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宁甘一死
自此,金妈妈将凤儿叫做娘。教他吹弹歌舞,无不尽善。长至十五岁,娇非常,在临清城中,其芳名便大噪起来。
如此富豪公子,慕其容貌。都备着厚礼求见。亦有爱清标的,闻得他写作俱高。求诗求字的。不离门。的天大的名声出来,便叫他花月娘子。众姐妹编出词儿,单道那花月娘子的好处:小娘中,谁似得赵风儿的标致?
又会写,又会画,又会做诗,吹弹歌舞皆能事。常把西湖比西子,就是西子比他还不如!那个有福的汤着他身儿,也情愿一个死。金妈妈听得这风声,怕坏了门面,来劝女儿接客。
爱娘执意不肯,说道:“当初只叫我习学弹唱,怎的叫我接客?况要我会客时。除非见了亲生爹娘。他肯做主时,方才使得。”听罢此言,金妈妈心里虽恼他,却又舍不得难为他,真的没个好法儿。
过了两天,碧玉楼来了个富贵人家,姓王名纶。年将二十三岁,本村有名员外。见到爱娘竟然垂诞三尺,便对金妈妈道:“何时买来的这等绝女子,好不俊秀。”金妈妈笑笑,道:“王员外有所不知,这女子乃富乐村一良家女子,年方十四,生的标致。”
王员外道:“怎生得买到手的?”金妈妈遂请王员外人内,低声细语,道其详情。并他不肯接客说与王员外,且叫王员外替着想个法儿。王员外道:“此事不难,我如今出百两银子,来梳爱娘。”金妈妈沉思片刻,便道:“那你将怎的梳?”
王员外笑道:“后为八月十五,乃中秋佳节,众人皆在这晚吃饼,赏月。若请他出来,借吃月饼赏月之机,让我计得逞“金妈妈听到此,亦明白几分,遂会意的点了点头道:“实属妙计,实属妙计,就如此罢了。”言毕,金妈妈捧来酒,二人对饮起来。
说的如此投机,笑的这般快活。饮罢酒,二人微醉,乘着酒兴,王员外搂过金妈妈,在额上亲了几口,便回去了,过了一。八月十五不觉来到,捱到傍晚时分,王员外如期至碧玉楼,跟着三个随从。
金妈妈见了,煞是高兴,思忖道:“若这计成功,爱娘定会回心转意,顺从我意。到时,凭借爱娘美。兼诗词歌赋,通吹拉弹棋,我这金妈妈就发混财了。”遂领王员外尔等进得内室,上得楼去。
金妈妈请四人坐下,遂取过酒来,端了二碟豆,下着酒吃,谈笑间,王员外见天色已晚,抬头望天空。一轮皎月当空,便对金妈妈道:“如今可吩咐爱娘相会。”
金妈妈叫出爱娘,只说闷得心烦,外出逛逛。行至接口,见王员外四人饮酒作乐,忙上前道:“今晚月甚好。我们同去赏月,何如?”
王员外四人,已是会意中人,即起身同来至楼侧小坝,皆围坐于桌旁。三个帮闲,理当效力,猜拳行令,做好做谦,将爱娘灌的烂醉如泥。
帮闲遂扶爱娘至楼上,放倒于,不省人事。金妈妈亲手服侍,剥的他赤条条,又将双股微分,令王员外俯身,与爱娘做那吕字。
王员外双肘着,捻住尘柄,对准爱花心,正缓缓前行,不想金妈妈双手按,用力直往上一推,尘柄顺势被连吃掉,只闻爱娘大叫一声。不知爱娘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诗曰:玉帐重重锁去身,朝来依旧踏风尘。曾经北里空凝睇,可有东施敢效颦。修行舞姻梁苑晓,梨花如雪杜陵。阿候年少方娇。画出新妆故恼人。且说金妈妈这一推尘柄全人,扎的爱娘户灼痛,大呼一声,便自醒来。
醉眼朦陇,瞧见王员外躺于身上。身子不停摇晃,且金妈妈正在后面,双手着王员外,使劲下前推。
的爱娘哭无声,只觉那小儿甚疼,犹如撕裂般,顿时浑身体酥骨软,使出气力挣扎不能。
王员外见爱娘无力反抗,遂将尘柄送,大肆出入。爱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遂顺人心愿,任其践踏,紧闭双眼,紧咬香舌,极力忍受。
王员外兴浓,动更狠,次次直捣花房,着实顶那花心,约有千余下,的爱娘昏死过去。王员外亦无心再战,身坐于沿,那物仍硬若当初,一上一下,把个沿敲的咚咚直响。金妈妈见了,更觉兴难熬,遂去子,将王员外按于上,骑于上,瞄着尘首。猛的坐将下去。
闻得噗噗一声,直入那宫底,惟中干燥异常,桩桩皆甚费力,金妈妈遂取过滑油,涂抹于尘柄之上,感觉用润多了,金妈妈虽年三十出头。劲不减当年,一口气连桩千百回,身子一惊,方才丢了。
王员外身,呷了一口冷茶,与之对丢。二人捧着衣,去金妈妈房中歇了,五鼓时,爱娘酒醒,已知鸨儿用计,践踏了身子,意即留人接客,势在必行。
