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维康尼亚点头
“当然。”琼恩说“我看见了。”“他应该被处死。”“些许小事罢了。”琼恩说“女孩子不要总为这点小事生气。这样会老得快。”“小事?”维康尼亚感到不可思议。
“他是个男,他冒犯了一位神后的女祭司!”琼恩皱眉,脸色也阴沉下来,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纠“我也是男。”
他说“而且我似乎也正在冒犯一位女祭司。”维康尼亚怒气冲冲地瞪着他。“如果没有了神后,女祭司也就不再是女祭司。”
琼恩直截了当地说“这就是现实,是你们必须承认并且面对地事实。环境已经发生了改变,不懂得去适应调整的人只会自取灭亡,如果你想当上家族主母,那么就更要明白这一点,”
“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反过来对男卑躬屈膝?”“我没这种意思,”琼恩说“我只是告诉你现实。
女祭司已经不是昔日的女祭司了,男也不是昔日的男了,一切都已经在改变,你也必须学着去改变---或者说,你们早应该改变了。”
有那么几秒钟,琼恩感觉维康尼亚的眼中涌着怒火。她的手指在轻微颤抖,似乎想要施展一个危险法术,但最后,她放弃了,镇定下来。“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卓尔少女说,她地语气略微放缓。
“那么很明显,你们一直以来都做错了。”琼恩说“报复是弱者都可以去做的事情,宽恕则是强者才拥有的权力。
你愿意去做强者,还是愿意把自己降格到那些弱者一?”维康尼亚看起来颇有些疑惑,她琢磨着琼恩的话“这是人类的理论?”
“是我地理论。”琼恩说。“这显然是错的,至少不适合卓尔,”维康尼亚说“报复是显示力量的手段,宽恕则会被视为软弱。”“那也要看什么事情,”琼恩隐约有些不耐烦起来“想要站在权力顶端的人,就应该有与之相配的襟气度。
而不必为一点小小地冒犯耿耿于怀。如果一个人的眼光总是盯着脚下的灰尘和蚂蚁,斤斤计较于和它们争长论短,那么她永远也不可能有所成就。”维康尼亚沉默了一会,然后出笑容。
“好吧,琼恩,”她说“作为女祭司,我决定原谅你刚才地行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赞同你的理论。只不过,你是特别的男,和他们不同。”
“唔,那么真是受宠若惊,”琼恩略带讥讽地说“不介意我的冒犯?”“事实上,某种类型的冒犯我或许会比较。”
卓尔少女的话中带有明显的暗示,琼恩自然明白,然而他保持沉默,并不回应,当然,他不介意或者说很乐意和一位漂亮的女祭司上,实际上,既然难得来卓尔城市一趟,如果连这种经历都没有,那未免太可惜了。
但他不喜欢维康尼亚地态度。维康尼亚是个卓尔,或许和其他同类相比起来有些特别,但她依旧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卓尔。她的思维、想法、为人处事的态度和行为方式,和其他的卓尔女祭司本质上并没有多少区别。
她默认女比男高贵,渴望着爬上主母地宝座,在机会恰当的时候杀死自己地姐姐,因为平民的无心冒犯而然大怒。同样的,在爱上,她的态度也是主动而强势的,隐隐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
当然,所有的卓尔女祭司都是如此,而琼恩对此并不喜欢。维康尼亚见他不回答,也就忽略过这个话题。他们走出下城区,通过西面的隧道,一直出了城市,足足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远远看见了一座湖泊,看起来面积很大,几乎等同于瓜理德斯城。各种发着磷光的覃类植物在湖边生长着,映得湖面泛出微微的银光,它看起来冰冷幽暗,深不见底。
“瑟安湖,”维康尼亚对琼恩说。这个词在卓尔语里是英雄的意思“名列执政议会的二十一个家族,贵族成员地死后归宿就是此处。”
“尸体沉到湖里?”“是。”琼恩皱皱眉头,不知道维康尼亚带着他来这里做什么。幽暗地域里没有天,四周看去一片黑暗。风景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况听维康尼亚一说,这湖泊还是用来做坟地的,更觉鬼气森森,风人,纵然他见亡灵见僵尸见骷髅也不少了,依旧觉得身上有些发凉。维康尼亚一路走到湖边,遥遥看着湖心,沉默不语。
“你经常来这里?”琼恩忍不住问。见她显然对路径很。“不多,但今天必须来,”维康尼亚说“我父亲在这里,今天是他的忌。”“啊?”琼恩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维康尼亚说这座湖泊是贵族的墓地,她父亲曾经是菲尔伦家族的侍父。
