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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军心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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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条川?”才宽手指顺着地图向北一路寻去,终于寻到了那处所在,冷笑道:“北虏藏得果然隐秘,诶…”“部堂何故兴叹?”“老夫是恨兵不足,错失战机。定边、下马关等处有伏兵布置,料来无虞。

  只是西进之虏无法可制,土默特与永谢布两部境,主力动向不明,花马池守军不敢轻动,无力西顾,宁夏总兵李祥老病,军务一直由巡抚刘宪处置…”“刘廷式,你真是当的好官!”才宽狠狠一捶地图,切齿不已。

  原本想为了大局睁一眼闭一眼,息事宁人,未料宁夏文武已狂悖疏忽军务到如此境地,令到不行,放任鞑子肆,宁夏平原阡陌纵横,牛羊成群,此番岂不全填了北虏壑。

  “部堂,在下打算再赴宁夏镇城,督促各卫兵马过河讨贼。”丁寿突然道。“缇帅休要意气行事,”才宽眉头一皱,急声劝阻“宁夏镇虽离花马池不远,但此间清水营失陷,虏骑出没不定,沿途凶险万分。”“谢部堂提醒,丁某此行非去不可。”

  纵寇而入,差点把二爷给待在荒山野地,再想及村中惨景,丁寿暗暗发狠,刘宪,于公于私,咱梁子算结下了“老夫无力多派护卫。”才宽目光深邃,直视丁寿。“轻装简从,倒也便捷。”丁寿无所谓道。

  “陛下圣明,刘公慧眼,”才宽长吁口气,一躬到地“缇帅受老朽一拜。”***“某行得匆忙,教萧兄多费心了。”从才宽军帐中出来。

  丁寿立即去寻萧离,听郝凯说萧别情当一见慕容白伤势,便将人带进自己帐中,从郝凯等人出发寻他,也未再见出来。

  要不是信得过这位别情公子的人品,二爷此时怕是已刀上门了“丁兄不必客气,在下不过举手之劳,若说耗费心力的还是白姑娘。”萧别情引着丁寿走向一座牛皮大帐。

  “映葭,她还未离开?”丁寿真是意外,那小娘皮前番留都留不住,如今竟然不肯走,真是转了。“萧某多有不便,只得央求白姑娘襄助。”

  “映葭懂得岐黄之术?”丁寿奇道,白壑暝虽然一肚子杂学,可看得出来他对教养女并不上心,难道在医术上还另有相授。萧离微笑不言,来到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帐门旁,举手轻敲“白姑娘,丁兄回来了。”

  未几,厚重的夹板毡帘掀起,滚滚热扑面而出,丁寿不适应地侧过头去,转眼见一身月白劲装的白映葭俏立帐前,秋水横波,扫视一眼门前二人,淡淡道:“何事?”

  丁寿见白映葭面若丹赤,云鬓间微微汗,一身劲装如沾了水般贴在娇躯上,更显得身姿婀娜,曲线曼妙,奇怪她为何这般装束,一时忘了答话。萧离已习惯她这副冷眉冷眼的模样。

  但对她这身装扮却不敢多看,低眉垂目,拱手施礼道:“敢问慕容姑娘的伤势如何了?”“见好。”“可否容我进去探视?”丁寿回过味来问道。

  “不便。”丁寿碰了个钉子,急唤住正转身回去白映葭“映葭,辛苦你了。”白映葭身子略微一顿,轻声道:“事因我而起,应该的。”随即不再多言,掀帘进帐。

  丁寿无奈摊手,与萧别情相视而笑。“非是白姑娘有意推搪,丁兄入内却有不便。”“哦?”“萧某无能,无力消解慕容姑娘所受内伤,只得以药物熏蒸之法,缓缓疗伤,”萧别情摇头失笑“法子笨了些,幸好有效。”

  “那映葭她…”“男女大防,多有不便,只得劳烦白姑娘贴身照料了。”萧别情解释道。“原来如此,丁某明又将往宁夏一行,她二人还要劳烦萧兄费心看顾,在下先行谢过。”丁寿躬身施礼。

  萧离连道不敢,又迟疑问道:“兵凶战危,丁兄此时还要出行?”身在军营,他对边关战事多少耳闻一些。“正因如此,不得不往啊。”丁寿耸肩苦笑。

  听丁寿略说大概,萧离神情昂:“丁兄铁肩担当,舍身犯险,萧某怎甘人后,快意堂愿请缨相随,望丁兄莫拒人千里。”“萧兄拳拳赤心,在下感受,只是此间还要仰仗一二,”丁寿为难地指向帐篷“此番便息驾营中吧。”

  “慕容姑娘所用草药早已安排妥当,只消每送到,白姑娘自会取入,萧某在此无用,反倒是丁兄宁夏之行,在下可略尽绵薄…”倚在门内的白映葭侧耳聆听,帐外二人脚步逐渐远去,一双晶眸凝望掌中屠龙短匕,沉不语。***“大人,请用茶。”

  丁寿回到下处,面而来的便是民妇王九儿,司马潇拎上子不认账,甩手而去,将这女人丢给了自己,妇人哭哭啼啼,自言贞洁已失,无颜与乡邻见面,只求侍奉身侧,当牛做马报偿大恩。

  哭得凄惨,引得丁寿恻隐,何况这女人颇具姿风韵,这样的善事二爷素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便把这女人带回了花马池。

