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只想一把捞够
四位夫人听到这里,都大起敬仰之心,钟郁忍不住道∶“袁姑娘,你这样年轻,竟这样通达事理,姐姐我真是敬佩之极。唉!
我这些年来,相夫教子,自认为已尽了为之道,可就是没做好这一点,我夫君对我总是…”其他三位夫人也都点头轻叹,看样子她们也有同样的情形。袁明明轻轻一笑,正要答话。
忽然她秀脸急变,霍地从椅中飞起,兰、秋菊也急急往严举人那桌奔去,众女不明所以,都吃了一惊,愣目结舌。袁明明人在空中,已一声娇叱,右手往玉琼轩右侧门边的那桌屈指弹去,人也急而至。
厅内一阵大,人人惊呼出声,只见靠近严举人那张主桌不远的桌边,椅上仰躺着一个青衣长衫汉子,年约五十余,浓眉环眼,右手高举,却已不能动弹。
袁明明一走近,众人都纷纷避让,她对这名汉子身边的老者问道∶“前辈,请问这是何人?”那老者尚未答话,三环金刀已快步赶来,大声道∶“袁姑娘,什么事?”
袁明明哼了一声,道∶“有劳前辈,看看这人手中拿着什么?”王业能不明所以,大步上前,用力扳开那汉子紧握的右手。
只听叮当两声,从他手掌中掉落两枚长约三寸、乌黑色的菱形淬铁飞镖,看这飞镖的泽,显是见血封喉的绝命暗器,再看他坐的位置和角度,这两枚暗器一枚是向严德生,一枚竟是向三环金刀王业能。
这时整个大厅的客人都围了过来,纷纷头接耳,同桌的洛武林好汉个个面无人。王业能何等老到,一看这个样子,不由得然大怒“拍拍”两记耳光就打在那汉子的脸上,鲜血立刻从那汉子的嘴角边出。
袁明明忙道∶“前辈且慢动怒,这人看来像是洛同道,前辈好好审问也就是了。”说着她缓缓走了回去,先到严举人那桌,慰问了严举人几句。严举人又是一次死里逃生,不过,这次他倒是不怎么害怕。
心想反正已经死过几次了,既然命大,也就不以为意了,反倒是秦芬吓得粉脸煞白,对袁明明不住的千恩万谢,袁明明也轻轻的加以安慰。
三帮帮主分头要各帮人物回座,不可慌乱,失了礼数,因为那是洛城内部的事,他们都不好手。好不容易了一阵之后,恢复了平静,大家都回了座。
严举人和秦芬一桌桌的前去敬酒,为大家惊,大家对他又是抱歉又是佩服,见他临危不,虽不是武林中人,却有武林人物的豪气,所以每当他到那一桌,那桌上的人都对他竖起大拇指,表示敬佩,每桌都喝翻了天。秦芬也豁出去了。
也是杯到酒干,反正有袁明明和兰、秋菊在,她什么都不怕。兰和秋菊跟在他二人稍后,并不喝酒,也不和人招呼,别人对她二人也是敬畏有加,并不敢扰。袁明明则回坐到主桌上,与河山两霸等人聊天。过了一会儿,三环金刀气冲冲的回来了。
他对着袁明明大声道∶“袁姑娘,真是惭愧,这不肖之徒是咱们洛的山字门门主,他想杀严大倌人,又想杀我取而代之,刚才还揪出了两个同,实在是我洛武林同道的辱。”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河霸递上一杯酒,道∶“王老哥,每个地方都有这种不肖之人,你也不用难过,幸好躲过了这一劫,你洛的同道会更团结,未尝不是好事。”
王业能接酒一口喝了,轻轻摇头,道∶“老弟,你有所不知,这个混蛋平每天跟在我后面,巴结的不得了。
那知却在暗地培养羽,现在羽长成了,就想杀我立威,取而代之,可是奇怪,他怎会这样大胆,竟在这个时候下手?尤其是有袁姑娘在这里,怎肯饶他?”
