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女儿轻声说

　　而每当一只蜘蛛死去，祭坛边的一位蜡融妖就随之融化，化作雾气消散，但没有人逃避。蜘蛛的数量快速减少，最终只剩下唯一的胜利者，七名蜡融妖消失。

　　只有新加入者幸存。她略带惑不解地抬起头来，正上蜘蛛居高临下的俯视目光。她看见了一双紫的眼睛，这令蜡融妖有些惑，但很快这种情绪就烟消云散。

　　不需要任何理由，蜡融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女神，同时也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杀戮、捕食、噬。蜘蛛因此而变得更加强壮，这是罗丝的教导，是卓尔地法则…

　　而女神同样也必须遵照卓尔的法则。她张开双臂，一步步走上祭坛，蜘蛛注视着她，然后出一个丑陋而危险的笑容。呼出毒气的巨张开，毒牙准确地刺进了皮肤，穿透血，灼烧和麻痹感同时遍身体，蜡融妖颤栗着，心喜悦。

　　“神后。”她低着，吐出最后的呼吸。＊＊＊在蜘蛛魔网的边缘，绵延的丘陵将平原分隔成狭小碎块，茂密的树林和草地点缀其间，间或还有湖泊闪烁着蓝宝石般的美丽光芒，构成这荒芜世界中的一方小小绿洲。古老地蔓藤在绿洲边缘生长着，编织成一道严密的围墙。

　　而在中心，一棵参天古树枝叶舒张，亭亭如盖。将整个绿洲都遮蔽其下，阻挡夜空中八颗红色球体的光芒。半点透不进来。无数的卓尔在古树下方漫游、交谈、嬉戏和休息，大多是女，也有少数男。

　　他们或行或立，或坐或卧，无一例外都赤着身体，没有人因此而感觉不适，仿佛一切都习以为常，也没有相互攻击和斗争，整个气氛祥和而安宁。

　　这一幕如果发生在精灵或者儒身上那么不足为奇，换类也可以接受，但出现在卓尔身上，就很是令人惊诧了。

　　古树的树冠顶端，一位卓尔女子正静静站立着，仰望夜空。她非常高大，接近十英尺，无论以卓尔还是人类的标准而言都是个巨人。

　　但却丝毫不显得笨重，反而透出一种精致纤细地感觉。和树下的卓尔们一样，她赤着，银光闪闪的长发如瀑般垂泻下来，直到脚踝，银色光辉旋转闪烁着，将她全身包裹，仿佛一件透明的长袍。

　　一阵一阵的寒风从遥远处吹来，砂石和旋风都被魔法蔓藤阻隔在外，但风中的低依旧在耳边清晰可闻。照耀整个蛛网位面的八颗红色球体光华不知何时变得黯淡起来，越来越内敛，仿佛空间塌陷一般。

　　最终变成八个深不见底的黑。浓密的乌云从头顶上往这边缓缓飘来，厚重的黑暗就像巨大的怪兽，一点点地噬着这个荒芜位面上最有一抹绿色。

　　青碧的芳草和美丽的鲜花突然枯萎、凋谢，树木衰朽，湖水干涸，所有鲜明亮的色彩全都消失，唯有古树依旧保持原状。树下休息的卓尔们沉默地站立起来，虽然依旧全身赤，但每个人的手中却多了各自的武器。

　　对于这突然来临的变故，他们像是早有心理准备，平静祥和的气氛完全消失，取而代之地是暴风骤雨来临前的短暂沉寂。站在树冠顶端地卓尔女子叹息着，微微低下头，深蓝色地眼睛里是哀伤。

　　“你的母亲完全复苏了，伊莉丝翠。”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伊莉丝翠没有回头“是啊。”她说。纵然是卓尔，其中也有善良的存在。

　　而幽暗少女伊莉丝翠正是他们的神明。她是罗丝和精灵主神柯瑞隆所生之女，无意间参与母亲发动的叛，虽然被赦免，但她依旧坚持自我放逐。她守护着所有善良的卓尔，引导他们离蛛后的罗网。重返地表世界，也因此被其他卓尔神只所共同敌视。

　　很多地表精灵被她的教义所吸引，成为信徒，所以这位神只拥有两种不同地神相：当她在精灵国度阿梵多出现时，伊莉丝翠是一位美丽的月精灵。

　　而当她不得不停留在蜘蛛魔网时，女神会以赤的卓尔少女形象出现。来人走到身旁，望着前方，他有着灿烂耀眼的金发和虹彩闪烁的双眼，在这黯淡的世界里就像太阳一样夺目。

　　“我曾经以为维伦会干得更漂亮些。”他说“至少能够拖延一段时间。”“那是不可能的，瑞恩斯坦，”伊莉丝翠说“我比你更了解我的兄长。

　　他喜爱阴谋，不择手段，却缺乏孤注一掷的勇气。当他和席文塔姆同时从蛛网坠下时，我就知道他彻底失败了。”

　　卓尔地阴谋之神维伦同样是罗丝和柯瑞隆结合而诞生的神明，因为参与母亲的叛而被放逐。他憎恨所有的卓尔神只，包括他的母亲和妹妹。维伦喜好秘密和阴谋。

　　同时极度傲慢自负，他也是所有男卓尔的守护神，反对罗丝所领导的母系社会体制，要求别平等。在罗丝沉寂其间，维伦筹划了一系列针对母亲的阴谋，甚至亲自闯入蜘蛛堡垒攻击蛛后。

