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什么没说过

　　当时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回老家去，也不留在学校所在的城市，想到今后要一个人生活，煮饭烧菜反正是必须掌握的技能，迟学不如早学，何苦待自己的肠胃？

　　没想到一身好厨艺倒在这同事聚会上有了展现的空间。“你看你家境不错，人长得这么帅，菜又煮得好，以后不知多少女孩子要被你死呢”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父母都在外地呀？我刚才在你的书房看到个相框，摆在很显眼的位置，可是没有相片呀！刚才我就想问了。”小郭有着和名字不相称的细心。

　　“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大学的学费，现在住的房子，现在所有的一切，用的都是他们的车祸赔偿金，都是用他们的性命换来的！”小郭无意间触到了我最痛的地方，我的情绪又低落下去。

　　“有时候一个人想想，真后悔当时不多些时间和他们在一起，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念书，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我这就是所谓“子养而亲不待”吧？”饭厅里气氛立马沈闷下来，透着一股子压抑。

　　“对不起…我…”小郭有些不知所措了“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我回过神来：“看我这人，今天是高兴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呀？来来来，大家到我家玩是给了我天大的面子，我敬你们一杯。”

　　“不对啊，我们今天是上门来白吃白喝的，应该我们敬主人才对。”看来秦慧也是转移话题的高手：“我们大家敬小萧一杯，为有这么出色的男孩子加入我们。”“对对对，干杯！”

　　“今天谁要是喝少了我和他没完！”红酒顺着喉咙柔柔地滑下去，和往日一个人喝的感觉不同，今天的酒好象少了些什么味道，是什么呢？仔细品味一下，这种味道好象叫做寂寞。

　　饭后，秦慧和小雅帮我收拾了一下，我泡了一壶好茶，开始商量接下来的活动。“你们玩吧，我看会儿电视就行了！”

　　又是赵娴那好像万年不变的平静的声音。我忍不住想进一步了解她：“娴姐好象不是很爱说话呀？是不是我哪里做不对得罪你啦？说出来我一定改。可别第一天见面就不理我呀！”我试探着她的底线。

　　不出所料，她脸色一变，就要发作。“看你说的，不光是对你，小娴对我们大家，对全公司的人都是这样的，这是她的性格吧！我们都习惯了，其实她今天能来已经是给你很大面子了，以前我们活动她都很少参加的。”

　　秦慧一看苗头不对，马上开口解释，反应还真快。我打蛇随上，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是我不对，我只是想大家到我这里来玩都能开开心心的，冒犯了娴姐，真是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赵娴被秦慧抢了话头，没能发作出来，把头一别，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可能这样就算接受我道歉吧。

　　我对这个冰山美女的兴趣真是越来越大：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对谁都爱理不理又不会让人觉得无礼、下班到八点钟之间两个钟头的时间却不回家、不常参加活动却肯来我家…

　　赵娴还真是让人费解呀，要是能征服这种女人估计会n有成就感吧。“我要看“happymonday”每星期我都不错过的。”小雅这丫头对刚才的冲突好象一无所知，吵吵着要看电视娱乐节目。

　　“我陪你一起看。”赵娴跟着她坐在电视机前面，看来今晚她是不会再理我了“要不…我们来打牌吧？好久没有打了！”小郭看我们说了半天都没个头绪，提出他的想法：“刚好四个人！”

　　“好啊，我无所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严从刚才起就有点怪怪的。“可是我家里没有扑克牌呀！我一个人，总不能自己和自己打吧？”我苦着脸：“要不我下去买好了。”“不用，我这里有。”秦慧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掏出两副扑克来。

　　“我来的时候就想晚上可能会打牌的，小萧一个人住家里肯定不会有这些东西，我就带了两副。”“我拷，这都想得出来？以后我们改口叫你“诸葛姐姐”好了！”小郭作晕倒状。

　　“秦慧就是细心，不愧是当仓管的，以后谁娶了你可有福了！”“姐你胡说什么呀？”“慧姐下次我家没米了你也给我带喔！”

　　“去，什么不好学，学小郭？油嘴滑舌的！”于是我们四人坐下来打牌，打的是升级，牌结果我和秦慧一家，郭猛和严一家。

　　我优秀的记忆力和判断力搭配秦慧的细心简直就是最佳组合，几个回合下来打得小郭和姐连连叫苦。后悔之前没约定该怎么惩罚输的人，输一级喝一杯酒都够他俩受的。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不一会儿时钟的指标就指向了十一这个刻度，大家都起身告辞。都说玩得开心，以后活动就都定点在这里了，我的天啊！？快乐的心情逝去之后，我慢慢平静下来，愉悦的心情过去，剩下还有些什么呢？

