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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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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着沉默哭泣的兰心,出了郑府大门后便招来自己的轿子,兰心不肯放开他,他也不愿在此刻离开她,两人只得再共乘一轿。

  “别哭了,乖。”想不出该怎么安慰她,他只能轻声哄着她。

  “都是…你不对…”兰心哭得菗菗噎噎,小脸终于从他肩上抬起。

  “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上了轿子,将外界的喧闹阻隔在外,小小的空间像给了兰心‮全安‬感,她终于不再紧箍着他的颈子。

  “你…都不早一点来…”忘了自己原先还想躲避齐⽇,兰心把责任一古脑的推到他⾝上。

  看她哭红了眼,残破的⾐裳半掩着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心疼得要命。

  “都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一直顺着她的意,他只想先哄她停止哭泣。

  “本来就是你不对!”小脸又埋上他的肩颈处,眼泪流了他大片⾐襟。

  “随你爱怎么骂我,只要你别再哭了。”圈着她的,让她稳坐在自己腿上,大掌不住轻拍她的肩头。

  “你本不喜我,不用这样惺惺作态。”兰心渐渐停下菗泣,眼泪却还是掉个不停。

  “谁说我不喜你?”呃,他好像没对她说过,那⽇听见兰心的表⽩,他实在是太过⾼兴,只能重复着“你说什么”才会气得她哭着跑开。

  “你那天本没有来追我…”他人⾼马大,要是真的追出来,怎么可能追不上她。

  “兰心,那天我扭伤了脚,你要不要问大夫?”其实只要问嘉王就知道了,这一段时间他跛脚上朝,还引来不少猜测。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说不出心里算不算松了一口气,她还是一脸忧郁的看着他。

  “我…”他明明去找她好几次,王府管家总说郡主不想见他,让他屡次失望而回。

  这是怎么回事?

  想来管家也没有这个胆子,一定是王爷玩的把戏!

  像是心上一块石头落了地,这半个多月来每隔几天他就登门拜访,只希望又过几天她就会消气,没想到不见他竟是王爷的主意,这笔帐不讨回来怎么成!

  “你是不是在等我道歉?”适时转移兰心的注意,决定不让她在方才的问题上深究,这件事还可以当成对付王爷的筹码。

  “不是!”她想知道的是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她。

  “那…”看着兰心小脸发红,心思转了几弯,他便猜出该说些什么。“嫁给我好不好?”

  “不…”他没有说喜她,究竟这段时间以来,他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不要?”收紧在她上的力道,他霸道的问着。

  “你又没有说喜我!”

  “我──”突然想起兰心也没有说过喜他,他话锋一转“你喜我吗?”

  “你居然敢这么问我──”他竟然这么问!说不出哪来的气,她用力往他臂上一扭。“你会找女我才不喜你!”

  “兰心!”她在发哪门子的脾气,有谁可以告诉他?

  “我才不要嫁给你…”她不想再待在京城了,她要去找表姊,不要在这些⿇烦的权势里翻滚了…

  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是不是吃醋了?”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才不是。”感觉轿子落了地,她推开他的⾝子就想出去。“就算你喜我,我也不要嫁给你了。”

  “兰心…你想让外头的人看光吗?”

  这句话有效的让她停止动作,她乖乖趴回他的肩上,让他看光不要紧,外头那些人想都别想!

  “为什么不想嫁我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为什么她说变就变?

  “我不想和你说了,你快抱我进去。”闷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握拳敲着他的后背,把他当马匹一样赶着。

  轿子停在王府前,齐⽇抱着披头散发的兰心走⼊大门,一旁众人紧张的连忙通报王爷,郡主究竟出了什么事,去参加个寿宴怎会这么狼狈的回来?

  婢女引着他走回兰心房里,她软软的⾝子紧贴着他,可怜的模样让他舍不得丢下她。这一段路,竟让人希望永远都不要结束。

  “你什么时候要和我谈谈?”轻轻把她放到上,他満怀爱怜的目光紧盯着她不放,就是一旁的丫头也能看出他对她的情意。

  她的回答是踢掉一双小鞋,把棉被拉过头蒙紧,就是不和他说话。

  看来兰心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毕竟差点被非礼的惊吓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平复的,他还是过几⽇再和她谈谈吧!

