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犹如国王莅临

　　“哎哟…那我可真得请两位哥哥帮忙了！”我忙起身行礼。“刚刚夫人嫌我不听话，把我从上一脚踢下来，叫我找个听话的兄弟一起回去伺候她。您瞧，这三更半夜的，我去哪儿找人啊…”“哈哈…这不就让我们兄弟赶上了…”

　　7金刚闻言亦心大动，心想“牛魔王请爷爷吃了板子，老子今晚就从你婆娘身上连本代利讨回来！”5金刚更爽快，直接就往我房里冲，还一边解带。

　　“哎，慢着…”我忙拉住他，为难的说“夫人只说让我带一个回去，两位兄长…”“哈哈…别担心！”5金刚胆包天，那还顾得了许多“臊狐狸找男人向来是多多益善，你多找一个回去，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7金刚也随声附和，我只好无可奈何的说“夫人的命令，小弟是不敢违抗的。可有不能扫了两位兄长的兴致…那就只好这样--你们悄悄的进房，千万不要开灯也不要说话，其中一人假扮作我服侍夫人，万万不可被她拆穿。”

　　两个呆子当然口答应，还不住口的夸我想的周到。他们今房后果然没有开灯，我在门外听了几分钟，这才心满意足的进行下一步计划。我匆匆来到牛魔王房前，推门而入。牛魔王醉的不省人事，鼾声震天，睡的像头死猪。

　　我知道这正是刺杀它的最好时机，心里由于不定，不知该趁机动手，还是继续计划。“妈的，不如早作了断，本少爷也好下山享福！”我杀心顿起，可刚想伸手摸刀，脚下一不留神，踢倒了一只空酒瓶。

　　那牛魔王毫生了得，酒瓶倒地细微的响声也立刻警觉到了，猛地翻身跳起，怒吼一声，挥起醋钵也似的大拳头面打来。“大王住手，是我！”我连忙挥手格挡。以力量而论，我向来信心十足，从来没输过。

　　可今回却明白了天外有天，强中更有强中手。牛魔王那拳胜过泰山顶，我勉勉强强接下，手腕几乎当场骨折，虎口也鲜血淋漓。噔噔噔后退了三大步，若非撞到门框，准会仰面跌倒。巨震自手腕传到口，脸色苍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半夜三更，来我房里作甚！？”牛魔王阴沉着脸喝问。“大王，小弟…那个…其实…”我语还休。“快说！是不是想趁机加害于我！？”

　　牛魔王一把捏住我的脖子，灯泡似的牛眼凶光毕。“不…不是啊，大王…小弟怎敢对大王不敬…”我挣扎着解释道。“那你来干什么？还不快讲！”“小弟…小弟不敢说…”“但说无妨，天塌下来，有俺老牛顶着！”

　　牛魔王中了我的擒故纵之计，当下保证不会责怪我。我这才把狐狸在我房里的事情告诉了他，当然略有改动“我想夫人可能是吃醉了酒，走错了房间…所以…所以就赶来告诉大王，请您接夫人回房休息。”

　　“什么！？在你房中？”牛魔王惊怒集，他早就知道狐狸秉，却没想到她会如此放肆。

　　虽也怀疑我与她有情，可转念一想“倘若当真有那等行径，小丁也决计不敢来告诉我…否则岂非自寻死路？”于是不再怀疑，急声问道：“难道现在…夫人还在你房中？”

　　“是啊…大王。”我故意谄媚的笑道“您别担心，我特地叫了老5和老7服侍夫人，给她端端茶送送水，您就放心吧…”“什么！？老5和老7…也在你房中！？”

　　牛魔王傻眼了，那两个中饿鬼再加上喝醉的狐狸…白痴都知道会发生什么。“嗳？怎么了，大王？难道…难道他俩还敢非礼夫人不成？”

　　“…混蛋！统统他妈的混账王八蛋！”沉默片刻后牛魔王的愤怒终于爆发，一拳打塌了屏风。

　　“大王…我…”“没你的事儿，带我去见夫人！”结果可想而知，牛魔王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急怒攻心下丧失了理智，不但不由分说，当场把4金刚和7金刚格杀，还提着大刀冲进营寨，见人就杀，火焰山上血成河。

　　大家都不是牛魔王的对手，只好撒腿逃命，杀不着人，那疯牛就放火，顷刻间大寨里火光冲天。

　　哈木扎等一干老兄弟眼瞅着多年基业毁于一旦，气的顿足捶，不少人冲上去阻止，妄自白白送了性命。

　　危难关头，幸亏有我力挽狂澜，耗费几麻袋药熏香，终于作翻牛魔王。哈木扎和手下众兄弟恨的咬牙切齿，当下就想趁机宰掉老牛。我开始还假装没听见，假他们之手干掉牛魔王也好。

　　几条大汉冲上前去刀砍戳，可刀卷了口，断了尖，老牛却仅仅伤了层皮，大呼一声“痛杀我也…”接着竟悠悠转醒。“兄弟们住手！万万不可对大王无理…”我及时见风使舵，站到老牛一边。

　　牛魔王醒来后神志已经恢复，虽仍骂不决口，却也不会滥杀无辜。大家被他闹的天翻地覆，又白白挨了顿臭骂，人人怀恨在心，哈木扎听说两个金刚被杀，当下就胳膊挽袖子要造反。我好说歹说劝他冷静。

