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 一事相托
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天服君。
其实我有点不太明白,在蚌埠的时候,他明明已经被我打散了,为什么现在血灵宝鼎毁了。他却还在?难道说当时打散的只是他的魔体,而真正的魂魄还在?
我的房子里密布着各种防护阵法,一般的灵体根本进不来。我不好界定他算不算一般的,但是既然姐夫说他会来,那我就安心等着吧。反正他现在已经不是血魔了,换句话说,就算他是血魔也没关系,大不了再打散他一次了事。
晚上,我早早的上了,借着台灯的光,看那本从琉璃厂买回来的书。这本书我已经看完两遍了,那段关于唐高宗时期,越王李贞向皇帝推荐新罗异士的资料非常简单,根本看不出这个异士到底是有什么本事。也看不明白到底让他来唐朝干什么。如果今晚天服君真有本事能来找到我,那我正好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上学的时候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是在上看书,会越看越精神。今晚也是这样,从八点多开始,一直看到十一点,一本书快看完了,天服君还是没来。
我把书往旁边一放,伸了个懒,心说不等了,这种事一刻意就没意思了,干脆关灯睡觉。我钻进被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很快有了睡意。
这时手机响了,我拿过来一看。是周延发来的,林哥,我的房子定好了,就在你隔壁,明天搬家,你有事么?
没事,明儿我找人来帮忙,我回复。
这丫头很挑,其实她早就可以搬来了,但她总想住我隔壁,说这样以后办事方便点。而我隔壁的邻居是个女画家。她的房子是要到月底才到期的,所以周延就等了些日子。
那好,明天一起吃饭,喊上叶,她加了个笑脸。
我淡淡一笑,把手机静音了,蒙上被子准备继续睡觉。这时耳边传来了唐琪的声音,哥哥,老四来报告,说有个男灵体在楼下一直徘徊,想上来找你,被他拦住了,让我问问你该怎么办?
他自己怎么不来说?我纳闷。
哥哥你忘啦。她一笑,这房子里那么多防护阵法,他进不来的。
哦,也是啊,我点点头,把老四这个事给忘了…
那灵体是天服君,她说,他来找哥哥是有事要说,可就算老四放行,他估计也进不了这房子。斤低双技。
姐夫说他想找我谈谈,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我坐起来,那你说我该不该去见见他?
如果我是哥哥,就一定会去,唐琪说,他前世是师,知道很多早已失传的秘密,而且他今天要和你说的事情,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哥哥,我看不如这样,你也别下去,找个地方等他,让他来找你,这样更合适些。
这样不太好,我想了想,让老四转告他,到社区公园里去等我,我一会就到。
好!唐琪点点头。
我起身穿好衣服,带上一个帽子,然后出门下楼。刚一出电梯,老四就了过来,主人,唐琪说那小子就是在安徽差点把您困住的天服君,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又找上门来了,这次咱们可不能轻饶了他!
我看他一眼,你想干嘛?打架?你是他对手么?
老四一愣,呃,我打他应该没问题的,他现在不是血魔了,就是一个普通的灵,就是年头长了点而已。
我一笑,别老打打杀杀的,他来找我是有事跟我谈,你放心吧。
那…好吧,他没脾气了。
其实我知道老四的心思,这段时间以来,他跟我办事的时候作用越来越小,尤其是在蚌埠的时候,他几乎没出上力,所以一直想找个机会表现一下。这种关系很微妙,他看到唐琪在我身边越来越重要,心里有些失落也是难免的。
其实他俩各有各的长处,各有各的作用,谁也替代不了谁。
几分钟后,我来到了公园里,静了静心,凝神看了一圈,没发现任何灵体的影子,难道他走了?我心想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进去溜达一圈,男人嘛,说话得算数。
虽然现在已经快十一点半了,但是这里灯火通明,人还不少。住在个社区的里的年轻人,很多艺术圈和传媒圈或者娱乐圈的,这些人的夜生活往往比较丰富,我认识叶之前,也基本是个夜行动物。
我略的数了数,小公园里大概有二十来个人,有做运动的,有哭着打电话的,还有一些出来玩暧昧,偷情的。
我走到一个比较昏暗的角落里坐下,掏出一支烟,点着了了几口,唐琪,看到他了么?