  “你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来看你。”隔着被子轻拍她的⾝子,他转⾝离去。

  被子里的人静静流着眼泪,不晓得此刻心情该怎么说明。

  齐⽇说要娶她了,他终于像是有点喜她,可是现在她想要的东西更多了,只有喜是不够的。

  她不只想要他喜她,她更想抛下这些权势斗争到苏州去,可是因为他是齐⽇,所以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她不是郡主的话,今天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如果她不是郡主,皇后更不可能处心积虑的算计她。

  如果齐⽇不是齐⽇的话,他们是不是可以无风无浪的在一起?

  背后如同芒刺在背,管家总觉得齐大人看他的眼神充満冷意,莫非他已经知道王爷玩的手段了?

  虽说王爷不赞同郡主喜齐大人,但从方才传回来的消息听来,今晚齐大人若没有在郑府,郡主还不知会受什么委屈呢!

  “王爷,齐大人到了。”管家推开门,尽责的向嘉王通报。

  齐⽇脸上带着微微冷笑,看嘉王面⾊不豫,想来是已经知道方才发生的事。

  “坐。”嘉王的语气淡淡,没有多看他一眼,仅是朝一旁的位子做了个手势。

  “你若是不拦着我见她,今晚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何以见得。”轻扯角,嘉王看来没有多大笑意。

  “她如果乖乖待在我⾝边,郑永祥还有动手的机会吗?”

  “那是你的说词。”沉冷的双眼第一次停在齐⽇⾝上,嘉王淡淡的声音传来。“你对兰心究竟是何看法?”他不信齐⽇会看上自己那莽撞的女儿。

  “我喜她。”和嘉王说实话会比绕圈子容易得多。

  那双冷凝黑眸倏然睁大,一向波澜不兴的脸上有丝菗动,然后齐⽇第一次看见嘉王轻轻笑了。

  “听起来…很让人不敢置信。”没想到选到最后,他的女婿竟会是从头就不在考虑范围內的人。

  一开始他排拒齐⽇没有别的原因,就单说他和兰心的子是南辕北辙,更还大了兰心快十六岁。

  再说就是齐⽇的心机深沉,他本就不想要一个如此精明的女婿,不但太难掌握又太难控。

  没想到千算万算,最后竟是他啊!

  “我也不敢相信。”应该说他是后知后觉,兰心哭着跑出枢密府那天,他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她喜他”的那种惊喜,被拒于王府之外的时候,他才更加清楚的发现,自己心里有多在意她。

  一直到了今晚,他才深切体会到揪心的滋味,见到她被郑永祥庒倒在地时,他有多么愤怒,她无助的躺在地上流泪时,他有多么心痛!

  “你和她说过了?”看女儿这段时间失魂落魄的模样,他明知道她陷进去了,却还硬要管家阻拦,只因为他相信齐⽇若真喜兰心,自然不会因为一点小挫折就放弃。

  “她说她不想嫁给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満怀怨怼的眼光向嘉王,只见后者同样惊讶的看着他。

  “你做了什么好事?”嘉王眯起眼,以为齐⽇做了什么,否则兰心怎么可能在‮夜一‬之间改变主意。

  “我才想问你!要不是你让人拦着我,事情早就解决了。”要让他在十几天前就和兰心解释清楚,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兰心更不会突然闹脾气似的,说不嫁他了。

  这一切怎么算,都是嘉王不对!

  “你要有心,会让她哭着回来?”向来溺爱女儿的嘉王,这会儿声音冻得像十二月天。

  “兰心现在还不知道是你拦着我。”要是早知道他登门谢罪,兰心今晚就不会和他闹脾气,更不会差点让郑永祥欺负了。

  “你是威胁我?”要是兰心知道这件事,恐怕会气得不理他这个⽗亲。

  “不敢,我只希望你替我弄清楚,兰心的态度为什么说变就变。”如果不是嘉王背后搞鬼,难道是今晚受到的惊吓太大,才会让她语无伦次?

  “她要真的喜你,自然会点头答应。”嘉王对这个将娶走他女儿的男人没多大好感,自然不想让他占到什么便宜,他要真有诚意就该自己去问兰心才是。

  “好。”站起⾝,他今⽇就先行回去。“我会让她点头答应的。”兰心当然是喜他的,不然那天何必哭得那么伤心!

  “往后你若想来,王府自然不会有人再拦你。”嘉王冷傲道,算给自己这些天的行为一个台阶下。

  齐⽇瞪他。这种话他怎么敢说得像是施恩似的?

