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人外有人
叶凝病了…
从我把她抱出那个锤房,她伏在我肩上,就开始不断的胡言语。【】
嘴里不时吐出一两个英文单词,还有什么这个女神。那个女神的。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谭医生和太极老李在。
太极老李看到我抱着叶凝,他叹了口气。走上来说:快,快点,让谭医生诊诊脉吧。
我说:在这儿也不行啊,你快找个地方。
老李:来,来。跟我过来。
我抱着叶凝,跟老李一起,走到了对面的厢房。
谭医生推开一扇门。我们都进去后,把叶凝放到里边沙发上。
谭医生伸手给叶凝把脉。
我站起身,走到老李身边说:怎么回事儿,怎么没人管她呢?
老李叹口气:疯子。这婆娘是真疯了。在国外,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些妖魔鬼怪说。本来底子很好,功夫也快入道的一个人。就这么自寻了魔路,疯起来了。
你说怎么办。我这腿要是没瘸倒也能跟她支把两下子。可我这腿瘸了。老荣太太不行,有心,可也没招儿。毕竟,她那辈份在那儿呢。你说,这要是传出去,师妹给师姐打了,这多丢人呐。
我说:也是啊。
老李说:可苦了叶凝这孩子了,以为遇到了好师父,过来一心跟着学。没想到,学没两天,就搞这些什么观想,什么这个神,那个神,妖魔鬼怪的东西出来了。
哎…
听过老李叹气。
我急忙看谭医生:谭医生,叶凝怎么样了?
谭医生:还好,还好,就是口郁了不少的痰,另外这些日子她上火,上的特别厉害。这样,一会儿你把她送我那儿,然后,我给抓些药熬来给她喝,吃几副就好了。我这儿呢,先给她行个针,把这经脉什么的稳一稳。
我说:好好,麻烦谭医生了,麻烦了。
谭医生这就拿过针具,一一消过毒后,给叶凝胳膊,头上,扎了二十几针。
我在旁边观察,大概过了六七分钟,叶凝呼吸渐渐平稳,然后,她舒服地倚着沙发睡着了。
看到叶凝睡,我和谭医生,老李,就坐到旁边沙发上一起说话。
期间我了解到,谭医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大师姐的同意进来长驻的。
但一样儿,他也捞不到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上前手的时会。
按他话说,这大师姐,心中火厉害,心火不能下温脾土,以致脾不化,久生痰,转尔痰入脑落下的一病。
我听了稍有不解,于是问他:大师姐功夫那么好,那么高的一个人,她怎么还会心中生火,有了这些个毛病呢?
谭医生正说:环境非常重要,一是气场,二是本心。这位老师父吧,她心里其实对西方的东西,太过于向往了。本身,她的确有天赋,学了一身好太极功夫。可到了西方,她老想着把这两样融合到一起去。
西方的神话故事,是它的土壤,也有一定的依据。但这个不是生搬硬套,就能行的。
大师姐这人呐,就像荣师父讲的那样,真要想让她好,得有个人把她给败了。她败了后,心一冷,那股火退了,这心劲一转,再加上她有好的功夫底子,说不定就能好了呢。
可这个人,除了你,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太好的人选。所以,叶凝受委屈,你也受累,受惊了。
我忙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接下来,又问谭医生:大师姐真的能好?
谭医生说:你有没有,跟她动手,打败她,或怎样。
我说:动了,我打碎她肩了。
谭医生:这就是了,你打碎了她肩,她一下子认识到自已受的伤,她发现自已不是那个可以指挥一切,安排一切的人,她自我虚拟的那个世界就会破碎,然后,她可能重新清楚认清自已。
看到我还是不太理解。
谭医生小声说:我这段时间也观察她了,我发现她对自身特别的恋,已经达到那种极度自恋的境地了。而正是这种过份的自恋,让她产生了这一系列的臆想。你打败了她,将她从自恋中拔出来,她这个病,可能就会好。毕竟,她拳术那么强,身体底子好。能控制住,要不然,像这种情况换一般人,那就是要去精神病医院了。
我听了谭医生的讲解,想起荣师父跟我说的话,原来,荣师父还是太乐观了。
当下,我又把临走前,荣师父说的话,跟谭医生讲了一遍。
谭医生说:确实啊,荣师父这个做师妹的,始终不肯相信师姐是那样的人。当初,这个大混沌重生君临异界/23488/师姐回来,我跟她打个照面,就知道这人有病。
我一听就对谭医生说:那谭医生,你看我有没有病啊。
谭医生笑了,他看了看我笑说:你没病,你以后也不会有病。至少,心里不会有病。
咦…
我惊了一下问:为什么?
