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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拦路剪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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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为了办好差事,这一仗才不得不打,所谓号令贵一…”曹大康森然冷笑:“今早分个胜负,也好让东厂诸位晓得谁主谁次。”吕金标怒火上撞“遮莫曹先生便以为我东厂败局已定?”曹大康嘴角微微下垂,点头道:“然也。”

  “吕某领教。”对方欺人太甚,一向沉稳的吕金标也难怒火,猱身而上。曹大康不慌不忙,细长食指倏地伸出,指尖已笼罩吕金标半身道,吕金标未想对方点手法如此妙,急忙倒退数尺,惊疑不定。一指退吕金标,曹大康原地未动,优哉游哉负手而立,神态轻蔑。

  吕金标脸上发烧,大吼一声再度欺前,混元铁伞大张如翼,直扑曹大康。曹大康不屑冷哼,施展身形倏前倏后,穿行如飞,暗点对手周身三十六处大,吕金标虽有铁伞护身,急切间却也奈何不得。

  天风子以一敌二,游刃有余,三才剑法隐含天地易理,刚柔相济,快而不,天风子虽因心之故,剑法舒展正气不足,凌厉却更盛几分,石雄二人联手,竟被他得左支右绌,狼狈不堪。

  他的,公羊柏暗恼不已,他一手杆鞭其实颇有独到之处,据传是西域一前辈高人所创,这位高手在牧羊之时偶遇狼群,他便靠着手中杆子鞭,打豺狼,保护羊群,兵器中既有软鞭绳标的招数,鞭杆也可作短使用,施展开来数丈方圆端的密不透风,可如今林间混战,空间狭小,他这一手功夫先自去了一大半,眼见天风子持剑逞凶,不由心中一狠,摸向了间的淬毒飞梭。公羊柏绰号“神鞭飞梭”飞梭暗器既可与他的鞭法齐名,可知厉害。

  不过梭上之毒见血封喉,公羊柏出身农家,进东厂只为谋口官饭,并无滥杀之心,等闲不愿使用,今看这贼道招招杀机,为求自保,也顾不得许多了。

  杆鞭贴身横扫,得与石雄对战的天风子上窜而起,公羊柏身子一旋,三枚飞梭瞬间成倒品字形往他身上去。

  天风子才与石雄拆了一招,身在半空无处躲闪,拼尽余力挽起数朵剑花,打掉前两枚飞梭,眼见第三枚飞梭闪着蓝汪汪的寒芒向小腹,不由悲呼一声:“吾命休矣!”

  一枚石子凭空弹出,撞歪飞梭,随即一道身影快如闪电般从林间飞出,落地轻灵如絮,毫无声息。“四铛头?!”公羊柏与石雄见了来人,口而出。丁寿看着一片混乱的众人,微微蹙眉“住手。”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东厂众人依言退出圈外,西厂几人却未有收手打算,紧随而上。

  “好小子,敢暗算你家道爷!”天风子怒火攻心,也不道谢,剑如毒蛇吐信,直刺公羊柏咽喉。耀眼寒芒方起即收,丁寿手腕一翻,使出天魔手“捏字诀”反手夺过天风子长剑,屈肘后撞,道人捂跌倒。

  熊天霸狂舞飞龙斧,张牙舞爪地朝陆坤追去,耳边剑鸣声骤响,未等他清状况,只见前路野草间赫然冒出一柄长剑,寒光闪闪,他的大脚丫子只要再向前迈出半步,怕立时便要去和谷大用作伴,直将他惊出一身冷汗,保持着前冲的古怪姿势,傻杵在原地。

  甩手飞出长剑,丁寿看也不看,二爷可不心西厂是否会多个太监,身形冲天而起,焦福飞鹰十三刺的一招“雄鹰扑兔”才使出一半,便觉后领一紧,身子旋即一轻,整个人被一股大力拉拽直坠山林,耳边只余一个冰冷的声音言道:“爷叫你们停手!”

  曹大康面前同样多了一个洒如风的白衣人,与那三人鲁莽相比,曹大康镇定许多,端详一番来人,笑道:“瞧尊驾风姿气度,可是白三爷当面?”白少川嘿然,算是默认。

  “白三爷已非东厂之人,何苦蹚这个浑水?”这话东厂的人可不爱听了,石雄叫道:“姓曹的,白三爷和丁大人往日是我等上峰,今后自然也是,你说话掂量掂量!”这话顺耳,丁寿勉励地拍拍石雄肩头,换来对方点头哈一阵谄笑。

  白少川轻敲折扇,缓缓道:“东西二厂皆是为朝廷办事,尔等所为非刘公公所愿见到,白某不得不管。”

  “我等此番也俱是受了刘老公指派…”“哦?刘公若不想让尔等活命,吩咐一声就是,何须这般麻烦。”曹大康目光转冷“白三爷,你我互不统属,对你客气几分是看刘公公金面,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白少川剑眉微扬“白某倒是真想见识一番曹先生的罚酒是何滋味。”“曹某成全你。”一言不合,曹大康立即动若江海,双手十指擒、拿、封、闭、拗、沉、、吐,声东击西,变化无穷。眼见曹大康瘦长身影围着白少川前后飞舞,吕金标暗暗挢舌:乖乖,原来适才姓曹的还未尽全力,一手指已经可以通天了。