　　别人我不知道，在快乐消失后我总是容易想到快乐的反面，更何况今天在餐桌上已经被小郭无意挑起了愁绪。

　　我送走他们，关掉了所有的灯，倒上杯酒，拿出那个相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默，完全没发现刚才忘了把大门关上。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我才从失落中摆出来，抬头一看，门厅处站着一条人影，静静地看着我，黑暗中一对眸子闪闪发亮。“啊！”我吓了一跳，连忙打开台灯，灯光下凝神看去，那人竟是严。

　　“姐？”我脑中一片混乱。姐对我笑了笑，抬起手指着装饰柜上的花瓶：“刚才我拿钥匙上的小刀帮小雅花，后来上桌吃饭就把钥匙忘在那儿了，我是回来拿钥匙的。”“那…刚才…？”

　　“我在这儿站了有一会儿了，看你这样我也不好打扰你。怎么样？心情好点儿没？要不要姐陪你再喝两杯？”

　　“哦，那个…当然好了！”我再拿了一个杯子倒上酒，姐回身关上门，走到我身边坐下，拿起酒杯向我举了举，抬手就喝了个干净。自已拿过酒瓶，倒了一杯，又是一口喝了个一滴不剩。

　　“姐，我没什么事了，你可得悠着点儿。”我看着她反常的举动，不解地挠挠头。“我没事儿。小萧，虽然才第一天认识，可姐看得出，你是个感情丰富的人，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姐心里有什么话，能放心对你说。

　　咱俩是同病相怜，姐和你一样，从小就没了父母，刚才我见你伤心，想起我的父母，心里就象少了点什么似的。等嫁了人，心说女人嘛，有个归宿就行了。

　　可那王八蛋自从做买卖赚了点钱就变了，天天在外面喝酒玩女人，见天的不着家，回来还不给我好脸色看，为的什么？不就嫌我没给她生个一男半女的吗？”

　　两滴体从她削尖的下巴滑下，掉在大理石地面上，我看得很清楚，那绝对不是酒。“小萧，姐心里苦啊！姐现在害怕回家，在家里我就跟个死尸没什么两样，那不是个家，只是个坟墓。姐已经没有亲人了，姐只有和你们这些年轻人在一起，心里才有那么点活着的感觉。”

　　她已经差不多把整瓶酒都喝下去了，脸上泛起妖的红色。“姐，别喝了！”我一把抢过她的酒杯，酒水洒了我俩一身：“是他对不起你，你又没做错什么，何必为这种混蛋糟踏自己的身体呢？

　　你不是说没亲人了吗？我在这世上也没有亲人，从今天起，我，萧桐，就是你最亲最亲的人！”

　　严被我一声大喝惊呆了，楞楞地看着我，仿佛在嘴嚼我的意思，我也深深地看进她眼睛里去，两人就这么对着看。半晌，姐回过神来，嘴角渐渐往上翘，眼神慢慢变得温柔如水：“最亲最亲的人是吗？”她喃喃的说着。

　　昏暗的台灯灯光下，我居然看见她的手正缓缓地解着自己的衣扣。＊＊＊“姐你在干什么？”我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按住她的手：“住手，你喝醉了！”她是不是领会错了我的意思？虽然美女主动投怀我不会拒绝，可是乘人之危，特别是欺负个喝醉的可怜女人，这种事就不是我干得出来的了。

　　“小萧你听我说！”她挣扎着出手来，一把将我抱住：“姐没有醉，姐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用全身的力量将我抱住。

　　“姐从第一眼看见你就对你有说不出的好感，就有种感觉，你一定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晚上吃饭的时候看见你那种忧郁的眼神，姐心都要碎了，好象能亲身感受你的痛苦。

　　刚才我站在门口看着你一个人在这儿伤心，自己好象被什么罩住一样，一点气儿都不过来。”

　　她把头埋在我的前，我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雪白的后颈，听了她的话，我心中一片空白，好象世界上只剩下她的话音和我心跳的声音。

　　“姐真的快要受不了了，刚才听你说我是你最亲最亲的人，你知道吗？当时我心里想，就算叫姐马上为你去死，姐都会毫不犹豫答应的。”她的话带上了哭音，我感到前传来一阵凉意，是泪水吧？

　　“姐没什么可以给你的，只有这个残花败柳的身子，你要是不嫌弃姐，姐今晚就要你做我最亲最亲的人！姐不求什么，只要一晚上的缘分。”

　　姐抬起头来，仰起沾泪水的脸，亮得惊人的双眼凝视着我，似乎在等着我的答复。我呆住了，想不到我认为成干练的严，内心的情感爆发出来竟会是这么惊天动地，不顾一切。

　　我有拒绝她的理由吗？就算有，我说得出拒绝她的话吗？姐见我不回答，以为我不愿意，眼里的亮光黯淡下去：“姐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就当姐没来过，什么也没说过，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