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就像自己说
“嗯,天真,对不起,我…”我两眼婆娑,却只能轻声道了歉,却说不出后面的话。“没事!赶紧走吧,不然阿姨要担心的。”天真的淡笑,在我眼里确实笑的无比凄惨。
她到这个时候,先想到的还是我,仍然是我。她家和我家不一样,虽然都是离异家庭,但是我妈妈很强势没有想再结婚的意思,虽然因为工作每天回家也很晚,但是却不像她妈妈每天都想着再嫁,经常不回家。
“天真,疼吗?”我心疼地问道。天真点了点头,低声的说了一声“疼!但没事,我能走。”
我们两个就这样背着书包,离开了城哥家。临走的时候,我想两个人下跪磕头道别,没有一点点异样,我想用我的行动,让天真少受一点苦。
事后证明,这个想法非常天真。我小心翼翼地搀着天真,她捂着小腹有些步履蹒跚。这不是噩梦的结束,甚至不是噩梦结束的开始,但是却是噩梦开始的结束。***
时间是治疗一切痛苦的良药,人要么忘了,要么死了,要么放下了,有些记忆实在太过深刻,以至于我虽然放得下,却忘不掉,不过,如果我真的放不下,子也不可能跟我有更深的交流的。
而就在我决定放弃挣脱绿主,任由这份关系或冷淡或离散地持续下去之后,子也跟我袒心扉,告诉我当年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而很多误会,也就在彼此都放下疑虑面对当年那份不堪后彻底地清了“跟我亲嘴的话,我可以提醒他怎么让城仔小气,同意就喝一杯酒。”
“让我玩玩子,今天你们可以安全离开,不会挨揍,同意就再喝一杯酒。”“不想我们天天去校门口堵你们,不想让他跪在地上天天挨耳光,就让我玩玩你的,同意就再喝一杯酒。”
这就是南哥在天真耳旁说出的条件,而天真也全盘接受了,天真后来跟我说,当时就算她拒绝,难道她还能反抗不成?难道南哥在这种情况下不会用强吗?在天真看来,她是为了我牺牲了自己,我会无条件地原谅她。
而我也确实如天真所说,对那天的事情一直心怀愧疚,即使时隔多年仍然不能放下。天真当时有一个想法,就是那天南哥如果答应以后都不会在扰我们,她甚至自愿和他们发生关系。
她喝酒同意南哥一个又一个条件的时候,她没有哭,只有一种为了心中所爱赴死的壮烈感,但是当听到我举报城哥的原因是我也喜欢小静之后,天真是真的伤心了,也是真的哭了。
但是即便如此,天真仍然愿意履约以换取我们当过关以后也不会在众人面前丢脸,以至于不能继续在学校学习。因为,当时天真确实喜欢我,也愿意为我付出这一切。对,没错,是当时!
送天真回家的路上,我不停地道歉,不停地自责,但是我没有解释,解释我和小静的问题。因为我实在没有脸,天真喜欢我,我当然知道,很多人都觉得我理所应当也喜欢她,可我偏偏没有。一路上,天真从离开城哥家时放松的笑,到走了一段后的疲惫的愁苦,到临近家门时内心的痛苦。
上楼梯时,我看到一丝丝鲜血过她的大腿,滑过她的膝弯,挂在她的小腿上。昏暗的灯光掩盖不了那暗红的颜色,他们仍然如针一般扎着我的双眼,刺痛我的内心。
“天真,对不起…”“没事,怪我自己太天真了,太自以为是,也太想当然了,没事,至少我们还是好朋友,不是吗?”