山霸韩不立沉道∶“他们定是不知道袁姑娘有这样高的武功,刚才兰姑娘和王老哥比武,他们是看不懂的,只道是你不愿以大小,一旦偷袭成功,咱们是外人,不好手,洛人物方面最多是关起门来处理,那时他占了上风,那些人多半是会倒过去的。
不过这当中一定还有人撑,否则他应该不会这样冒失,就在这大厅广众之下出手。”***
王业能虎目圆睁,气得颔下胡子猛翘。袁明明笑道∶“要找出这个主使之人并不难,三位跟我来。”说着。
起身缓步走到洛粮商的那两桌旁边,她俏生生的道∶“各位好啊,我姓袁,是严举人的小姨子,多谢大家光临。”
这些粮商大部分都是大腹便便,身上穿金带玉,只有几人倒还朴素,一见袁明明和王业能、卓不群、韩不立前来,看样子还来意不善,都吓得不知所措,有人还开始发抖。
袁明明指着一个低着头,全身轻轻抖动的中年粮商道∶“这位大爷贵姓大名啊?请你站起来吧,王老爷子要跟你说话呢!”那人巍巍颤颤的站起了身。
只见他一脸煞白,年约四十,颔下一络短髭,相貌倒也不俗,看他的体格,与腹大如鼓的身材很不相衬,他两手捂着际,全身抖个不停,吓得出不了口。袁明明笑道∶“这位大爷大概是要出远门吧,身上带着这么多财物。”说着。
她伸手朝那人虚按了两下,只听碰的一声,地上掉落一堆物事,竟是一长串布帛袋,王业能一把拾起,见里面都是沉甸甸、一条条的黄金条子,一经清点,每条十两,整整五十条,竟是五百两金子,围观众人都为之哗然。
要知这个年头,虽是物价飞扬,但很少使用金子,都是以银子为通货贝,一般民间很少看到金子,最多也是小小的金元宝,像这样十两成条的金子,可说极为稀有,这人今晚应严举人之邀前来作客,身上竟带了这么多金子,岂非奇怪之极?王业能大怒,喝道∶“老夫和严大倌人的命就只值这五百两金子?”说着。
忍不住就要出手挥去,袁明明忙道∶“前辈息怒,他是不起你一掌的。”这时严举人和秦芬也都闻声过来,一看这种情形,也不由得摇头叹息,夫俩互望一眼,都有惧意,也有心灰意冷的念头,他俩默默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颓然坐下,都不发一语。
袁明明看他们这个样子,知道严举人和秦师姐心中感触良多,于是对着两桌粮商道∶“这人是你们同行,由你们自己处置,必定要给我一个公道,否则今在座的,个个都不了干系,我是一个都不饶的,你们可要好好记住了!”说着。
伸出玉葱般的手指,往桌边虚空一划,那坚硬如铁的桌面立即无声无息的被截去一角,众人都吓得闭不了口。
免不了又是一阵忙,袁明明和河霸等人回到座位,看严举人和秦芬瘫坐在椅上,无打采的看着众人。
秦芬对袁明明凄然道∶“妹子,你看,这些人处心积虑的要杀咱们,为的还是我夫君挡了他们的财路,不肯抬高粮价,这昧心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咱们还是离开洛,回乡下种田去吧!”
严举人也是一脸沮丧,低头不语。河霸卓不群大声道∶“严大倌人,你不要灰心,上次咱们是不明状况,无意中得罪了你。
但事后对你的善行义举都是敬佩的不得了,也知道这洛一带要不是有你居中平衡粮价,这方圆几百里内不知要饿死多少人,离子散的人家更不知道有多少,所以咱们是真心的要结你这个朋友。
咱们虽是成帮结派,可也不是落草为寇,也是为了做营生照顾帮众弟子和家小,如果洛少了你这样一个有正义感的人物,那以后这一带的百姓如何得了?
严大倌人,你放心,只要你不嫌弃,咱们两河三帮一定都做你的后盾,不要说你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师妹和小姨子,没人敢欺侮你,就是有江湖道上不上路的混混,就由咱们来打发。”
严举人眼中有了色彩,稍稍坐正了身子,三帮帮主和王长禄都异口同声的道∶“卓前辈所言甚是,咱们都愿为严大倌人效力。”
王业能恍然道∶“这些畜生原来是为了这椿事情,我原先奇怪你严大倌人跟他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怎会三番两次暗算于你,原来是为了粮价的缘故,这可不是私人恩怨,而是百姓的大事,老夫岂能袖手旁观?
明老夫邀集洛所有同道,把这当中利害关系向大家说清楚,如果洛任由这些商哄抬粮价,明年此时,必定哀鸿遍野,大家也没好日子可过,老夫还要和陈太守禀明这件事,这洛太守陈家达可是老夫的外甥,还算是个清官,他对粮价一定关心,他如果知道这当中因由,必定重重严办这些徒,绝不会轻饶的。”
严举人和秦芬稍感安慰,他俩举杯向大家致谢,严德生道∶“多谢各位好意,在下在洛做了二十多年粮商,自问没有对不起同行,可就是这个粮价和他们意见不同,做生意当然要将本求利,否则血本无归,那还有下次生意可做?
但不能垄断和牟取暴利,那是杀取卵,尤其是这粮价,大家都买不起米粮饿死了,咱们也就没生意上门了,他们就是听不进这个道理,只想一把捞够,这怎么可以呢!”
众人都不断的安慰严德生夫妇,袁明明也劝他俩不要气馁。王业能也大声的劝说严举人,要他安心在洛经营粮务,说完又去洛诸人那边处理事情去了。
卓不群忽然问道∶“袁姑娘,刚才你坐在那一桌,隔那么远,怎会看到那个家伙要出手偷袭?”袁明明笑道∶“小女子练过合气搏击和观心术,可以感应到杀气,不是用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