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木屑洒了一地

　　为了能逃出巫女的包围，他选定了离一揆众最近的突破口。事出突然，当那些巫女发现修伊硬闯时，新选组、天诛组的学生大感惊讶，纷纷出手拦截。

　　但人多手杂，每个人都想先抓到修伊，却反而使场面混乱了起来，修伊把握这短短几秒的时间，利用铁炮队不擅长近战这一点。

　　先敲晕几个巫女之后，向前方冲了出去。大门口自然是不用想了，为了防止任何人擅自闯入，那是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修伊选择的是结界某一点。

　　围绕着斋宫营地的巨大结界，必然有其薄弱的地方──弥生坚持要修伊设计之时，他有某种不好的预感，就在里面偷偷动了手脚，现在证实他预料得没错，也正是他收割的时候。

　　斋宫巫女加上爱津学园的学生，总数大约五千，跟一揆众比起来没有那么多，营地自然也小了一点，这段距离并不算太长，此时给修伊的感觉却是无比遥远。大阪、京都两战，斋宫巫女并不是过去玩的，战场累积的经验让她们很快就稳定下来，短短时间内，就已经规划好追击部队，分批追踪。

　　她们紧紧追着修伊不放，铁炮、弓箭一波波地出，各种符术、武技毫不留情地丢向修伊，造成的强大压力，简直就跟和教皇国的实战一模一样，让修伊几乎招架不住，以为自己死定了。

　　修伊拼命往前跑去，笑着抱过来的巫女，在他眼里彷佛三途川的渡船者，一直以来的下场，让修伊有了相当的警觉，巫女的一眸一笑都是会挂自己的陷阱，可不能轻易中招啊！只要能够逃离这里，等着的究竟是生？是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然而，修伊很快也发觉到，新选组、天诛组在没有统一号令之下，在她们追着自己的同时，彼此也互相造成干扰，给了修伊可趁之机。

　　为了干扰巫女的追踪，修伊还往反方向跑，绕了一大圈路…沙──修伊拨开眼前的草丛，左右看去，没有半个人影。

　　拉长了耳朵，巫女们已经被自己成功导，追去错误的方向。很好，终于甩开这些巫女了，利用种种策略，修伊终于成功闯到结界的缺口。“往目标前进吧！”修伊握起拳头说着。

　　却怕被巫女听到，只能小声为自己打气。身为神那教的总大将，这副模样真是有够可悲的。蹑手蹑脚、蹑手蹑脚…然而，修伊实在太小看这些巫女了。

　　修伊每成功逃跑一次，她们就累积了一次经验，久而久之，修伊的思考模式，她们也已经摸出了个大概。在场的巫女们，并不是个个都是那么冲动，巫女的修行极为注重精神锻链，在与教皇国的连番征战中，精神力的差别就逐渐显现出来了。

　　所以，有两个巫女在观察到修伊的意图之后，她们只是跟在人群后面，迟迟不肯出手，不想增添场面的混乱，而是在修伊达到最后一步时，看到修伊因为放心而出控隙时，才一举对其攻击。

　　而且，只有这样才有独占的机会。──！“哇喔！”那一瞬间，有一把日本刀，从修伊的脖子高度刺了过去。在夜的垄罩之下，偷袭的身影背着光，认不出来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经过月映照，腿部的皮肤细致白皙，找不出任何一处伤痕…这一幕景象，看上去竟是如此妩媚，令修伊了口口水，甚至想凑上去抚摸看看。──如果没有刀子刺向他的话。（不是裙。

　　而是穿着裙子吗…？）这也明白透出偷袭者的身分。（新选组…）这刀有如电光石火，速度快得异常，只要修伊退后一步，往左或往右闪避，刀身都一定会刺伤他的皮肤。修伊身经百战，临敌经验无比丰富，虽然这一刀来得突然，情势不利，却不代表修伊来不及做出反应。