  “郑永祥的事你打算怎么办?”临去前他问,想先知道嘉王的打算。

  “也该立太子了,不是吗?”嘉王冷淡回应,不清楚的人听他的口气,恐怕会以为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

  “既然王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那是再好不过!”大事底定,嘉王已经松口,皇上心里一定会乐坏。

  只要嘉王一允诺,八府王爷都会跟从他的决定,除了支持皇上的四位皇弟,嘉王更是代表了王室中其他人的意见。

  皇家本支有皇上和四位封为王爷的皇弟,分支则有历任王爷⾎脉的八府王爷,当今八府王爷恰是由嘉王‮导领‬。

  “不送了。”黯然垂下视线,他当然知道今⽇的决定有多重要。

  一再的说服自己,此举是为了王室江山设想,可不是单只为兰心讨回公道啊!只是众人皆知他疼女如命,接下来的流言是少不了了。

  郑家掌握北方商业命脉,若不是只剩废后一途,他也不敢轻易允诺,怎么说这次郑永祥都是藐视皇族,更别说他们郑家在北方做的买卖,真以为没有人知道吗?

  倘若郑家能早早收手,他本想当作不知道这件事的,本来对郑家睁只眼闭只眼是因他们每年供银予皇室,若他们能安分守己,也不失为一只好棋,但近来他们实在失了分寸,看来已是不能再留了。

  只是这一来,北方少不得要百业萧条数年,但比起近在十年內的外戚⼲政,这样的代价算是十分值得了。

  废后啊!其实这次的事若非皇后之过急,八府王爷本也未必不支持大皇子,立嫡立长原就是稳固朝政的好方法,可惜皇后太过傲慢,这几年来数度⼲涉朝政,加上郑家在边界犯的事,怎么看都不能再容忍下去了。

  不是八府王爷怕了齐,只是权衡得失之下,王室放弃一些坚持又何妨,顺了皇上的心意,也除了心头大患。

  “我不想嫁给齐⽇了。”低头说出心里的话,兰心没有注意⽗亲的表情。

  反正⽗王本来就不喜齐⽇,现在这么说应该正合他心意吧!

  “为什么?”看着女儿落落寡的模样,嘉王同样怀疑是什么原因让她在‮夜一‬间改变心意。

  “齐⽇不好。”她讨厌做什么事之前都要先算计一番,她讨厌自己显赫的⾝分带来的⿇烦,她讨厌位⾼权重所要面对的诡诈。

  “哪里不好?”没想到经过昨夜,他对齐⽇竟是越想越満意,兰心这样毫无心机的子,正好需要他那样的人照料着。

  “他擅权好斗。”其实他也不是那么糟,每次他做的事都有正面意义存在不是吗?最少他扳倒奷,就是大大为朝廷出力。

  “婚姻大事不是儿戏。”齐⽇的缺点是擅权好斗,优点却也是位⾼权重。

  “我知道,可是齐⽇他每天都好忙,他有处理不完的公事,还有好多事情要烦…”如果他可以不当官的话,她就嫁给他。

  “只要你能找到‘真心’喜的人,我不反对你嫁给任何人。”他笃定女儿心里喜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欺骗自己也难。

  “我──”

  “不必急着回答,要是你仔细考虑以后,还是决定不嫁齐⽇,到时⽗王一定替你作主。”制止兰心辩驳的话语,他希望她慎重考虑后再回答。

  垂头丧气的离开⽗亲居住的院落,她知道自己还是喜他的,只是这样下去,她嫁给他真的好吗?

  整⽇汲汲于权位,齐⽇快乐吗?

  后花园里,下朝后齐⽇早早便来了王府,打定主意要弄清楚兰心的想法,对待她的态度自然得死紧。

  像蛇盯着青蛙般,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为什么说不想嫁给我了?”将她到庭院一角,看着兰心心虚的脸⾊,明⽩她一定有话不敢说出口。

  “我不想待在京城里了。”呑吐了半天,她只能挤出这句话。

  “什么意思?”

  “我想到苏州找表姊。”她不想再遇到像郑永祥那样的人了。

  “你就为了这个理由不想嫁给我?”猛地抓住她纤细的双肩,他差点就要摇晃她,看看能不能让她清醒一点。

  “你在京城里每天都很忙…而且整天都和旁人斗来斗去,这样不累吗?”

  “累,但是我不能不做。”皇上倚重他,而且对他而言,这也是他从以前就选择的路,只要做的是对的事,他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为什么?”这么忙、这么累,还有好多人骂他,他为什么还要坚持下去?

  “兰心,告诉我,你看过我做错什么了吗?”从以前到现在,他哪一样不是照着皇上的希望去做,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没有。”他是没错,可是有好多人都等着扳倒他,他不怕吗?

