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礽礽住在这里

　　“你知道水头有什么特别让人留意的地方吗？”“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水头这个地方倒是很有意思，那里每年夏天都会来几次洪水，特别是台风来的时候，只要台风一来，那里就要水，每年都是这样。我没去过水头，不过听我的同学说那里的人一楼通常都是空着的，有很多人都把厨房建在二楼，好像没次洪水来了。

　　都会淹入他们的房子，最高的时候有两米多呢。”华选和司机又随便侃了几下，大约四十分钟后司机便在一个汽车站停下。

　　华选下车直奔售票口，他买票的时候恰好前面几个人和他一样都去水头，于是便跟着他们上了车。

　　这是一辆中等型号的客车，车内除华选外说的都是本地话，华选听不懂，只能像个哑巴一样坐着。

　　“哎，怕喝机勿吗？（打火机有吗）”华选身边坐着一个染发的小青年，他咬着烟头对华选说。华选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对不起，我听不懂你们的话，你能说普通话吗？”

　　男子笑笑，用一口地方口音浓重的普通话说：“你有打火机吗？”“我不抽烟，不好意思。”

　　“没事。”小青年倒是爽快，他听华选不抽烟，便将咬在嘴里的烟重新放会烟盒里“我叫胡唐，你呢？”“华选。”华选笑着说。华选便这样和胡唐认识了，两人因为年龄相差不大。

　　而且胡唐口水很多，于是二人便一路聊了过来。大约一个小时半左右，汽车终于停在了水头的客运中心。华选下了车，和胡唐挥手道别之后便径直走向附近的小旅店。

　　从胡唐的口中华选得到了许多消息，他怎么也想不到水头这个小地方居然是全国最大生皮易市场、猪皮革集散地和加工场，这个地方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做皮革生意，有些是内销，有些是外贸，被誉“中国皮都”在这里诞生了上百个百万富翁，其中还有许多资产已经上亿。

　　华选下榻的虽是一个小旅店，但是这里房间的标价却出奇地贵，华选走了几家发现价格都相差不大，他最后在小镇的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找了一家旅店。来水头也有两天了，这两天华选四处游，想找寻老人所说的天机。

　　然而他十分困闷地发现水头镇除了肮脏的道路和污浊的空气之外，别无任何奇异之处，不过这里的民风倒是不错，至今还没有一个当地人被他揍过。

　　“哎，你等一下。”华选在水头的工业区走了一圈回来，外面雨下得很大，华选全身都透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正准备回房间洗澡休息的时候旅店老板叫住了他。

　　“老板，有什么事吗？”这个旅店是房间并不多，只有几个服务员，老板娘也是其中之一。“雨下得很大，很有可能会水，你最好到外面买点东西吃，水的时候我们这种小店是不会提供食物的。”“好的。”

　　华选没去过威尼斯，没体会过水上城市的风情，现在一听明天很有可能会看到中国威尼斯的风情，华选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他在外面的小店里买了一些食物，之后便上楼休息去了，半夜的时候华选被老板娘尖锐的声音吵醒了：“哎，快，快把花盆搬上来。”

　　“该死，这次怎么得这么快！”老板的声音也很大。他迅速穿好衣服，他走到窗台，放眼窗外却见街道上已出现滚滚黄水，水上浮沉着一些杂物，乍眼看去仿佛一条肮脏的溪。

　　雨越下越大，水也越来越急，华选一直在观察周围人们的反应。正如胡唐所说的，水头人都已经习惯水了。

　　对他们来说一年之内不几次水才不正常，不过每次水水头人都会多少损失一些财物，因为这些都是小财，人们也就有些不以为意“小的不去，大的不来嘛”这是当时胡唐的说法。

　　水头，呵，却是水的源头啊。华选索一人撑着一把伞上了顶楼的阳台，从阳台望去，华选顿是视野开阔，若大的一个城镇瞬间变成了一个水的世界。

　　“哎，你怎么一个人上来了，晚上风很大，你要小心着凉啊。”这家店的老板待人和善，他以一种长辈的语气对华选说，华选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我等一下就下去，”

　　“你现在不要看了，明天再看吧，天亮了什么都能看清楚了，我们这里天气预报从来都是不准的，说不定明天会有更大的风呢。”

　　华选先是不以为意，但是听到后半句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闪得很快，他还没来得及评味就消失了，华选转身走近老板，问道：“老板，为什么这里天气预报从来都不准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这里的天气很奇怪，有人说在我们水头的地下面睡着一条大蛇，这条蛇控制着水头人的命脉。