　　但最终的结果是被席文塔姆（维伦之子，卓尔战士守护神，罗丝的忠实仆从）所阻拦，战中双双从蛛网坠入无尽虚空，当然，这并不足以杀死两位神明，但维伦地失败却是显而易见。

　　更猛烈的风呼啸而过，整个位面都在起伏摇晃，一种类似火山发的动静遥遥传来，瑞恩斯坦有些诧异地向南面看去，目光穿透地面。

　　发现在蛛网之下，一块充淤泥和腐败恶臭的黑色沼泽正在猛烈地泛着污浊气泡，摇晃着，逐渐远离，滑入下方的无尽虚空。在沼泽当中，似乎有一个庞大的泥状怪物在翻腾着，缓缓下沉，它地背上有一只巨大的紫眼珠。

　　“关纳德逃走了。”“意料之中，”伊莉丝翠说。“作为最远古的神明，能够存活至今。靠的可不仅仅是运气。”“也不错，”瑞恩斯坦说，似乎是在自我安慰“至少以后不用忍受那里吹来的臭气了。”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瑞恩斯坦有些不解，但很快就知道了伊莉丝翠这么说的原因，随着空中的八个球体变成完全的黑，乌云层层累积，脚下的参天古树也已经开始有所变化，枝叶干枯，树皮焦黑，而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林和草地，正逐渐松软腐烂下去，化作泥沼。

　　“罗丝地神力已经侵染了整个位面…现在整个蜘蛛魔网，都是她的神域所在了。”“这是…腐败的神力？”瑞恩斯坦疑惑着，能够重新为位面塑型，唯有神明方能办到，从迹象上看，这分明是充腐朽的力量，然而罗丝似乎并不执掌此类神能。

　　“摩多安，”伊莉丝翠轻声说，为他解除疑惑“罗丝获得了摩多安的力量。”摩多安是远古的腐朽之神，在动年代后死去，部分神能被罗丝所收，若非如此，也不足以将整个六十六层自深渊中撕裂开来，成为星界中的独立位面。

　　“是这样啊。”瑞恩斯坦低声说，遥望着远处，黑的阴影出现在地平线上，那是数以万计的蜘蛛。大小不一，形态各异，它们挥动着八条长长地节肢，像海一样朝这边涌来，要将这块最后的绿洲淹没。蛛后地进攻开始了。

　　＊＊＊守卫在绿洲边缘的蔓藤急速生长，变得比平时更加壮密，编织成厚密的罗网。各种魔法光芒在上面动闪烁，第一波冲上来的蜘蛛纷纷爆炸开来，四分五裂。

　　但更多的蜘蛛接着涌上，无穷无尽。一些蜘蛛开始在奔跑中变形，恢复原本的恶魔形态…蜡融妖、巴洛炎魔、魔、弗洛魔以及种种奇形怪状的恶魔，它们用巨大的刀剑砍劈蔓藤，用火球轰击，直接跳跃着越过围墙，或者展开双翼飞入。

　　伊莉丝翠的祈并者在顽强抵抗，他们不穿任何衣甲，但在运用刀剑上的技巧却足以弥补防御上的不足。一道虹光自古树中出，撞入蜘蛛海洋之中，是瑞恩斯坦的那位叫做“幻”的小胖子跟班。

　　他恢复了虹彩龙的本相，展翼翱翔在战场上空，铺天盖地的魔法如暴雨般倾泻下来，流星、雷霆、冰暴自空中纷纷坠落，将蜘蛛和恶魔击成粉碎，七彩虹光自口中出，路线上所有的敌人都会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进步很快。”伊莉丝翠站在古树的顶端，评价着“嗯。”瑞恩斯坦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盯着远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罗丝已经复苏整个位面都已经变成她的神域，接下来顺理成章要做的，就是消灭其他四位卓尔神只（席文塔姆除外，他是罗丝的忠实仆从）统一整个卓尔的信仰，这是蛛后长久以来的夙愿。

　　伊莉丝翠的力量不足以与罗丝比拟，但她终究也是一位真神，仅仅靠这些蜘蛛和恶魔，并不能取胜。席文塔姆也无法与伊莉丝翠匹敌，罗丝必定会亲自出马。正如他所预料。

　　浩浩的进攻大军中，一只蜘蛛笔直地悬浮上升，仿佛沿着一看不见的蛛丝往上爬行，当它几乎要接触到夜空时，紫罗兰地妖火萦绕其身，片片飞扬，仿佛凤凰。

　　当火焰熄灭时，蜘蛛变成了一位美的卓尔女子，透明蛛丝编织成的长袍和斗篷包裹着她玲珑浮凸的身躯。大部份区域都遮掩不住。一柄碧绿色的蜘蛛匕首在掌心把玩着，从左手换到右手，忽而又消失不见。她仰起脸。

　　看着古树上的伊莉丝翠，丰的双往后拉扯，出一个略带讥讽的笑容，但紫的双眼中漠无表情。

　　“很久不见了，女儿。”她轻声说，在空中迈出一步。下一瞬间罗丝就已经站立在伊莉丝翠面前。两位卓尔女神对视着，伊莉丝翠盯着母亲地双眼，然后反手出新月之剑，剑尖在空气中振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