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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地宫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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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随着裴晓蕾走到前面的一众暗卫,步伐齐齐一顿,头皮发麻,心中暗道:老祖宗也太省吧,这次居然连麻药都舍不得用。真是太欺负人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声惨叫却让众人脸色大变。高呼一声“师祖母”/“老祖宗”便急急撤回去。

  嗜武搂着裴晓蕾走在最前面,几个飞跃很快回到事发现场。

  而眼前的一切,哪怕是久经沙场,见惯杀戮的嗜武也忍不住脸色一变。

  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里,几十名或断了手脚,或断了头颅的尸体,正在疯狂的攻击着师祖母。

  “保护小姐!”嗜武一声令下,把裴晓蕾推进十二暗卫的保护圈,只身杀入战圈。

  有了嗜武这个强大的助力,原本被围困在墙边,处于劣势的师祖母,得以缓了口气。

  一些手脚和头颅被砍了下来,其中一个头颅滚到裴晓蕾跟前,此头颅明明已是身首异处,但双目凸瞪,竟然还能嘎巴嘎巴的不停张咬着嘴巴。

  裴晓蕾心里一惊,不由得退了一步,张眼望去,她惊讶的发现,周围的尸体前仆后继的只向着师祖母的方向扑去,从头到尾都没有攻击过他们。

  裴晓蕾眉头一皱,喝道:“辰和丑留下,其他人去帮师祖母和大师兄!”

  众人得令,立即杀入战场。

  “你们跟我来!”语罢,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丢过丑,指着不远处的一具挪动着的尸体道“劈开他。”

  手起刀落,血浆飞溅。

  一阵恶臭后,尸体动了几下,破开的肠腹内爬出一条半尺长的黑色蜈蚣。

  “食尸蛊!”裴晓蕾望着地上的东西,脸色微变,提剑把蜈蚣断开几折后,转身道“丑,鸣笛引鸟!”

  丑随即从袖子中取出一支玉箫,口中一吹,内的通气孔,竟然飞入了几只小鸟,其中飞在最前面,动作最迅捷的就是“知路鸟”

  万物相克,再厉害的蛊虫,在天敌的面前也不过是口味各异的美食一顿,故,小鸟一入地室,屋的行尸走动作便开始有些滞起来。

  “把蛊王找出来!”裴晓蕾手腕一动,停在上面的知路鸟,飞在半空,盘旋了半刻后,尖鸣一声,箭一般的向着地宫深处飞去。

  裴晓蕾三人见状,随即提气跟上,半刻钟后,他们停在一扇木门前。

  丑大刀一劈,木门应声而裂。

  三人抬眼望去,大骇。

  入目处,是一池暗红的血水,一个白发老妪闭着眼睛,偏头端坐在血池中央的藤椅上,一条米来长通体透红的大蜈蚣绕在她的手臂上,尖牙咬在她血外翻的手腕上,正大口大口的食着。

  裴晓蕾甚至不用多想,便可断定眼前的这只大蜈蚣定然是蛊王。

  然,当她看到眼前简况时,依然忍不住掩嘴惊叫:“司徒!”

  一直闭目不动的老妪,眼皮一抖,仿佛是听到了裴晓蕾的叫声,竟缓缓的张开浑浊的双目,神色涣散的望了裴晓蕾好一会儿,才得以凝神道“皇后娘娘!”语罢,眼角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她身旁的丑和辰,嘴角一,阴沉的继续道“虽今灵台来了不少不速之客,但奴婢应是要谢谢皇后娘娘!”

  裴晓蕾眉骨一挑,握了紧手中的利剑,目光清澈的望着对面的老妪,道:“谢谢?前辈,此话怎讲?”

  司徒不语,却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抬了抬手中的大蜈蚣,另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它脑袋半响,手劲一按,大蜈蚣吱的一声,口齿一偏,朝着池中吐了几条小蜈蚣。

  不多时,小蜈蚣游出水面,攀爬上岸,触角碰了碰池边上的几具新鲜尸体,然后顺着他们的口舌,鼻腔钻入尸身内。随即,尸体腹腔浮动几下,那些早就断了气的尸身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瞪开双目,笔直的朝着门外走去。

  站在门前的三人,身子一僵,被惊得有些目瞪神滞。

  最后还是丑见多识广,反应迅速,手腕一拉,把声旁的两个女子挡在自己身后,也同时避开了直冲过来的几具尸体的。

  “皇后娘娘不必惊慌,他们是不会伤害您的!”司徒的声音再次传来“他们只是替老身去会会故人罢了!”