天真一边苦笑着,一边从自己的衣柜里拿出一套睡衣。一路上我都在向她道歉,我不敢再去问她还痛不痛,因为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和联想。
“没事,懦懦,我先去洗个澡。”天真匆匆拿着睡衣就往浴室走。我不敢走,因为怕她会害怕,也怕她会想不开,这里我很熟悉,我知道她不会介意,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暗示我离开。
“铃铃铃…”偏偏在天真刚进去开始洗澡的时候,她家的电话响了“懦懦,接电话,可能是我妈,跟她说我在洗澡,你在这边陪我,就说我们已经吃过东西了。”天真的声音透过浴室的门传了过来。
“喂?”“哎呀!懦懦,我猜你就在天真家,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电话的那头不是吴阿姨,而是我妈。“哦,天真一个人在家,我在这儿陪陪她。”
“那你们吃过饭了吗?”“吃过了,妈,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去。”我感觉天真现在也没有胃口,赶紧敷衍了一句。“懦懦,没事儿,你先回家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天真隔着浴室门对我道。
“妈,那没事儿我先把电话挂了。”“嗯,你那边没事就回来吧,在女孩子家别捣乱。”妈妈的语气没有任何严肃的味道,如同寻常,而这一刻仿佛的平静感竟然给我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挂上电话,我走到浴室门前,犹豫着该说什么。
“懦懦,你在外面吗?”“我在。”“你回去吧,我没事的。洗完澡我就睡觉了,我好困了,今天的事,你别和妈妈说好吗?”天真的声音平静且温和。“天真,谢谢!对不起!”我又一次表示了自己的心意,却仍旧对小静的事情难以启齿。
“嗯,没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遇事畏缩又诸多顾虑,这就是我懦弱无能的行事风格,无谋且难断,畏难偏自卑。
就在我关上她家门之后,天真躲在浴室里捂着嘴哭了很久。也许她早就想让我赶紧离开,然后放肆地哭一会儿,可是她又偏偏害怕一个人独处。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天真的妈妈经常夜不归家。如果那个电话是天真妈妈的电话,那吴阿姨很可能就不回家了。
而天真本意是想留我在她家过夜的,而如果那一晚我真的在她家过夜,也许后面很多事情的发展会大不相同,但就像“如果我没有打林城的小报告一样”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如果,可最终偏偏就是没有如果。天真哭了很久。
但是只敢默默流泪,用手捂着嘴偷偷得哭,因为吴阿姨随时会回来。最终,我带着愧疚和痛苦回到家中匆匆洗漱入睡,天真怀抱着绝望和失落静静入眠。那一晚,只有城哥和南哥最为如意,一个仇怨得舒,一个如愿以偿。事情起因虽然跟城哥想得不一样。
但是结果却是城哥乐见的,而南哥,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按照他预想中的样子发展了,他不担心鱼儿会钩,他需要做的只是耐心拉扯着等待着鱼儿疲惫到放弃挣扎的一刻,再享用美食。
不过,即使是南哥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跟他预想的还是有一点不一样的。他算错了天真,也算错了我。他低估了天真对我的感情,天真差一点点就把他的计划搞砸了,他也低估了我的懦弱无能和瞻前顾后,因为我差一点点就不能让他如愿以偿了。
第二天,我带着忐忑的心情去接天真,发现她除了眼睛红得厉害,脸色和嘴有些苍白之外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等到了学校,这种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感觉就更强烈了,我和天真会与同学们打招呼,开玩笑,讨论习题。
小静仍然安静地看书,她丝毫不知道以她为引发生的一切。城哥虽然看了我几眼,但却没别地表示,虽然我躲避着他的眼神,但还是能感觉到他也有点不适应,甚至有一点忐忑。以至于城哥一整天都没跟我说过话,也没有招呼过天真。
当然也没有再向小静献殷勤了,好像就是一个人在角落默默地等待着,等待着放学。昨天的事,让我们每个人都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不过有个是天堂,有个是地狱。
“跟我走吧,你也一起。”“好的,城哥。”放学的时候,城哥和我说了第一话,我想起之前的约定,赶紧答应一声,跟了上去。
他对天真勾了勾手指,天真也收拾好书包跟了过来。结果,到了校门口就有点难办了,城哥平时都是骑自行车上下学。
而我和天真基本靠走路就够了,城哥抿了抿嘴,先是推着自行车扭头问天真:“记得去我家的路吗?知道是哪层楼吗?”天真赶紧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记得,城哥,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行,那你先走吧。”城哥扬了扬下巴,让天真先走。天真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个人默默先走了,我看得出那个眼神是关心,也是安慰。“你会骑车吧?”城哥向我又问道。“会!”我点了点头。
“那你载我,我坐车后座。”听到城哥的话,我赶紧硬着头皮回答道:“不过,城哥,我不会载人,一骑就摔。”城哥恼怒的神色一下子就蹦了出来。他气得骂道:“那你就没载过她?”城哥指着不远处的天真问道。
“我们两个都有车,需要载人的时候,都是她载我。”我无奈地解释着,城哥举起手,看着想要给我一耳光,但是他这一下没打下去,只能无奈地摆了摆头,让我赶紧上车。就这样,第一次给他当家奴收拾房间之前,竟然是城哥骑车载着我去的他家。
城哥的房间确实很,单虽然早就被他自己换了,但是染着血的那条单就堆在厕所的篮子里,我还能看到单挂着的暗红色血迹,仿佛在告诉我昨晚发生的一切。
客厅里堆放着的游戏机、啤酒易拉罐也都如同垃圾一样散在地上、地板上还有各种污渍也都等着我去擦干净。
能看得出城哥其实很不习惯一个人生活,但是就像他自己说的,除非想吃自己家里的饭,不然他真不想去麻烦爷爷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他的爷爷一直劝他鼓动爸爸妈妈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