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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还是未知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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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这么大的府邸怎么无声无息地摸到院子里,原来是按图索骥。”可人忧心道:“可是出了内贼?”“别胡思想了,咱府中没人既能调动这么大一笔款项又知府中布置的,怕是某些不甘心的人报复手段罢了。”

  “这宋中倒是对你不错,性命相也不透漏只言片语,偏偏对你知无不言。”言者无心,可人芳心一紧,当即变道:“寿郎,奴家并无半分对不起你之事,若是不信,奴家以死…”

  食指按上樱,丁寿粲然一笑“爷又没疑心过你,再死呀活呀的胡言语,小心家法伺候。”可人自然知道丁家‘家法’如何,不由俏脸生晕,依偎在夫郎怀中“奴家生受了便是。”

  揽着温软娇躯,丁寿笑道:“不急于一时,难得今夜月白风清,我二人便在此赏赏月也好。”轻应了一声,可人依靠在夫郎坚实的膛上,心中平静喜悦。

  “寿郎…”“嗯?”“其实,宋大哥心中所念的人并不是我。”眼光轻转,怀中人双目晶晶,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丁寿轻笑一声“怎么还说这个?”可人坚定地摇摇头“你我夫同体,两心间自无壅隔,寿郎不疑妾身,妾身也不应有事相瞒。”

  “在长风镖局时,宋大哥曾与我有番深谈,他本是富家子弟,与门当户对的心爱女子匹配良缘,却在大喜之突遭横祸,父母爱皆遭毒手,万贯家业付之一炬,多年来漂泊江湖,其实也是为了寻找灭门仇雠…”

  “想不到这家伙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呐。”丁寿笑得没心没肺。“那离京遇险,得宋大哥援手相救,碰巧…碰巧发现奴家与他亡容貌相似,故而…”

  “故而他对你夜思之念之,不惜以身犯险,千里相护,只为了从你身上找到亡的影子…”丁寿叹了口气“不思量,自难忘,这宋中倒是个多情种子。”***“哎呀!”

  杜星野龇牙咧嘴的一声痛呼。收回按在杜星野前的手指,梅退之拧眉道:“宋中以剑鞘化用‘手穿心剑’,这一击着实不轻。”“梅神医,师父他无碍吧?”几名弟子忧心如焚地围在周边。

  “这点小伤还难不住老夫。”梅退之挥手间便在杜星野身上下了七处金针,杜星野呼痛之声顿止。

  “神医,果然是神医。”痛楚全消,杜星野啧啧称奇。“你们下去吧,猬集一处不利老夫诊治。”几名弟子放心不下,还要留下一二人照顾。“听梅神医的,都下去吧。”得了杜星野吩咐,七名弟子才鱼贯而出。

  “杜堡主这几名弟子忠心得很。”“这几个小子婆婆妈妈的,教神医见笑。”不说自家大人都对这老儿客客气气,便是按杜星野在江湖中混出的经验,医生也万万得罪不得。

  “师徒情深,有何可笑。”梅退之捻须微笑“杜堡主的七星剑阵奥妙无穷,不知尊师是哪一位?”

  “杜某久居外,哪来的什么名师指导,不过夜观星斗变化,自创了几手浅武学,不值一提…啊!”梅退之突然将一支金针深入半寸,杜星野陡觉全身剧痛,更甚方才。

  “梅神医,你…你何故…如此?”杜星野冷汗淋淋,艰难问道。“浅武艺?好大的口气!七星剑阵如果都是浅之学,武当的真武七截阵,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又算什么?走马卖解的江湖把式么?”梅退之森然道。

  “晚辈不知前辈说的是什么意思?”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杜星野强咬牙关支撑。梅退之不慌不忙将另一金针深入道,杜星野忽感在痛楚之外,浑身骨节又是一阵酸难言,恨不得动手将这身骨头敲碎才能好受一些,偏偏全身提不起丝毫力道。

  “七星剑阵奥妙无穷,你小子根本未窥堂奥,仅靠皮之学便立足一方,还敢大言不惭。”“在下毕竟是锦衣卫的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缇帅那里前辈如何待?”杜星野强忍酸痛,一字一顿说道。

  “老夫的医术不只能救人,杀人也并不麻烦,保证无人能发觉你的死因。”曲指一弹,第三枚金针没入半寸,杜星野全身如被千虫万蚁啮咬,又酥又

  “这七枚金针全部深入半寸,杜堡主便将魂飞魄散,大罗神仙也救你不得。”梅退之原本慈祥的笑容中俱是森之“你的时间不多了。”“我…我曾发过毒誓,不透漏那人行踪。”

  杜星野兀自咬牙强撑。梅退之不为所动,第四枚金针刺入。巨大的疼痛感让杜星野全身蜷缩,五官几乎扭曲变形。

  “我…我说…”杜星野虚弱不堪。二十余年前的杜星野武艺平平,只在外做些刀口血的买卖,边之地盗匪横行,他凭着熟悉北地理人情倒也混得如鱼得水,一次偶然机会深入大漠,在瀚海中遇到一个行将渴死的旅人,杜星野也不知当时出于什么心境,用大漠中珍若生命的饮水救了那人一命。

  那人苏醒之后,传授了他这套七星剑阵作为报答,可这套剑阵实在过于深奥,钻研二十年,杜星野仍旧只窥一斑,但已足够他立足漠南,开创七星堡的一方基业。“那人姓甚名谁?什么模样?”梅退之急声问道。

  “他不肯透姓名,容貌么,五缕长须,清癯俊朗,只不过不苟言笑,冷眉冷眼的。”杜星野尽力回忆。“果然是他。”梅退之兴奋地握住杜星野的一只手腕“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杜星野腕骨被捏得几断裂,又不敢挣扎,着冷气道:“晚辈真的不知,那位前辈说要走遍名山大川,纳山河月入腹,天知道如今身在何处!”

