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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裙子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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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之蝶说:“这么说,是让我明一早就上街买菜喽?”来人说:“阿姨就是这个意思。”遂交给了他一个买菜的单子。庄之蝶看时,单子上写着:猪二斤,排骨一斤,鲤鱼一条,王八一个,鱿鱼半斤,海参半斤,莲菜三斤,韭黄二斤,豆荚一斤,豇豆一斤,西红柿二斤,茄子二斤,鲜蘑菇二斤,桂花稠酒三斤,雪碧七桶,豆腐三斤,朝鲜小菜各半斤,羊二斤,股牛一斤,变蛋五个,烧一只,烤鸭一只,猪肝、肚、熏肠成品各半斤。

  另,从双仁府娘那边带过去五粮一瓶,啤酒十瓶,花生米一包,香菇木耳各一包,糯米一碗,红枣一袋,粉丝一把。再买豌豆罐头一瓶,竹笋罐头一瓶,樱桃罐头一瓶,香肠一斤,黄瓜二斤,发菜一两,莲子三两。

  庄之蝶说:“这么麻烦的,真不如上饭店去包一桌两桌了!”来人说:“阿姨就估摸你会说这话的,她让我叮咛你,这是汪希眠夫人要来的,饭店就是吃山喝海,没有家里做着吃有气氛,且能说些话的。”庄之蝶在心里说:“她真的以为我看上汪希眠的老婆?!”

  打发来人走后,想想既然在家这这么招待,真不如趁机也请了孟云房两口、周两口来快活快活,一来让牛月清看看自己并无意于汪希眠的老婆,二来也让唐宛儿来家看看。

  主意拿定,连夜就给赵京五拨了电话,让他明一早来帮他去炭市街副食市场买了这一揽子菜蔬。清晨起得很早,庄之蝶骑车就去了芦巷副字八号周家。唐宛儿已经起来化了妆,在镜前收拾头发。

  周蹲在葡萄藤下口白沫地刷牙,见庄之蝶进了院子,喜欢得如念了佛。妇人听见了,双手在头上忙着出来,脸倒红一下,问过一声却走到一边还继续盘发。周说:“头还没收拾停当?怎么不给庄老师倒茶的?”妇人方自然了,忙不迭地就去沏茶。

  茶水太烫,双手倒换着捧过来,一放下杯子溜溜甩手地叫,又不好意思,就给庄之蝶绽个笑。庄之蝶说:“厉害吗?”妇人说:“不疼的。”手指却在口里。

  妇人一夜睡得足,起来又精心打扮了,更显得脸庞白净滋润,穿一件粉红色圆领无袖紧身小衫,下边一个超短窄裙,直箍得身亭亭,腿端长如锥。庄之蝶说:“今要出门吗?”妇人说:“不到哪儿去呀!”

  庄之蝶说:“那打扮得这么精神?”妇人说:“我有什么衣服呀,只是化了妆。我每天在家也是这样,化化妆,自己也精神,就是来了人,见人也是对别人的尊重嘛!庄老师该笑话我们的俗气了?!”庄之蝶说:“哪里能笑话,这才像女人哩。这衣服够帅的嘛!”庄之蝶说着。

  心里咯噔一下,妇人脚上穿着的正是那他送的皮鞋。妇人也看了出来,就大声说:“庄老师,这一身衣服都是五年前的旧衣服了,只有这鞋是新的,你瞧,我这双鞋好吗?”

  庄之蝶心放下来,知道妇人这么说,一是给周听的,二是给他暗示,她并没有说出送鞋的事来。

  庄之蝶也就说:“不错的,其实衣服鞋袜不存在好与不好,看谁穿的。”周从院子里摘了一串葡萄,回来说:“她就是衣服架子!鞋这么多的,偏就又买了这双,有了新的就又不下脚了!”

  庄之蝶心中大悦。妇人为什么没有告诉周鞋的来源,且当了周的面谎说得自自然然,那么,她是对自己有那一层意思了吗?

  就说:“周,今我这么早来找你,是请你们中午到我那儿吃顿饭的,你们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下,是非去不可的了!

  请的还有画家汪希眠的母亲和夫人,再就是孟云房夫妇。我在这里不能多呆,还要去通知老孟,通知了上街急着采买的。”妇人说:“请我们呀,这受得了呀?”

  庄之蝶说:“我上次不也来吃请过吗?”妇人说:“这实在过意不去了,我们巴不得去认认门的,也该是见见师母了,可请那么多人,我们是什么嘴脸,给你丢人了!”在之蝶说:“已经是朋友了,就别说两样话。

  宛儿,是你托夏捷把一只玉镯儿给了我的那口子了?”妇人说:“怎么,师母不肯赏我的脸儿吗?”庄之蝶说:“她哪里是不肯收。

  只是觉得连面儿都没见的,倒白收的什么礼?!”唐宛儿说:“哟,什么值钱的东西!周念及孟老师给我们介绍了你,给夏姐儿送了一个镯儿,我寻思给夏姐儿一个了。

  也一定要送师母一个的,就托她送了去的。”庄之蝶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儿,说:“你师母让我回送一件东西的,倒不知你们喜欢不喜欢的?”

