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神蛊
待东方晴回来,给周小海喂了些果汁,武锋已经把房间收拾好。虽然屋子里的血腥腐臭味道没有立刻散去,但起码眼睛里是看不到了。
同时,我喊来医生,让他们帮忙给周小海补水。
蛊术,我是专家。
身体上的是,他们才是专家。
看着医生在我的病房里,直接给周小海挂了点滴,想了想,我决定去找周绍勇一趟。只是还不等出门,就听见东方晴在外面喊:护士!医生!我哥醒了!
强子住的病房,是和周绍勇还有我一样的高级特护单人间,条件非常好。能住在这里的人,多半有钱有势。一听东方晴喊话,几个医生护士连忙跑进病房。
我也跟着进去,见他们忙着给强子观测血,心跳,呼吸,并检查身体机能状况。忙了好长时间,一位中年医生才松口气,说: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不过还很虚弱,需要补充营养。暂时不要喂他吃东西,等这几瓶营养输完,到晚上再吃点少量食。还有,不要和他说太多话,现在以静养为主。
医生的叮嘱,东方晴自然一一应下。待他们走后,我才走到病前。
只见强子眼睛尚有些迷茫,多天的昏,让他的脑部活动还没恢复到正常状态。东方晴在旁边不时帮他按摩胳膊腿,偶尔会轻声喊两句,希望能得到回应。
过了十几分钟,强子的意识终于逐渐凝聚起来。他微微转头,看到了东方晴,干裂的嘴微张,似要说什么,却没有力气开口。
看着他这样子,东方晴眼眶微红,像忍不住要掉泪。我还从没见过她出如此软弱的一面,便走过去,说:没事的,医生都说不用担心了。
东方晴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嗯了一声,我微微弯,看着强子,说:还认识我吗?
强子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想起来,用非常轻微的声音喊了句:杨哥。
我笑了起来,说:还能记得我是谁就好,说明没变傻。你好好休息,等精神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随后,我嘱咐东方晴在这里盯着,然后转身出门,去了周绍勇的病房。
刘茹的不幸遭遇,给周绍勇带来极大的打击。这两天我一直没去管他,就是希望他能自己先冷静下来。
人在逆境中最需要的不是心灵汤,而是自我沉淀。
敲门拧开把手,武锋已经回来,两个大男人一个坐在上,一个坐在沙发上,谁都没说话。周绍勇有些消沉,看起来也更瘦了,他小半张脸,都因为蜈蚣蛊的毒变得坑坑洼洼,很是有些难看。
我走过去,看了眼放在桌子上没动过的饭菜,说:怎么,想绝食?
周绍勇抬头看我一眼,摇头叹气,说:吃不下。
我坐在他旁边,说:强子醒了。
周绍勇愣了下,然后才想起来,强子就是和他打架的人。接着,他脸色颇为复杂,我说:你们两个是没有仇怨的,今后应该一笑泯恩仇。
大师,我不会把强子当仇人的,事实上,酒吧打架我们俩都有错,而事后找养蛊女报复,更是我的不对。周绍勇说。
我点点头,能让周绍勇和强子冰释前嫌,也算一件好事。
这时,周绍勇放在头的手机响起。他拿过来接通,听了一会,脸色不断变化着,目光更加阴沉。待电话挂断,他对我说:自建房那边让人去看了,房子里有一滩血,养鬼人不在那。附近的监控被奇怪的力量干扰,那个时间段的所有录像都是白雪花。
一滩血?
我愣了愣,问:谁的血?