  “故人?”裴晓蕾一寻思,立即联想到被一直被行尸袭击的师祖母。

  “啪啦…”突然,远远的,暗处传来一阵细小的声响,随即传出一句低低的呻

  “看来,是皇上醒了!”司徒手掌一翻,一道火光划过,随即,室通亮。

  呕…灯亮的一霎那,耳边立即响起一阵剧烈的呕吐声。

  裴晓蕾脸色一阵青灰的望着眼前修罗场,胃里不停的在搐翻滚。

  横七竖八的尸体一层盖过一层,统统都只是一些才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新的,旧的,完整的,断肢的…各种尸体混杂在一起,血水,腐,白骨,是这件屋子的主基调…

  脚,不由自主的,撤了几步。

  一滴冷汗从她的额上滑下,顿时一股令人骨悚然的寒意从脚底爬上,现在她的脸色,已经远不止难看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呕…咳咳咳…小,小蕾…小蕾…”呕吐声一停,随即响起一句不太协调的惊喜尖叫。

  裴晓蕾循声望去,只见在墙壁高处凸出的一块岩石上,缓缓的趴出一个人,正在拼命的向着她挥手。

  她凝神一看,果然是那个魂不散的楚文恒,而且看他的反应,师祖母应是还没有来得及对他施针,他便是被司徒带来这里了。

  “皇后娘娘,皇上在叫您呢!”司徒忽然站了起来,淌着血水上岸,身形一动,已经站在裴晓蕾跟前。

  丑和辰的反应也不慢,司徒刚近身,两人身形一转,立将裴晓蕾紧护在身后,一刀,一剑瞬即击出。

  随即,周围的杀气骤烈。司徒毕竟年老身残,如今又以寡敌众,几个回合下来,便渐显败绩。但所谓强龙不地头蛇,这样的大好形势,在地上爬起几个行尸后,开始有所捏转。裴晓蕾见形势不对,也加入了战局。

  司徒抚着手中的蛊王,远远的站在战圈外,挂着两个黑青的眼袋的双目,浮起一丝狠的笑。

  高处的楚文恒见状,对着裴晓蕾高喊了几句,便要从墙壁上爬下来。

  “皇上莫要担心!老身断不会伤着娘娘的,您还是在上面待着吧。”司徒朝着楚文恒的方向款款的一拜,袖子一扫,墙壁上原先凸起的几块小石头,啪的一声掉落,五六米高的墙壁顿时平滑可鉴。

  司徒确实没有对裴晓蕾下狠手,然,丑和辰却没有这份福利,攻击他们的行尸,招招夺命,毫不留情,虽然明知道这个时候裴晓蕾是最好挡箭牌,但丑和辰却依旧奋力的把裴晓蕾安置在两人制造的安全圈内,那怕自己伤痕累累也不让那些行尸碰到小姐一

  蛊王口中的小蜈蚣越吐越多,地上的行尸也越爬越多,摇摇晃晃的纷纷向着裴晓蕾主仆三人攻来。

  渐渐的,他们三人都被到墙角,形势相当糟糕。

  擒贼先擒王,裴晓蕾一个眼色过来,辰和丑立即心神会,两人身体一弯,让裴晓蕾以自己的肩膀为踏点,跃出包围圈。

  随即,一道利剑,直指司徒的脑门,飞刺而来。

  司徒一个侧身,自己安全避过,却不想,此时剑锋一偏,长剑转而攻向她是手臂上的蛊王,司徒本就以血饲蛊,失血甚多,加上手负重物,手脚自是没有以前灵敏,一个顿挫,竟然让裴晓蕾从她手臂上挑下了大蜈蚣。

  寒光一闪,米来长的大蜈蚣,顿时断作为两截。

  没了蛊王的操纵,周围的行尸身体一僵,开始纷纷倒地。

  “皇后娘娘,您可别老身以下犯上啊!”裴晓蕾尚未收剑,耳边便响起司徒阴冷的声音。

  “司徒,你何止是以下犯上,当年你背叛师门,陷害主公,如今竟还敢对我家小姐无礼,老妖妇,这笔新仇旧恨,我今便要同你算一算。”

