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跟随着医生和护士推着三叔的病医院的跑，化验血、化验、磁共振、脑Ｔ等等，足足检查了大半天，最后再次把三叔推入ＩＵ病房中，医院用最快的办法进行着各种分析。

　　袁媛和岳母坐在休息椅上，岳母出奇的没有安慰哭泣的袁媛，也很少说话，表情十分的淡然，而我累的头大汗。

　　上天这是在惩罚三叔吗？我怎么感觉是在惩罚我一样。

　　“医生，怎么样？我三叔到底怎么回事？”当晚上的时候，我按照约定时间找到了主治医师询问道。

　　“奇怪…”主治医师拿着检查的单子和化验报告，不断的着自己的太阳，一脸的愁绪说道两个字。

　　“到底是什么病啊？”看着医生的样子，旁边的袁媛忍不住询问道。

　　“检查结果没有异常啊，身体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医生此时也是一脸的尴尬，一边翻看检查单据一边说道，不过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一切正常怎么会昏不醒？”旁边的袁媛不由得娇斥着医生，此时的我脸色有些不好，袁媛越关心三叔，我的心就越压抑，旁边的岳母似乎也看出来了。

　　“闯，你来休息一会吧，让袁媛询问吧…”岳母似乎害怕我会表现出什么，拍了拍她旁边的椅子说道。

　　我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面。“这个…我建议是立刻转院，到省城的医院去…毕竟市医院的检查范围还是有限，省医院或许可以检查出什么…”医生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后，带着一丝歉意说到，一边说着一边还小心翼翼的瞄了一下岳母，一切都是看在岳母的面子上。

　　“那就立刻办理转院手续…”听到医生的话后，袁媛立刻说道。

　　医生看了一眼岳母，岳母点了点头。

　　“好，我来安排…”医生看到岳母点头后，赶紧开始电话安排三叔的转院事宜。

　　“妈，你是干的吗？”袁媛和医生走出办公室开始忙碌三叔转院的事宜，而我坐在岳母旁边，打开微信给岳母发了信息。

　　这个场景真是奇怪，我和岳母就挨在一起，却靠微信说话，主要是害怕人多嘴杂。

　　旁边的岳母自然看到了微信，之后还转头看了我一眼，不过她却没有点头和摇头，只是转过去继续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没有给我回微信，彷佛没看到一般。

　　医院人太多，我无法明面上询问，只好把这件事情下来。

　　此时我彷佛不那么担心三叔的性命，我担心的是这一切都是岳母干的，万一三叔出了人命，岳母可就是犯了命案，作为警察的我，到底该不该抓岳母？是抓捕还是包庇？在医院的安排下，一辆配套设施最好的救护车载着三叔向着医院赶去，当三叔被抬上救护车后，袁媛下意识的也跟上了救护车。

　　原本我也想跟上去，但是岳母摇了摇头，之后向着她的那辆路虎揽胜走去。

　　我跟在岳母的身后，跟她一起上了她的路虎。

　　救护车开着警报行驶在最前方，岳母开车载着我跟在后面。

　　“妈…到底咋回事？您给三叔下毒了？”出自警察的感，我上车后就询问着岳母。

　　“心疼你三叔了？他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死了不是更好？”岳母淡淡的说到，专心的开车。

　　岳母的回答彷佛打了一招太极拳，让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我是担心您，不要做傻事，别为了他把您自己搭进去…”我沉了一下后，对着岳母说道，这是我的真心话。

　　不过我有一丝好奇，如果真的是岳母干的，她是用什么手段把三叔成这个样子的？如果是下药的话，为什么市医院都检查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毒品？凭借岳母的身份和地位，她真的能够到这类药物吗？如果真的有这种药物，那足以让国家都震惊。

　　“还是担心下你自己的以后吧…你的以后，我不想干扰你，只希望…哎…”岳母还是没有给我回答，只是出一丝愁绪，没有说完的话语，化作了一声叹息。

　　到了省医院后，三叔立刻了开始各种检查，同时医生询问我和袁媛关于三叔昏前的反应，因为我经常不在家，所以问题自然由陪三叔最多的袁媛来解答。

　　袁媛在回答医生提问的时候，说了很多，但是唯独回避了三叔在功能上的异常，尤其是血的出现。

　　省医院的主任医师听了之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明亮还有一丝回忆，之后开始给三叔进行了针对的检查。

　　“伤者昏前接触过什么化学原料吗？”许久之后，主任医师找到了休息区的我们呢，询问了一句话。

　　“没有啊？怎么回事？病因找到了吗？”听到医生的话，袁媛最先回答道。

　　“那他在没人看护的时候，有没有误食什么东西？”医生皱着眉头再次询问道。

　　“到底是什么原因啊？”听着医生喋喋不休，我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说实话，我也好奇三叔这个样子的原因，而且从医生的两句问话中，我感觉到事情真的不简单。

