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接着伸手一按

　　“最后一位试炼者是我，”少女缓缓说“神同样向我提出了这个问题。要我回答。”“你怎么回答？”“我说：我会选择将所有的镇民全都杀死，避免瘟疫的传播。”“这回答对么？”琼恩顺口问，随即想了起来。

　　梅菲斯现在是圣武士，自然说明通过，既然试练通过，自然说明她的回答是对的，只是…这真的是正确答案？就算是琼恩这种不懂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圣武士”的家伙，也都本能地觉得不太对劲吧。

　　但要说哪里不对劲。似乎也说不上来，因为他所能想到的别的方法同样糟糕。“我想…应该是正确的吧。”少女的语气中，罕有地出现了一丝不肯定“至少在当时，我认为我的回答是正确的，神听了我的回答，册封我为圣武士，这更让我坚信这一点，”

　　“但是呢？”琼恩听出她话语中蕴含的转折意味。“后来，我和我地教师乌瑟尔提起这件事，他非常惊讶，”少女说“十年前，他也接受了神的最终试炬，成为圣武士。那一次，神也同样向他提出了这个问题。”“但他的回答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少女说“他的回答是，他会尽力去寻找解除瘟疫的方法。如果最终不能阻止镇民变成亡灵，那么他会将他们杀死。”“但前面不是已经说了。”琼恩提出疑问“如果镇民变成亡灵，你就没办法消灭他们。”

　　“是，所以他选择战死。”少女说“圣武士不能伤害无辜者，这是准则，老师说，他必须遵守。”两种截然不同的回答。

　　但两个试练者都成为了被神只认可的圣武士。这是为什么？难道说十年时间，让提尔改变了看法？还是说这个题目就没有真正的正确答案，只看神当时地心情。琼恩自然不明白，但梅菲斯似乎也不明白。

　　“神将它赐予我”少女说，拒起放在身边草地上的银剑，纤长的手指抚摩过宽阔剑脊“神说，它的名字民眷恋。”

　　“眷恋？”这个名字听起来似乎太温柔，完全不像一把锋锐无比的大剑，如果拿来给戒指之类的饰品命名似乎还比较靠边…虽然梅菲斯是个女孩，配一把叫“眷恋”的剑倒也合适，但总觉得怪怪的。算了。

　　不去追究提尔的命名习惯问题。“对了，你刚才说，不同神只，各有不同的圣武士，那他们都要接受这最终试练么？”

　　琼恩突然想了起来，随口问。、梅菲斯轻轻点头：“若要成为圣武士，就要通过神地最终试练，只是不同的神，试练的内容不一样吧。我认识一位晨曦之神的圣武士，他所经历的最终试练是…”

　　琼恩正颇有兴趣地打算听听晨曦之神兰森德尔给他的圣武士出什么难题作为最终试练，他的眼角余不瞥见远处一个灰袍人影走近，那是烛堡里的一个抄录者。

　　“兰尼斯特先生，”他走近距离两人大约十英尺的地方，停了下来“今晚六点钟，乌尔兰特阁下在中央高塔设宴，请您务必赏光。”

　　他的声音很轻，而且平缓，没有丝毫音调起伏，仿佛是个机器人。说完之后，也不管琼恩听见没听见，转身径自离开。＊＊＊

　　被这么一打搅，琼恩暂时倒忘了追问兰森德尔圣武士如何进行最终试练的问题，不知怎么搞的，话题转到了刚才那个女杀手身上，当然，反正也只是在闲聊。无论是琼恩，还是梅菲斯，都猜不出女杀手的来历如何。

　　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当琼恩提到“她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少年杀死”的时候，梅菲斯眉毛微微一扬，若有所悟。“难道说…”她低声自语，仿佛想到了什么，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她没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琼恩莫名其妙。梅菲斯摇头不语，琼恩也不好追问，何况他原本也不多么关心，女杀手已经被封在地下，难道她还能钻地逃出来不成，更别提下面还有一只脾气恶劣的银龙幽灵。既然那个“卷册守护者”乌尔兰特这么有成竹的样子，琼恩自然也不必多么担心。

　　反正已经差不多是个死人了，少女犹自在沉思着，琼恩偷偷亲吻着她的脸颊，轻啮着圆润如珠的耳垂，慢慢亲到雪白的脖颈，闻着她淡淡的发香，恍惚间又像是回到了遥远的从前，回到初恋时一般。

　　他也是这般和女友坐在春天的草地上，抱她在怀里，看在眼里着碧空如洗，草长莺飞，心中什么都不想，只愿时间永远停留此刻，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时值夏将，碧草繁茂，烛堡的工作人员开始来修剪草坪，他们手中拿着一种奇怪的机械，琼恩远远瞥了一眼。