　　为了预备万一用得到的情况，修伊在间暗藏了几个卷轴，他没有做出闪避动作，而是拉开一个卷轴的绳子，前面立刻出现一个淡黄的结界，刀在修伊身体前方，就彷佛遭到阻隔一般，再也前进不了，修伊暗呼了一口气。（幸好瞒着弥生偷藏了几个卷轴，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不，干他妈我今天衰到爆啊！）因为──又有另一把日本刀攻了过来。“怎、怎么回事──呜喔！”前后两刀时间几乎没有差别，不过后面一刀却是抓住了他施放结界后的瞬间才攻过来，让修伊没有第二次施放结界的机会，时机恰到好处。

　　不比先前，若说前面的攻击只是为了拖住修伊脚步的话，那这刀可是完全为了制服修伊，横砍的刀势直往头部而去，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

　　不得已，修伊只能举起刀鞘硬挡，两股力量互拼，冒出了阵阵火星，在武器接触的同时，一股刺麻感沿着刀鞘而上，刺向手腕手臂。修伊惊觉，攻击竟然加上了符术，让自己的右手暂时不能动了！铿！

　　修伊只能暗暗自责，自己的确太过大意了，他的手不停发抖，只有一击，他就被震飞了好几步。

　　这两名少女的身影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配合起来的默契，却像是多年的战友，修伊能够挡下攻击已经算是好运，更别说往前突围了。

　　“修伊学长！”“修伊，你已经累了吧？赶快出来嘛！”“这个好康的事，修伊你竟然不敢面对？到底是不是男人啊！”“呼呼呼呼呼…”最令修伊头皮发麻的是，巫女们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近，就快要追到自己了！＊＊＊弥生和阿洛的密谈，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话题也开始进入机密部分。

　　“阿洛…你的意思是，要对爱津的人隐瞒一些事吗？”“应该说不得不隐瞒，修伊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了。”

　　“比如说哪些呢？”“这个你自己能把握吧！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以你的头脑来看，应该能明白我指的是些什么…对了，就像修伊有时候不是会开外挂吗？真正原因，我想你也知道吧。”

　　“主人‘魔王化’…不管是被谁知道，一定都会起大动的。”“说得没错，自古以来啊，神是受到崇敬、歌颂的一方，魔王则是忌的存在，无论哪个时代都一样，”

　　“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一直处理得很好。”“是吗？我看你是反而在利用‘魔王化’的必要仪式吧！”“原来你不是心血来的问话，而是一开始就打算对我问这个罗？”“这个嘛，你要利用的话，我是不会反对，我记得相良、雾岛的女仆队，不就是因为‘魔王化’才加入的吗？”

　　“…你究竟知道了多少？是谁告诉你的？”“我知道的不多，不过你大可以放心，大叔并没有打算漏给谁。”

　　“原来如此。”“以我的推测来看，‘魔王化’大概就是这几天吧，修伊的魔力很不稳，你有做好准备吗？”“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得住，我有提前通知千早，女仆队也有反覆演练封印术式了。”

　　“那么，为了压制修伊的‘魔王化’…这次的契约对象你打算选谁？”“我想想…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是桂吧，她的功劳最大，而且对于主人的状况，她也知道一点的样子。”

　　“不，我认为要掌握斋宫的话，不如先让近藤、土方两人和修伊缔结‘确切的主从关系’比较好，反正都是要上，就做得更为彻底一点，”

　　“我也这样想过…不过天诛组不会有所不吗？”“桂和坂本都是识大局的人，不会因为修伊不跟她们做就闹情绪的…况且，你不觉得这样比较好玩吗？”“的确，那个古板固执的副长，如果跟主人的话…”

　　“这可以封住其他人的嘴。而且，土方算是新选组里面，对修伊感情最深刻的喔！在我谈到修伊时，她虽然装作毫不在意，听得却比谁都还要认真，当然，我也挖出她很多秘密就是了，呼呼。”“你的笑容很恶呢，阿洛。”“不过，单单结定契约，胃口实在太小了…”

　　“你的意思是…？”“每一个都等到‘魔王化’才契约，不觉得太慢了吗？而且，你也不希望修伊这次的功劳又归到其他人身上吧？”“可是，如果要让主人接受的话，就只能这么做啊…你应该知道，主人在攻下京都之后，就要马上退兵。”

　　“所以啦，不是已经有例子给你参考了吗？修伊的确没有对于权力的望，可是他也很重义理，不仿从这点下手。”“你说的例子…是指女仆队吗？”“没错，让修伊成为‘所有巫女的主人’，这个提议很不错吧。”

