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泪与骄傲
孟苹进了卧室之后,把紧紧跟着自己的青椒支了出去:“青椒,找白菜有点事情,过去把白菜替换过来吧TXT下载!”
“是。”青椒行了个礼,退了几步离开了。
孟苹站卧室的窗前,悄悄拔下一簪子浅绿窗纱上捅了一个小,向外望去。
这时候已经到了未时了,也就是现代社会的下午一点多,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只是正值初,倒也不算热,可以说是青光融融。
院中那几株紫荆花开的火热,美丽娇的浅紫紫荆花一簇簇一串串开枝头,小而密的五瓣花,密密层层地开每个枝条,春日的阳光被树上的花朵和枝条撕成一缕一缕,斑驳地洒了下来,洒了树下的玉珂和陈大小姐身上脸上。
紫荆花树下摆着一个小几,身穿深蓝纯长袍的玉珂背对着孟苹,背脊直坐那里。
陈大小姐笑意盈盈望着玉珂,似乎说着什么。
这时候青椒已经走了过去,悄悄站了白菜的身旁。白菜动了动,然后就行了个礼,悄悄离开了。
孟苹觉得自己这样偷看真的很没品,于是转身走到了梳妆台前,解开了头发,慢慢梳理着。她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整理着思绪。
白菜走了进来,笑嘻嘻问孟苹:“孟姑娘,是不是想让听听陈家的表小姐同将军说什么?”
孟苹:“…是倒是,只是白菜这样说太直白了,让有点不好意思啊!”白菜觉得孟苹如此信任自己很是高兴,大包大揽道:“放心啦,现就去!”这个陈大小姐撬墙角撬得太明显了,连她都看不过去了。
孟苹双手合拢星星眼:“拜托了,白菜!”
白菜豪迈地挥了挥手:“这有什么啊,为了撮合和玉箫,都出了多少力了啊!”孟苹眨了眨眼睛,白菜突然凑近小声道:“这个样子好可爱,连都动心了,将军一定不会移情别恋滴!”
说完,白菜孟苹的手捶过来之前,飞快地闪开了,刚出卧室门,她就由飞身女贼变成了窈窕淑女,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孟苹:“…”孟苹等了一会儿,身体困倦,就到上睡了,大概是困秋乏的缘故吧,她最近很容易困倦。
玉珂一直没有回来。
孟苹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拔步里的光线有点暗,她睡着前,还期待着说不定玉珂会来陪自己呢,现看来,与其抱了期待失望后更难受,还不如不抱期望好呢!
她身子依旧酸疼,那里酸酸的,翻了个身,她把玉珂的枕头拿了过来,抱怀里,闻着上面的味道,闭上了眼睛。
白菜按照玉珂的代,歪卧室窗前的贵妃榻上候着孟苹醒来。她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忙走了过去,外面问道:“孟姑娘,醒了么?”
孟苹慌乱地擦了擦眼泪,道:“进来吧!”
白菜打开门走了进去。
拔步内光线很暗,她并没有看到孟苹脸上的泪痕。边坐了下来,白菜开始向孟苹汇报:“刚开始的时候,陈家的表小姐只是随意问候将军,后来,她开始提到将军去世的母亲,而且说…”
“说什么?”孟苹闷声问道。
“说她家的长辈都说她生得像将军的母亲…”
“然后呢?”
“然后将军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倒是没说什么。”白菜窥着孟苹,小心翼翼地说。
孟苹眼前出现了玉珂盯着陈大小姐的脸的情景,心里难受极了:“再后来呢?”
白菜叹了口气,道:“将军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陈大小姐讲,把、青椒,还有陈大小姐的那三个丫鬟绿竹、紫竹和青竹都支开了。”
她望着孟苹道:“后来,将军就和陈大小姐一起离开了,好像是要去见陈大小姐的父亲陈家舅爷。”
孟苹“唔”了一声,道:“知道了,先下去吧!”
“晚饭吃点什么?”白菜小心翼翼地问。
孟苹原本是什么都不想吃的,可是中午就没吃什么,如今肚子更是饿得难受,她随口道:“小米粥馒头榨菜就行了!”
白菜正要离去,孟苹又把她叫住了:“去问问玉箫,将军去哪儿了,晚上回府不回,就说是让问的!”
