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反应过度

　　一顿御宴吃得果兴阿大醉而归，结果是喜忧参半。手机端 m。糊了咸丰两口子，福全也有了官职算是喜，但是多了个姐姐和姐夫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咸丰在知悉了胜保的所作所为后，暧昧的态度，也让果兴阿有点搞不清楚情况。

　　不过回到大营的时候，皮润民和邹德归的举动，直接让果兴阿把一切杂念抛到了九霄云外。果兴阿入夜未归，两位谋士可急了，虽然按常理咸丰绝对不会对付果兴阿，但是难保咸丰没有吃错药。两人居然找来了谭绍光、阿克敦、承泰、曹梦等一干果兴阿的死忠份子，以参谋本部的名义向全军下达了战备命令。如果子时之前，杂务科再查不到果兴阿的消息，他们准备发动武装暴动，抓捕咸丰皇帝，营救果兴阿。万幸果兴阿说的杀人种种太过血腥，咸丰和懿贵妃都受不了了，把果兴阿给送了回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果兴阿平安回来自然一天云彩都散了，不过战备还不能解除，不然不仅无法对毕云涛、吉英、博图等人解释，更会让朝廷起疑。大军战备动静太大，这是瞒不了人的，如果不把戏做圆了，这事可没办法收场。果兴阿一离开军营，固安军剑拔弩张，这是什么行为，果兴阿对朝廷存了什么心。

　　所以果兴阿勉慰了亲信们之后，只能带着酒意又领着大伙，玩了半宿的演习。而且还特意在巡视毕云涛和博图等人的营区的时候，强调了演习的重要，要求各部独立进行演习，频率要控制在五天左右一次。想当初果兴阿可是天天半夜紧急集合的，偶尔一下风，毕云涛等人也都没当回事。

　　不过第二天天一亮，肃顺派人来查问，要果兴阿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固安军万人来回奔跑，又是又是推炮的，整个承德府的驻军都被惊动了。热河都统佑和护驾步军统领衙门的人，都被吓得惊慌失措，佑甚至已经准备护送咸丰移驾了。得到了演习的答复后，肃顺派来的老家丁差点没过去，大半夜的瞎闹，你们有病吧！

　　“五爷，奴才是堂家里的老人了，在您面前说句不见外的话，你别怪罪奴才！这承德现在是天子脚下，可不固安，您可不敢再这么演兵马了。附近的兵丁都没见过市面，您的大军一动，把他们都给惊着了。这帮人若是惊慌吵闹，惊扰了万岁爷，可是大罪过了！”老家人非常的有规矩，说的也真是贴己的话。

　　“老师傅说的是，的确是我们准备不足，没有提前通知周边的友军。我们自己练都习惯了，下面的几个团长也没请令，自己开练了，的确是欠考虑。午后我去拜望六哥，顺道再和六哥仔细说！”老家丁慈眉善目的，果兴阿当然也得客气。不过演习不搞不行啊！不然固安军突然战备的事太炸眼了，果兴阿没办法向朝廷代。

　　“嗻！五爷您歇着，奴才告退了！”老家丁彬彬有礼的退了出去。

　　老家丁走了之后，果兴阿开始在房间里走溜，肃顺可不好糊，他得把谎给编圆了。邹德归和皮润民两人，看着正在想办法平事的果兴阿，都有些不好意思。麻烦是他们俩挑头惹出来的，怎么说也是他们俩欠考虑了。

　　“都是学生两人不好，让军门劳神了！”两人迟疑了半天，还是站起来给果兴阿道了个歉。

　　“二位先生说的哪里话，你们昨天做的很对呀！现在我们每一步都要如履薄冰，真有个万一是要命的事。昨天没出事，我们现在只是想办法编编瞎话而已，如果昨天真出了事，而我们没有准备，那才是真的要命。”果兴阿昨晚勉慰众人的时候，肯定了他们的做法，造反总束手待毙要好。

　　“军门下一步准备如何？”果兴阿持肯定态度，两人心里好受了不少。

　　“突然多了个六哥，又多了个姐姐，事情不好办啊！这姐姐是糊人的，可以不在意，肃六哥可是真的对我不错。为了自己的利益，帮着恭王爷对付肃六哥，我下不了手，也太不仗义了。下一步该如何，我再想想吧！反正我们的皇帝陛下，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我们还有时间。先都好好处着吧！扩军、抓钱、抓权，才是硬道理，有了实力，静观天变好！”果兴阿已经全面了解了肃顺为自己做过的事，更对肃顺下不了手了。

　　“军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恩小惠不足挂怀啊！”皮润民不喜欢果兴阿这种瞻前顾后的状态，他觉得原本商议的拥立奕欣，进而执掌天下的套路才是正途。肃顺虽然对果兴阿有些恩惠，但是政治斗争，怎么可以考虑这种事。

　　“泽远先生，换条路吧！我不是冷血的人，忘恩负义的事，我做不出来。”果兴阿语气森严的拒绝了皮润民。

　　皮润民被拒绝了之后，也没再争辩，只是叹了一口气。果兴阿又和两人商议了一下怎么糊肃顺，便让喜寿挑了几件贵重的礼物，带着福全等警卫去拜见肃顺了。

　　“妇人之仁啊！”果兴阿走后，皮润民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原本的谋划也不全面，换一条路未必是坏事。军门是重情义的英雄，总枭雄要好吧！起码你我功成名之，不用担心后路！”邹德归到想得开。

