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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直奔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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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妙法莲华经》所载,面燃鬼王正是观音大士法相化身,大士以鬼王身得度者即现鬼王身而为说法,教化饿鬼道众生,警惕世人因果报应,不宜动贪爱及悭吝想,以免堕入饿鬼心识,成为”面燃“眷属。”住持在“悭吝”

  二字上尤为加重语气,暗示丁寿:佛爷已然够卖力气了,你小子是不是也该向佛祖表示一番。怎料丁寿非但没有大方布施,反倒一脸愕然“在下怎么记得这”面燃鬼王“在道教之中乃是”太乙救苦天尊“化身,为间诸鬼之统帅,护佑冥、两界,在地官大帝赦罪之月,监督亡魂享领人间香火事宜。”

  这小子是来找茬的,住持几乎可以断定,冷冷道:“黄冠之说,虚妄无凭,道藏典故更不乏自相矛盾者,两教辩法,胜负真伪早有定论。”“原来如此,大师高论。”丁寿这番虚心受教的模样倒让宝宁寺住持有些摸不准了。

  神色略微缓和:“世间愚昧无知者众,伪教又以求仙长生之说祸国煽民,以讹传讹,施主难免受其蒙蔽,但只及早回头,彼岸就在眼前。”

  “正是正是,”丁寿连连点头,话锋忽又一转“只是大师所说,与太祖爷”三教并举“之论似乎有所悖逆,但不知小可该听谁人的,大师可有教我?”

  “啊!?这个…这个么…”住持和尚登时面红耳赤,若只论僧道之说,他可将丁二驳斥得体无完肤,这小子却扯出皇明太祖来,凭他肚子的佛理禅机,只能张口结舌,期期难以接言。

  别看朱八八是和尚出身,他对儒释道三教可是典型的实用主义,各有扬抑,且以三教为世俗所用,设立僧道官管理宗教,在朱洪武眼里,甭管你信的是什么,都得在大明律法之下,不服管的,白莲教便是榜样。

  “天下无二道,圣人无两心。佛仙之幽灵与仲尼之道殊途同归,太祖高皇帝云:三教之立,虽持身荣俭之不同,其所济给之理一,于斯三教,有不可缺者…”丁寿展颜一笑“大师以为然否?”住持和尚面色难堪:“太祖所言,自然真知灼见,字字珠玑。”

  丁寿抚掌大笑“不想在下体凡胎,竟与大师所见略同,看来在下果有几分佛缘,今之机不可错过…”

  丁寿转身巡睃,住持和尚心中再度热络,佛道之争皆是虚名,他方外高僧岂会看重,有多少银钱供奉三宝才是一寺之主该心的。

  正当住持要命僧侣取来香火簿方便布施,丁寿却看上了殿外一截影壁粉墙:“小子偶发逸兴,在贵寺题诗一首,留待有缘。”呸!一不拔的悭吝之徒,住持气得脸都黑了。若不是忌惮对方身后那几个五大三的护卫,直接便要往外轰人。

  “敝寺文道不昌,未得预知施主雅兴,笔墨欠奉,实是抱愧。”不花钱别想佛爷提供笔墨,住持打定主意冷眼旁观。

  “无妨,在下自备。”丁寿招来一个穿着便装的锦衣卫,从行囊中取出狼毫,曲指弹了弹干涩笔尖,那名锦衣卫立即识趣地张嘴伸出了舌头。

  在手下人舌尖上润了笔,丁寿略一思忖,便在影壁上抬笔行文:预戎固穷安天下,从游赤松可升霞。普度众生是归路,何须独涉恒河沙。信手题就,丁寿将笔一丢,转首道:“白兄,你看我这诗写得如何?”

  即便是白少川也不低眉暗笑“白某不通禅机文墨,丁兄若要品评,不妨问问此间住持。”

  “说的也是,大师,对小可拙作有何见解?”见解你个头,这小子摆明是来砸场子的,住持老和尚的鼻子都快气歪了,马上便要下令封山逐客,却见一个卷发鹰鼻的目大汉快步走了过来。

  “大人,大同游击署都指挥佥事马昂与都指挥佥事麻循在山门外候见。”于永叉手言道。“来得好快。”丁寿无奈摊手,与这和尚还没逗够呢。正准备撵人的住持险些咬了舌头,莫名惊诧道:“你…施主是官身?”

  “不像么?”丁寿那副笑容的确欠打,奈何住持僧不敢下手。“本官去应酬一下,你们接了宋姑娘也一同过来吧,白兄…”丁寿回首已不见了白少川,晓得他那清冷子,丁寿也无谓多言,撇撇嘴便向寺外走去。

  宝宁寺山门前,两队边军将士在两名将官带领下肃然分列,一见有人从山门而出,二人立即抢步了上去。一名三十余岁彪悍健壮的将官躬身一礼“末将马昂恭缇帅大驾。”

  另一个蓬松胡须已垂到前的中年将领落后半步,也高声道:“标下麻循给缇帅见礼。”“二位将军不必客气,丁某回京途经贵地,叨扰之处,还请海涵啊。”