　　感觉有点像是地球上所使用的割草机，但却又不太相似，至少噪音要低得多，而且割起草来也速度飞快。甜甜的清香传来，仿佛甘蔗的味道。既然别人在工作，琼恩和梅菲斯自然不好还坐在这里，两人起身，准备各自去高塔内看书。

　　既然来了烛堡这种大图书馆，不宜浪费时间。琼恩刚刚站起，陡地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紧接着口处感觉一阵彻骨寒透出来，骤然间散布到四肢百骸中，全身仿佛被冻僵一般。

　　丝毫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往后就倒。梅菲斯一惊，连忙伸手将他扶住“怎么了？”她问，却没有听到回答。

　　定晴细看，见琼恩脸色发青，嘴苍白，毫无半点血，眼睛虽然睁开，却毫无半点光象，只是呆呆怔着，眼神涣散，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一时也隐隐有些惊慌，将他扶住，半拖半抱着。

　　又平放在草地上，正准备去旁边神殿里去请个牧师来察看，突然听到琼恩“呃”了一声，深深吐出一口气来。梅菲斯刚才察看他的情况。脸贴得近，被这一口气吐出触面生寒，不由得也冷冷打了个冷颤。

　　正在诧异就见琼恩原本散地目光重新聚集，脸上青色也渐渐消退，皱着眉，勉强坐起身来。“怎么了？”梅菲斯问。刚才在草地上一席谈话。

　　虽然零碎散，东扯西拉，却也似乎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一些，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情人不像情人，主仆不似主仆，朋友不像朋友，敌人也不算敌人，颇有些模模糊糊，若即若离。

　　现在仿佛贴近了一些，更像是曾经共经患难的同伴了，这也算是一个进步吧。琼恩缓缓呼吸，一时顾不上回答。他刚才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难道是坐得太久的缘故？但眼前发黑就算了，那股从口蔓延到全身地寒是怎么回事，直到此时虽然稍稍缓解。

　　但手足四肢依旧还是冰凉僵硬，自己感觉连呼出来的气都是冷的。不会得什么病了吧？他运起那点浅的内功，缓缓调息着，也顾不上和梅菲斯解释。

　　好在少女见他脸色渐渐缓和，心知没事，也不多问，只在旁边陪着，不知过了多久，琼恩总算勉强让自己那点微薄地内息运转一圈，体内寒之感大减，感觉恢复了几分力气。

　　只是关节部位感觉依旧隐隐酸麻，摇晃着想站起身来，结果都办不到，最后还是被梅菲斯一把扶助。

　　“没事了。”琼恩向梅菲斯点点头“不知道怎么搞的，刚才突然全身难受。”他突然笑了一笑，低声说“谢谢。”少女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原本是准备去高塔看书，如今琼恩身体不适，自然也就作罢。梅菲斯扶着他，回到住处，琼恩的房间，门被梅菲斯撞飞了，还没来得及修理。

　　此时空大开，自然不甚方便，于是便移居到梅菲斯的房间。少女的房间里，有股淡雅幽幽地香气，不知道是什么。

　　据琼恩观察，梅菲斯并不用什么化妆品之类，香水自然是更没有，反正以她天生丽质，又正植青春妙龄，倒也无需胭脂遮盖，反而有损颜色。

　　再说，她身为圣武士，想以平时为教会东奔西跑，执行任务的时候很多，女孩子的化妆品往往瓶瓶罐罐一大堆，难道还能都带在身上么。她的房间和琼恩不同，窗户较大，原本是可以透进阳光，将整个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但实际上却有些阴暗，因为她总是拉着厚厚的窗帘，连看书都宁愿点灯。琼恩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曾经随口问过她，梅菲斯回答说：“安全。”

　　琼恩耸耸肩，觉得她未免有些太过于谨慎了，不过这也无所谓，反正他自己也并不多么喜欢阳光，对于一个在魂城呆了十五年地人来说，这是很正常的反应。梅菲斯将他扶到上，替他去长袍和长靴，盖上被子，小心地好被角。

　　她做这些事情非常自然，丝毫不觉局促，仿佛一个服侍丈夫的温婉子似的，琼恩看得不由有些痴了“艾弥薇。”他忍不住叫她。“唔？”少女转过脸来。

　　“你真漂亮。”琼恩由衷地说。梅菲斯微微一笑，作为一个美丽的女孩，这种话想必已经听得太多了吧。“你休息吧。”她说。

　　自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银剑早已缩小，收入间，接着伸手一按，不知触动什么机关，将银甲卸了下来。琼恩看见她卸下银甲，倒是想了起来。

　　梅菲斯的这件银甲，里面似乎也束缚着一只银龙的幽灵呢，而且这只叫萨菲莉亚斯的银龙，似乎就是被梅菲斯母亲所杀。

　　这件事说起来倒是颇有值得玩味之处，琼恩对龙类生态学研究不多，但大体也能看得出来“萨菲莉亚斯”显然是一只成年银龙…甚至已经步入中老年也有可能，可不是那种刚孵出来地龙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