自怜红颜薄命,屡遭强横,起来小解,穿了衣物,自向边一个斑竹榻上,朝着里壁睡了,暗暗垂泪,此时,王员外又走来亲近。被他劈头劈脸抓了几个血痕。王员外兀目无趣,推到天明,对金妈妈道:“我去也。”
金妈妈要留他时,已自出门去了,再说这碧玉楼有个规矩:从来梳的子弟,早起时,妈儿进房贺喜,行户中都来称庆,还要吃几喜酒。那子弟多则住一二月,最少也住半月、二十。只有王员外清早出门,是从来未有之事。
金妈妈连叫诧异,披衣起身上楼,只见爱娘卧于榻上,泪面。金妈妈哄他上行,连数许多不是。爱娘不语,金妈妈下得楼去。爱娘哭了整,茶不思,饭不想。从此托病。不肯下楼,连客也不肯会面了。
金妈妈见状,心下焦燥,待把他凌,又恐他烈不从,反冷了他心肠,待由他,买将过来,本要他赚钱,若不留人接客,养到一百岁也没用。踌躇数,无计可施。
是,骤然想起,有个结义妹子。叫做黄阿妈,时常往来。他能言快语,和爱娘甚说的着,何不接取他来,下个说词?若得他个回心转意,大大的烧个利市,当下便叫女儿月娘,请黄阿妈至楼前坐下,诉以哀伤。黄阿妈道:“老身是个女随何,雌陆贾,说的罗汉思情,嫦娥想嫁。这事都包在老身身上。”
金妈妈道:“若得如此,做姐姐的情愿与你磕头,你多吃杯茶去,省得说话口干。”黄阿妈道:“老身天生这副海口,便说到明,还不口干。”
言罢,转至后楼,只见楼门紧闭。黄阿妈轻叩,叫声:“侄女!”爱娘听得是黄阿妈声音,便来开门。
两下相识,黄阿妈靠桌朝下而坐,爱娘旁坐相陪。黄阿妈见桌上一幅细绢,才画得个美人的脸儿,未曾着。黄阿妈道:“画的好,真是巧手!金阿姐不知怎生造化,偏遇着你这伶俐女儿。又好人物,又好技艺,就是堆上几千两黄金,可寻出个对儿么?”
爱娘道:“黄阿妈,休得见笑!今甚风吹得姨妈到来?”黄阿妈道:“老身时常要来看你。只为家务在身,不得空闲。闻得你恭喜梳了,今偷空而来,特与金阿姐叫喜。”爱娘听梳二字,脸通红,低头不语。
黄阿妈便把椅儿板上一步,将爱娘的手儿牵着,叫声:“我儿,做小的娘,不是个软壳鸡蛋,怎的这般的紧?似你恁的怕羞,如何赚得大主银子?”爱娘道:“我要银子做甚?”
黄阿妈道:“我儿,你便不要银子,做娘的,看得你长成大人,岂不要出本?自古以‘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金阿姐家有几个粉头,那个过得上你的脚跟来?
一园瓜,只看得你是瓜种。金阿妈待你也不比其他。你是聪明伶俐之人,识的轻重。闻的你自梳后,一个客亦不肯相接。是何意儿?都象你的意时,一家人口,似蚕一般。
那个把桑叶喂他?做娘的抬举你一分,你亦要与他争口气儿,莫要反讨众丫头们批点。“不知爱娘怎的回答,且看下回分解。***诗曰:从此风别有名,情随看去难平。
遥知小阁还斜照,更倚朱栏待月明。且说黄阿妈规劝爱娘,争口气儿,莫要反倒讨众丫头们批点。爱娘听罢,道:“由他批点,怕怎的?”黄阿妈道:“阿呀!
批点是个小事,你可晓得门户中的行径么?”爱娘道:“行径便怎的?”黄阿妈道:“我们门户人家,吃着女儿,穿着女儿,侥幸讨得一个象样的,分明是大户人家置了一所良田美产。
年纪幼小时,巴不得风吹的人。到得梳过后,便是田产成,指望花利到手受用。前门新,后门送旧。张郎送米,李郎送柴。往来热闹,乃出名的姐妹行家。”爱娘道:“如此羞怯之事,我不做。”
黄阿妈笑道:“不做这样事,可由得你的?一家之中,有妈妈做主。做小娘的,若不依他,动辄一顿皮鞭,打的你不生不死。那时,不怕你不依从。金阿姐一向不难为你,只可惜你聪明标致,自小娇养的,要惜你廉,存你脸面。
方才诉许多话于我,告你不识好歹,放着鹅不知轻,顶着磨子不知重,心下好生不悦。教老身来劝,若执意不从,惹他起,一时翻过脸来,骂一顿,打一顿,你待走上天去!凡事只恐开头。
若打破了头时,朝一顿,暮一顿,那时熬这些痛苦不过,只得接客,却不把千金身价的低微了,还要被姐妹中笑话!依我说,吊桶已自落他井,挣不起了,莫如千万喜,倒在娘的怀里,落得个自己快活。”
爱娘道:“奴是好人家儿女,误落风尘。倘得黄阿妈主张从良,胜造七级浮屠。若要我倚门献策,送旧新,宁甘一死,决不情愿。”黄阿妈说:“我儿,从良是个有志气的事,怎的说道不该?只是从良亦有几等不同。”爱娘道:“从良有甚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