他刚进来,现在在水池边,唐琪说。
嗯,你先回避一下吧,你在我身边,他有所顾忌,不敢过来,我说。
好,那我先回避,有事我会立即赶过来。
唐琪是个靠谱的好姑娘,艰险不避,忠于职守,如果没有她的话,我还真不太习惯了。
我的猜想是对的,唐琪走了之后,天服君慢慢的向我走了过来,就像一个老朋友。
林先生,在下今前来,是特来向先生致谢的,他恭敬的施礼。
我赶紧站起来还礼,这可不敢当,天服君,请坐吧!
他看看我身后的长椅,摇了摇头,先生是修行之士,在下乃一灵之体,靠近先生如同热炙身,痛苦不已…所以还是谢过了。
我一笑,天服君不愧是东瀛王子,说起来话都这么文雅。好,既然天服君不坐,那林卓也不坐了,我们就在这公园里散散步,一边溜达一边说。
如此,甚好!天服君也笑了。
其实这男人不是魔的时候,豪,也帅的。
天服君,我说话直你别介意,我慢慢踱着脚步,在蚌埠的时候,我明明已经把你…可为什么你现在还在?
先生打散的,是在下的魔体,他说,那血灵鼎乃古三神教圣物,能固人魂魄,所以先生打散在下的魔体之后,在下的真灵反而因此觉醒。前那血灵鼎被先生等人毁掉,因而在下才能重获自由…
你等等,你说那血灵鼎,是三神教的圣物?我一怔,那东西可三千多年前的,难道上古巫灵距今已经数千年了?
先生所言甚是,他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我想了想,既然天服君已经重获自由了,那应该早入轮回,投胎做人才是啊。
先生有所不知,他说,凡是被那血灵鼎锢的灵,将会永不超生,现在鼎虽然毁了,在下自由了,可想重入轮回,却也是万万不能了…
呃…天服君,我知道你生在一千多年以前,我看看他,不过咱们对话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正式…
在下明白了。
那好,那咱们就有话直说,我停下脚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他沉默片刻,有一事相托,希望先生帮我。
什么事,说说看。
在下想劳烦先生…
别用在下这个词,就像你幻境里惑我们的时候一样,说白话文就行!我说。
他一笑,好,我想麻烦先生帮我寻找我前世的恋人,就是你见过的那位,钧儿郡主。
我一愣,你不是开玩笑吧?她是唐朝郡主,唐太宗的孙女,到今天一千好几百年了,都不知轮回多少世,今生是男是女,投生何处都不好说,我怎么给你找啊?
钧儿…她没入轮回,他默默地说,她杀死我之后,就离开了洛,我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但她说过的话不会骗我,既然我入了血灵鼎不可超生,她也绝对不会重入轮回的。
天服君,说真的,我很同情你,我说,但是这个事你得面对现实,她挖你心的时候说过,要跟你一起死,一起被封入血灵宝鼎。可实际上呢?你在鼎里成了血魔,但你可曾看到过她的影子?
我…相信钧儿!他固执的说。
好,就算你相信她,那你告诉我,她一个弱女子,有什么本事能左右自己的灵魂,不入轮回?我看着他,除非她元气难消,化作厉鬼或者魔灵,可那样的话,一千多年了,你知道她还在不在?
他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她在,她还在。
这…这可能么?我无法相信这话。
钧儿…她不是普通女子,他说,她精通幻术,但却深藏不漏,她不需要将自己化作厉鬼冤魂,煞魔灵,一样可以超然世外,不入轮回。
那除非是…鬼仙?我看着他。
不,她不会成仙,她会将自己的灵魂封印起来,藏在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问。
我不知道,他叹气。
你不知道,那我又怎么知道?我无奈的一笑,天服君,我不是不想帮你,这实在是帮不了。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实在没时间替你去找你前世的女朋友了。再说了,她连你的心都舍得挖,你找她干什么呀?
当年我对她一见倾心,这颗心就已经给了她了,他缓缓的说,我说过,我中这颗心,你随时可以取走,所以她真的挖走了,我也不怪她。我之所以怨气难消,是因为怨恨越王出尔反尔,并让我最心仪的女子来挖走我的心,将我打入血灵鼎。他过河拆桥,我怨愤难消,所以才入了魔道…
我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傻痴。
先生,我不怨恨钧儿,只是对她恋恋不舍,他顿了顿,原本我已经打消了找她的念头,但是前,鼎破之时,我看到了巫灵黑石,它们让我重新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