　　“可是…”“斋宫巫女自然不用说。而且这次跟随出征京都的一揆众，也可以当作我们的棋子，既然如此，就不可一无主，想一想吧！你忍心让京都、大阪的人民，还有斋宫的巫女，再次遭逢夏之阵的苦难吗？”

　　“这不就是乘人之危吗？”“不不，这可是乘火打劫呢！你仔细想想，女仆队为何会跟随修伊？北条、荒木为何会听从一介学生的命令？为何斋宫会同意让修伊入学？天，变幻无常，你跟修伊立下的誓言，已经出卖了你。”“！”

　　“出兵京都，只是为了战略目的，京都归谁，修伊也不会在意，那么京都归属修伊，也没有什么关系，放心吧，只要一切做得好，修伊就会乖乖听话的，否则我的薪水要怎么来呢？哈哈。”

　　“让主人成为‘斋宫当主’啊…阿洛，我很想看看主人知道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我想…他一定会很感动，感动到口吐白沫的。”

　　“那应该是高兴吧？为何高兴会口吐白沫呢？”“因为那代表离他被榨干的日子更近了啊！女仆队加上斋宫巫女，他恐怕会到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嗯，这么说倒也是。”

　　“那你会让修伊少一点吗？”“不可能，奉侍主人是我最重要的任务。”“那你昨天跟修伊作了几次？”“五次。”“五次？这还不够吗？”“那只能算是热身运动，你有看到我以箭狙击吧？”

　　“你出的箭不是发出乐声了吗？而且还是一次两支响箭。”“那样混浊的声音怎么能算得上响箭呢？如果和主人合之后再上阵，我的响箭都是更高、更美的…我跟千早还差得远啊。”

　　“她的弓术比你强吗？我听说女孩子部太大，练箭的时候弓弦会碰到房，会造成出手的阻碍，还是说…她是把弓用沟固定呢？千早那么大的部，要夹着一把弓也没什么问题。”

　　“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啊！那样不就没办法拉开弓弦了吗？而且，部是要用来夹着主人的，怎么可能夹别种东西呢？”

　　“所以，是你的部没有大到会构成阻碍罗？这还真是营养不良啊。千早跟你同年纪，那种部…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部。

　　而是某种武器才是，难怪你不愿意和千早一起玩啊，哈哈哈哈。”“喔，你可真有胆量呢…阿洛，你很想死一次是不是？”“不，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忘记你的初衷，把一切由内心做决定。”

　　“初衷？”“是的，你只需记得…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跟修伊结下契约的，在你想让修伊跟其他人订下契约之前，也要考虑清楚，所谓的契约，并不是那么廉价的东西啊。”

　　铿铿铿铿铿！看准修伊退后的瞬间，永仓和斋藤出清澄的笑容，不过手上却没有放松，彼此配合朝修伊攻去。

　　“喝啊！”“…杀。”两道凛然的女声在黑暗杂乱的树丛中响起，紧接着，就是银白光芒到处晃动，刻划出尖锐闪光的打刀，错飞舞着画下森寒的轨迹。

　　修伊感觉到颊边划过两股带着金属气息的锐利声响，大只能咽下颤抖的声音，狼狈地站起身，拖着麻痹的右手持刀格挡。

　　对手是壬生三匹狼的其中两个少女…而且还是经常在最前线打前锋的实战巫女，只一瞬间，就已经来往互拼了十多刀。他脑中急忙思索着有什么能够打混过这个局面的话，但是他还没有开口，永仓和斋藤又立刻攻了过来。

　　作为新选组队长的两人，实力可说是有目共睹，在这几场战争的配合之下，她们的默契也已经培养出来，速度、力量、经验…都得到大幅提升，而且还在一开始就使出符术，麻痹使力的右手，得修伊不得不集中精神对付她们。

　　配合呼吸，两人挥舞着手中的刀，在夜空之下，刀身反出银白光芒，即使是稍微泛着暑气的夜晚，也令人不寒而栗。身旁的树木刻上了数道刻痕，树木的馨香散发出来，木屑洒了一地，不妙！这两人是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