“是。”白菜退了下去。
玉箫住的地方就值事房的对面,是一个小小的院子。
白院子里面只种着一棵白玉兰,正值花季,一树洁白得有些清透的玉兰花挂枝头,夕阳中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白菜推开门,发现白玉兰树下摆着一个椅子,一身黑色袍的玉箫正坐椅子上,手里捏着一个青瓷酒杯,他的身旁摆着一张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青瓷酒壶
白菜望着坐白玉兰树下的玉箫,突然有些怯场,仿佛不忍心打断这静谧的氛围。
玉箫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垂下眼帘,俊秀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这才道:“有事?”
白菜缓缓走了过去,站了玉箫的面前,望着玉箫。她心里其实是心疼玉箫的,同是将军的亲随出身,陈湖、陈湘、玉琴和玉剑都到军中做了校尉,有了前程,唯独玉箫被留府里做了管家,每天做着那些蒜皮的事情…
她实是无法开口了。
本来,她是常常用孟苹做理由来接近玉箫的,现却觉得这样的自己,未免她过于无聊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道:“玉箫,要不去和孟姑娘说说,让她劝劝将军,让也到军中去…”
玉箫蹙眉看了白菜一眼。
他知道她是一片好心,可是他不需要她的好心和同情,更不愿意让她通过孟苹去向将军提出来。
玉箫拿起酒壶又倒了一杯酒,这才道:“愿意当管家。”
白菜:“…”玉箫举杯饮,却又放下了杯子,问道:“找有什么事?”
白菜这才想起孟苹的吩咐,忙道:“孟姑娘让来问问,咱们将军去哪里了,晚上会不会府里。”
玉箫垂眸看着手中酒杯里透明的酒:“将军带着陈大舅爷去总督府见大老爷了,夜里不一定会回来。”
白菜望着玉箫,无话可说了,可是依旧舍不得走,她望着玉箫,带点撒娇意味地说道:“玉箫,这几太劳累了,都瘦了…”
玉箫诧异地瞟了她一眼。他本来就偏瘦,从来不觉得自己丰过。
白菜被他细长的眼睛一看,顿时有些瞎掰不出来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向来是大大方方潇潇洒洒的,可是一到玉箫面前,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看着玉箫细长的眼薄薄的,白菜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把话说完:“玉箫,喝酒怎能没有下酒菜啊,给俩小菜吧!”
玉箫静静望着白菜:“酒已经全喝完了,用不着下酒菜了!”
玉箫强烈的拒绝之意白菜如何感受不出?她后退了一步,强笑道:“那…算了!走了,再见!”
她转身跑了出去。
孟苹正用晚饭。她和玉珂房里的时候,一般不让侍候,所以这时候青椒也是外面守着,并没有进去。
白菜一进来,孟苹就抬头看她。
她看看到白菜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忙放下筷子,看向白菜:“白菜,出什么事了?”
白菜竭力忍住内心的痛苦,走到孟苹身边,准备回报自己向玉箫询问的结果,却给孟苹摁住了。
孟苹起身把她扶到罗汉上坐下,自己紧紧挨着她坐下,低声问道:“是因为玉箫么?”
白菜强忍住眼泪,低声道:“他不喜欢…”
话未说完,她的眼泪已如断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孟苹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难受极了,她右手揽着白菜的,左手拿出丝帕去擦白菜的眼泪,一边擦一边低声安慰着。
白菜无声地着眼泪,瘦小的身体微微耸动着。
孟苹不再出声安慰,她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没有用,白菜还得自己明白过来。
她只是紧紧地搂着白菜,给她无声的支持。待白菜平静下来,孟苹又拿了一方帕子递给她擦了眼泪,这才缓缓道:“问题出现了,们就得解决问题。”
孟苹揽住白菜,沉声道:“还有,有陪着,先告诉,为什么认定玉箫不喜欢。”
白菜用帕子擦干了眼泪,噎了几下,这才把她见玉箫的过程讲述了过来。
孟苹想了想,她也判断出玉箫怕是不喜欢白菜。她想劝白菜放弃,可是看着白菜红肿的眼睛,她实开不了口。
最后,斟酌之后,孟苹开口道:“白菜,现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玉箫,不再对他抱有期待;二是继续喜欢他,最终感动他。选哪一个?”