  这双手十个指头齐上,白三爷不会沟里翻船吧?丁寿倒是抱着看戏的心态在旁卖呆儿,白老三若连这货都拾掇不下,岂会被刘瑾予以重托,只要静观曹小子如何倒霉即可。

  白少川在曹大康旋舞身影中镇定自若,也不发暗器伤人,只是严守门户,不给对手可乘之机。

  曹大康身法迅疾,攻速极快,须臾间已然攻出十余招,一招快过一招,丝毫不见停顿,却始终无法占的便宜,眼见另三人已被收拾干净,自己身陷东厂包围之中,若不取胜一局,自家四人怕是也无颜再回西厂当差了,正自焦躁。

  忽然瞥见白少川背心一处空当,曹大康心中大喜,身子扑前,运足指力,飞速向他灵台点去。曹大康出身江南富户,其父与族人争产,急怒之下吐血而亡,他散尽家财,四处求访名师,学成后潜回家乡。

  不过数月间,曾与其父争产的族叔一家纷纷无病而卒,衙门难以断案,只得以染疫结陈,曹大康对自己的玄天指甚为自信,对方便是有真气护体。

  这一下也可透体而入,他倒不敢真的重伤白少川,不过打算暂时让其封脉闭,在众人面前栽个跟头,后见了曹爷客气一些。

  算盘打得不错,可这一指点去,未中灵台,却鬼使神差地戳到了白少川如蝶展翅的折扇扇面,这扇面也不知是何材质,本可穿金玉的玄天指竟然点之不透,曹大康正觉奇怪,忽觉指尖一股炽热传来。

  “扇上有毒!”曹大康暗道不好,身形疾退,转眼间那细长食指已然肿如同一个小胡萝卜。

  东厂一众人等哈哈大笑,吕金标幸灾乐祸道:“连白三爷的百宝扇也敢去碰,吕某不得不佩服曹兄真是有种!”曹大康连封手臂几处经脉道,惊怒道:“解药拿来!”白少川折扇一合“先把今事说个清楚。”

  一瘸一拐的焦福从林间走出,曹大康捧着肿得像槌似的手指,熊天霸夹紧两腿擦着冷汗,天风子捂着兀自生痛的口,愤愤地瞪着吐沫横飞的东厂众人。

  “昌平山里出了一股子强贼,在京畿一带杀人越货,事儿闹得有点大,刘公公忧心惊扰帝陵,嘱属下等打探消息,确实后就由兵部调兵剿灭。”

  “本来这点事东厂可料理明白,却蹦出几个臭虫抢功,多亏了二位爷给他们长些记。”东厂几个掌班兴高采烈,添油加醋,西厂人在屋檐下,一个个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敢怒不敢言。

  “昌平这地界还真是,本官记得弘治年那个王玺(和第一卷的不是一个人)也是这一带的吧?”丁寿蹙眉问道。“四爷好记,”石雄谄笑。

  为了显得与丁寿关系非凡,他直接省却了官面称呼“昌平县王玺聚众劫掠数年,地方上没人敢动他,还混了个”靠山王“的匪号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直到弘治十七年,多亏了四爷麾下的锦衣卫,才将王玺和其贼拿获,您老手下的锦衣卫弟兄出手就是不一般,比某些混吃混喝的江湖骗子高明百倍。”

  石雄一捧一贬,把丁寿还未出仕时锦衣卫的功劳强按在他头上,顺带不忘在已落在泥里的西厂几人身上再补一脚。“甭扯那闲篇了,那帮蟊贼到底是哪个山头的?爷们有一队人要打这边过,这路上可安全?”

  月仙等一大队人马还在山外等着呢,丁寿着实没心思纠。“小人确是抓了个喽啰小头目,还未及探出底细,他们会否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与四爷作对,这可不好说。”石雄属实吃不准这般草寇

  丁寿懒得再说,直接令石雄将贼人提来。石雄这次没有半句废话,他看得很明白,眼前人若想抢功他连争的机会都没有,老老实实听命行事,丁寿对手下从来大方,真立了大功自也少不了他的好处。

  不多时,一个捆得像粽子样的布衣汉子被石雄拎了过来,去掉嘴上麻核,这名喽啰才缓过神来便连连叩头,絮絮叨叨乞求诸位好汉饶命。

  石雄上前正反两个大嘴巴,让这小子住了嘴“听清楚了,我们大人问话,你小子老实回答,不然大爷送你去见你那几个跟班。”“几位爷是…是官差?”喽啰瞪大了眼睛,看着众人。

  “是爷问你,老实回话,饶你不死,不然么…”丁寿摆了摆头。鲍子威声冷笑,铁爪一霎间撕掉了喽啰肩头一块血,喽啰疼得额头冒汗,偏偏被石雄堵住了嘴,发不出半点声息。“听懂了么?”丁寿再问一句。

  喽啰连连点头,眼泪都了下来。丁寿示意石雄松手,那喽啰了几口大气,对丁寿有问必答,唯恐回话不细再挨上一下,许多事未经询问也待个干净。这帮山贼安寨深山之中,约有七八百人,寨主名叫张华,平打家劫舍,拦路剪径,也算逍遥自在。

  直到三个月前,又来了数百乞丐入伙,寨中人马一下便破了千。“乞丐?是丐帮的?”丁寿讶然,京畿一带都是丁七大信分舵中人,老七怎么管的那帮叫花子,怎么比钱广进在的时候干得还出格,都开始占山为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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