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要么宿卫宮廷

　　画了画儿给主子，主子自然是喜欢的，只是这计虽风，却还不够十分…这一回你是奉了罪，若不能一举在主子心头种下别样快意。

　　只是博得主子一次临幸，便是今儿免了罪，明儿还是会翻出来的，何况，只是画个天体衣图…是我给那情妃出的主意…如今，若不再进一层，如何能一举过她的心思…

　　我给她出了主意，便总要给她画的，她是情妃，园中妃子，我只是个姑娘，便是依着主子定的尊贵也要以她为尊上不是么…”想想也对，以自己的姿，若在平常人眼中自然是天仙一般了。

　　在弘昼，只怕还难能只是相恭敬奉上便能足够取悦的，便问道：“那三妹妹的意思…”探眉梢一挑，说到：“我却有个主意…”

　　俯下身子，在耳边耳语几句，只听得不仅脸红如烧，更是意动神摇。＊＊＊却说探和切切枕上密语一番，半那夜渐浓，直到园里各处院落都掌上灯火，才出来。

　　到了前院，才见袭人麝月正哄着惜玩儿。那袭人见探出来，却不肯因如今位份一般而拿大，却是依旧殷勤陪笑，只说“三姑娘可用了晚饭了？我们这边正摆饭，回头寻太太一起用饭可好？二姑娘身子可还好？”

　　探也只笑笑，摸摸惜的头，叮咛道：“四丫头如今别一味淘气了，好好照顾你姐姐，我这可就要回去才好”回过头对袭人道：“你别张忙了。

　　二姐姐这里难为你如此照顾，我心里总念你的好就是了，我这还是回秋斋去用饭才好，晚上还要去见情妃有事，替我问候太太，姨太太才是…”那一边，侍书早送上锦缎披风大氅来，袭人也不便多问，笑着便送出来。

　　命前面领路的小丫鬟好生掌着灯看着路。一行人走几步，侍书见左右无人，凑近一步对探回道：“姑娘进去多时，外头有消息…”探见说得郑重，回头便问道：“什么消息？”

　　侍书道：“王府里接了内宫旨意，月姝姑娘亲自来送信，叫主子去呢…这会子只怕已经出园子了？”探一唬，沉道：“这黑更半夜的，主子不是称病么？宫里能有什么事？”

　　侍书摇头道：“我已经差小丫头打听了，主子本来是在蘅芜苑里，月姝姑娘却进来求见，说是内庭旨意送到王府里，主子不在，才送过来，不是进宫，却是叫出京呢，说是去外头个道士来给万岁爷祈福治病…”

　　于这内苇里头是非，探虽，也不过是豆蔻年华闺阁少女，于此中究竟却到底思量不来。虽凝眉思量了片刻，亦是知道自己只是一味痴心白想，算起来自己不过是尚未供弘昼破瓜受用过的园中一奴，外头大事实在也是由不得自己，便叹一口气，依旧取道去了天香楼，可卿自然也得了消息。

　　只是亦无可捉摸其中缘由正在不安，二人切切商议一通也不得要领，又自胡闹一番也就罢了。

　　不想弘昼这一出园子，连着有五六没个音讯。园内诸女乃百劫余生之人，于这宫廷诡秘皇家忌讳，多是畏惧莫测。

　　不过是胡乱猜测皇帝老子病情，自己主子又究竟去个什么道士，何况此刻尤三姐生死不明，罪赦难定，自己这能一语定人生死的主子偏偏又出了园子去，可卿凤姐心里固然各自都有盘算，却都不敢开销，紫菱洲虽说解了封，凤姐也不好安排住回去，只干脆就让她姐妹依旧安置在怡红院里，自有王夫人照应也不肖叮咛。

　　好在那第六上，月姝又进园子来，凤姐可卿一起接了在缀锦楼里用茶问安。月姝却只笑说弘昼在外头一切安康，带话回来只说在张家口又是犯了摔伤背疼，死活不能挪动了。

　　让随行下人陪着那张真人进宫去了，且在宣化养病，等背疼缓了还是要回园子养着，众人想着弘昼却根本没个背伤，这等荒唐胡闹装伤作病模样，也不知这主子是个什么情形，不由也是面面相觑，只是好笑也未免不安。却说原来弘昼这几心中也自是有一份念想胡思心神不定。

　　他其实来自数百年之后太平时节，论起来是个见不得血腥的子，虽说一时恼怒命詹事府拿了尤三姐，又知这小娘儿果真私通戏子，罪在不赦，然真要下旨发落到边疆供兵丁死，竟有些手软。

　　若说就这么随意放过轻轻处置，他已经作惯威福由己众美围绕小心侍奉的和王爷，这等风罪过，如何能干休。一时起，干脆让冯紫英“自便处置那蹄子”以他本心，尤三姐也是颇有姿妙龄少女，虽是私通了外人，也是一般儿可人模样，就当赏了冯紫英，凭他是是杀，是去是留，落个眼不见为净罢了。