　　“只是这路要难走许多了！”皮润民不甘心的摇了摇头。

　　“密室囚居数载，我们几人还怕路难走吗？”邹德归信心。

　　“不展宏图，吾宁百死！”皮润民咬牙切齿的说道。

　　有人曾经讨论过世界最残酷的刑罚是什么，最后的结论便是被囚于密室之不见天，被黑暗与孤独折磨。皮润民等人虽然有人可以做伴，但是密室的黑暗依旧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创伤，心灵也产生了扭曲。

　　果兴阿到肃顺家的时候，里面很热闹，端华、载垣、杜翰、匡源等人都在。果兴阿呈礼物，简单代了昨夜演习的事情之后，肃顺并没有多问，只要要他以后闹得轻点是。肃顺等人似乎正在商议什么事情，果兴阿觉得自己是肃顺的小弟弟，官职也够了，可以坐下来参谋参谋。谁知肃顺根本不给他面子，直接把他给轰了出来。

　　“大人们议事，论的是朝政，你个孩子家家的跟着瞎混什么，去后院玩去！”肃顺真是一副大哥的派头，完全把果兴阿当成了他的小弟弟，还是未成年的那种。

　　如果不是知道肃顺对自己有大恩，果兴阿都想怼肃顺两句，穿越以来，果兴阿没被人这么轻视过。不过肃顺毕竟是大哥，果兴阿只能夹着尾巴去了后院。肃顺这院子是临时借住的，并不十分大，不过后院布置的到是不错，茶点吃喝也是样样俱全。

　　肃顺过继给端华的大儿子徵善，以及自己的小儿子承善都在后院玩耍，小哥俩一个十三，一个八岁，长得都有些像肃顺虎头虎脑的。载垣的儿子溥斌也在，他果兴阿还要大两岁，但是身量却单薄，果兴阿矮了将近半头。

　　“侄儿，给五叔请安了！”徵善和承善见果兴阿进了后院，都过来给果兴阿行礼。前次果兴阿过来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都见过这个和自己阿玛称兄道弟的年轻人。

　　“别多礼，快起来，你们玩什么呢！”果兴阿不太习惯当大辈，被两个侄儿得有些尴尬。

　　一直没动的溥斌却更尴尬，他不认识果兴阿，但是他高一辈的徵善兄弟都很亲热的叫了叔叔，他也该过来见个礼，不过他很不想过来。年轻人嘛！溥斌年纪大，辈分却是最小的，徵善兄弟叫了叔叔，他得叫爷爷，这是要命啊！

　　“溥斌，快来拜见五叔，五叔可是跃马疆场的大英雄！”承善一点也没考虑溥斌的感受，大声的招呼溥斌来过。

　　“哦！这位是…”溥斌尴尬的都不行了，但也知道自己躲不过这声爷爷，好歹想先问明白了拜得是哪位爷爷。

　　“我叫果兴阿，字云闲！我是娘家亲戚，不是宗室黄带子，咱们接别排辈了，称呼名字便好！”一听对方是溥字辈的，果兴阿算明白了辈分，肃顺和咸丰可都是奕字辈的。果兴阿可受不了被一个差不多大的人叫爷爷，也搭救了委屈的溥斌。

　　“我叫溥斌，字斋！”溥斌如蒙大赦，人重礼，果兴阿是娘家亲戚，但如果非要硬论，他也得叫爷爷。

　　“你们玩什么呢？”果兴阿被赶来当孩子头，只能跟着一块放松。

　　“溥斌骗人，说要拿宋版的《礼记》来，结果只拿了明版的《古渊鑑》来糊人。”徵善很是气愤。

　　果兴阿却翻起了白眼，肃顺这儿子可以啊！果兴阿对于《礼记》的认识，仅限于书名，《古渊鑑》是什么东西，根本不知道了。徵善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居然都研究起宋版、明版这种高难度问题了，实在是学识渊博。

　　“云闲兄见笑了！”溥斌对果兴阿拱了拱手，转身便开始哄起了徵善。

　　两人的交流，充斥着各种果兴阿听不懂的名词，到后来干脆背经一样说起了古。八岁的承善也不白给，居然能听懂两人在说什么，时不时的还会给自己的兄长加油。果兴阿可彻底抓瞎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华化能博大深到这种程度，面前几乎是两个外星人。原本看红楼梦，觉得贾宝玉的贵族生活，除了女人不少之外，太过乏味。见识了大清的宗室子弟之后，果兴阿算是彻底拜服了。曹雪芹和明珠家里，还是和皇室不了，宗室子弟的生活才真是乏味。不怪北京大街，经常会有黄带子跑出装氓，或者冒充叫花子，这种坟籍的生活，真的能把人成变态。

　　“我带你们出去玩吧！”果兴阿已经被背经的二位得头昏脑，干脆自己出来当了和事佬。

　　“有古籍吗？”徵善好学的程度让人发指。

　　“古籍我真心不懂，我带你们去喝茶看戏，怎么样？”果兴阿知道的娱乐项目也非常有限，总不得带着几位少爷去逛窑子。

　　“看戏好，看戏热闹！”承善乐开了花。

　　“阿玛能同意我们出去吗？”徵善和溥斌还有些迟疑。

　　“我带你们出去，没事的，六哥那边怪罪，让他来骂我是！”果兴阿宁可被大哥骂了，这两位少爷背经可肃顺骂人更让果兴阿难受。

　　福全这次带了整个警卫排过来，也不怕出意外。果兴阿让人备了马，便带着三位常年被圈养的少爷，杀向了承德府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