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可还没坐下
“原来是这样,岂有此理!都铎人竟然把主意打到孤的子民身上了,孤会派人去查这件事的。”赢虔又旁侧打听了染潇月的身世,家学等。
但都被机智的染潇月一一搪过去了,此间事了,染潇月便被放回去了,修文阁里,赢虔皱着眉头,指尖“哒哒”的瞧着桌面,思索了许久,自言自语道:“家在冀州,师从灵峰山人,奇怪,能轻易答出那么多都铎人精心准备的难题,想必是家学渊源,可不论是冀州叶家还是灵峰山人,孤都从未听说过,啧啧。”
“王安。”“老奴在。”“派黑冰台的力士,跟着叶天澜,一有动静就回来禀告。”“是。”***皇宫之外。
“叶姑娘,我家老爷有请。”“哦?请问是朝中哪位大人物?”染潇月轻笑一声。“老爷姓肖,希望与您见上一面。”门仆恭敬的答道,手却是已经做出了引导的手势,似乎有不容拒绝的态度,染潇月扫了一眼四周“那便走吧。”
肖天仪,呵,得来全不费功夫。染潇月随着门仆走进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巷,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稳稳当当的停在那里,在离马车尚有五步远的距离,门仆示意染潇月停下。
“叶姑娘。”马车里穿出一道苍老的声音“老夫先要恭喜你啊,为我大秦立下如此之大的功劳,就凭你那渊博的学识,恐怕不就要受到皇帝的重用了啊。”
“可是溧候肖天仪老前辈?”染潇月知道此时不是报仇的时机,她竭力安耐住杀意,脸上和煦道“晚辈岂敢有那么多奢望,国家为先,为国家出一份力,是我辈之责。
而我恰好知道些都铎的情况,在朝堂上又企有不说之理。”“叶姑娘猜得不错,老夫正是肖天仪。
不过有一句你说的好啊,家国为先,叶姑娘,老夫可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啊。”肖天仪那苍老的笑声从马车里传出,似乎真的是在夸奖一个后辈。染潇月深一口气。
接着道:“不过说到为国出力,天澜还是远远赶不上肖大人您呢,晚辈还要继续向您等朝廷梁柱学习才是。”
“哈哈,好,好啊,叶姑娘,老夫觉得与你甚是投缘,看到你在朝堂上说的那都铎人狗急跳墙的,老夫也是出了一口恶气啊,既然如此,十天之后,老夫要新纳一门小妾,到时会宴请诸多宾客,你可一定要到场给老夫捧捧场啊,哈哈。”
“晚辈必定到场。”染潇月接过门仆递过来的请帖,在他的示意下离开了“有必要招揽这个人吗?”马车里传出来另一道声音,似乎在质疑肖天仪的决定“博山候,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我们的人皇帝早就摸清楚了。
要想争得那些空缺的肥差恐怕很难,既然这叶天澜能毫发无损的从皇宫里走出来,必然是皇帝认可了她得知都铎信息的渠道,若是我们把皇帝急了。
你说他会不会将其中一个职位任给叶天澜呢,反正今天的功劳足够闭上反驳人的嘴了,叶天澜今天在朝堂上表现出的有勇有谋,沉着冷静,正是值得我们拉拢的人才啊。”
…一阵窃窃私语。马车里又响起了肖天仪了冷笑声:“你以为他赢虔赢无缺是什么东西,当年自诩仁君,结果说对无辜人动手就动手,如果他没有认可叶天澜是如何这么清楚都铎情况的话,是决计不会让她走出皇宫的,反正她已经帮大秦争取到了足够的利益,要让一个人消失的理由不知几何,博山候你就放心好了。
我肖天仪从当年一介无名小卒到现在的地位,要是没有点眼力怎么行。”染潇月从小门回到了徐府,她将除了肖天仪邀请她的事情之外的事情告诉了沐歆和徐厉。想了想,虽然皇帝没有怀疑她的样子,但为了安全期间,她还是叮嘱了沐歆和徐厉不要跟任何人透她的信息。
至于十天后的行动,染潇月有自己的考量,急子的沐歆要是知道她要去肖天仪家刺杀他,肯定会不依不挠的与她一起,而一直爱慕她的徐厉也说不准会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这场刺杀,注定是九死一生,肖天仪的府上里里外外都有护卫,染潇月甚至都没有考虑过自己改如何身,只想着让肖天仪为死去的亲人偿命,再这种情况下,她实在无法让好友再为自己去冒险了。
沐歆是沐王府的嫡女,徐厉是大将军徐苍的三公子,他们都有着更光明的未来,怎能因自己而耽误一生呢。
十天之后,染潇月依旧化妆成了当叶天澜的模样,怀里藏了一套之前让人订做的肖府侍女的衣服,肩上披着一条坚韧的布帛,用五颜六的刺绣做掩饰,递了请帖之后,倒是成功混进了肖府。
铁器尚多有不便,一旦被察觉就功亏一篑,布帛虽然柔软,但用的好也可杀人。一过前厅,便听闻中堂的院子里一阵靡靡之音,染潇月走上前。
但见一队舞女在院子中央翩然起舞,四周已坐了不少宾客,大多都有一副臃肿的体态,染潇月甚至还看见了不少当在朝堂上出现的大臣,在席上饮酒作乐,左手美人右手美酒,飘飘然快活似神仙,染潇月暗暗啐了一口,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呆了下来。
过了半个时辰,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门外收礼的仆人也在收拾打理琳琅的礼物了,染潇月悄悄走到偏僻的角落,确认无人后换上了仆人的装扮,不留痕迹的跟上了将礼物运到后宅的仆人们,她看到肖天仪一身大红喜服的从内宅转了出来。
嘴角带着笑意,向在坐的客人说了些什么,多半是些宏图许愿吧,染潇月心中无所谓的想到,她握住了藏在袖口的布帛,四处观察新娘子所在的房间。
终于在内宅的东南角看见了那栋抬进来的喜轿子,喜轿前的房子更是被大红花簇装饰的无比喜庆。染潇月托着一副装着金钗的盒子走向那间屋子。
等到左右无人,才试探的问了声:“小姐,老爷让我为您送一副金钗。”“进来吧,叫什么小姐,叫五夫人!”