谭医生:你这人没有本,你以前我不知道。但你现在,没有本,你做的一切,图的一切,心里面源的东西,都不是为自已。
我听了谭医生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小时候练武,那是有本,是为了打败齐凯,可败了,我就后悔了。
后来,跟马彪子,阮师父一起学武。只是为了,对他们有个待,不辜负他们对我的一片心。
再后来,遇到周师父…
包括最近,跟程瞎子一起吃那么多苦,我心里边想的是,怎么帮周师父立威望,讨回那个公道。
可我自已…
我喜欢什么?爱什么?图什么?我一下子好像都想不起来了。
吃,素的,素菜就好。穿,遮体就行,住,一个沙发也不错。
我没有喜欢玩的电子设备,没有喜欢的嗜好,没有…
咦,确实是没有。
谭医生这时又说:本非可怕!很多练武人对自身过于重视,想一心让自已变的强大,可是他又没有个目标,没有个追求,这样…练到最后,不管他有多高明,肯定是要走火入魔的。
对了,仁子,你练武为了什么?
我想了想,没说周师父的事,我说:为了证神。
谭医生:证到了后呢?
我笑了下:证到了,该干嘛干嘛呗,然后,到火候,死了,就把这百多十斤还给大地,老天。尽双记弟。
谭医生:强!不求长生,难得,难得。
我摇头一笑,也不多想其它。
可能是我小时候,初二之前那段日子,当傻子,当白痴当习惯了吧。
用俗话讲,就是脸皮厚,不在乎什么。也没什么可在乎。
当然,除了身边真正关心我的人,我在乎他们,特在意这个。
其余的…
我好像还是傻的。
我摇头一笑。
正好谭医生看到我,他说:你的人格很有特点,真的非常少见,属于,本无求,乐天派的人。
我笑了下:谭医生,你说的真准。对了你不是中医吗?你怎么这么精通心理学?
谭医生笑了:中医只是我的本行,我业余自学了心理学,然后考了个证儿!
我一怔,忙抱拳:失敬,失敬。
又跟谭医生说了会话,然后针行的差不多了,谭医生就让我抱着叶凝,一直抱上了车。
这中途,都没有见到大师姐,还有她的弟子们。
我问太极老李,这伙人不会有什么事儿吧。老李说,他已经给荣师父,还有几个师父打电话了。那些人会过来,照看这个场子的。
于是,我开车,拉着谭医生,叶凝,就去了他的医馆。
到了医馆后,谭医生给叶凝安顿好,我守在一边。谭医生说,叶凝这一段时间好像都没怎么睡觉,她现在特别的需要睡。
我说,好,那就在旁边照顾她吧。
说是照顾,但男女有别呀。还是谭医生想的周到,特意安排了一个护士。
我给马彪子打了电话,告诉他这段时间不回去了。
然后,又把发生的事儿同他讲了一遍。
马彪子答的利索,这就是练功走火了,他说这个大师姐也就是在国外接触了洋神仙。这要是搁国内,她说的该是什么,莲花大仙,九黎老母了。
马彪子怕我不信,让我翻翻关于白莲教,红灯会,还有再古时候,什么明代的罗教,等等。立教的,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会两下子的。
然后,练练就走偏了,就玩上虚无飘渺的神仙道了。
按马彪子话讲,真正道家,指的不是道教,真正道家是非常科学的,其体系严谨密的丝毫不逊于西方现代科学理论。只是传承没有系统化,非常的散,这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跟马彪子讲完电话,叶凝醒了。
我过去照看她,她断续跟我讲了,怎么让大师姐忽悠过去的经过。
基本就是开头看着好,后边,到了小五台,就越来越偏了。
我在谭医生这儿陪了叶凝八天。
给她跑腿,买水果,拿ipad,这个,那个。
叶凝再没提过什么我想死你了,我想你,之类的话。
她只是埋怨我,都是我给她害的,要不是她看到程瞎子一帮高人教我,她也不能生这个心。
我无奈,只好赔笑脸,说是我的不对。
叶凝又笑,说没说你不对,但就是怪我。
好吧,怪就怪吧。
叶大小姐,责任都在我这儿,我就老老实实听你调遣,给你买这个,买那个吧。
在这八天里,第五天的时候,荣师父来看叶凝了。
师徒俩说了会儿话。
后来,荣师父找我单独聊了下。
我问荣师父,我下手重不重。
荣师父说不重,且她说,她已经请动远居海外的一位高人回来,那位高人,要把大师姐给接走。
我又问大师姐的那些徒弟们呢?
