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见如雪
听闻师父的话,我叹息了一声,我不是傻子,他们的话说的也很明显,几乎是明示了。
我自己面对如月的时候,只是不愿意去想这种问题,我很珍惜我和如月的感情,有些东西就是因为越珍惜,越怕它变质,也越想逃避。
拉着慧儿,一路走上上山的路上,慧儿边走边跳,一刻也闲不住,嘴里嚷着:“承一哥是额哥哥,如月姐是额姐姐,额师父一收额当徒弟的时候,就和额说有个哥哥,也有个姐姐了。额那个时候没见过你们,就在想额哥哥姐姐是啥样子。”
这段话,我不知道听慧儿念叨过多少次了,这也是慧儿从小就那么粘着我和如雪的原因吧,可今天听来却别有一番滋味,我不由得开口问到:“慧儿,你特别不愿意失去如月姐姐吧”
“嗯,额也不想没有哥哥。”慧儿眨巴着大眼睛,认真的对我说到。
“嗯,哥哥也是,你是我弟弟,如月是我妹妹,我想你们一辈子都是我弟弟妹妹。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想问,如月就是我的妹妹,一辈子的妹妹。”我也很认真的对慧儿说到。
“嘛什么意思”慧儿莫名其妙的望着我,他当然听不懂。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的心情也开朗了一些,摸着慧儿的圆脑袋,呵呵一笑,说到:“就是这意思。”
慧儿嘟着嘴,很不的拨开我的手,嘟嘟啷啷的说到:“额才不管你们,你们说话都是神经病。”
慧儿的话惹得在旁边的承心哥大笑,连艾琳这个凶巴巴的丫头也跟着笑了,承心哥很是温和的挽着我说到:“这个方式是不错的,有时候装糊涂比说穿了,伤害小的多。就像一条伤口,静养着,它总会愈合,去拨,反而会血。不用担心会结痂,留道痕迹,因为结痂的地方反而是最坚硬的皮肤。”
承心哥就是这种样子,举止之间温和如春风,挽着啊,拉着啊,是他的常有动作,我安若泰然的接受,觉得经过了那么多年,同门情谊反而在我们这一代复苏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哪知情字忘不了…”师父莫名其妙的大声吼起了一首不成调子的小调,慧大爷鄙视了看了师父一眼,哼了一声,在旁边念叨着:“唱的什么玩意儿额才是真正的金嗓子,再咱那片山沟的姑娘谁不知道”
师父不唱了,同样鄙视的斜了慧大爷一眼,说到:”你们那片山沟的姑娘,都是7,80岁的老太婆,耳朵都听不见了,不然咋会说你是金嗓子你那驴哼哼,一唱,一群母驴就围上来了。”
“放你娘的。”慧大爷大骂了一句,接着竟然开始吼起一首信天游。
这是**的单挑啊,我师父哪甘认输,同样也吼起了一首四川民歌。
然后我们一群人就在师父和慧大爷的轮番轰炸下爬上了山了一句:“三哥哥,加油。”
我对如月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然后对着她温和的笑了笑,就掐灭了烟头,转身上楼了。
盛夏的黄昏,在窗外留下了一道道美丽的光影,轻微的风,带着夏天独有的气息,布了整个房间。
依旧是那间房,依旧是那道门帘,被风吹的微微颤动,我站在门外,而如雪就在这门内。
深了一口气,掀开了门帘,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瘦了一些,她依然是靠在窗口,如瀑的长发依旧是散落在肩头,而她正用一把小木梳,轻轻的梳着她的长发。
我不想开口,也不忍开口,怕破坏了这一刻的静谧,也怕我以后的生命会忘记这样一幅画面,它太美,我想多看一会儿。
停留了几秒,仿佛是把这副画面刻进了灵魂里,我才举步上前,慢慢的走了过去。
如雪没有回头,而我也不想叫她,只是走到她身后,静静的站着,然后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木梳,帮她梳理起她的一头长发。
如雪的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拒绝,过了半响,她说到:“你来了”
我很认真的梳理着她的一头长发,很是平静的回答到:“嗯,我来了。” ~~
房间里很安静,只剩下沙沙的梳头声,如雪依旧没有回头,而我轻声说到:“在古时候,男人们对心爱的子表达感情的方式总是这样,为她梳理一头秀发,为她描眉,看她对镜贴黄花,再看她对镜染红妆。我很想在以后的许多个早晨都这样对你,你是知道的。”
如雪也轻声的说到:“我是知道的。”顿了一下,她又说到:“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很多事,知道你第一次见到我妹妹时,梳了一个很傻的头发,知道你被我妹妹下了引蚁蛊,知道你怕花飞飞,知道很多很多你的每一件事。”
“都是如月告诉你的”我埋头一边为如雪梳理着秀发,一边问到。
“是啊,都是如月告诉我的,她喜欢告诉我你和她的每一件事。那时的我很羡慕她呢,可以去到外面,可以冒险,可以有不计她身份,与她自然相处的小伙伴。到长大了之后,她可以有一个有些傻,有些冲动,但绝对靠得住,不会丢下别人的三哥哥。在那之前,我想象过很多次你的样子,但没想象出来。”如雪开口对我说到。
这是如雪第一次对我说这些,我根本不知道,原来在我见到如雪之前,她就对我如此熟悉,而我对她算得上一无所知,因为巧合,每次说到她名字的时候,都被打断。
在见到她以后,我才知道,她是她他们口中那个美好的女子,一副好歌喉,一双做菜的巧手,承心哥口中的女神。
她,也是月堰苗寨的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