　　“铊中毒…”医生短暂的说了三个字。

　　“什么？”听到医生说的三个字后，我和袁媛顿时一愣。

　　铊中毒，这个词语在我们警界可谓是“家喻户晓。”主要是因为有一桩悬案至今未破，也成为了警界教学和讨论的一个重要话题，这个悬案就是当年震惊全国的“朱令事件。”

　　朱令事件是指清华大学学生朱令在校期间离奇出现铊中毒的症状，导致身体健康遭到极大的伤害，最后得助于互联网才受到确诊和救治的事件。

　　由于朱令没有铊的接触史，警方认定为是投毒事件，但此案经过调查之后，几度沉浮，凶手至今仍逍遥法外，尚无明确结果。

　　且由于警方对事件处理过程中的一些异常行为，让朱令案成为公众事件，从而衍生出对于作案嫌疑人家庭背景的各种猜测。

　　朱令的同宿舍同学孙某，曾被警方作为嫌疑人在1９９７年带走调查，警方称她是“唯一能接触到铊的学生。”

　　后来孙被释放。多年来，不少网友认为孙某有动机并了解铊的属、有获得铊的途径，因此有投毒的嫌疑，并一直呼吁警方重启调查。

　　２３年，随着复旦投毒案的告落，关于彻查朱令案的呼声亦再度涌现，昔日作案嫌疑人孙维遭到社会舆论的广泛争议。

　　后来，北京市公安局通过官方微博作出回应，表示碍于证据灭失无法侦破，且过程中未受任何干扰，呼吁公众理性看待此案。

　　这个案子当年在国内掀起了轩然大波，网上掀起了热议，但是可惜，案子至今仍未告破。

　　此时我的脑海中终于闪过一丝明悟，当初看到三叔掉头发，脸色变白，失眠，精神异常，我就感觉是那么的熟悉，脑海中似乎有一丝印象，但就是没有想到，现在才知道，三叔的症状和朱令的症状如出一辙。

　　“铊中毒是机体摄入含铊化合物后产生的中毒反应。铊对哺动物的毒高于铅、汞等金属元素，与砷相当，其对成人的最小致死剂量为２ｇ／ｋｇ体重，对儿童为８。８…５ｇ／ｋｇ体重。中毒后表现症状为下肢麻木或疼痛、痛、发、头痛、精神不安、肌痛、手足颤动、走路不稳等。铊中毒一般具有较为典型的神经系统、消化系统以及发落、皮肤损伤等症状。但由于铊中毒较为罕见，因此常被忽略，导致误诊。”

　　主任医生似乎认为我们不懂，开始细心的解释道，此时我和袁媛已经呆愣麻木了，只有身边的岳母一脸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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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有救吗？”医生解释完毕后，身边脸色已经苍白的袁媛淡淡的询问了一句。

　　“我们只能尽力了，病人送来的太晚了，如果早发现，还好说，现在…我们也不清楚…”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之后转身离开。

　　没一会，医生带着护士和各种器械药物走进了重症监护室，开始对三叔进行针对的治疗。

　　“怎么会…三叔怎么会铊中毒呢？”袁媛坐在椅子上，此时彷佛丢了魂一样，嘴里不断的念叨着。

　　“铊广泛应用于医学和工业方面，涉及的范围还是很广的，或许三叔无意接触到了铊，可能接触到了，或许误食了什么东西，或许是咱们对三叔照顾不周，让他接触到了…”此时我让自己尽量镇定下来，现在我要做的就是撇清岳母的嫌疑，所以我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可能的，三叔不会接触到的…”只是听到我的话后，袁媛立刻摇头说道，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

　　是啊，袁媛当然可以肯定，因为她和三叔的关系实在太亲密了。

　　“我…我只是猜测…”看到我和岳母都盯着她，袁媛反映过来，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铊这种元素，特定的建筑材料中就会含有，可能三叔在小区中接触到了什么，结果误食了，毕竟三叔是个傻子，他不会分辨东西，可能接触到了铊盐…”我继续的说道，只是袁媛坐在那，眼中闪过了一丝忧郁，还有一丝不信。

　　听到我的解释后，身边的岳母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不可能是被人下毒？像朱令事件一样？”许久之后，袁媛不由得淡淡说了一句，同时抬头看着我，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或许她有些心虚，认为我发现了什么，对三叔用毒？

　　“铊这种东西并不难获得，建材中，学校的实验室中，医院中都有…谁会下毒去害一个傻子？如果真的有人投毒，那么就是咱俩嫌疑最大？你是怀疑我吗？”看到袁媛这个表现，我心中隐隐有些不住火，说话也带了一丝火药味。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到我的话，袁媛眼中闪过一丝害怕和恐惧。

　　“你俩不要想的太复杂，等医生的治疗结果吧…”岳母看到我的情绪有些不对，赶紧在旁边打着圆场说道。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岳母第二天就回去了，本来也想带着袁媛一起回去，但是袁媛借口要陪着我，所以留了下来，其实我知道，她要陪着我是假，不放心她的“伴侣。”才是真。

