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阴蛇缠身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天色还早。二妈告诉我们，看凶宅请烟魂，必须要等到晚上，太阳落山之后，不然不准。

　　二的女朋友小玲泡了茶水，我们几个围着沙发聊天。我问二妈，阿姨你是怎么开始跳大神的。二妈神色黯淡，眉间更是有些阴郁。

　　廖警官察言观，冲着我轻轻咳嗽一声。二叹口气说：“很多年过去了，其实也没啥，这件事跟我过世的爸爸有关系。妈，我跟朋友讲讲”

　　“没事。讲吧。”二妈说：“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二祖上并不是东北的原住民，而是从山东逃荒来的，那时候俗称闯关东。家里一直穷，八级贫农，到他爷爷那辈，以穷为美，以穷为光荣，全家老小七八口穿一条子，谁出门谁穿，冬天在炕上躺一圈，盖一被子，被窝里全是脚。到了他爸的时候。情况好一些，他爸有些手艺，会做木工，十里八村的手艺人，而且年轻时候还帅气。长得跟彭于晏似的。那时候木匠吃香。加上小伙子长得帅，媒人踏破门槛。后来就找了二妈，两人情投意合结了婚。

　　那时候二妈还不会跳大神，也没什么仙家找她，是个很普通的农村妇女。后来家里分家，两人分出去单过，就搬到了邻村。这一搬，也是该着，出事了。那时候二妈怀孕，丈夫时常不在家。出去给村民打木工，出公差。他们家旁边的邻居住了一个老娘们，这娘们真胖，上秤量一量，起码二百斤，长得还丑，一脸丧样。这胖娘们不知怎么就看上二他爸了，经常没事串门，有时候还热心地端来绿豆水，鸡蛋糕什么的，给二他爸吃。z花已更新

　　等二生下来的时候，她来得更频繁，事情就出在一碗汤上。那天，她端来一碗汤给二他爸喝。二他爸正在前院做木匠活，口渴难耐，肚子也咕噜噜叫，看邻居端来了汤，道了声谢就喝了。

　　这一喝，坏了。从此他爸就像变了一个人，隔三差五就到那个女人家帮忙，还把家里好吃的好穿的，都拿给那个女人，二妈和他打过多少次仗，他爸就是不听，跟着了魔似的，情大变。以前是好好先生，和老婆从来没红过脸，可现在变成了有家庭暴力倾向的男人，动不动回家打老婆。那时候二还小，一看父母干仗就哇哇哭，不像个家样。

　　后来严重到什么程度呢，二他爸公开和那个胖女人同居，身体也越来越差，整个人就像被干了的人干，面黄肌瘦。二妈是典型的东北妇女，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豁出去干。她跑到邻居家门口骂街，胖女人也不是善茬，两人互相粪对骂，什么恶毒骂什么，最后二妈气的直哭，回家生了一场大病。

　　就在生病期间，迷糊糊看见那胖女人和丈夫进了家门，丈夫把她从上抬起上半身，那胖女人手里有一碗黑糊糊的水，硬是给她灌了下去。

　　第二天，二妈得了一种农村既罕见又不算太稀奇的怪病，俗称叫蛇身。什么症状呢，部长了一圈带状疱疹。有上岁数的老人说话了，这种蛇身最毒，如果在部连成完整一圈，这人就死定了，神仙难救。没办法，娘家人就把二妈送到一个大仙儿的家里。

　　这个大仙儿很神，后来成为二妈的师父。大仙儿对二妈说，你中的蛇身叫做蛇降，幸亏送来的早，要不然死得过的。要救你不难，但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二妈问什么条件，大仙儿说当我徒弟，我领你出堂请仙儿，你以后给人家看事。二妈答应了。大仙儿画了一道符给她喝，喝了就好。二妈又问丈夫的事，是不是鬼心窍。大仙儿请保家仙立堂一算，说你丈夫中了很严重的符仙，如果头半年来还有得救，现在时间这么长了，根本没法处理。