  妇人便先拿了过去,一边绽,一边说:“师母有这般心意,送个土疙瘩来我也喜欢!”绽开了,却是一枚古铜镜儿,呀地就叫了:“周,你快来看的!”周也便看了。

  说:“庄老师,这你让我为难了,这可是没价儿的稀罕物!”庄之蝶说:“什么价儿不价的,玩玩嘛!”

  妇人却已拿着照自己,说以前听人说过铜镜,倒想铜镜怎么个照呀,谁知竟和玻璃一样光亮的,就把桌上摆着的一个画盘取掉,把铜镜放在那支架上,又是照个不停。周说:“瞧你臭美!”

  妇人说:“我是想这铜镜儿该是古时那个女人的,她怎么个对镜贴花黄的?”说罢了,却啄了嘴,说:“周,以前我收拢的那几个瓦当,你全不把它当事儿,”这儿一个,那儿一个的,把一个还给我摔破了,这镜儿可是我的宝贝,放在这里你不能动啊!“周说:”我哪里不晓得轻重贵?“看着庄之蝶,倒有些不好意思。妇人就说:”周,那你就替庄老师跑跑腿,去通知孟老师,回来了买些礼品,说不定今是庄老师的生日还是师母的生日哩。

  “庄之蝶说:”谁的生日都不是,吃饭事小,主要是朋友聚聚。“周便随着要走,庄之蝶也要走,周说:”有我去通知,你就不急了。

  让唐宛儿去街上买些甑糕和豆腐脑回来,你一定没吃早点的。“庄之蝶也就坐下来,说那便歇口气再走吧。周一走,唐宛儿便把院门关了,回来却说:“庄老师,我给你买甑糕去吧。”

  庄之蝶一时竟不自然起来,站起了,又坐下,说:“我早上不习惯吃东西,你要吃就给你买吧。”妇人笑着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拿一对眼盯着庄之蝶。庄之蝶浑身燥热了。

  鼻梁上沁了汗珠,却也勇敢地看了妇人。妇人就坐在了他的对面,凳子很小,一只腿伸在后边,一只腿斜着软软下来,脚尖点着地,鞋就半穿半出半个脚后跟,平衡着凳子。

  庄之蝶就又一次注视着那一双小巧精美的皮鞋。妇人说:“这鞋子真合脚,穿上走路人也精神哩!”庄之蝶手伸出来。

  却在半空划了一半圆,手又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有些坐不住了,妇人停了半会,头低下去,将脚收了,说:“庄老师。”庄之蝶说:“嗯。”抬起头来,妇人也抬了头看他,两人又一时没了话。庄之蝶吃了一惊,说:“不要叫我老师。”妇人说:“那我叫你什么?”庄之蝶说:“直呼名字吧,叫老师就生分了。”妇人说句:“那怎么叫出口?”

  站起来,茫然无措,便又去桌上抚了铜镜儿,说:“听孟老师说,你爱好收集古董的,倒舍得把这么好的一枚铜镜送我们?”庄之蝶说:“只要你觉得它好,我也就高兴了!

  你姓唐,这也是唐开元年间的东西,你保存着更合适哩,你刚才只看那镜面光亮,还没细看那背面饰纹吧?”妇人就把铜镜翻了来看,才看清镜背的纽下饰一鸳鸯立于荷花上。纽两侧再各饰一口衔缓带、足踏莲花的鸳鸯。

  纽上方是一对展翅仙鹤,垂颈又口衔缓带同心结,而栉齿纹凸起的窄棱处有铭带纹一周,文为:“昭仁承德,益寿延年,至理贞一,鉴优长全,窥妆起态,辨皂忡妍,开花散影,净月澄圆。”

  妇人看了,眼里充溢光彩,说:“这镜叫什么名儿?”庄之蝶说:“双鹤衔绶鸳鸯铭带纹铜镜。”

  妇人说:“那师母怎肯把这镜送我?”庄之蝶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妇人却脸粉红,额头上有了细细的汗珠沁出,倒说:“你热吧?!”自个起身用木撑窗子扇。

  窗子是老式窗子,下半台固定,上半截可以推开。木撑了几次撑不稳,踮了脚双手往上举,妇人的身就拉细拉长,明明白白显出上身短衫下的一截的后,庄之蝶忙过去帮她,把儿刚撑好,不想当的一声儿又掉下来,推开的窗扇砰地合起,妇人吓得一个小叫,庄之蝶才一扶她要倒下的身子,那身子却下边安了轴儿似的倒在了庄之蝶的怀里。庄之蝶一反腕儿搂了,两只口不容分说地粘合在一起,长长久久地只有鼻子气。【妇人颤栗着,将小衫内一对膨子抵在庄之蝶前。】庄之蝶空出口来,喃喃地说:“唐宛儿,我终于抱了你了,我太喜欢你了,真的,唐宛儿。”妇人说:“我也是,我也是。”

  竟扑扑籁籁掉下泪来。庄之蝶瞧着她哭,越发心里爱怜不已,用手替她擦了。又用口去吻那泪眼,妇人就吃吃笑起来,挣扎了不让吻,两只口就又碰在一起,一切力气都用在了,不知不觉间,四只手同时在对方的身上动。

  庄之蝶的手就蛇一样地下去了,裙子太紧,手急得只在裙上抓,妇人就把裙扣在后边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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