　　接着又去劝牛魔王节哀顺变。“节哀！？节他妈了头的哀！”牛魔王还算不错，没有指着鼻子骂我。“快把狐狸那人给我押上来，俺要让她尝尝俺老牛的家法！”“大王息怒，这事不怪夫人…”“你给我闭嘴！”

　　牛魔王怪眼一翻“不怪她？不怪她难道该怪我不成！？还不给我押上来！”这时卫兵慌慌张张的跑上前来“大…大…大王…大事不好，夫人…”

　　“夫人怎么了！？还不快讲！”牛魔王生气归生气，对狐狸还真的是爱的无以复加，尽管发生这等丑事却依旧为她担心。“夫人…夫人她死了！”

　　“什么！？”牛魔王好似被晴天霹雳击中顶门，硕大的身子摇摇坠。我连忙上前扶住他，回头冷喝道：“少胡说八道，快说清楚！”

　　得到卫兵的确认后牛魔王悲从心头起，还当是自己失手杀了狐狸，又是伤心又是后悔，竟抱头痛哭起来，等到见了尸体，才晓得是被人蹂躏致死，于是更加悲痛。

　　极怒之下兽发作，吩咐左右将4、7金刚的尸体抬来，亲自刀切成糜，还要作成包子分给全山兄弟。狐狸的品行尽人皆知，为了这么个妇如此残忍的杀害自家兄弟，叫人情何以堪？

　　况且还要人吃兄弟好友的，这怎能不让众人倍加痛恨？火焰山大寨风雨飘摇，明眼人都预感到牛魔王的时代即将一去不复返。

　　“小丁，把夫人遗体好生厚葬…唉…是我不好，都是我对不住她…”到底谁对不住谁，可怜的老牛啊…真是条不折不扣的糊涂虫。

　　我实在为他难过，老天爷给他一身力拔山兮的好功夫，却忘了一腔豪气，这安排是否公平我不明白。

　　但牛魔王这种人的宿命却注定是遗憾加悲剧。牛魔王的时代过去了，山上兄弟急需一位新的领袖。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该怎么办，我也在思量。

　　“小丁，不，2寨主！此时此刻，你还打算为那疯子尽忠么？”哈木扎壮的大手按住我的肩膀，阻止我将狐狸的遗体装进灵柩。“管这狐狸作甚！？妈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咱们也吃了这婆娘…”

　　“对！吃了她！”“吃了她…”“杀掉大寨主，为4哥7哥报仇！”牛魔王一走，众兄弟群情激动，暴一触即发。

　　“统统给我住口！”我陡的一声断喝，吓得众人噤若寒蝉。目光冷冷扫过每个人，我沉声说“死人无罪。”

　　死人的确无罪，我要带走狐狸的尸体。我将使她的灵魂借助移植的器官，在美狄娅身上重生…算做对她的一点儿补偿。

　　美丽女人的死总是让人难过，不管她曾犯过什么错。这和被吃掉不一样，被吃掉只能变成一文不知的粪便，而肢解，却可以让她的生命得以延续…甚至…升华。用不到的部分我也定会厚葬，算是对“牛恩人”最后的报答。

　　“给我听着…”我当众宣布了自己的立场，今次发生了太多的意外，所有人都需要先冷静下来，大王如此，我也一样，我会在埋葬夫人后下山休息一段时间，这期间，希望诸位兄弟少安毋躁。

　　过些日子，如果你们觉得大王已经恢复正常，就请下山通知在下，我阿拉丁仍会回山为大王及兄弟们出力。若是…若是大王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大王…我也会回来…”回来干什么？我没说。

　　但所有人都从我的目光中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我带了九尾狐狸的尸体下了火焰山，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踌躇志的分析目前的形势。事态的发展都在预料之中，牛魔王已是薄西山，失去的威信不可能再重新建立。

　　赔了夫人又折兵，依他的脾气，肯定会把愤懑发到手下身上，而这就必然使火焰山的兄弟更加怀念我，从返火焰山指可待。我当然也可以不费那么多心机，直接造反也有把握作掉牛魔王。

　　可一来牛魔王统治火焰山数百年，实力深蒂固，肯定有批死为他卖命。说到造反，大部分人都只想作壁上观，倘若局势有变，肯定会见风使舵转而倒戈。

　　二则为了后接管火焰山，我少不了要收编牛魔王的班底，方才坚持下山只是退为进之计，正如正如舜拒尧之禅让隐居于野，即可以制造舆论树立淡泊谦虚的形象，使人加倍景仰，更可以获得充足的时间来积蓄力量密筹划。

　　等到潜龙飞天之，必将一鸣惊人！古往今来行此妙法功成名就的英雄豪杰数不胜数，我没读过史书，可从小就喜欢混迹于茶房酒肆听说书先生讲评书演义，这点儿小心计早就炉火纯青了。

　　对于谋略，世人往往自以为是的将之分为神机妙算与阴谋诡计两类。计谋是中的，之所以有褒有贬，取决于施计者扮演了正面还是反面角色。

　　这实在是可笑的偏见，同样的偏见还有聪明与狡猾等等，给无辜的才智蒙上不公正的阴影，其实以“成王败寇”为核心的人类道德标准，还有什么理念不能强？

　　如果史书也被这种标准所污染，千百年后，本少爷有信心以英雄的光辉形象出现在子孙后代无限景仰的缅怀中。

　　一想到这儿，我就为自己的狡猾或聪明倍感得意。我再次回到渴人城，犹如国王莅临，矜持的接受了子民的觐见，盛装的双儿伴在我身旁，俨然端庄美丽的小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