  “缇帅奉旨巡边,万金之躯莅临右卫,乃我等之幸,何来叨扰之说。”马昂口齿伶俐,与他武夫表象甚是不符。

  “马将军说的是,大人立功边,杀敌无算,为北地百姓狠狠出了口鸟气,我等感激佩服还来不及呢,哪有说三道四的地方。”麻循捧着一把大胡子呵呵大笑。

  这大胡子还真是个妙人,丁寿也觉有趣,应了二人之请,赴宴洗尘。闲人逸去,宝宁寺又恢复了清静,住持和尚看着影壁上墨迹犹新的几行题诗,哭无泪。“方丈,怎么办?”知客僧小声问道。

  “什么怎么办,”住持苦着老脸反问:“那年轻贵人身份不低,他强留的墨宝老衲又能如何?总不能铲了吧?”“可这首歪诗都鼓动人去求学问道了,放在此处,人来人往的,怕是有碍香火。”

  知客僧人说的确有道理,住持老和尚咬了咬牙“来人,将这面影壁整墙移到后跨院去。”住持和尚为人圆滑,既然题诗那人招惹不起,便将这面影壁墙直接移到香客罕至的后跨院。

  也不会误了庙中香火,若那人再来问起,也可说是为了妥善保存墨宝,才有此定计,旁人也说不出什么。老和尚是进退有据了。

  可苦了那些小和尚们,又不能大力损了墙上字迹,只好小心翼翼深挖墙基,搞得此处灰尘飞扬,一众光头怨声载道。

  “几位小师父,你们在忙些什么呢?”一个柔甜动听的声音响起,几个小和尚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粉衣少女玉立亭亭立在眼前,此女柳眉凤目,肤白如玉,明明生得娇媚绝伦,顾盼间却又透着一股英气,让人不敢多看。

  “女…女檀越,贫…贫僧有礼了。”几个小和尚脸红心跳,结结巴巴话也说个不全。看了众僧窘态,少女不轻抬罗袖,掩口莞尔,顿如丽花绽放,娇媚横生,只看得几个和尚齐齐一呆。

  “但不知贵寺大兴土木,所为何事?”佳人动问,几个小和尚岂会隐瞒,立即七嘴八舌将事情前因后果待个清楚明白。听了众僧叙说,少女来在丁寿题壁之处,见那壁上诗句墨迹未干,打眼一看,不觉叹道:“不说遣词如何。

  但这笔字也算得上龙蛇竞秀,出手非凡。”大道三千,殊途同归,丁寿年来武学修为大有进境,连这笔端功力也是渐长,信笔挥就,竟也有几分腾龙飞凤的凌云之气。

  少女再细看壁上诗文,不觉哑然失笑“辞意也算别出机杼,独有心裁,只是摆在这里,未免有对佛祖不敬之处。”“说的便是,不然我等何须费这等事。”一个小和尚连声抱怨。

  明眸轻转,少女微微一笑:“几位小师父,可否帮我一帮?”***酒宴之上,马昂、麻全二人极力奉,丁寿也乐得从他二人口中得知一些大同边情。

  “小王子部近年也屡有入寇,有赖陛下洪福,将士用命,其未曾深入,所获不多。”马昂言道。

  麻循抹着大胡子笑道:“说来还要感谢缇帅,右卫毗邻杀虎口,本是套虏入侵必经之路,前番已闻套寇过河,沿河诸卫所已严阵以待,本想少不得一番厮杀搏命,怎想未多久鞑子便过河退却,据夜不收探报,鞑子军中隐有哭声传出,可见套虏受创非轻,缇帅巡边武功赫赫!”

  “此乃才总制与三边将士死战之故,非丁某之功。”土默特火筛等人敌深入,却损兵折将,这个冬天绝不好过,丁寿却没脸揽这个功劳。马,活该!瞥了一眼神色讪讪的麻循,马昂接口道:“说来标下有一浅见,希冀缇帅玉成。”

  “但说无妨。”“陛下登基以来,重整边事,于宣府等处招募民籍义勇入伍,明晰赏罚,振奋军心,我等武臣无不感怀莫名…”“说正题。”丁寿真不耐这些车轱辘般的废话。“是。”

  马昂尴尬一笑,继续道:“标下与虏部屡屡战,深晓草原各部也多有仇雠争杀,其惨烈更胜番汉,多有不堪迫之蒙汉百姓归附投明,标下想着这些逃归人等既畅晓边情,娴熟弓马,又与鞑虏有切身之恨,何不收归己用,将其中无父母室且不知乡梓籍贯者,编入兵伍,调用杀贼…”

  “那有家业者呢?”丁寿问。“有家业者自然听其宁家,不过安家之后仍愿入伍复仇者,听其自来,至于降虏,照朝廷旧例安置。”丁寿点头“不错,有些想法,刘部堂那里本官可以打个招呼。”

  “多谢缇帅。”马昂欣喜拱手。丁寿掩打了个哈欠“一路鞍马劳顿,真有些乏了,不知右卫城中驿馆在何处?”马昂急忙道:“标下早已命人收拾完毕,恭请缇帅移驾。”“城中驿馆年久失修,大人一行恐多有不便。”

  麻循立即接口道:“大人如不嫌弃…”***马昂怒气冲冲回到府里,直奔堂前,只见自家妹妹马清秋正嘴边噙笑,展着一卷纸轴专注细看。“哥,你回来啦,今军务可忙?”见了马昂,马清秋关切询问。马昂“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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