白菜看着冷静地望着自己的孟苹,心里一恸,眼泪再次涌出,她用丝帕捂住鼻子,道:“喜欢他…”
孟苹继续冷静地分析着:“既然喜欢他,那就继续喜欢好了,反正也没发现玉箫有别的喜欢的。以后要一直关心关怀他,但是不要痕迹太,让别都看出来。”
白菜闻言,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她才道:“听的。”
孟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
面对白菜的事情的时候,她还能冷静地面对;可是面对她和玉珂的事情呢,她不也是失去了镇定了阵脚吗?
夜晚降临了,孟苹推开窗户,倚贵妃榻上向窗外望去。
陈大小姐对玉珂的心思,她不是不明白,可是让她去和玉珂吵闹,她却不屑于去做,孟苹有自己的骄傲。
是否变心,决定权从来不于女,而于男自己。
所以,孟苹决定静等着玉珂的选择。
这一夜,玉珂没有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赵梓与芝娘番外》(二)
他的如她想象中一般美好,柔软、温暖,带着一股酒香。他似乎不知道如何亲吻,只是在她上辗转吻着,描画着。
她启开嘴,放他进入。
两人舌绞,汲取着彼此的清甜。
他的舌轻过她的舌头,带来丝丝电,窜过她的身体。
雨不断地下着,淋在他们的身上,带着一股凉意,而她的心却是那么的热。
这是她的初吻,而他如此生涩,想必也是他的初次。
回到房里之后,她关上房门,拿了自己用的干净布巾帮他擦干头发。
他的身上透了,薄薄的白色绸衫贴在了身体上,现出了劲瘦修长的轮廓,令她的心急跳。
她这里并没有他能穿的衣服,只得让他去了绸衫和中衣,自己去厨房扒开炭火帮他烤干,让他自己擦干身上的雨水。
烤好衣服之后,她又给他下了一碗面。
他吃着面,她坐在一边看着。
他没有抬头,却道:“我送我妹妹去金京去了。”
他没有说别的,而她全都明白了过来,明白了他为何这些日子都没有出现。
她望着他精致如画的脸,仿佛永远也看不够,自己能够感觉到自己心脏一直在“怦怦怦怦”跳动着。
吃完面,炭炉上的水正好烧开了,她又泡了两杯大叶茶,两人一人一杯茶,相对而坐。
外面的雨还在下,滴滴答答,仿佛老天在轻松地拨动着琴弦,令人感到静谧和安乐。
他从间系着的绣花荷包里掏出一个金镯子,递向她:“给你带的礼物。”
她没有接镯子,却把自己的左手手腕伸了出去。
他轻轻握着她雪白的手腕,打开镯子的链扣,把镯子套上她的手腕,然后连好链扣,轻轻扣上。
这是一个异常精美的金镯子,在烛光下金光闪闪,上面刻着“百年好合”四个字,这四个字却又被一段段的如意灵芝花纹绕着。
她端详了良久,方抬头望着他,幽深的杏眼蒙上了一层泪雾:“找到灵芝花纹的镯子,不容易吧?”
他“嗯”了一声,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小扇子一般遮住了眼波,嫣红的才紧紧抿着。
她鬼使神差般凑近他,在他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很欢喜呢!谢谢你,大郎!”
他似乎愣了一下,脸很快红了,瞟了她一眼,然后放下杯子,站起来道:“我得回去了,等我休沐就来看你!”
她拿出一把伞递给他,恋恋不舍地把他送到了门外,看着他从树上解下马缰,这才发觉自己不该给他伞,忙道:“大郎,先等一等!”
她飞快地跑进房内,拿了一个簇新的蓑衣出来,这是她这几连雨,闲着无聊编成的,不知不觉就编成了他的身量。
他把打开的伞递给她,然后弯下,让她帮自己把蓑衣披上。伸手在她头上抚了一下,他才上马。
“回去吧!”他说。
她站在窗内,看着他骑马离去。
只是有一点奇怪,明明只有他一人一马的,为何他离去的时候,似乎响起颇为密集的马蹄声呢?
她躺在上,摸了摸自己的,又想起了他吻自己的感觉,不由脸颊通红,忙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腕上的金镯子硌住了她的脸。
她轻轻抚摸着腕上的镯子,想着他的模样。
他是南疆戍兵的百夫长,平时一定很忙,自己若是嫁给了他,一定好好照顾他,在家里孝顺公婆,善待小姑子小叔子,让他安心在外…
她不知道的是,做他的好子,孝顺公婆善待小姑小叔,最终只是她做过的最美的一个梦,梦终究是梦,无法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