也许是刘茹的。周绍勇说。
血在什么什么位置?武锋忽然问。
周绍勇说:在桌子后面。
那应该不是刘小姐的,更不会是我们的。武锋说:我记得很清楚,鬼童被取出来的时候,刘小姐的肚子上血并不多。而且,她所在的位置是桌子前方。至于我们几个,陈友志跟着大师从楼梯上跳下去,我背着你从窗户逃走,更不可能在那里留下血迹。
我想了想,说:或许,是养鬼人的。
养鬼人?周绍勇看过来。
我把那天晚上遭凶鬼追击,最后时刻,凶鬼突然消失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怕我利用蛊术杀掉鬼童,所以才让凶鬼来杀我。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太可能放弃。这几天我一直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凶鬼唤回去,现在看来,或许是他当时遭到了攻击。
他那么厉害,谁能伤到他?武锋很是怀疑的说。
我摇摇头,说:他再厉害,也是厉害在养鬼术上,本身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如果把那只凶鬼抛开不算,你一个人就能把他打的爹妈都认不出来。不过,我姥爷说他身上应该还有其它的凶鬼。如果真是遇到攻击才把凶鬼唤回去,说明当时情况危急到需要他把所有的牌都打出去。真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把他到这个份上。
不过,附近的监控既然被干扰,说明他还活着。否则的话,那只凶鬼也逃不出去。武锋说。
我点点头,说:你讲的很对,所以如果想找到养鬼人的踪迹,可以根据逆向推理的方法。
什么意思?周绍勇问。
既然凶鬼能够干扰监控,说明养鬼人不希望被人发现。可是他恰恰忘记,世间万物,无论做什么事,都会留下痕迹。而他的痕迹,就是那些被干扰的监控!只要把监控全部调查一遍,看看究竟有哪些地方受干扰,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的行进路线。我说。
对啊!周绍勇脸上映出异样的血红色,尤其是被蜈蚣蛊伤到的地方,更是红的发紫。他立刻拿起电话拨出去,然后吩咐办这事的人按照我所说的去查。
电话再次挂断后,周绍勇依然激动的身体发抖。我提醒他说:就算真的能找到养鬼人,还是那句话,不要轻举妄动,他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周绍勇嗯了一声,说:有任何情况,我都会先通知大师的,再做决定的。
放心,只要有机会,我不会放过那个养鬼人的!我说。
周绍勇看着我,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眼里,依然能看出感激之情。
也许有人对此不理解,自己身上的本命奇蛊被中着咒鬼降,不想着怎么去解降头,反而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拼命?养鬼人那么厉害,被打一次还不取教训吗?
还是那句老话,人活一世,只争一口气。养鬼人的所作所为,越了我的底线。更何况刘茹和周绍勇是因为我才受到牵连,这件事,我必须要有所代!能不能打过他,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敢不敢打!
面对凶悍的养鬼人,也许我连一分钟的英雄都做不成,但更不会去做一辈子的懦夫!
至于咒鬼降,这种诡异又神秘的降头,实在不是我所能解决的。所有希望,都只能寄托在姥爷身上。希望凭借他多年来累积的人脉和经验见识,能帮本命奇蛊度过这次难关。
那只不听话的小东西,虽然出来的次数并不多,但经常不见它,反而有点想念。或许就像一般人养了只不听话的狗,看到家里被它的七八糟时会生气,但过后还是该顺的顺,该挠的挠。
这时候,病房门被敲响,接着,东方晴拿着手机快步走进来,递到我面前,说:有人找你。
我疑惑不解的把手机接过来,有人找我,也不能打到她手机上面啊?
刚对着电话喂了一声,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哑的声音:杨医生吗!是杨医生吗!你千万得救我啊!
我一听,就想起来昨晚电台节目中,那个怀疑自己中蛊的女人。抬头看了眼东方晴,见她点头示意,便心里有了数,说:你好啊,我是杨三七,不要着急,慢慢说。
杨医生,我按你说的,去买了白矾,混着茶叶末煮开,然后扎自己的额头滴了滴血进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电话里的声音,到这停顿下来,足足十几秒都没开口,似乎就等着我问怎么了。我苦笑一声,只好说:我猜…
刚说出去两个字,电话另一端就像炸了雷一样:水里竟然浮起来几丝啊!我的天呐!天呐!
我被这巨雷一般的声音震的耳朵嗡嗡响,不得不把手机拿远一些,说:不要紧张,放松一点…说具体一点,是什么样的丝,什么颜色,多长,多大,什么味道?
连续几个问题,把中年妇女问的卡了壳,想了半天,才说:大概拇指长,比头发丝一点,黑色的。味道么…就是铁观音那种味。
我说:那你闻到的应该就是茶叶本身的味道,确定没有别的味道吗?
中年妇女又想了几分钟,才犹豫着说:应该,可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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