  熟悉的声音响起,裴晓蕾心里一喜,发现师祖母已经挡在她面前,正在和司徒大眼瞪小眼。

  “师祖母!”裴晓蕾大喜。

  “你啊…”头顶沉稳的声音刚落,裴晓蕾只觉肩膀一沉,整个人被卷入一个熟悉的臂弯内。

  “大师兄!”裴晓蕾这声招呼打得气弱,双眸盈动,楚楚可怜的望着头顶上这个隐带怒意的男子,讨饶之意尽显。

  “大师兄,我已经把蛊王宰了!”说着长剑指着地上,断开两截的大蜈蚣,殷勤的道。(恶搞小剧场:大师兄,我擅离组织也是有原因的,你看拉,我这不把背后的大boss给揪出来了么!表生气啦,表生气啦…)

  “哼,不过区区几条小虫,何足挂齿!”嗜武瞥了她一眼,口气继续不善。(恶搞小剧场:切…不过是几条臭虫,能耐我如何,老我子动动手指就可以把他们捏死,丫头,你别想这样就能忽悠过去。)

  呜…失败了,裴晓蕾见状,嘴巴一瘪,耸拉着脑袋,乖乖的任由嗜武处置。

  而,已经成功助辰和丑解围了的暗卫们,如今回到了裴晓蕾两人周围,十二人一拥而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把两位主子围护起来。

  而包围圈外,已是风云幻变。

  司徒捡起半截大蜈蚣,一手捏碎它的脑袋,从中挖出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抓在手里捏了捏,便在众人的惊愕下,一口食入腹。随即,一阵急促的搐过后,司徒原本被大蜈蚣咬食掉半边血的手臂,开始大量的冒出黑血,污血盖在伤患出,结成厚厚茧,一层一层的包裹住皮,外头望去,这些凝结物,竟坚硬得像是一件结实黑色的盔甲。

  裴晓蕾心里一寒,面如菜

  这算什么?变身还是合体?

  就正在此时,裴晓蕾只觉眼前一闪,对面的已经人影嗖的一下不见了!

  “师祖母小心!”不知怎的她第一反应就是师祖母有危险,手中的利剑,想也没想就手朝着人影丢去。

  “当啷”一声清脆的撞击声,那把利剑被干净利索的击落在地。

  司徒看了一眼地上的利刃,又看了一眼裴晓蕾一眼,最后,目光一辣,转而望向跟前的老人,低哑的声音,森恐怖的响起:“罗沁,她喊你师祖母?”

  飞散的白发下,一双血红的眼,狠毒辣的向对面的老妇人。

  “自然!”师祖母扫了扫额上齐整的长发,下巴一仰,得意洋洋的瞥了司徒一眼后,也不知道什么想的,竟令人跌破眼镜的,开始拉网子晒起命来“说起这句师母啊,渊源可就深了!我夫君啊,也就是曾衡子,蕾丫头的师祖,你的大师兄,…他,这几十年,对我千依百顺,我喊东,他绝不敢往西,我向左,他断不会靠右…哎呀呀,你看到这个没有?”说着她朝司徒一伸手,高高的翘起一中指,点了点上面的那朵拇指大小雕刻成莲花的紫宝石,继续晒“这是去年我生日的时候,大师兄送了,我都说了嘛,咱这都老夫老了,还那些年轻人玩意作甚…”接着右手一伸,抬起着无名指上,那颗泽圆润的大黑珍珠,有意无意的在司徒的跟前晃了晃,继续半恼半嗔的道“我家男人啊,天生是个败家的命,不就是一个乞巧节么,用得着千里迢迢的专门跑到南海,花巨资买一颗这么颗小珍珠么…”师祖母越说越起劲,说道最后,连她自己都深陷其中,两颊微红,一副情动少女的摸样。

  石屋内,一片寂静。

  站在后方的裴晓蕾一行人,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沉浸回忆中,滔滔不绝的师祖母,个个脸上红黄橙绿的一片,好不精彩。

  嗯…这,大庭广众下的,师祖母,您,您也太那啥了伐!

  而,相对裴晓蕾那边的静寂,司徒这边可就套了,她扑通的一下子半跪下来,全身气息杂乱不堪,脸色灰暗,一双血红的眼,忽明忽暗得瞪着跟前这个嚣张拔扈的女人,一缕鲜血从她咬着咯咯作响的牙出!

  她已经走火入魔了。

  “闭嘴,你闭嘴…”司徒疯狂的尖声大吼,狠的声音从喉中响起“我今一定要杀了你这个不知羞的老人!”