　　二妈又谈起那个胖女人，大仙儿说你不要和她斗，这样心肠恶毒害人的人自有因果等着她呢。

　　果然半年后，二爸器官衰竭死在医院，又过了一个月，那胖女人百病身，死的时候极惨，活活疼死在自家炕上。

　　二妈带着二从村里搬到镇上，她也做了大仙儿的徒弟，开始请仙上身，顶香看事扯红布，出马请神立仙堂。真是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死了男人成了寡妇，可他妈却用看事挣了不少钱而且获得了很高的社会地位，镇上乡里十里八村，人人敬仰，是一群姐姐妹妹的大姐头，二也获得了相当宽松包容的生长环境。

　　聊完这些，天色已经擦黑我和廖警官听得津津有味，虽然我也认识很多奇人异士，也见过一些法术手段，可东北跳大神还非常新鲜。

　　我们从家里出来，小玲留在家没让她去，我们四个人，坐上廖警官的车，一路奔驰，开往南桥乡。

　　到南桥乡已是晚上七点多，我们没有停留，直接来到村口。这里比较荒凉，下车之后，偌大的村子鸦雀无声，黑的没有灯。我们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来到那个老宅子，到了门口，我看到门前拉了一条黄警戒线，门上还贴着封条。

　　“这就是鲁大刚杀人现场。”

　　二妈让我们退后，她用手摸着门板，凝神了一会儿，表情很奇怪。

　　“怎么了”二轻声问。

　　二妈道：“奇怪，里面有一股我从来没见过的气息，熟悉，也有些古怪。大家小心一些。”

　　廖警官上前，用配的钥匙把门打开，我们走了进去。

　　这处宅子面积大，前面是个场院，后面是三间大瓦房。听，其中有两间住人，最后一间是堆货物的仓房。

　　因为光线太黑我们把早已准备好的手电打亮，四下照着。场院不算太大，有猪窝有狗窝，有个小仓库，仅此而已。手电的光亮落在猪窝上，：“凶手鲁大刚就是在这里把他妹妹肢解碎尸的。”

　　猪窝搭着破旧的栅栏，里面黑糊糊都是泥，旁边有一堆杂草，那里放着一口农村家里经常用的铡刀。这铡刀好家伙，少说得有一米多长，糙夯笨，透出一股后现代的血腥气息。铡刀的刀刃又黑又长，上面锈迹斑斑，光亮中，我看到刀刃上全是已经发黑的污血，一大片一大片，触目惊心到了极点。

　　“大警官，你想怎么个整法”二妈问廖警官。

　　晚上有点冷，院子里透着森森的气，廖警官点起一烟，简单地把精神病院鲁军的话说了一遍，他说道：“那个精神病老爸说自己死去的女儿会在这里等着他，我总觉得这里有事，会不会是死去的女儿魂不散呢”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请魂上来”二妈问。

　　廖警官挠头：“那样最好，我能直接问问她。如果有难度，你就作法简单看看这里有什么古怪就行了。这次来，主要就是请你来帮我们找被忽略的细节。”

　　二妈点头：“好，我有数了。二，给我求家布事。”

　　二把随身的大包打开，黑黑的也不知装着什么，他从里面取出一只手鼓。这是一只单面鼓，也就面饼大小，两侧挂着数细细的链槌，轻轻一摇，槌子飞起，打在鼓面上，形成“咚咚”的声音，很脆很很好听。

　　二又拿出一蜡烛。这蜡烛相当长，足有半米左右，是赤红色的，红得鲜几乎近黑二妈做出一个很奇怪的举动，她把脑后的辫子到耳侧，解开皮筋，右手食指了一道头发，轻轻一拽，拽下一绺，然后把这头发在蜡烛上。

　　二在铡刀旁的地上铺了一张红纸，又取出一枚铜钱递给他妈。

　　二妈接过铜钱，居然下一个动作是把自己的上衣开，出了肚脐。

　　我和廖警官面面相觑。也不知是天冷，还是气森森，我浑身颤抖，感觉冷得不行，情不自抱着肩膀。

　　我看到二妈的上，密密麻麻有许多黑色的斑点，看上去特别渗人。这些斑点都是些干瘪的疮。二妈用力挤着一个疮，居然从里面挤出黑黑的脓血，然后抹在铜钱上。

　　我和廖警官都看呆了，这是干什么还有这样作法的♂手机 g 。