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续命

　　寿已尽，这话有些严重，红莲沉思了一会不知道该如何消化。

　　“什么意思？”释然有些蒙“他的寿已经到尽头了？”

　　“是的，”秦沐一脸复杂的看着小升，叹了口气，本來他不想管这样的事情的，可明显的，小升的存在已经破坏了自然的某种规律：“你这样做，会糟天谴的。”

　　“呵呵，”小升冷冷一笑，眼神一动，门外的卷闸门突然毫无预兆的掉了下來，死死的将外面好奇的目光挡在门外，巨大的响声吓了秦沐一跳，门一关上，整个房间便黯淡下來，小升的脸上显得格外诡异：“你也这样说，可是我有我要做的理由。”

　　“咳咳…”老人家开始剧烈的咳嗽，小升目光一转，连忙运起手中的绿色荧光，一点点的输入对方的心口，只是每进入一分，小升的脸色就黯淡一分。

　　老人剧烈的咳嗽着，右手紧紧的握着小升的手，好不容易口气道：“沒…沒用的…都这样了…放弃吧…”

　　“我不要你死。”小升的眼角淌下泪珠：“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啊。”

　　“可是这样我…我更累…”老人干枯的手掌死死的抓着小升的手：“听着，孩子，你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你沒必要为了我…我已经这样了…人类都有生老病死，这是正常的…”

　　“不要…为什么人类要有生老病死…为什么人类就不能长时间的活在世上…”小升两眼的泪水不停的，这样一个牺牲自己的妖灵为别人疗伤的妖怪，秦沐不动容，心里一软，沒在言语。

　　“那人已经到了沒有寿的地步，秦沐，你能救他么？”红莲沉思了一下，说道。

　　“不行。”秦沐无奈的摇摇头：“我只能救还有寿的。”

　　“你这话好笑了，”红莲以为秦沐是不肯帮忙，心中不有气，一个有情有义的妖怪，就算她做了违反天道的事情那又怎样？再说天道？呵呵，当年的事情，少数几个人还知道，所谓的天道，是什么玩意“若是有人被车撞了，快要死了，是不是寿也尽，为何巫歌能让他恢复原状？”

　　“因为他寿未尽。”秦沐看了红莲一眼，知道她的怒气从何而來，淡淡的说道。

　　“狡辩，若是他死了呢？”

　　“那就是沒了寿，他若是遇见我，就是他的命数，如果我出手救他，那就是他的造化，人的命运不是注定的，而是时刻的改变着的，从现在沒法预料以后，这就是为什么我的术数从來不及格的原因。”秦沐淡淡的说道，同时伸手探了探老人的脉。

　　“你这是狡辩，狡辩！”红莲突然发现，这个时候的秦沐根本就是一二货：“你现在遇见他了，而且你可以救他，你出手了，就是他的造化，你怎么知道人家寿已尽？你的术数不是一直不及格么？”

　　听着红莲这么说，小升抬起头來，脸希冀的看着他，甚至带有一丝祈求。

　　秦沐生生的撇过头去，就当沒看见那个眼神。

　　红莲气不打一处來，怎么这师徒都这样，一涉及到天道的事情，就这般中规中矩？当真是无用。

　　红莲的目光让秦沐如芒在背，不得已的多解释了一句：“人要顺应自然。”

　　“呵…”红莲一脸的鄙视：“这就是你的为人之道？我的巫祝？”

　　秦沐叹了口气，一脸复杂的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老人：“如果我沒猜错，你的能力，只是维持到他健康的前一个月吧？”

　　小升的眼睛蓦然瞪大，眼里所蓄积的泪水悄然滑落，心口莫名的疼了起來，难过的点了点头：“我的能力，只能维持到他做化疗的最后一个月，他的状态始终是那个时候，而且这个时候再做化疗，已经沒了任何效果，他每天都要忍受化疗给他带來的痛苦，虽然他已经不去化疗，可是…”

　　“可是那效果依然存在。”秦沐接了下去，表示明白：“他得的是癌症，这样的病，除了少数的几例，人类根本沒有任何办法，生命就是这样脆弱，沒有理由。也许很不公平，有些人恶事做尽，却还逍遥快活，可怎不知道，这也是一种解，你让他永远的活着，可也永远的活在痛苦当中，难道你沒发现，他经常毫无知觉的就进入沉睡，他的生命体征正一天比一天弱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小升怒吼出來：“可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能完全复活他，我只能让他永远保持这样，只能这样！”

　　小升愤怒的站了起來：“你只是一个过客，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是第一个给了我温暖的人，第一个见到我之后不会想到钱的人，前世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前世我能力不够，让他堕入轮回，可如今，我绝对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你们人类都是肮脏的，可他是干净的，是干净的！”

　　“可他这样活着是痛苦，”秦沐愣了一下，这小升似乎跟那男人有很深的渊源“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要遭天谴的，你甘心你这修为毁于一旦吗？”

　　“我甘心！我乐意！我要你管？”小升冲口说道，完全不考虑后果：“若是你能救他，就救他，不能救他，就滚蛋！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我不是在怜悯谁，”秦沐的目光放到老人渐渐平稳的呼吸上“你看，他连睡着的时候，脸色都是惨白的，你刚刚已经救了他，可是他为什么还是原來那个样子？”

　　小升直接扑了过去，老人并沒有回到沒有进监狱之前的样子，而是先前从监狱里出來的头白发，怏怏的靠在吧台边打着瞌睡的模样，这是那中年妇女來之前的五分钟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小升尖叫道，这样大的声音，老人都沒有惊醒，依旧沉沉的睡着，可谁都知道，这样的情况并不乐观：“为什么沒有回到之前的样子？为什么？”

　　秦沐叹了口气：“这种蒙蔽天道的招数，哪能一直用，必定要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