  “此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师祖母神色一敛,一改方才的轻慢,表情冷峻的从衣袖中掏出一粒药丸,仰头下后,随即喝住身后那些准备上前相助的后辈“丫头,小武,你们都在旁看着,莫要多事,这是我同她之间的恩怨!”说完,杀气骤起,提剑便攻了过去。

  司徒怪气的哼了一声,从地上提起一把长刀,也应声上。

  裴晓蕾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大的仇恨,只知道屋内顿时风云骤变,寒光猝闪。刀光剑影了十几回合,两把冷兵器同时掉堕落在地,接着便是一阵实打实的拳脚交接。

  然,正当这边正打得烈,裴晓蕾那边看得入神,屋内却忽然无声无息的飘起了一阵青烟,裴晓蕾尚未回过神,已身子一轻,被嗜武揽着飞向高处。而地下的师徒一个蹒跚,竟然扑通一下,直直的跌倒在地。

  “师兄!”司徒趴在地上,望着从天而降的男人,浑浊的双目一亮,带着几分惊喜,几分悲戚的。

  而,曾蘅子看也没看她一眼,疾步越过她后,小心翼翼的扶起她身旁的老妇人,心痛而懊悔的道:“娘子,为夫来晚了!”

  师祖母朝他微微一笑,搀扶着他的手,缓缓的走到司徒的跟前,居高临下的道:“当年你背叛师门,背叛家主,陷我夫君于不义。五十年前,主公念你年幼饶你一命,想不到今你恩将仇报,竟敢算计起主公最后一滴血脉。若到了今还不杀你,我老太婆就白来这世间一趟了。”

  “大师兄…”司徒没有理会眼前的女人,只仰着头定定的望着曾蘅子,眼泪巴拉巴拉的直往下掉。

  一把匕首,丢到她的面前。

  “你自刎吧!”曾蘅子的声音淡淡的传来,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这一切只是听命行事。

  “你也要我死?”司徒静静的望着曾蘅子,眼里的绝望越来越浓,她摇晃一下,站了起来,尖叫“我做错什么了?这是当年裴剑洵亲口同意的婚事,小皇帝也是真心喜欢小姐,只要他们成了亲,裴楚两家就是一家人了,那以后我们就不用算计,不用猜忌…是,我是练了功,可是我没有伤害过小姐。我只是在完成当年的承诺,我有什么错?又做错了什么?…楚太祖着我,裴剑洵我,这个死老太婆我,现在连你都着我?”

  “大师兄,我是你养大的,我曾敬你,爱你,可是那么多年来除了师门之义,你眼角都没看过我一眼,我为什么会爱上楚太祖?因为只有他会关心我,喜欢什么,爱好什么,只有他会送我最漂亮的鲜花,最华贵的首饰,而你的这些东西,不是给裴剑洵就是给这个女人。”

  说着说着,她颓废瘫靠墙角,一只手贴着墙边,一只手把长剑架在脖子上。

  “我恨你罗沁,就是她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司徒双目狠狠的瞪着师祖母片刻后,眼神一柔,缓缓的转向曾蘅子“可是我爱你,以前我错了,不该不听你的话,不该被楚太祖哄几句就背叛师门背叛主公…不过现在不会了,现在你要做什么,我便做什么。”说着利剑划破肌肤,鲜红的血涌出来…

  所有人都怔怔的望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的事,于我无关!”语罢,曾蘅子弯身子抱起夫人,抬头看了裴晓蕾和嗜武一眼,道“你们别再磨磨蹭蹭的,再不出去,外头就要打起来了!”言毕,跨步向前,准备离开此处。

  裴晓蕾和嗜武互望一眼,答了句“是”后,正要跃下石岩。

  却不想,本以为已经气绝了的司徒,突然一抖,圆瞪双目,笔直的站了起来,她恶狠狠的瞪着渐行渐远的一对老人,张嘴吐出一句:“大师兄,我孤孤单单了几十年,很寂寞了,你来陪我吧!”说完她的腹部开始迅速的膨,最后涨的跟气球一样,砰的一声爆裂。密密麻麻无数如牙签大小的黑红小蜈蚣不停的从她腹腔爬出,然后三三两两的爬进地下那些尸体的口鼻里。

  一阵窸窣,地上的尸体动了动,然后开始大幅度的抖动尸身,慢慢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站起来的行尸越来越多,张牙舞爪的开始向屋内的活人扑过去。