　　水头每次水，都会帮人们清理出很多垃圾，同时一些工厂也会出现轻重不同的损失，很多人都说只是大蛇对人们所实施的惩罚和奖励。”

　　“轰隆！”远处一道雷光直劈而下，那老板急忙把华选拉进来“打雷了，快进来吧，要看水等天亮了再看。”

　　老板是主人，同时也是出于对华选的关心，华选犟不过他只能乖乖就范。等华选第二天起来，他却发现外面已是高照，他急忙跑到窗却是看到所有街道都已灌入了黄的混水。

　　此刻还有一些顽皮的孩子用救生圈在水上嬉闹着，两旁时不时传来他们父母的呼唤声。华选再次上了顶楼。

　　而这时候店老板已经站在顶楼上面抽烟，他看到华选就对华选笑着说：“你要不要来一支？”“我不抽烟。”

　　华选谢绝了店老板的好意。华选靠近栏杆，眺望远方，此时此刻华选终于明白为什么水头的洪水这么出名了。

　　此刻的水头仿佛是漂浮在水上的一个城镇，极目之处全是水，而且水都是黄。“小伙子，第一次看到水头的水吗？”店老板笑着说。“嗯，水头的水可真不可思议啊。”

　　“你还没见过更惊险的呢，八年前水头差点就被水淹没了。那时候附近的桥墩水库坍塌，那些水在半个小时之内从山上冲进水头，那个时候水头的房子还很少，而且不高，最多只有两层。

　　可是那水就足足有三米多高，很多人连二楼水都了进去，好在我们的人都会游泳，很多人都逃到山里去了。”店老板指着四周的山对华选说。

　　而华选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发现水头竟是四面环山，水头竟是一个盆地！“那以后我们这里的人盖房子都要盖三层以上，很多人都认为房子越高越好。

　　不过我们最多只能盖七层，这是镇里的规定，说水头的地基不稳，没办法盖高楼。”华选环顾左右。

　　本来他只是在看风景，当店老板说了一句“我们周围有四座山，每座山都像一种动物，不过是什么动物就不知道了”时，华选指着正前方的一座高山，对店老板说：“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那座山叫东山。”店老板又依次指着另外的三座山说“然后是南山，西山和北山。”老板手指最后指着北山的山顶，他歪头笑道“小的时候我还去过北山呢，那里有一块很奇怪的石头，就好像乌的壳上趴着一条蛇。”

　　店老板口中的东山仿佛一头匍匐于地上的巨龙，在山的顶端还摇曳着两棵巨树，不过西山和南山倒是没有明显的特征。华选已经隐约猜到老人让他来的目的了。

　　华选这时候很想到山上观察，不过此时地上全是水，他不好过去。“老板，你知道这水什么时候能退吗？”“要四五个小时左右吧，中饭吃完大概就行了。

　　唉，这水一退我们又要开始忙活着洗墙壁和地板了，每年都是这样，真有点烦了呢。”店老板苦笑着摇摇头。

　　店老板离开之后华选就一直站在楼顶，直到洪水退去。华选的第一个目标是东山，他隐隐觉得这四座山似乎跟中国古代神话中的四象神兽有些关系，其中东山象征着东方守护神兽青龙，北方象征着北方守护神兽玄武。

　　当华选来到东山脚下时，发现这里有一个小村落，他一经打听，发现这里的人都姓黄，都属于一个氏族。村子的人口似乎并不多，此刻华选村子的大路上，他先不急着上山而是在村子里游走了一圈。

　　最后在一个水井旁看到一个大约七岁大的男孩直直地盯着水井里看。华选觉得好奇，便走凑身走近。当他走到井边时，发现井里竟时不时地冒出一丝热气。

　　小男孩这时抬头对华选说了一些土语，华选听不懂，轻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会说普通话吗？”“会的，老师有教。”小男孩笑着说。“你刚才要说什么？”“叔叔知道这井为什么会冒热气吗？”

　　“我不知道。”华选笑了“因为井里面有宝物呢。”小男孩天真地笑了，华选笑笑，他朝井里看了一眼，心里虽然觉得奇怪，却也不知道其中原由，他抬头看看了天发现天色已经不早，于是对小男孩说：“你是这里人吗？”

　　“不是，我住在水头，我住在这里，我爸在这里开厂呢。”华选脸上依然带着笑容，问道：“你知道上山的路吗？”“上山的路多着呢，喏，那条就行。”

　　小男孩指着一条上山的小路说，小路两旁还有一些人家的房屋，显然是村人平时上山的途径。“谢谢了。”华选道了声谢就快步走向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