荣师父说,能管的就管了,管不了的,由她去吧。
我说:是不是那个汉森?
荣师父忧心仲仲:是的,好个白人,也有天赋,但那人的心,让师姐给毁了…
我说:他伤的怎么样,重吗?
荣师父:你下手有分寸,虎口那儿,只是了几针,然后别的没什么了。现在看,是好的,只是时间久了,他那人,对社会早晚是个祸害呀。
我点头,表示理解。
稍许,我又问叶凝。
荣师父,怎么不好好培训一下叶凝,你看她现在,特想学东西。
荣师父正对我说:仁子,我也不瞒你。其实叶凝学太极,不是她本命应该学的。本命,该学哪一门,通过哪一门来入手,悟道。这里面,是结合自身八字的优势,再通过后天环境,各个方面综合考虑才能做一个决断。
我想了下,突然冷不丁想起一个来,我说:她该学刀。
荣师父笑了…
你说的没错,不过,她命中还没遇到那个师父,但快了,用不了多久,那个师父就能跟她遇见,然后,她会去学,她该学的东西。
我虽然知道了叶凝该学什么,但荣师父讲了,在叶凝那位真师父没有现身之前,我不能跟她吐半个字。因为,叶凝子急,透多了,她还可能再走什么弯路。
这种事,急不得,得慢慢的等…
学刀。谁教?我想想,觉得最不可能的是大雨衣。他那杀,再配合叶凝的脾气,这家伙,没好了。
第八天的时候,荣师父来接我和叶凝了。
不接不行,叶凝太闹了,这家伙,见天在谭医生诊所,指点这个,指点那个,搞的我都不好意思。
我这段时间,跟谭医生学了很多,尤其是心理学方面,知道了人的本一直是摇摆的。
一瞬为恶,一瞬可能就会为善。
我开车,载着叶凝,跟上荣师父的车,一起去青松茶社。
荣师父说,本想让大师姐跟我见一见,但大师姐说,她好像做了一场恶梦,现在梦醒了,觉得对不起很多人,她没脸见我们。
是以,我就不跟她见了。
这次,我要跟海外来的那位真正太极高人见。
还是青松茶社的那间茶房。
不同的是,换了叶凝给我们沏茶。
茶,还是单枞,师父有两位,一位是荣师父,另一位是我刚刚认识从海外回来的雷师父。
雷师父看着很年轻,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却很高,与我不相上下。
他很温和,文雅,眉宇间始终有一团祥和的气场。眸子,也是清清灵灵的,透着一股子清清的道韵。
我们没聊拳,也没聊大师姐。
先是说了一会儿茶,又笑说叶凝手艺怎么退步了。叶凝一摔打,说我不伺候你们了。
引的大家哈哈一阵笑。末了,雷师父说,大小姐不伺候,我来伺候大小姐。
他亲自动手,给我们泡了一道茶。
茶泡的是武夷的岩茶,味道很正。
喝过了茶。
雷师父让茶社的人去取一个生鸡蛋。
我不知何意。茶社人取来后,雷师父笑着对我说:关仁呐,你的事,海外很多人也说了。大家一直想见见你。这个,怎么说呢,你别笑话我,我一手吧。也是想让你看看,海外华人,没把这功夫丢了。
说了话,他握了一下生鸡蛋。
待他松手时,蛋壳已成粉一样细碎的粉末,而蛋还有外面那层薄薄的皮,却仍旧丝毫无损。
我明白了。
这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