屋里传出一道嗔怒的声音,娇媚无比,染潇月心中大定,她推开门,一个长着尖尖瓜子脸的姑娘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梳妆台边,用眉笔细细描摹着自己的黛眉,染潇月端着盒子不动声的走过去“五夫人,我将这金钗给您戴上去看看吧。”
“不用,你放…”话音未落,她已被染潇月凑上前一手刀切在颈动脉上,晕厥过去。染潇月算了算时间,从怀里掏出个小药包,又给这五夫人灌了些提前准备的蒙汗药,解开她的衣服。
最后撕下一块破布将她的嘴堵住,整个人抱进了橱柜里。染潇月一气呵成的迅速做完这一切,情不自的拿手抹了抹额头上因紧张而沁出的汗珠,可擦完才发现,自己的妆容完全被抹糊了。
染潇月索一不做二不休,卸下了伪装,反正混进肖府的目的达到了,伪装也只是怕提前看见肖天仪而引起对方的怀疑,她换上了新娘子的嫁衣,披上了红盖头,双手叠放在小腹前,在袖口握紧那一卷结实的布料。
万事都已具备,染潇月端端正正的坐在了边,一时间思绪万千,她想到了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想到了快两年未见的蓉姨和叶叔。
想到了仍在徐府中滞留,可能在担心她为何还未归去的沐歆和徐厉。罢了,今过后,这世上有没有染潇月还另说呢,担心这些又如何,这十年前的债,今一朝便要凶手偿还。染潇月静静等着,前院的丝竹声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觥筹错的碰撞声,欢笑声。
直到夜幕降临,喧闹声才渐渐消失。染潇月的身体开始紧绷起来,没过多久,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很明显能感受到来者的步伐并不稳健,似乎带着几分醉意。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老夫连自己家后院都不知道路吗。”门口附近,肖天仪挥手斥退了搀扶的下人。
他走到挂着红花环的屋子门口,又理了理衣襟,这才伸手推开门,只见温暖的烛光下,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娉娉晓晓的端坐在头,红盖头下,是如墨的长发,山峦般曲线的酥剧烈的起伏着。
显然新娘的心情很不平静,一双白皙的手掌紧紧绞着,似乎在紧握着什么东西,但已有三分醉意的肖天仪只当是新娶的小妾在房之前有所紧张罢了。他下外衣,挂在架子上。
“莺儿,不要紧张,过了今晚,你哥哥就是北骁营的副官了。”肖天仪了疲态的脸颊,向着新娘走去,看着美人那惹火的身材,肖天仪竟感到他原本需要预热很长时间的立刻立起来。
“宵一刻值千金啊,莺儿,莫要让老夫等久了,我们这就开始吧。”肖天仪咽了口唾沫,转过身,想坐到新娘身边掀起她的盖头,可还没坐下,他就感到间传来一股冲击力,随之而来的还有剧痛,酒意麻醉了神经,肖天仪一下子就跪倒在了边上。
紧随而来的,是喉咙上的窒息感,肖天仪艰难的往下一瞥,只见一条丽的布帛正死死勒住他的喉咙,并且还在不断收力。
“咯,你…干什么!”要害被人死死的拿捏住了,甚至背后都有膝盖顶着,肖天仪根本无力反抗。
“我干什么,肖狗贼,你忘了吗,十年前因你枉死的冀州染氏!”染潇月眼眶通红,低声吼道,双手忍不住更加用力收紧勒住仇人的喉咙。
“咳…咳呵…因我家破人亡的…又何止所谓的冀州染氏一家…早就记不清了!”肖天仪停住了挣扎,斑白的头颅不屑的昂起。“军费,杀富商以充国库,徐苍,你想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