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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7章 脫下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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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还背了个又重又鼓的蓝黑大号旅行背包,双脚上黑色的运动鞋也磨损得很严重,仿佛这是个以乞讨为生的、四海为家的汉…只是这样的人,住宅区门口的保全门卫也能放他进来,而且不去别人家直接在我家门口驻留,这当真让人奇怪。

  不过也是,想暗算我和夏雪平的人都被放进来过,而且,虽然我很生夏雪平那十几岁时,被前男友于锋拍下来的那些泳装照和泡温泉照的气。

  但是我后来越想越觉得不对:那些照片还有那森林精灵水晶樽之类的东西,总不能是自己飞到我的下的…这小区的安保,基本上就是个笑话“我说这位先生,您找谁?”

  我晃悠着身体下了车,把手警惕地按在怀里的手上,对那人问道。“哦,才回来啊?呵呵。”那人听到了我的话,立刻转过身对我说道,然后又苦笑了一声。

  “老爸?”我在过去的任何时候,都从没见过父亲像今天这样,如此地落魄和狼狈。

  哪怕是几个月前美茵被刘红莺跟苏媚珍合伙绑架、此后他刚娶的陈美瑭在他面前被一打中头颅、他本人又在拘留所度过了差不多半个月,那个时候的他,身上仍然完全保留着一股斯文儒雅,还有那股略带乡土气息的稳重踏实。

  而从我有记忆的那天,他每次出远门回来的时候,都会给我带礼物回来。在我两岁多的时候,他给我带回来的,是美国产的儿童米粉和营养果蔬泥。

  三四岁的时候,他给我带回的是一《哈利波特》的木质玩具魔法杖、霍格沃兹学校的塑料模型,当然,还有尚在襁褓中的美茵。七岁那年他带回来的是一套南港品牌的牛仔和夹克衫。

  十二岁的时候,他带回来的是一部某科技公司在沪港首发的掌上电脑。还不包括这中间带回来的各地的点心、果脯、熏酱卤菜、饮料还有本笔文具之类的东西。

  可这一次,他带回来的只有他自己,以及一身的疲惫,还有不知缘由的灰头土脸。他微笑着、又委屈地在站冷风中,边打着哆嗦边打着瞌睡,布红血丝的眼珠就像是没剥好、还留着苦涩薄膜的荔枝一般。

  他脸上皮肤看起来也暗得很,底却又是煞白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有段时间没刮胡子没洗脸的缘故。

  而且很可能他还有日子没睡觉、没吃饭。他的嘴也是干燥的,尤其是下嘴,明明已经起了一层皮,下面裂开的都血的裂口上也早就结痂,从他嘴里吐出的气息不但臭得很。

  而且还稍稍有点发苦,还带着些许的铁锈跟某些地方的自来水中自带的消毒漂白剂的味道,并且我再看看他这一身衣服:最里面是一件白色短袖汗衫、外面是一件黑红蓝混成马赛克式配的厚料格子衬衫,在那之外还套一件香槟黑领哈灵顿夹克,人造革制作的,防风倒是防风的,但看起来这夹克的制作工艺实在是太过糙,从下摆边沿往上数第二颗金属扣还被崩掉了,必然是不太保暖。

  夹克与衬衫之间,还夹了两件带着点棕色感觉又灰不拉几的棉纺马甲,而下面则是一条长度正好、管却奇的厚彩休闲,用一条尼龙织真田纽绑带加塑料搭扣做的带勒着松紧,从管的末端,一条棉质的运动正好罩住父亲的脚踝。

  …从上到下,除了父亲脚上的鞋子我之前见过以外,剩下的没有一件是他出发时候从家穿出去、带出去的。

  而这些衣服,看起来都是很便宜的菜市场地摊货,当然若说是从垃圾堆里偷来的我也信,最贵的那件,估计也不超过70块钱。

  父亲此刻却仍瑟缩着身子,络腮已经挂青黑色硬茬的脸上,很自然地出了一个温馨的笑容:“咋的,孩子,不认识爸爸啦?”

  “不是…我…爸,您、您、您…”说真的,我还真差点没认出来“您怎么了这是?”我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父亲这一身行头和气场,惊得我脸上都有点筋,舌头也跟着打结,心里在疑惑的同时也是说不出的滋味。

  “嗨…咱俩进屋说去吧?东北这天气…嘶…跟南方那边比起来,实在是有点太冷了!”父亲打着哆嗦,仍旧笑着,嘴里不断地呵出白气,此刻的气温正是零下32度,饶是这人身子里头是有个锅炉在烧炭,估计也捱不住。

  倒也真亏我害怕酒后失言、或者被许常诺秦耀那帮无聊但是瞎机灵的死鬼们给看出我有心事,我就没跟着他们那帮人跑去KTV唱歌喝大酒。

  我立刻抓紧时间掏出钥匙,迅速地开了家门。但我在焦急万分之中,也没马上推门进去,而是缓缓把门推开一条,把手探入之后反手摸了一下被我倒立在门板后面的啤酒瓶。

  …夏雪平青葱年华时的那些私藏,竟会无缘无故出现在我的下,这件事在我愤怒与惆怅之后,越想越让我觉得不对劲,虽然我用“大千之眼”那玩意查了一下小区里在那天上午有没有什么情况,但我连看了好几遍监控,却什么可疑的人、可疑的车都没发现。

  倒说不定,那天闯进家里的梁上君子的确是避开了监控镜头的视角溜了进来,但我总不能让我自己家被人当成公共厕所一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因此今天在出门之前,我给家门口和各个窗户前都做了记号。不曾想,酒瓶子还是倒着的。我心里不免一惊。但我也不敢惊动父亲,而且他确实都快冻透了,于是我先把他拉进了门厅,自己二话不说就跑进了客厅。

  可等我再进客厅查看的时候,心里又突然释怀了:茶几上正放着一串属于家里大门和一楼卧室的钥匙,以及我的房间和原本是美茵房间门的备用钥匙。

  …怪不得刚才开门的时候,钥匙少拧了一圈。我来不及顾得上老爸,下鞋子,收起了茶几上还带着夏雪平体香的钥匙,又跑到楼上去检查了一番。

  果然,被我放在美茵房间里的那堆书,有一部分被搬走了。昨晚我刚看完的、留在美茵桌上的那本《沉重的促织》的手稿还留着,只是里面外公跟仲秋娅、萧宗岷与当年安全保卫局副局长、首都政法学院校务委员贾,还有首任F市警察局局长、后来的首都政法学院教研员王一民的合影,也被拿走了。

  “连声招呼都不打,真行啊你…”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说起来,贾和王一民这二位“大咖”的资料,我是今天趁着看比赛的时候,偷偷查到了一些,早知道夏雪平也感兴趣的话,要是她在把那张照片拿走之前能跟我打个招呼,我说不定还能把我查到的东西跟她说说。

  那二位先辈,还真都是被红尊评的英雄模范,这确实让我很是吃惊,当然,能给我外公和现在的Y省行政议会委员长做老师的人是国家功臣,这倒也不奇怪。

  关于王一民先生的事情很多都已经解了,网上早就传了不少他先前在伪政权时期的L省Q市做地下抵抗领导工作、做过有名中学教员、又帮助过萧红、萧军、王洛宾等文艺大家从伪政权治下的这片土地转移到内地的事迹。

  不过网上关于贾女士的内容并不是很详细,只是在某些官方政府的网站和博物馆的网站上提到过,她曾经参加过过雪山、爬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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