　　我和单位请了假，单位的同事和领导也来这里看过我三叔，铊中毒这个定义对于我们警界来说太感了，同事和领导也提出了这个质疑，不过都被我用其他理由给挡了回去，万一三叔的事情上升到刑事案件，那就麻烦了，至少说岳母会有麻烦，现在我基本可以肯定是岳母动了手脚，按照岳母的能力，到“铊。”一点也不难。

　　在医院的努力下，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三叔终于醒了过来，不过三叔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甚至在他眼前晃手，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最后医生给出了答案，铊中毒太深，送来的时间也太晚，铊严重损害了三叔的神经系统，尤其是脑神经，成了现在这种活死人的状态。

　　如果说以前三叔是傻子，但至少可以自由活动，意识也是混乱的，但是现在的三叔，没有了一丝的意识，彷佛成为了一个没有灵魂的人物，只会吃饭和拉屎，甚至连走路都不回。

　　把他放在了轮椅上，推着他出去放风，他就会眨眼，对外界的刺已经失去了任何的反应。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神经学是现在世界的难题，神经的损害现在没有有效的治疗办法…”到了半个月的时候，医生给了我们最后的答案，表示三叔虽然醒过来，但已经是最好的效果，如果神经医学无法突破，那么三叔的余生只能是这个样子。

　　“我三叔以前就是一个傻子，现在也和傻子没有什么区别，这样的结果我也知足了，总比他失去生命强，让他这样无忧无虑的了却残生，也不失为一个最好的选择…”我淡淡的对着医生说了一句。

　　自从知道三叔康复无望后，袁媛也彷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和三叔的状态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她至少还会说话和走路，没有了最初整天找医生询问的那股担忧，或许她已经彻底绝望了。

　　出院的时候，岳母和岳父是一起来的，岳母开着那台路虎载着我们向着家里赶去。

　　岳父坐在副驾驶，不断的安慰着我。

　　我和袁媛陪着三叔坐在后面，三叔坐在中间，三叔睁着眼睛不断的口水，以前是傻子，现在是痴呆，三叔一直在装傻，没有想到最后落得连个傻子都不如。

　　袁媛一直看着车窗外，谁也不知道她这些天都想了什么。

　　“小闯，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你三叔找好了一个护理团队，２４小时不间断的照顾你三叔，你就放心的上班和生活，护理费我给你承担了…”在车上，岳父和我说道，不得不说，岳父对我就彷佛是亲生父亲一样，把我当成儿子一样看待。

　　“谢谢了，爸…”我挤出一丝微笑对着岳父点了点头。

　　其实这些天我也想到了很多，三叔成为了这个样子，我该高兴吗？三叔这个威胁其实已经算是彻底没有了，但是我却没有高兴的感觉，现在成为这个样子，算不算是亡羊补牢？

　　不管怎么说，袁媛已经失身，她的身体已经被三叔玷污，这一点无法再改变，哪怕把她里里外外洗的再细致和干净，时光无法倒。

　　而且三叔出事后，袁媛的担忧让我彻底的失望，我没有和袁媛离婚的打算，因为要和她离婚，牵扯的太多太多，至少岳父母那边我该如何的代？我亏欠他们二老太多太多。

　　或许，以后我和袁媛，就彷佛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人在，但心已经不在。

　　至于她和三叔之间的事情，难道我就装作不知道吗？我想告诉袁媛，我想质问袁媛，我想知道我在她心中还算什么，但是我有太多的顾及，一直在纠结。

　　三叔成为了这个样子，也就不能再回到破小区去住了，只能回到别墅之中。

　　别墅很大，周围的配套设施也完备，而且还可以让护理团队入住进来。

　　回到别墅后，我和岳母开始安排各种事宜，岳父身体不好，不能陪我们奔波，而袁媛还没有恢复过来，和半个活死人差不多。

　　“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坐在岳母的路虎车上，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如果告诉你是我做的，你是不是要把我送进警局？”岳母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我微笑了一下说道。

　　“当然不会，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摇了摇头，如果我真的有这个想法，我当初也不会为岳母开，如果我要抓岳母，我相信凭借我的刑侦经验加上警局的技术，肯定能够查出真相的。

　　“是我做的，他不是喜欢装傻子吗？那就让他变成真正的傻子，这样不是足他的愿望了吗？”

　　“我是在他用的药水中参杂了铊…”沉寂了一会后，岳母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袁媛会不会…”听到岳母的话后，我不由得想到了袁媛，岳母在三叔的药水中参杂了铊元素，那么袁媛给三叔口什么的，会不会也感染了？

　　“她不会的，我在她的护肤品中参杂了普鲁士蓝，所以她不会有事的…”岳母淡淡的回复了一句。

　　我不由得感觉自己好笑，岳母是袁媛的亲生母亲，她怎么会害自己的女儿呢？

　　“小闯，以后你要怎么办？不用着急回答我，我希望你能理智的给我一个答案，好吗？虽然这么弥补已经晚了，但我还是希望…”我没有说话，没一会岳母带着一丝祈求和我说到。

　　是啊，以后该怎么办？不会离婚，但是和袁媛之间，肯定无法再回到从前，对于以后，彷佛失去了所有奋斗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