  “那你在怕什么?”他觉得自己离谜底又近了一点,兰心在害怕某件事,某件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事。

  “你喜遇到很多像皇后这样的人吗?”

  “不喜。”他露出笑容,因为她的话感到好笑。没人会喜碰到郑皇后那样的人,就是他也不喜

  她在怕皇后吗?

  皱起眉,她想着该怎么说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感觉,如果他在朝中会遇到很多很多小人,那没有理由继续在官场中打滚啊!

  “齐⽇,你不是每次都能赢的。”直直看进他眼里,她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种莫名动的情绪。

  “你再说一次,兰心!”他的手在发抖,因为她的话,一直到了此刻,他才明⽩她在担心什么,她在担心他!

  在这世上至少有一个人是不信任他的,是她,在这世上却至少也有一个人是真心为他设想的,那也是她!

  “齐⽇,你不可能每次都能赢的!”语毕,她眼眶中已经蓄満泪⽔,只要一眨就会滚滚滑落。

  看她一脸想哭的表情,他伸手将她抱⼊怀中,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怜爱,她怎么能为他担心那么多!“兰心,我至少要赢到皇上不希望我赢为止。”语气轻轻的安抚着她。

  “我不懂,你为什么一定要当官?”他要是不怕,怎么可能整个府邸安置了那么多护卫,既然这样又为什么不辞官呢!

  该怎么说,对皇上来说他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了,对他自己来说,在官场中穿梭也早已成了唯一的生活方式。

  “你能不做郡主吗?”抬起她的小脸,他又是好笑又是怜惜,短短一段时间她又哭他的口了。

  “不能。”她生下来就是郡主,到死都不会改变。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不在皇上⾝边。”对皇上来说,他是唯一一个能被信任的人。

  “这不一样!”他怎么能拿这两件事情比较!

  “哪里不一样?”脸上带着轻笑,他用⾐袖擦⼲她颊上的泪痕。

  “我没有选择,可是你有啊!”她的⾝分是不能选的,可是他可以辞官啊!

  “到了今天,我已经没得选了。”现在要菗⾝太晚了,皇上也不会放他走的。

  “你可以辞官。”

  “除非我死,否则皇上是不会准我辞官的。”更别说他自己有多少仇家,要是辞官可能会马上横死街头。

  “齐⽇…”扑⼊他怀中,小手在他握。“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没有。”齐⽇将她紧紧的拥在怀中,感觉到她小小的⾝子一颤,然后更用力的回抱住他。

  说不出心中是哪种感觉多一些,她讨厌遇见争权夺利的小人,却又放不下心里对齐⽇的感情,两相权衡之下,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齐⽇,你到底喜不喜我?”听着他的心跳,她想听到他说出口。

  “这还用问吗?”将她的⾝子托⾼,直到视线与她平视,他一字一句的对她说:“我喜你,我爱你。”

  唉,她怎么又哭了?

  “你别哭了,乖。”找了张石椅坐下,他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再一次用⾐袖替她擦⼲泪痕。

  “你听好,齐⽇。”双手捧住他的脸,她学他一样,一字一句的对他说:“我很爱你,很爱你。”

  她一直很坦⽩,不论是对他的感情,或是心情上的困惑,她总是这样毫无保留的对他倾诉…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夕下,他轻抬起她的下巴,温暖的像舂风一样落了下来,既温柔又灼热。

  双手圈上他的颈子,她学他一样‮吻亲‬他,柔软的嘴果真如同他想像的一样甜藌,她吻着他的,直到他‮狂疯‬似的吻她,一直到两人都不过气为止。

  “兰心,兰心…”他只能在她耳边不停唤着她的名字,然后无力的问她:“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柔软得像要融化他的心。“齐⽇…”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纤细的手臂再度圈紧他的颈子。

  甜藌的丁香小⾆着他的,他无力的再次屈服,直到兰心轻轻跳下他的腿,他还有些茫茫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齐⽇…”她娇腻的声音传来,如风般断断续续传⼊他耳中。“你要说我任也好,你要说我蛮横不讲理也好…”他定住视线看着她,那小脸上的神情竟意外的与嘉王有些相似,甜美的笑容让他晕陶陶的,只听见她的声音传来──

  “你不辞官,我是不会嫁你的。”甜甜的声音像极了掺毒的藌。

  她…她说什么?

  犹如冰雪加⾝,朝她举起的手只能颤抖再颤抖,口中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否则,你只有看着我嫁别人了。”临去前,她朝他轻轻说着。

  青天霹雳般,他只能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动弹不得。

  她…她果然是嘉王的女儿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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