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如果老的话

　　“不错，小高你懂得利用历史出处来辨别瓷器的来历和真假，看来你这些天没有懒惰下来。”郑泰华眼前一亮，就是点了点头高兴道。

　　“古玩行业越学越是发现自己所知道的还远远不够，唯有努力了。”高少宇认真点头道，尽管他得到了初级打假技能，也发现很不够用一样。

　　“你还年轻，还有很大的成长机会。”郑泰华笑着勉励了一句道，看着第一个的柴窑的瓷瓶，又看了看那白色凤首壶：“柴窑的瓶没有了底，想要补缺需要一些时间，毕竟柴窑的瓷片每一个都价值不菲，烧纸技术也十分复杂，先放着吧。

　　至于白色凤首壶的壶嘴有一点损坏，倒是不难修复，我倒是认识懂得定窑烧制技术的人。”高少宇脸喜，能够补缺的话，还是很值得高兴的。接着开始，又是看其他的书画作品，接下来两人的心情就没有起初的那么好了，皆是面色沉重，因为书画作品远比瓷器损坏要严重的多。

　　“还好，七言诗扇面损坏不太严重，修复起来，相对容易一些。”郑泰华叹息了一声道，不过指了指旁边的一副干隆皇帝所作的仙桂图就是摇了摇头道：“过半的面积都废了，幸亏是干隆皇帝御笔作画的纸张，都是经过特殊的处理，选的也是上等的宣纸，才没有完全的废掉，也是侥幸了。”

　　“要不要用揭裱的方法？”高少宇忽的蹙眉道。“揭裱是一个方法，不过这片区域明显浸过水，我担心宣纸粘合到一起，想要揭开上面几层，复原下面的全图，还是很困难的。”郑泰华凝重道。“你确定要试一试吗？”

　　“过半都废了，那就揭吧。”高少宇点了点头道。“好，这揭裱比较麻烦，我会找人过来帮忙的，大概两三天就会有结果了。”郑泰华点了点头道，最后看向另外一幅画卷，忽的用手擦拭了一下就是皱了皱眉道。

　　高少宇胡的脸色一喜，看来自己猜测的不错，这幅画果然有古怪，之前是抱着对张楚老子的信任，才把这幅画也给卷带了回来。

　　因为这幅画给他的沉甸甸的感觉比较隐晦，即便是现在也是若有若无，他当时也没有明白什么原因，不过收了初级打假技能之后，也发现了表层好似被动了手脚一样。

　　“有点意思，是叠图。”郑泰华忽的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道。高少宇也凝目观看过去，很少看到郑泰华会如此慎重的，对于这幅画他也很感兴趣，古玩行里遇到叠图的事情很少，碰到一个也是一个令人振奋的事情。

　　叠图是一个很高深的技术，是在原字画的基础上用特殊的笔墨进行绘画，所以两幅画是在同一层纸上的，后期是很难拆开的。

　　“画上套画，并不是单单的揭开一页就能搞定的，已经完全的契合在一起，很难揭开了。”郑泰华点头道，忽的望向高少宇道：“小高，你有什么见解？”

　　“这幅画是有人在原作上作了特殊的处理，有一种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感觉，应该就是古玩行里所谓的叠画技术。”“我当初拿到手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个做旧的清代罗聘的疏影横斜图，但仔细一看才发现并非那般简单。”

　　高少宇看了一眼郑泰华，发现他示意自己继续讲后，又是沉声道：“最后才发现画卷里有一部分格局和罗聘的风格不一样，罗聘是金农大师的学生，画人物，画山水，尤以画鬼名重于世，所以他纵然花的是疏影横斜的梅花枝，也往往透着一抹鬼魅之，依浓墨勾染为主，烘托的气氛很阴郁而幽深。”

　　高少宇指了指几个枝的梅花大钗，然后又指了指其他区域道：“郑经理你看这些地方，根本没有罗聘的风格，更多的是一种劲而开阔的气势，不似那种隐晦而鬼魅的风采，所以我猜这画中是有古怪的，应该是两幅画，两个作者，利用了叠画技术覆盖一部分画卷的。”

　　“不错，从风格上看字画是一个很高深的能力，小高我倒是要高看你几分了，你能看的如此透彻，倒像是进入古玩行多年的老手了，看来过个几年我就可以退休，让你做这个宝任轩的大掌柜的了。”

　　郑泰华忽的眉头一挑，出了兴奋之道，好似比发现古玩珍品还要高兴。稀缺的古玩和有潜力的古玩人才一样珍贵，发现一个，有可能就是一个古玩店的兴衰一个转折点。

　　现代的古玩店为何良莠不齐，衰落的那么快，不是没有好的物件，东西是一直是通着的，不存在少了。

　　唯一欠缺的就是一个好的，懂得古玩的大掌柜的。古时候，古玩店铺培养一个掌柜的，都是十年学徒，十年跟班，十年助手，从十几岁熬了三十多年，快五十多岁的时候才有机会成为一个店铺的大掌柜的，所以古玩行的大掌柜风光的同时，也是历经了很多汗水和辛苦的。