  一时间,刀剑声,嚎叫声,始起彼伏…

  裴晓蕾站在高处,脸色苍白的望着底下的变故,原本护在她身侧的嗜武已经加入战场,石岩上只剩下她和楚文恒相对两个武功不佳的人。

  楚文恒虽然脸色比她更难看,不过看起来已经比刚才头脑清醒了很多。她和嗜武并肩而站的时候,他一直很乖巧的缩在一旁,像个隐形人一般,不去打扰他们。直到嗜武离开,他才从暗处出来,用不甚宽阔的肩膀把裴晓蕾挡在自己的身后道“这次,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裴晓蕾偏头看了他一眼,眉间微蹙,对他的这样不自量力的话,不予置否,只默默的握剑站在岩石的另一头。

  地下的战况愈打烈,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狭窄的石屋内,不停有些断肢,头颅飞滚,屋内顿时恶臭连天。

  慢慢的有些行尸发现石壁上有活人,便叠着尸身,一个踩着一个的肩膀往上攀爬,一个、两个、三个…狰狞的脑袋刚刚从石岩上探出头,啪的一下,整个头颅已经被齐肩劈掉,接着尸梯轰然而倒。

  “你怎样,有没有受伤!”脚尖一点,一个人影利索的落到裴晓蕾的身侧,口气微微有些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你怎么又回来了?”裴晓蕾摇头,心说,她哪里有机会受伤,那些行尸还没靠近,便已经被你砍成几截了。

  “我这里很安全,你不要担心,倒是你,小心些!”说着,她掏出手帕,轻轻抹掉嗜武脸上的血沫,顺便安抚一下他过虑的心。

  嗜武抓着她的手,轻轻一拉,把她拥入怀里,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点,叮嘱道:“你一定记着,别逞强!在上面好好的呆着,不要让我担心!”

  裴晓蕾点头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向刚才那样私离组织,更不会鲁莽的冲入战场,嗜武才松开她。离开前,他走到楚文恒跟前,把手中那把还滴着血的利剑交给他,道:“看好她!”

  楚文恒头一昂,双眸灼灼,目光坚定的对着嗜武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的!”

  …

  腥风血雨的半个时辰过去,地上能行动的行尸越来越少,后经曾衡子天女散花般的,往空中散了一些淡黄的粉末后,地上的行尸搐的几下后,终于安分守己的做回一具真正的尸体。

  裴晓蕾见下面大势已定,收起长剑,便准备下去和众人会合。

  然而,她刚跨出半步,地下的仰首笑望着她的男女,突然眼睛一瞪,脸色大变,齐声惊叫“晓蕾”/“丫头”/“小姐”…“小心…”

  那突然的一阵阵惊慌叫喊,把裴晓蕾吓了一跳,等她回神反应过来,侧身一望,发现那个本应离她有数步远的楚文恒,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背着她的身体轻轻摇晃了一下,随即,滴滴答答的…一股子腥红刺目的血不停的从他脖子上涌出来,一条手腕大小的红色大蜈蚣,睁着漆黑的复眼,正咬在楚文恒的脖子上,目光如炬的望着自己。

  “嘶…”一阵声响,大蜈蚣松开楚文恒的脖子,张着血盆大口狠狠的盯着裴晓蕾,它漆黑的身体扭动几下,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松开口中的楚文恒,飞身裴晓蕾飞扑过来。

  裴晓蕾一怔,心中大骇,这样的距离,她根本躲无可躲。

  然而,在距离她还有半尺的时候,大蜈蚣忽然停了下来,定在半空的身躯拼命的翻滚扭动,裴晓蕾定神一看,竟见楚文恒双手正紧紧的抓住蜈蚣的尾巴,蜈蚣扭动得很快,身上的肢节又锋利,楚文恒的双手很快便已是鲜血淋漓。

  这只突如其来的大蜈蚣被随后赶来的嗜武劈开几截,一脚踢下了岩石。

  而,她面前的楚文恒“嘭”的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尽管手中的蜈蚣尾巴已经不会动了,但他却还是同刚才那样,紧紧的抓住,半点不肯松手,脖子上的鲜血涌泉似的出来…

  他睁着水的眼睛,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定定的望着眼前这个女子,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她跟谁大喊着,要救活他,朦朦胧胧的,他还似乎听到她伏在自己耳边,叮嘱着他,要坚持住…

  他动了动坚硬的肌,试图勾出一个笑容,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身体都像被岩石着般,又重又沉。嘴角的一抹微笑,不管怎么样都挤不出来。

  “…老人家,果然没有骗我,小蕾她,她真的是不想我死…罢了,这样就够了,很够了…”他身体一松,最后的一缕思绪也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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