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快打帘子
此刻倒反而被勾起三四分调戏心理来。下死眼瞧瞧这香菱衣裙下沾的两条腿儿,其实冬日里衣裳略厚,也并非那一等身风体态尽显的模样,只是这稍稍沾一点,将那少女的小腿线条略略贴着,倒有一番小小的妩媚。便招招手,伸手让香菱过来。
香菱哪里成想在这里会遇到弘昼,此刻已经是心下小鹿撞,勉强忆起宝钗成里训导教会,不敢怠慢,只得将自己手儿递给弘昼,让弘昼捏着自己绵软的手心拖了自己上来。
她本是想着便是拖到干地里石路上,依着礼数还该万福跪了请安才好,哪知被弘昼扯了手,半身酸麻不说,那弘昼手上用力,居然将自己一把搂入怀中。
以她本心,以为自己只不过是园中众多不上牌名的丫鬟侍女之一,虽然自羡有几分妖娆颜色。
也不逊于那几个主子小姐,但是既然失了身子,只是薛蟠昔年一妾,如何能入得弘昼之眼,只怕比几个有才貌的丫鬟奴儿都不如,不过是服侍宝钗,聊以度罢了。
只有时亦是难免心魔,痴痴想过,不知哪年哪月哪哪时,弘昼能在来蘅芜苑宝钗之时,偶尔瞧见自己,或是换衣裳时妖娆,或是伺候洗浴时无遮,或更只是无名无目一时余兴,轻薄辱自己一番,也是题中应有之意,若是嫌弃自己是个妾室,失了童贞,污玩了再怎生作践些个,或者要自己用些外头流言里说的下难堪之事来自辱,也总算是取悦了主人,尽了自己这最后奴身份的一个下场。
倒是宝钗常常安慰她说,以她之貌,颇为动人,昔年里其实也是贵家小姐,主人定有垂怜之,当得好好筹备才是。
她本有些呆萌,有时终于也想,自己本是有夫之女,这些古怪想头,其实除了如今做了天家奴,只有逆来顺受,尽心侍主之外,其实还有那一等胡思想:原来她也是二八女儿娇,对镜自爱怜之人。
只是时运使然,机缘凄凉,倒给那薛蟠薛大傻子糟蹋了身体。其时之世,嫁随嫁狗随狗,自己也只得一颗心落在薛蟠身上。
此刻乃是薛蟠已故,自己这主人,远远瞧去,龙行虎步,凤格麒貌,天家风范,皇族名王,虽是荒,竟将昔日丈夫比得没形了,自己若能得他亵玩一番,儿给他摸了,儿给他了,想来即是尽了自己奴之本份,也只怕是酥了自己心的。
更一层上,倒也不算糟蹋了自己这由命捉弄无福自怜的风身子。只她这等心思,自己偶尔想想,也觉得自己不堪。未免怅然哭哭也就罢了。
哪知今儿莫名其妙,在去怡红院外路上遇到弘昼,居然就被弘昼一把拖入怀里,这光天化,一边还有两个奴儿瞧着。
未免来得忽然,小脸儿一红,已是半边身子酸软得挪动不得,脸上羞臊,口中娇,手足无措,只吁吁羞道:“主子…”
弘昼见她这等娇羞形状,婉转之间,哪里是个丫鬟命格儿,思及她根基不让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眉梢眼角万种风情,却又自有一番昔年里带来的贵雅之气。
本来却是给那薛大傻子玷污了,如今却可随意给自己享用品玩,竟是那留香玉之风,一时心思更顺,口中忽然笑道:“羞什么…先亲个嘴儿…”低头就在她上吻了一口。
香菱此生,被除丈夫之外第一个男人如此一吻,又是掌握自己生死,自己理当供其反复辱玩之主人,一时从那口舌间往四肢六脉九经百骨里传递下去的酥软,那浑身无力自不必言,几乎就要倒在地上,浑浑噩噩脑子里一片轰鸣,宝钗教的恭顺,本里带来的抗拒,全都在此一刻忘了干净。
那身后金钏儿和鸳鸯也是羞得不知所已,这等情形,论起来,真是光天化,弘昼在园子里随手看见一个女孩子,便拖来玩一般。
实在是想想也是不堪羞人,只是如今弘昼这等风调戏香菱,此刻天光水,难道主子竟想按倒了就辱?自己两人又当如何动作,如何回避。才正没开。却听弘昼已经是笑道:“哪里就身子香软成这模样的一个风人儿,却这等无措…
莫怕…你这品格体态,做了人妾室也是可惜了了,既然路上遇到,便是有福有缘,这会子你快休动,只站着方好,不然,连小衣、膝、鞋面都要上泥水了,即在旁边,自己去怡红院里,寻你袭人姐姐或是你们家太太换身衣裳…”
香菱其实惶恐羞涩,以她身份地步,弘昼亲得下来,又如何能料得一时兴起,就要如何自己才干休,她也不知此时此刻该是小小挣扎抗拒一番,还是鼓舞起心绪来主动应和弘昼。
此刻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好存了“主人让怎么样就怎么样,听凭主人摆布就是了”的念头,待听着弘昼几句温言,不得不应和,只答个:“谢主子怜惜…”
只是弘昼依旧扶着自己,那两腿酸麻,却依旧不能移动分毫。弘昼见她如此脸,也是好笑,一时又道:“你即是薛家的侧室媳妇,总算有过笫上伺候爷们的经历,怎么就怕成这样…想是跟你家小主学来得温婉贞净,这样却好,你越怕羞紧张,其实本王越喜欢,既然偶遇,倒不可错过了。
便是今儿晚上唤你来顾恩殿里,就叫你伺候,可好?”香菱听到这里,也说不清自己心头滋味,是喜是悲是羞是辱是慰是,倒是听弘昼说个“可好?”