　　现在的人太之过急，所以好的古玩大掌柜越来越少了。“郑经理你太抬举我了，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的。”高少宇连忙谦恭的摇了摇手道。

　　“我现在越来越佩服欧先生，识人认人的本事了。”郑泰华感慨了一声道，许久深深的看了一眼窘迫不已的高少宇，就是摆了摆手笑道：“好了，我们还是说这个画吧。”

　　高少宇这才舒了一口气，被人捧着的感觉，也是高处不胜寒，虽然很高兴不过也感觉压力很大。还是低调点好。“你能看出来这个画应该是什么吗？”郑泰华忽的认真道。“我看不出来。”高少宇苦笑的摇了摇头道。

　　“看不出来就对了，我也看不出来。”郑泰华哈哈一笑道。“啊。”高少宇忽的就是一愣道。“我还以为你小高，什么都知道的，原来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郑泰华喝了一口茶，眼睛内出一丝难得的狡黠之。

　　“郑经理没想到你也会开玩笑？”高少宇挠了挠头，颇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我怎么就不能开玩笑了？”郑泰华笑着道。“当然能。”高少宇无奈的干笑了一声。

　　“要想知道这画卷里到底是什么，只能先处理一下，否则就是拿着显微镜你也看不透彻，哎，古代的作假防伪技术，真是让我们现代人也望尘莫及啊。”

　　郑泰华叹息的同时，也是赞叹道：“不过这个技术倒是可以当做一个学问好好的研究研究。”高少宇身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打假的同时必须具备的就是会造假，知己知彼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打假大师。

　　“这副画卷的叠画技术太巧了，每一个节点都经过了特殊处理，足以以假真，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氧化太久了，画卷本身开始粘合，已经无法用单纯的手工揭开了，不过虽然遮掩了真品，不过画卷本身叠加的这幅疏影横斜图还是很不错的。”郑泰华感叹道。

　　“那还有办法显现出原著吗？”高少宇蹙眉道，心底还真有一个小渴望和好奇，这画卷到底是什么，竟然如此高技术的处理，一定极其不凡。

　　“我这里有一瓶药水，是前几年去京城陈老赠送的，就是专门用来对付这些叠画技术的，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有机会用到。”郑泰华笑着道，起身从后背柜子上的一个犄角处，拿出一个有小瓶装北京二锅头大小的瓶子。

　　“啊，是陈德宇老先生吗？”高少宇忽的一惊道。“不错。”郑泰华点了点头。“那一定能行。”

　　高少宇脸色一喜，信心也增大了不少，陈德宇那可是京城故宫博物馆的前任馆长，是古玩界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过他手的收藏，一个个可都是国宝级的珍品，玩古玩的人，谁不知道他的名号，那就是白混了。

　　“我也没用过，就拿这幅画试一试了，小高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郑泰华忽的认真道。“郑经理来吧，我也想看一看。”高少宇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道。“好。”

　　郑泰华拿过一个一次茶杯，从旁边饮水机里接了半杯水，然后把那药水滴进去四五滴之后，忽的那空明通透的纯净水一瞬间变得青翠滴，透着淡淡芳香的暗青色了，好似经历了某种化学反应。

　　“小高搭把手，把画卷给摊平了。”郑泰华沉声道。“好。”高少宇把桌子上的杂物往旁边挪了挪，还好郑经理的办公桌很大，看来也是为了不时之需特定的，整副纵一百三十多厘米，横一百七十多厘米的画卷完全摊开，放在了桌子上。

　　郑泰华看了一眼高少宇，然后点了点头，就是拿着一个干净的刷，沾了那稀释的暗绿色药水，对着整副画卷就开始清洗了一样，大概五六分钟后，整副画卷就全部被仔细的清晰了一变，保证无任何遗漏后。

　　郑泰华才是倒退了两步，看了看手表点头道：“陈老说过，大概五分钟就会有效果了。”“这幅画也不错，我先拍个照，不然就没机会了。”高少宇忽的一笑，开始拿出手机在那里拍了起来。

　　“不必了，我房间里有高清摄像头，所有的画卷都会被高分辨率的拍摄下来，回头拷你一份，绝对比你的苹果手机要清晰。”郑泰华指了指办公桌上面天花板上一个绿豆大小的小孔笑着道。

　　“没想到郑经理办公室里还安装了是摄像头？”高少宇微微一愣。“没办法，房间里珍贵的东西太多，何况年纪大了，有时候记不住了，也要录下来才能记起来。”郑经理哈哈一笑道。

　　“郑经理看起来还很年轻的，你如果老的话，恐怕国内也没有多少年轻的掌柜的了。”高少宇笑着道，也不全是拍马，郑泰华顶多也就四十五六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比起国内大多五六十岁的掌柜的，确实很年轻了。

　　两人聊天的时间里，那幅画卷也开始慢慢的起了反应，两人几乎同时把目光移到了画卷上，看着那画卷上方好似生腾出一层淡淡的雾气一样，不大一会的功夫，整个办公室内就是雾蒙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