  九儿将茶盏放在丁寿手边,见天色已暗,又在边上引火掌灯。火苗晃动燃起,昏黄灯光洒在九儿俏丽的娇颜上,朦朦胧胧,更添了几分动人媚态。

  “军营不比自家,住的可习惯?”捧起盖碗,丁寿用盖子推开茶沫,轻呷一口问道。“谢大人挂怀,奴家一切安好。”九儿垂首低语。

  “待此间事了,回京为你再寻个好人家,那里无人识你,也无须担心名节之事。”丁寿将茶盏放下,故作随意道。

  王九儿张皇跪在丁寿身前,连连叩首道:“破家之人,蒙大人收留已是厚恩,岂敢妄想再醮他人,只想尽心服侍大人起居,纵使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万一。”

  “言重了,爷可不要什么粉身碎骨虚头巴脑的报答…”丁寿抬指勾起妇人下巴,眼神轻挑“要的是尽心尽力,知情识趣,你可明白?”

  俏脸微红,九儿眼波漾,媚声道:“奴这条命都是大人给的,只要奴家有的,大人想要,敢不奉上…”丁寿哈哈大笑,还想再进一步,忽听外间郝凯的大嗓门响起。

  “卫帅,卑职求见。”“真特么败兴。”丁寿骂了一句,王九儿也迅速起身回避。“进来。”郝凯大步而入,利利索索地上前施礼。

  “什么事,说吧。”坏了心境的丁寿说话有气无力。“给事中吴仪请见。”郝凯早已习惯自家大人晴不定的子,还没觉察出什么事来。“天色晚了,让他明再来吧。”丁寿还惦记着旁的要紧事,根本没听进去。

  “咱明儿一早不还有外差么,”郝凯陪笑道:“怕是没空应对。”“那就等爷回来再说,来回用不了几天。”丁寿不耐烦地起身。“他说有十万火急的要事,只怕等不得。”郝凯接口道。

  “郝凯,你收人银子了吧?怎么张口闭口全是替他说话,你当的谁的差!”被说中心事的郝凯老脸一红“属下看他的模样确有其事,不似作伪,实在怕耽误了大人公事,这才…”

  “行了行了,把人带进来吧。”丁寿连连挥手,止住了手下滔滔不竭的废话。郝凯总算松了口气,事要没办成,收了的银子还得给人退回去,咱郝千户吐口唾沫是个钉,收人钱不办事那不是爷们做派。

  “郝凯啊…”丁寿突然唤住了手下。“大人您吩咐。”“西北这一趟你也出了不少力,我都瞧在眼里,可人除了卖力气,有时候还得有些眼色…”

  “嗯,大人说的是。”郝凯连声点头,瞪着牛眼倾力聆听。这傻大个没听明白,丁寿颇感无奈“花下晒裈,背山起楼,你听过吧?”

  郝凯茫然摇头,忽地恍然大悟“大人您看中陕西哪座山的风水了,要在山前起楼,没问题,包在属下身上,属下认识…”丁寿无力地扶着脑袋“算了。你把人带进来吧…”

  ***“卑职工科给事中吴仪见过缇帅。”吴仪进来便唱名参拜,礼节端正周到,没有半点轻慢疏漏。“给谏无须多礼,请坐。”丁寿懒洋洋地抬手示意。怎料吴仪非但没入座,一跪一揖,再行了个大礼。

  “给谏何至于此!”丁寿不好再坐着了,起身搀扶“折寿折寿,丁某担当不起。”“缇帅遣固镇兵一路护送,下官残生才得保全,如此活命之恩,怎不教卑职感激涕零!”吴仪哽着嗓子,用衣袖擦拭没挤出泪水的眼角。

  怎么今儿都是要报恩的,以身相报就算了,好歹吴大人你拿出点实际的来呀,别光嘴上痛快,丁寿心里吐槽,面上却笑容和煦“给谏查盘边储,为陛下分忧,为国辛劳,丁某设法保全,也是应有之义,何必客气。”

  “下官蒙陛下圣恩,刘公公提携,自当竭诚报效,呕心沥血,肝脑涂地,宵衣旰食,夙兴夜寐…”吴仪口沫横飞,大表忠心。“好了好了,给谏忠心赤胆,丁某了然,回京自会禀明陛下与刘公公…”

  丁寿险些被唾沫星子洗了脸,心腻味,随口应付一句,便端起茶准备送客。丁寿这句随口应付,吴仪好似打了血般窜起“缇帅若肯在朝中美言,下官定当粉身以报,甘为大人马前奔走。”

  这官儿怎么当得,一点礼数不懂,从这小子能挖出平凉和宁夏那点烂账看,不像是个槌啊,怎么直愣愣的,一惊一乍,丁寿端着那杯茶,也不知是喝是放。

  也别怪吴大人急躁,他从陈逵那来当敲门砖的银票半路被人劫走,进了花马池又听说了宁夏战况,吴仪虽然初入仕途,对当前形势也有自己判断,宁夏的官场烂透了。

  若是平时,这几百个官员的罪证虽说能引得官场震动,可还无关大局,可如今鞑子深入边墙,还要指着人家调兵遣将,上阵御敌,把这些指挥、同知、佥事们都下了大狱,军心浮动,会造成什么后果不敢想象,眼睁睁自己的投名状严重贬值,吴仪这一夜患得患失,头发都白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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