　　不想凡事不省心，那自己在天香楼里留宿，尤二姐又来哭闹，只说是园中另有姑娘有那不伦私通之事，言语里暗指她人，他本来就为此事有心结，才按下了又被拨起来。

　　一时又找不着冯紫英，可巧天香楼里宗人府太监周秉通又正好在身侧说些差事，便命他差人将寿熙班里的人再作拷打，自己憋了腔子烦闷，在园子里闲逛。值路过栊翠庵，竟火辣辣拿那妙玉在禅堂里污一番。

　　本来是知道妙玉高洁，内心不从，偏偏要折磨凌辱，只当出出火气，果然这妙玉玉体玲珑，娇泣忿恨，却又是不得不从，宽衣解带，俯体羞形，由得自己作践辱的模样儿，一路过来，出了气，又略略有些愧心，到底掩了自己火气，回头便干脆晋了妙玉为小姐。

　　才安生了一，那宗人府又来回话，说果然有个叫蒋玉菡的管事，挨不得打，只说曾递送了几封信进园子给到紫菱洲骗些银两，再问信哪里来写得什么，想是不敢说，一味只推到如今不见踪影的柳湘莲身上，只说这柳湘莲昔日里就和贾府老少往来，怕是造个假信骗些吃喝。

　　弘昼闻言也难知究竟是个什么信笺，想着那向来胆小，又不如凤姐可卿等在外头自有眼线，怎么有信笺竟然给她，也是疑惑，恼怒之下，便命周秉通差人查封了紫菱洲，果然在紫菱洲里查得两笺书信，看落款却是贾琏，信上一味告饶。

　　只是无哀求取悦自己以换活命，想到他昔年强自己妹妹，如今还要拿妹妹身子来求取悦贵人活命，也不知该气该笑。只他连来在这内外两宫出没，已渐渐知晓里头阴谋倾轧，多有蹊跷，见信笺内暗指凤姐也收了信，只那蒋玉菡却一口咬定再没了。

　　一时又是着恼，又是无头绪，恨起来恨不得将那惜连凤姐都一并处置荼毒了，可巧正好那月姝从王府来回话就在身旁，正替着自己按摩腿脚，调皮娇笑着劝自己的话头也可爱：“前几主人一恼之下发落了那尤家小妹妹，赏了人…我事后瞧着，其实主人还念在心上呢，可惜没先伺候一下主人枕席再赏…

　　这会子主子要办谁，依着我，可缓两天才好。等回头想来，若还不消气再办也自然使得，一时办狠了，糟蹋了美人儿，主人回头又心疼了…何况这真假是非也一时难辨不是…”

　　这园子里哪里有女孩子敢这么与他调笑，奈何想想，这月姝还真是可心，所说也真是自己心头所想，若是平常书信至多也不过是可怜虫垂死求生，论起命运也是可悲可怜。

　　但要这么掩过去又未免心有郁结。哪知素来不问他事的宝钗，竟乍了胆子来顾恩殿里求见自己。

　　也不说旁的，只说李纨请她定园中教习女孩子的几份书稿，有些个妨碍处不敢自专，要请“主子裁夺”娇音滴滴入耳，倒勾得弘昼眼前浮现一片佳景，想着稻香村里几个幼女，年纪最大也未十四岁，尚未成年，娇芽初蕊，又是绝，清音小荷，玉茹天，如宝琴、惜、李玟、李琦、巧姐儿等。

　　此刻要自己裁夺教习内容，自是李纨、宝钗等难以羞定那一等风月之事，或怕教少了自己不如意，又怕教多了失了幼女至纯至稚之美，前来请示自己罢了。

　　他转念之间，已知是宝钗看自己这几心绪不好，借着这么个风雅致别样意趣的名义，来分分自己精神取悦自己罢了，再一思想，自然是这几个幼女中还有惜，这宝钗用心良苦，竟有轻轻雅劝自己怜香惜玉之意。

　　他俯仰之间，先不想别的，倒颇为这宝钗这等温柔贤淑心动感念，也不顾旁的，更是抛下心头烦闷，拖了宝钗去蘅芜苑里，在那闺房里衣解怀，调笑亵，温温柔柔的玩受用了一番，才几度春风，正将那宝钗得通体酥红，白凚凌之时，月姝却从王府里来急着叩门求见。

　　他如今常常眠宿大观园，王府里上下事务，都这月姝打点，虽然怜她爱她，这小侍女也温柔恭顺，随时候着给自己玩开苞，任意污，竟然不比宁荣众美，有些舍不得，见她打点王府事宜又是得当，起了个赐她个正经身份的念头，只是尚未说得。

　　今儿却如何莽撞来打扰自己和宝钗亲热，正要光火责骂，哪知月姝却是递送来内廷扎子旨意，竟说是个“朕躬违和，遣诸王子以顺德行孝，或可应天之和，已差四王子停差事进宫侍药，虽知五王子弘昼身子欠安，然亦当勉力与国休戚，可往张北真和道宫，为朕躬祈福，顺接黄冠张紫进宫祝行祷寿。”此等大事，月姝、宝钗自不敢多言。

　　弘昼暗自揣度，也是踌躇，竟一时难辨，此时雍正病中，王子阿哥若有图谋大位想头，要么宿卫宫廷，以防大变时可居中占天时。要么外头领兵，退可自保进可图功算是占地利。要么干脆占据六部要津，以笼络八旗百官占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