就实话告诉我吧,况且和紫陌有关,你今不说,我便你。”说完还无害地呵呵直笑,我就不信你不说!六儿也勉强陪笑,只觉得小姐笑得她心里直发,怎么就像…

  就像黄鼠狼给拜年呢?呸呸呸!这是说谁呢!六儿虽与夜融雪相处了几天,但也大概摸着了她的子,明白她有什么不打破砂锅问到底是决不罢休的,且宫主大小事都是依她的,只得道:“六儿并非宫主近卫,所以只晓得宫主每十天必须按时辰服药以克制断情丹的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宫主这样,多半也是为了小姐吧。断情丹?蹙眉思索着,夜融雪琢磨着这玩意儿的名字听起来就折磨人!难不成是像武侠小说里常出现的为得大成而服下的百害无一利的诡异药丸…“断情丹是什么?”

  看她眉宇中有说不出的焦急,六儿顿了顿,解释道:“断情丹是我冰河宫的秘药,每代宫主必在登位时服下一颗,便可极大地提升功力,若辅以修炼,说什么‘武林高手’亦不足以形容了。

  只是‘断情断情’,即须得断却一切人间情思,若心中尚有爱恋牵念,那就…”她急得直凑上来追问道:“到底怎么了,六儿你快说啊!”六儿咬咬,咚地一声跪下来,垂着头道:“冰河宫上下皆知小姐是宫主心上的人,可宫主既然服了断情丹,又念着小姐,怎么可能安好呢?

  只怕身子大好都是装给小姐看的,胡尔图说过宫主前阵子还吐血了,现下只能靠别的来压制…”身形晃了晃,她努力稳住虚软的身子,一把用力按住六儿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问道:“他、在、哪、里?”

  “六儿不知。”六儿不敢看她,依旧垂着头讷讷道。她咬牙用力摇晃六儿,乌黑的双眼瞪大深不见底,声线绷得死紧而轻颤:“说!”六儿心惊,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心一横索和盘托出:“长生殿。”

  话音才落,夜融雪已推门跑了出去。路上碰见巡夜的护卫、小厮等等,见一个抓一个劈头盖脸就问:“长生殿在哪儿?!”

  紫陌!为什么?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高兴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她使劲儿地跑着,入夜的凉风面打在她脸上身上,仿佛也在用力地把她往回推,终于寻到一处荒亭子,连着一个小屋,她想必是此处了,就撞开门冲了进去。

  昏暗的屋内,杂七杂八的堆着破家俱和损毁的桌案、旧书。角落里连着一个小入口,却只有三四岁孩童般高,根本没法让一个人钻进去。夜融雪急得不得了,累得头汗,骂道:“这他妈的真是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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