如何再敢不回,回忆起平里宝钗所说的主人情喜好,便是软软殇殇回道:“主子,香菱是那残花败柳的身子…
颜色容貌也比不得园中姐妹,我不懂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主子满意…总是…怕的,羞的…我这等命薄之人,哪里敢真当自己有那一等容,可以如同园中千金姑娘们一般。
真给主子娱…我只愿主子多用些酷责,就当在我身上试试…好玩不…回头也好让园中正牌子主子姑娘们伺候主子更适意…遇到主子,主子起了兴便是奴儿的福气,尽主子兴致,任凭主子施为,如何敢由我说好不好的理。”
弘昼听她学着说话,什么“愿主子多用些酷责,就当在我身上试试好玩不”便知是宝钗教导口吻,几乎要噗嗤笑出声来,道个“好一口温驯口风”便回头道:“金钏儿,你陪她去怡红院里先换洗了。
再让薛王氏给她选几件风可意的内外衣裳,今儿晚上若宿在顾恩殿,就带她来顾恩殿里伺候…”
金钏儿本是受过的,最怕是这主子一时兴起,就在这里要玩香菱,自己瞧着未免实在羞人,听到这里也是松了口气,道个是,笑着扶着那已经两腿绵软的香菱先去了。
望着她们自去了,弘昼才笑道:“还是宝丫头会调教人”鸳鸯忙合道:“主子眼光好…这香菱姑娘…只是可惜了才到薛家为妾的,昔年还为了她,打了一场人命官司呢…论起来,据说本来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可惜后来幼年给人拐了去,才沦落至此,其实论样貌品格,叫是她身份不高,不好一味打扮,否则打扮起来。
我们都说有几分东府小蓉的品格呢…有幸能给主子暖榻,才是她的缘法到了呢”弘昼恩了一声,也就再信步走路,只是经过这么一段小曲,适才温香暖玉抱了怀,到底也添了几分风兴头,那眼前园景,也自看淡了。
二人且行几步,眼见竹林渐次斑斓,越过一道湘妃古竹篱笆,一条弯弯曲曲幽深小路,最是寂静清雅,一溜青棱子石墙,几方竹揽窗,一座小月门,便是潇湘馆了。
鸳鸯上去叩门,应声出来是个外头伺候的小丫鬟,见是鸳鸯,忙问姐姐好,鸳鸯啐道:“只管问我什么好不好的,主子来了…”
那小丫鬟回头一看是弘昼,却不是唬着了,忙忙得磕了头,便要回身去通传,弘昼却摆摆手,鸳鸯会意,只道:“你莫进去回话了,主子自己进去瞧瞧,别咋呼了…”也不再理会她,便引着弘昼入得院子来。
那潇湘馆入得院子里来,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上面另有小小两三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几椅案。正厅上悬紫红色围绿幔子匾额,上头龙飞凤舞四个斗大字“有凤来仪”门框两侧,却是一笔工楷:“宝鼎茶闲烟尚绿,幽窗棋罢指犹凉”
从里间房内转过厅门影壁,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那内里闺房外廊上,只一个十四五岁的粉衣闺稚小丫鬟在扎兔子灯,一旁另一个俊俏妩媚的紫衣丫鬟,却是在一旁束手瞧着,鸳鸯看见,却是雪雁并紫鹃两个。
鸳鸯既得弘昼示意,便也不敢出声招呼,哪知那壁廊上挂着的一只翠枝竹叶鸟架上,却栓有一只白鹦鹉,见了弘昼和鸳鸯,开口“嘎”的一声叫嚷道:“雪雁,快打帘子,姑娘来了…”
倒把紫鹃、雪雁都唬了一跳…抬头看时,却是自己平里只敢远远眺望叩拜的园中主子,王爷弘昼亲临。那紫鹃唬得忙是跪了,身后雪雁也是随着跪了,却听紫鹃带着惊惶自高声道:“主子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