主母的配偶,想必也有贵族身份,死后安葬在这里。看起来,维康尼亚和她父亲的感情很好,这是件有趣地事情。卓尔是母系社会。子女往往只认其母,不知其父---而且也不好辨认。
因为女往往同时有数量超过一个的配偶,这世界上又没有亲子鉴定。就琼恩所见,那些女祭司们的辞典里,基本没有父亲这个概念,维康尼亚倒是特例了。
“你曾经说过,他很喜欢奥术。”“是啊,”维康尼亚说“巫师是他从小的梦想之一,不过很可惜,他在这方面天赋平平。”
“那真遗憾。”琼恩说。其实这很正常,世界上想当巫师的人多了去了,真正能如愿地未必有万分之一,就以他自己而论,倘若不是恰好出生在魂城这种有完备巫师教育体系的城市,加上几分运气和几分天赋,以及若明若暗的安排,只怕这辈子也就默默无闻度过了。
“也没什么,”维康尼亚说“其实他真正喜欢的不是奥术,而是未知。他的天里有一种对新鲜事物地向往,总是充好奇心。知道吗,我父亲最羡慕亚当斯叔叔的,就是他曾经去过地表,见识过人类的世界。”
“地表世界对卓尔来说只怕很恐怖吧,”琼恩说“那里每天有一半地时间在强光的照之下。”“那个恶毒的大火球…”“它叫太阳。”“按照通用语的构词方法,它应该是叫瑟卡斯?”
“撒卡斯,”琼恩纠正“你的通用语是从哪里学的?”通用语是地表人类的通用语言,因为简便易学,就连精灵、矮人等种族也多有会说的。但这些生活在地底地卓尔们没道理会。
“亚当斯叔叔教的,”维康尼亚说“父亲想学通用语,请亚当斯叔叔教他。我一时好奇,跟着学了一点,现在基本全忘光了。”
“唔。”琼恩对维康尼亚的父亲其实懒得关心,也只能随口敷衍,他有些奇怪,不知道维康尼亚带他来这里到底做什么,难道仅仅是散散心?维康尼亚绕着湖慢慢走着,过了一会,停了下来。
“看那里,”她对琼恩说,指着湖心“有没有看见什么?”琼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遥远的黑暗中隐隐约约似乎有一点微弱地亮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看见了,那是什么?”“湖心有一个岛,”维康尼亚说“被几只眼魔占据着,一直无人知晓,后来有两个卓尔偶然发现,清除了那些眼魔,”她转脸微笑着“我想你知道是我说的是谁。”
“你父亲和首席巫师?”“那时候亚当斯叔叔还不是首席巫师呢,”维康尼亚说“他才刚刚从学院毕业不久,我父亲那时候也不是侍父,只是个普通地家族战士。他们的关系一直很好,甚至…”
她思考了几秒钟,用通用语正确地拼出了一个单词。“友谊。”“我听说这很难得,”琼恩评价“对于卓尔而言。”“确实。”维康尼亚承认,卓尔的语言里有“友谊”这个词。
但它是个贬义词,卓尔的头脑里排斥这种概念。一切有能力威胁自己的都是敌人或者潜在敌人,而没有能力威胁自己的则是废物和垫脚石。卓尔不需要友谊。那只会令人软弱。
“他们都不喜欢城市里地压抑气氛,于是在岛屿上建了一个私人空间,每当闲暇的时候,就来这里度假,”维康尼亚说。
“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独享的小秘密。”不知道为什么,琼恩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有些诡异的念头,差点口而出,幸好总算见机得快,硬生生了下去。
“你去过那里?”他试探地问。“去过。”卓尔说“父亲在世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带我过来。可惜机会不多,”
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失落“贵族女从小就要接受严格的训练,准备着将来成为女祭司,没有多少空闲时间地。”“现在你已经成为女祭司了。”“麻烦事情也就越来越多了。”
“都是如此,”琼恩表示赞同“人长大了,麻烦就多。那么。”他指了指湖心“我们过去看看?”“当然,”维康尼亚点头“亚当斯叔叔在等你呢。”“唔?”“亚当斯叔叔说想和你谈谈,但在城市里不安全。”琼恩轻声笑起来。
他知道主母们总是提防着那些能够有能力对她们构成威胁的男,但却忘了她们真正的敌人是女。亚当斯作为首席巫师。他的办公室想必也是处于监视之下的。
但幽暗地域很危险,荒野中潜伏着各种危险地敌人,每个卓尔城市就像孤岛,一旦离城市范围,主母们也就鞭长莫及了“我们怎么过去?”琼恩问“有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