  “登群山之高巅,临万壑之深渊,乘桴浮于巨海,触大漠之有垠…”梅退之嘴角含笑,喃喃自语“仗剑天涯,白师兄依旧故我啊…”***

  翌一早,程澧前来贺喜。“要想富,开当铺。这话还真不是吹的,瞧这意思,二爷马上就要回本了。”丁寿翻着账册,连连点头“老程,做得好。”

  “一切都是托老爷洪福,财源广进,小人不敢居功。”程澧陪着笑道。“闻老爷纳新之喜,小人无以为贺,便从店里选了些古玩珍品,权作老爷与新姨娘赏玩之用。”

  程澧恭恭敬敬地捧上一个剔红木匣,打开匣盖,里面尽是些翠玉簪环,珠宝佩玉,琳琅目。丁寿扫了一眼,确都不是凡品,心中满意“难得你这份心思,我替可人谢过了。”程澧连称不敢,转手将木匣交给一旁侍候的婢女。

  “等等!”丁寿余光一瞥,似乎发现了一件熟悉佩饰。在匣中翻检几下,果然看到了自己的那块心汉玉佩,丁寿举着玉佩问道:“这是哪来的?”

  “一个落魄书生前来典当的,同当的还有数件女子首饰,均是死当,事过无咎。”摩挲把玩着曾经的心爱之物,丁寿心中盘算,甫一回京他便遣人去宜院给王朝儒传信,结果得知人已回了南京,还以为这小子子回头,瞧这意思是混到山穷水尽了。

  靠相好的资助才能凑齐盘,嘿嘿,这样极品的汉代古玉也舍得出手,苏三这小娘皮倒贴起小白脸还真舍得本钱呢。

  “老爷,可是此物来路不正?”丁寿琢磨心事不说话,却让程澧心中七上八下,这批佩饰在他手里了一阵子,确认顺天府并未有相关报案,来路干净,这才敢拿来孝敬主家,本想博个头彩把脸,瞧老爷的意思难不成还是个赃物,该死的穷酸,你坑死程爷了。

  “这块玉佩是老爷我的。”哎呦我的妈诶,怕什么来什么,程澧扑通跪到地上,以额触地道:“老爷明鉴,小的实在不知实情,那天杀的贼盗吃了熊心豹子胆,竟连咱府上都敢下手,小人这便去顺天府投案,若是那贼伙不落法网,小人以身抵罪。”

  “想什么呢,玉佩早就送人了,别一惊一乍的吓自己,起来吧。”丁寿拍怕程澧肩膀,示意他附耳过来“去帮爷办个事…”***打发走了程澧,梅退之又寻了过来。

  “梅师兄要走?”梅退之一开口辞行,丁寿便变了脸色“可是小弟礼数不周,或是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冲撞了师兄,小弟定严加管教,还请梅师兄海量包涵。”

  “少主言重,阖府上下款待殷勤,服侍周到,并无丝毫不妥之处,只是…”梅退之叹了口气“金书与允贤俱在此处,他二人医术湛,足堪大用,师兄我老迈昏聩,多留也是无益。”

  “梅师兄何出此言,不说王汪氏病情还要仰仗师兄,便是您在此多盘桓些日子,你我兄弟叙叙手足之情也是好的。”丁寿极力挽留。

  “汪氏不过肝火郁积,调理不善而已,算不得什么顽疾,愚兄在此无用,不若多寻访几位同门,也好为少主大业添些羽翼。”拉倒吧,就魔门那几个性格古怪的老家伙,不上演窝里斗的全武行便烧高香了。

  还能指望他们帮忙,丁寿自然不知道梅退之受了刘瑾的打击,急着找帮手圆场子的迫切心境,只是一味劝说。“天下之大,人海茫茫,几位师兄师姐又到何处去寻觅,梅师兄不若就在京中多逗留些日子,让小弟尽番心意。”

  “也未必便是无踪可寻,早前我便两度遇到了杜师兄,他对魔尊传承有人一事甚为欣喜,唉,一把年纪了,当年同门的兄弟姐妹不知还有几人在世,能再见一面总是好的。”

  看梅老头一副伤悲秋感叹世事的模样,丁寿也不好说什么了,待看到身旁的心佩,突然心中一动,道:“梅师兄,可知魔门之中何人修习天魔舞?”

  “天魔舞?”梅退之微攒庞眉“此乃左道媚术,少主为何有此一问?”丁寿斟酌一番,终是没有说出实情,宜院究竟是魔门的一处暗桩还是一秤金偶尔得到的天魔舞残卷,还是未知之数,言之过早前还是谨慎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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